23 chapter23

林予淮想都沒想,拿了鑰匙和手機就往外跑,奔跑間帶起了一陣風,把周圍的照片吹得到處都是。

林予淮直奔學校而去,一邊想打電話聯系一下顧殷洲的同學,可翻開通訊才察覺到顧殷洲并沒有什麽往來密切的朋友,而自己能聯系的也只有顧殷洲本人。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本來就灰蒙蒙的天沒一會兒就下起了小雨。

林予淮連續去了顧殷洲經常上課的幾個教室,都沒有看到人。

天空中落下來的雨點越來越大。

拍在臉上就跟刀割似的,林予淮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裏尋找着,雨點滴落在淺色的衣服上,慢慢暈開加深了衣服的顏色,沒一會兒渾身都被淋透了。

視線被從額頭滑下來的雨水模糊,林予淮焦急的抹了一把臉,生怕錯過顧殷洲的身影,而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他拿了出來直接點接聽,對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于淮,我手機剛才沒電了......”

顧殷洲話還沒說完,就被林予淮打斷了:“你現在在哪?”

林予淮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稍送了些。

聽着對方停頓了幾秒,他又硬着聲音問道:“你在哪?”

“醫院。”

林予淮呼吸一滞,聲音有些顫抖:“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去找你。”

“于淮,你別急,我沒事的,就只是不小心擦傷了。”

“嗯。”林予淮張開嘴,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個字,然而心裏想的卻是必須看到顧殷洲。

聽到林予淮應了聲,顧殷洲才把位置發了過去,然而他完全沒想到會看到一個渾身濕透了的林予淮,站在門口身上的雨水都還在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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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顧殷洲話剛說出口,林予淮就直接撲進他懷裏,渾身發顫得厲害。

周圍的醫護人員也很識趣的退了出去,還給兩人關上了門。

顧殷洲摸了摸林予淮濕漉漉的頭發,放緩聲音道:“先擦幹淨,待會兒感冒了,我可照顧不了你。”

林予淮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他松了手,不想讓自己的濕衣服弄濕顧殷洲。

顧殷洲難得耐心地連哄了好幾句,才讓林予淮把濕衣服濕褲子給換了。

換好衣服的林予淮吸了吸鼻子,看着顧殷洲被繃帶纏着一條腿,道:“你腿怎麽回事?”聲音沙啞得厲害。

“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擦了一下。”顧殷洲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醫生說沒什麽事,過不了幾天就好了。”

說着還朝林予淮招了招手,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所以,這幾天還得麻煩男朋友照顧我這個殘疾人了,所以你可千萬不能生病。”

林予淮沒理會顧殷洲的調侃,他捕捉到了話裏的重點。

過馬路?從學校到他們公寓根本不需要過馬路。

“你去哪了?”

面對林予淮的發問,顧殷洲嘆了口氣,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嗎?”

“我生日?”

“是啊,你怎麽忙到連生日都忘了。”

顧殷洲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就想給你個驚喜,然後就去diy了個生日蛋糕,結果回來的途中發生了個小小的車禍。”

“蛋糕?”

一聽林予淮的重點落在了蛋糕上,顧殷洲頓時有些不滿了。

“哎,是男朋友重要還是蛋糕重要?”

林予淮一聽這話,心裏的陰霾也消去了大半。

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都能擠兌我,我看你就沒啥事。”

“果然是沒良心的。”顧殷洲嘴上說着,一只手指了指一旁的幹毛巾,“給我,我幫你擦頭,真是的,還讓一個殘疾人照顧你,記得給我發工資。”

“顧少是差錢的人嗎?”

“差。”顧殷洲一邊幫林予淮擦着頭發,一邊壓低聲音道,“除非你出賣點色相,我們就一筆勾銷。”

這時,林予淮拉住了顧殷洲的手,轉過頭看着顧殷洲的眼睛,也跟着壓低聲音道:“那我的蛋糕呢?”

因為這句話,顧殷洲的臉色變了變:“都這個時候你怎麽還想着蛋糕?”

以林予淮對顧殷洲的了解,他才不信顧殷洲會在沒暈倒的前提下,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蛋糕放任不管。

看着林予淮一臉固執地想要蛋糕,顧殷洲終于敗下陣來:“在櫃子裏,估計摔壞了,也醜得很。待會兒我們回去的時候再買一個吧。”

“不,我餓了,就吃這個。”林予淮趕緊下了床,朝櫃子小跑過去。

打開櫃子就看到了一個有些變形了的蛋糕盒。

他把蛋糕拿了出來,擺在一旁的桌子上。

蛋糕的确被摔得不成樣了,但勉勉強強還是能複原的。

只是上面的兩個小人糊成了一團。

“這是我們兩個在海邊看日出嗎?”

沒想到林予淮竟然還能看出來,顧殷洲有些驚訝的應了一聲。

林予淮彎了彎眼睛,從旁邊拿起一只折斷了的蠟燭插在蛋糕中間,然後去找人借了個火。

他點燃蠟燭,跳動的燭火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幾近虔誠道。

“我想每一年都能吃到顧殷洲做的蛋糕。”

随着這句話說完,搖曳的燭火順便滅了。

這是林予淮與顧殷洲一起度過的第四個生日。

林予淮把滅了的二十一根蠟燭一根一根挑了出來。

真不知道顧殷洲這個沙雕是怎麽想的,非得要弄這麽多蠟燭,照這樣下去,蛋糕大小不變的話,估計就只能再插兩根了,那他活到一百歲,是不是得換一個大蛋糕,還得把它插成刺猬。

生日還跟以前一樣,沒請任何朋友,就他們倆。

然而林予淮每年許的願望還和之前一樣。

希望每一年都能吃到顧殷洲做的蛋糕。

“你做蛋糕的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林予淮自己吃了口,又給顧殷洲為了口。

“那也不看看我每一年都給誰做蛋糕。”

聽到這句話,林予淮就在想,如果顧殷洲身後有尾巴,那尾巴都估計要翹上天了。

“謝謝男朋友,真是辛苦你了。”林予淮笑眯眯地彎起了眼睛,“那就麻煩你把今晚的碗給洗了。”

顧殷洲吃蛋糕的動作一滞,苦着一張俊臉,把自己的手伸到林予淮的面前:“我這麽好看的手,是用來洗碗的嗎?”

林予淮好笑的捏了捏顧殷洲骨骼分明的手,的确和本人的臉一樣好看。

“那我的手呢?”

顧殷洲立馬懂了林予淮話裏的意思,抽回了手,悶悶道:“知道了,我去洗。”

最後進廚房前,也不忘了占占林予淮口頭上的便宜。

“男朋友的手當然是用來幫我的。”

彎下腰輕啄了一下林予淮的鼻尖。

楞在原地的林予淮半響才反應過來,白皙的臉上浮現了些紅暈。

從浴室出來的顧殷洲剛爬上床,就把正在打游戲的林予淮撈進懷裏。

“別鬧,我還在打boss呢。”

手沒空的林予淮用腳踢了踢顧殷洲,以示不滿,然後又接着打游戲。

被無視的顧殷洲頓時也來了脾氣,開始了靈魂質問。

“是男朋友重要還是游戲重要?”

然而林予淮還沉浸在游戲中,壓根沒聽到他說話。

顧殷洲:“......”

他一個翻身壓在了林予淮身上,總算把林予淮的注意力挪到了自己身上。

“你發什麽神經呢,快起來,我還差一點點就贏了!”

林予淮被鉗制住了手,餘光看見游戲裏的他被反殺,眼裏留下了心疼的淚水。

顧殷洲也注意到了,見他游戲死亡後直接把手機拿了放在一旁。

又開始了世紀難題。

“男朋友重要還是游戲重要?”

林予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聲音卻透着絲笑意:“幼稚,矯情。”

“好啊,這麽記仇。”

顧殷洲俯下身,伸出了罪惡的雙手開始撓林予淮的癢癢肉。

“哈哈哈哈,別鬧了。”

“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哈哈。”

“當然是男朋友重要,哈哈哈哈。”

兩人臨睡前在床上鬧騰了一會。

睡覺前,顧殷洲把林予淮摟進懷裏,還順手揉了揉他軟乎乎的頭發。

“我明天導師那裏有點事,可能會晚點回家,晚飯你就別等我了。”

“嗯。”

知道林予淮只是嘴上答應,實際上每次不管他多晚回來,林予淮都會等他吃飯,顧殷洲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遍。

“餓了就吃飯,不用等我。”

“誰他媽沒事等你吃飯,我自己餓了不知道嗎?”

林予淮故意兇了顧殷洲一句,他也知道為了經營這段感情,兩人都做出了不少改變,但在某些方面他依舊會堅持自己的想法,比如等顧殷洲一起吃飯的事。

“知道就好,快點睡吧。”顧殷洲說着,就伸手把床頭燈關了。

但浴室門口始終會留着一盞微弱的暖燈。

沒一會兒,耳邊就響起了顧殷洲的聲音,聲音很輕,但林予淮卻聽得清清楚楚。

“于淮,我們畢業就結婚吧。”

心裏一陣暖流淌過,林予淮仰頭吻了下顧殷洲光潔的下巴。

“好。”

第二天,林予淮下午上完課回來的時候,半路被一輛低調豪車攔了下來。

司機降下了車窗,林予淮一眼就認出了這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這就是當初載顧殷洲回老宅的司機。

司機面無表情的打開了車門,朝林予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恭敬道:“于先生,我們老爺想請您吃頓晚餐,希望您能賞個臉。”

老爺?

那不就是顧殷洲的爸爸嗎。

林予淮猶豫了片刻,剛想開口拒絕,在看到車後突然冒出來的幾個魁梧保镖後,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好硬着頭皮上車了,心裏總覺得沒啥好事。

低調的豪車就這麽隐沒在人群裏。

看着面前梳得一絲不茍的男人,說實話,林予淮還是有這麽一點點小緊張的。

畢竟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不是這麽愉快,當時顧殷洲可是帶着他把人氣到高血壓直升。

對面的人似乎卻不這麽在意,嘴角甚至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似笑非笑的,看得林予淮有些不太舒服。

“于先生,這次臨時約你出來,還真是冒昧了,不過你能來赴約我真是太高興了。”

聽着顧許央這寒暄的話,林予淮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他怎麽來赴約的這人心裏沒數嗎?

而且說實話,他對顧殷洲的爸爸打從第一眼起也沒啥好感,甚至莫名的有點反感,也不知道這情緒哪來的,最後林予淮把這歸納在顧殷洲帶給他的。

顧許央也不在乎林予淮的态度,就當他有點拘謹。

“這回來除了請你吃頓晚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商量?

林予淮可沒覺得他能有商量的餘地,但表面還是要做做樣子。

“您請說。”

面對一桌子的菜,兩人都沒動過筷,顧許央直直的看着林予淮,微腫的眼睛微微下彎,但眼底沒一絲笑意。

“一千萬夠嗎?”

“哈?”這句話直接把林予淮整蒙了。

卧槽,這顧殷洲的爸爸是偶像劇看多了嗎,還真來這種“我給你一千萬,馬上離開我兒子”的戲碼?

然而,顧爸爸的下一句話直接讓林予淮石化在原地。

顧許央:“我每年給你一千萬,你要一直陪在殷洲身邊,不許離開他。”

林予淮:“......”

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

不對!這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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