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從餐廳出來,林予淮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他不知道顧許央的用意何在,但不管怎麽說那筆錢他是怎麽都不會收的。
他捏了捏手中質感頗好的名片,回想起了顧許央最後一句話。
“我不知道你和殷洲的感情到什麽程度了,又能維系多久,但作為父親,我希望他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林予淮扣着名片的指甲有些泛白,他并沒因為聽到這句對象父親認可的話而喜悅,反而總覺得哪怪怪的,但細想又想不出。
“為什麽?”
然而顧許央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笑笑并沒有說話。
林予淮不再強迫自己去想,他走到垃圾桶旁,把手裏那張名片扔了進去。
他并沒把這件事告訴顧殷洲,直覺告訴他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顧殷洲後,事情會朝很糟糕的方向發展。
好在自那以後顧許央就再也沒聯系過他。
大四的這一年兩人都挺忙的,顧殷洲公司和學校兩邊忙,但各種節日也都不會缺席,都會陪着林予淮過。
大三的時候顧殷洲就啓動了自己的小金庫,白手起家,開創了一個軟件公司,而這段時間也是公司最忙的時候,這不前兩天才去了澳國出差。
晚上,林予淮剛洗完澡出來,手機就響了,他邊擦着頭邊從床上拾起了手機。
一看是顧殷洲打來的視頻電話就趕緊按了接聽。
說實話,顧殷洲不在的這幾天他極度不适應,白天走神,晚上失眠,整天都不在狀态,當然這些事他并沒和顧殷洲說。
視頻接通後,看着林予淮頭頂上的毛巾,顧殷洲彎了彎眼:“剛洗完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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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男朋友,想我沒?”
“不想。”林予淮死鴨子嘴硬。
“可是我想你了,每天都睡不着。”
聽着顧殷洲這黏黏糊糊的語氣,林予淮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那現在大白天的,睡什麽覺?”
顧殷洲沒理會林予淮調侃的話,突然湊近屏幕,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見林予淮一副疑惑的樣子,顧殷洲語氣突然無奈道:“傻子,今天是你生日呀,怎麽連這個都忘了。”
看着屏幕裏放大的俊臉,林予淮心裏又酸又甜,他伸手觸了觸屏幕,指尖描摹着顧殷洲的容貌,輕輕的應了聲。
他好像從來就沒記起自己的生日過,每次都是顧殷洲提醒的。
“男朋友,生日快樂!你去年的生日願望有實現喲,我今年又給你做了生日蛋糕。”顧殷洲說着還把自己提着的蛋糕在鏡頭前揚了揚。
看着對方的蛋糕,林予淮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是不是傻,難道是打算開着攝像頭,來一場跨洋吃蛋糕表演嗎?”
可笑着笑着,有什麽東西從眼角溢了出來,林予淮趕緊伸手去擦,可是不知為什麽越擦越多。
視頻另一頭的顧殷洲完全沒想到林予淮會有這種反應,立馬慌了。
“于淮,你別哭呀。”手足無措的模樣像極了小孩。
“我沒事。”林予淮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哽咽,他擦了擦泛紅的眼睛,“顧殷洲,我好想你。”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今年的生日願望就是你能陪在我身邊,我是不是越來越不知足了。”
說着,又輕輕抽泣了幾聲,努力維持着笑容。
“嗯,我的男朋友真是越來越貪心了。”視頻裏的顧殷洲放柔了表情,“不過你今年的願望我可以幫你實現。”
緊接着門鈴聲就響起了。
林予淮擦眼淚的動作一滞,他看着視頻裏那張滿帶笑意的俊臉,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連鞋都顧不上穿,就直接跑去開門。
“surprise!”
顧殷洲剛說完這句話,林予淮就直接擠進他懷裏,又氣又喜。
“媽的,顧殷洲你就是個騙子!浪費我這麽多眼淚。”
“誰知道你這麽想我。”
“你再說!”
“好啦好啦,我就想給你一個驚喜而已。”顧殷洲忍不住揉了揉林予淮的頭發,這才發現對方連鞋都沒穿,“還不好好穿鞋,該打。”
說着把人直接抱了起來,進屋後反腳踢上了門。
“來來來,我允許壽星再許一個願望!”
顧殷洲端着插滿二十二根蠟燭的蛋糕走到了林予淮的面前。
林予淮好笑的看着顧殷洲:“你以為你是神燈嗎,還再允許我許一個。”
對于林予淮的質疑,顧殷洲不以為意,催促道:“快嘛快嘛,你剛才的願望我可是幫你實現了。”
“還要一口氣吹完所有蠟燭。”
林予淮彎了彎漆黑的眼睛:“我只要一個願望。”
然後視線落在了顧殷洲的臉上,目光幾近虔誠,一字一句道:“我希望,顧殷洲能一直陪着我。”
最後鼓足了氣,一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照這個蛋糕的大小,頂多只能再插一根蠟燭了。”林予淮看着蛋糕調侃道,“那是不是該考慮明年過後換一個更大的蛋糕了。”
另一只手卻飛速沾了點奶油抹在顧殷洲的臉上,人機靈地直接翻過沙發躲在背後。
“好啊,于淮,你膽子又肥了不少。”顧殷洲說着也用手指沾了奶油就朝林予淮跑去。
“誰叫你騙我的。”林予淮邊跑邊躲。
最後無路可走被顧殷洲按在角落裏親了一頓。
奶香味在彼此交彙的地方蔓延開來。
顧殷洲牽起了林予淮的手,把一樣東西悄悄套在了林予淮的手上。
林予淮感到手指一涼,他垂眸看了眼才發現手上套了個簡潔的戒指。
顧殷洲也順勢松了林予淮,只見林予淮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緊巴巴地看着自己,嘴唇微顫。
他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于先生你願意成為顧先生的合法終生伴侶嗎?”
說着擡起了林予淮的手,在帶有戒指的手指根部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嗯,我願意。”
顧殷洲看着林予淮微紅的眼角,伸手輕輕揩去上面的淚光,無奈道:“怎麽越來越愛哭了。”
顧殷洲安慰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被淹沒在唇齒間。
“顧殷洲,我愛你。”
林予淮雙眼直直望進顧殷洲的眼裏,他在那片汪洋裏看到了動情的自己。
林予淮和顧殷洲兩人約好了這周末去城郊的教堂舉辦訂婚儀式。
結果顧殷洲一大早不知什麽時候起床的,林予淮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日光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林予淮迷迷糊糊翻了個身,長臂一伸卻摸了空,一個機靈睜開了眼,身旁已經空空如也。
涼飕飕的感覺就像擱了一塊冰。
林予淮下意識去拿手機打電話,這才發現手機上多了條便利貼。
「教堂見,想給你個驚喜——愛你的洲」
緊繃的心情頓時放松了許多。
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洗漱打理。
今天怎麽說也算他們的訂婚儀式,怎麽也得打扮得體面些。
兩人事先就商量好了,并不打算邀請太多人,而林予淮在這兒能請的也只有李實洱了。
當李實洱知道他倆交往的這件事時,震驚得要死,一開始還不信,總說林予淮又做白日夢了,直到他帶着顧殷洲和李實洱吃了一頓飯後,這丫的才相信。
“卧槽!你真把你男神泡到手了。”
而在得知他們要訂婚的時候,這句話就變成了。
“卧槽!你們發展的真快,都到了要結婚的地步。”
說實話能和顧殷洲走到這兒,也是林予淮萬萬沒想到的。
想當初,他們還是情敵呢。
一想到這兒,林予淮突然想起了個人——陽曦。
他好像自從一開始見過那一面後就再也沒見到了,而且在大學裏也沒見到過,按理說陽曦是和他一個專業的。
“先生,已經到了。”
司機的話打斷了林予淮的思考。
林予淮一怔,看向窗外,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教堂:“好的,謝謝。”
這邊的天氣似乎不是很好,天白茫茫的一片,甚至有些陰沉,連帶着林予淮本來還不錯的心情也沾染了些沉悶。
下了車的林予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今天可是他和顧殷洲訂婚的日子。
這般想着,唇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的腳輕輕踩上了草坪,朝着教堂走去。
教堂的門是緊閉着的,林予淮伸手推開了。
教堂被裝飾的很美,擺滿了藍色鳶尾花。
可四周靜谧得可怕,一點聲響也沒有,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堂,林予淮剛想拿出手機給顧殷洲打電話,就想起了今早的紙條,又把手伸了回去。
他坐到了教堂的最前排,把揣在兜裏的盒子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打開了盒子,取出了裏面那枚戒指。
迎着窗外透過來的光仔細端詳着,戒指上細碎的鑽石閃着亮光,戒指的內圈還刻着一串英文字母,和他們最後一個字的縮寫。
「Forever Z&H」
這是他挑了好久的戒指,一想到今天就要給顧殷洲戴上,林予淮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往上翹。
然而不知怎麽的,手突然一滑,只聽到“叮——”的一聲,戒指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聲音格外清脆響亮。
林予淮剛想彎下身去撿戒指,腦海中有什麽畫面突然一閃而過,好像也是戒指,他還來不及捕捉,就聽到了“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在空曠的禮堂裏顯得格外突兀。
林予淮順着聲音看過去,撿東西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漆黑的瞳孔顫了顫。
門口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了林予淮面前,而林予淮下意識的想往後退,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就連收回來的指尖都在發抖。
風彎下腰,撿起了林予淮掉在地上的戒指,他拿着戒指打量了一下,居高臨下的看着林予淮,嘴角慢慢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他蹲下身,看着林予淮,輕輕開口,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的一樣。
“于淮,你和顧殷洲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說着還慢慢逼近林予淮,內心深處的恐懼不斷驅使着林予淮躲避,他邊搖頭邊往後退。
“你胡說,你胡說。”
風瘦骨嶙峋的臉因為笑容的緣故,顴骨高高凸起,就漆黑的眼睛異常瘆人。
“他不愛你,你們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說着,他當着林予淮的面把那枚戒指塞到口中,黑黝黝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林予淮的瞳孔驟然緊縮,只見風凸起的喉嚨一滾,他将戒指吞了下去。
森然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飄蕩着。
“于淮,你們是不會在一起的。”
“于淮,于淮......”
一聲聲于淮鑽入耳中,刺痛了耳膜,也紮進了他的心裏,痛得他無法呼吸。
林予淮張着嘴大口大口呼吸,漸漸地才從恐懼中找回了點理智,他不是于淮。
“我不是于淮,我是林予淮。”
“我不是于淮,我是林予淮。”
“我不是于淮,我是林予淮!”
林予淮不知道自己手裏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尖銳的刀,他看着眼前一臉洋洋得意的風,眼睛赤紅得像是充了血,而握着刀柄的手卻泛白得厲害,後糟牙一緊,揚起刀就朝面前的人狠狠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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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