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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文生生的斯文俊俏,天生就是顏狗的許柔見了他,應該跟農場其他小姑娘一樣對着他芳心萌動,說話含羞似水的。
沒想到,弓着身子的許柔一見到同樣背着大筐子的文生,那家夥兒就跟見了死對頭一樣,立馬站直了身子,眼裏的兇光就跟刀子一樣往文生身上紮。
“賣屁股的小白臉,滾一邊兒去別擋我的路!”
被太陽光曬的臉色通紅的文生咬着牙道:
“許柔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難不成我還怕你不成!
許柔跟個嚣張的老母雞一樣,昂着頭又對着文生嗤了一聲:
“咋地,賣屁股的小白臉!我就說啦,你還敢打我不成?那你也得打得過才成啊,你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娘們兒一樣,連我都打不過,你還瞎逼逼啥!”
文生一張臉又陰又沉,恨不能上去撕爛了許柔那張嘴,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彪女人,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活生生把心裏的怒氣咽下,猩紅着雙眼一聲不吭背着背簍走了。
許柔看見文生攥着拳頭從自己身邊走過,心裏那個暢快啊,恨不能放個大喇叭當場扭一場秧歌舞慶祝慶祝。
不怪許柔這麽讨厭文生,誰讓文生跟他那個老相好馬紅妮一樣,他們仨人是天生的情敵呢!
話說回來,許柔活了這二十年,從來沒想過自個兒居然還有跟男人搶男人的一天。
是的,許柔沒有搞錯,就是跟男人文生搶男人陳大友!
本來許柔有馬紅妮這一個情敵,她就夠心煩的了,哪能想啊,就在她跟馬紅妮鬥智鬥勇鬥成烏眼雞的時候,文生這個賣屁股的小白臉居然想趁虛而入,借機勾搭陳大友!
許柔剛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就很迷。
這他媽的男人跟男人咋這樣那樣啊,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樣。
後來文生賣屁股不成的事兒在農場裏傳開了之後,吃瓜吃到吐的許柔才在衆人帶着顏色的交談中恍然大悟。
原來倆個男人也是可以這樣那樣的。
男人跟男人那事兒俗稱就是賣屁股。
許柔:奇怪的知識增加了jpg。
不得不說,文生在吃軟飯這方面真的是有一種無師自通的天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能讓他舒舒服服吃軟飯的,他都能坦然的跟對方做頭發,而且還是很愉快的那種。
幸好陳大友雖然戀愛腦,可也是個鋼鐵直男的戀愛腦。
對于自個兒送上門來的文生,不僅不感興趣,還覺得非常辣眼睛。
那天晚上,洗白白的文生偷偷進了陳大友的宿舍,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做頭發的,誰能想到他剛露出那方面的意思來,陳大友就跟見了鬼一樣,一腳就把他踹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文生跟個子彈一樣,“砰”一聲腦袋瓜子磕在了牆角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陳大友見狀,又氣又急,叫了人來把受傷的文生給擡走了。
雖然陳大友覺得這事兒辣眼睛,但是也知道這事兒事關自己的面子和前程,對于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
後來,還是有天陳大友喝醉了,嘴皮子一禿嚕,把這事兒半遮半掩地說了出來。
雖然農場大多都是勞改犯,但是大家夥兒也愛吃瓜不是。
從別人嘴裏吃到瓜的許柔目瞪口呆,半天沒緩過神來,等到她把這事兒搞明白了,整個人也就跟炸了毛的母貓一樣,闖到文生屋裏,把在炕上養傷的文生又狠錘了一頓。
等到衆人聞訊趕來的時候,文生身上新傷加舊傷,奄奄一息地跟個破爛娃娃一樣躺在炕上。
倒是許柔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要撸着袖子去捶文生呢。
農場衆人:這姑娘可真他媽又毒又彪啊。
...........
許柔在農場的生活狗血連連,這邊兒吃夠了狗糧的林月悲憤了一上午之後,決定化悲憤為食欲,中午去食堂好好吃上一頓飯,犒勞一下她受傷的小心靈。
中午下班的哨子一響,林月就捧着飯盒,拉着許卿,撒丫子往食堂狂奔。
正午時分,幹了一上午活兒的工人們肚子都餓的呱呱叫,一個個都跟放養的羊群一樣,牟足了勁兒往食堂跑。
就怕去晚了,連窩窩頭都吃不上了。
倆小姑娘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跑到食堂的時候,食堂裏人已經不少了。
林月一馬當先沖到賣紅燒肉的窗口,抓着倆飯盒往食堂大姐面前一放:
“張姐,來兩盒紅燒肉。”
“吆,是月月啊,你今天來的挺早啊,這紅燒肉剛出鍋呢,正是好吃的時候呢,來給你打兩大勺子。”
食堂大姐跟林月關系不錯,啪嗒兩大勺,就把倆小姑娘的飯盒堆的滿滿當當的了。
林月麻溜付錢跟大姐道謝,又抓着許卿去打土豆絲.......
這一來一往,就跟打仗一樣,等林月把想吃的都買全了,許卿才能坐在食堂的長板凳上喘口氣。
這會兒,食堂裏已經是人滿為患了,烏泱泱的全都是穿着工裝的工人。
許卿咬了一口窩窩頭對着林月感嘆:
“這年頭想吃頓好飯也這麽難,話說回來,這窩窩頭不咋香呀。”
“可不是,咱們鋼廠的窩窩頭也就這樣了,再說了窩窩頭再好吃能有白面饅頭好吃。
我媽蒸的大饽饽才香呢,吃起來又軟又勁道,可比咱們廠裏的饅頭好吃多了。”
林月開口道。
林母是地道的老北方人,家鄉土話習慣把饅頭叫做饽饽。
許卿也吃過林母蒸的饅頭,确實好吃。
尤其是把饅頭切成片,在鍋裏抹點油,放在熱鍋裏炸成饅頭片,炸到倆面金黃,酥軟可口,配上許媽自個兒做的肉醬,一口饅頭片,一口肉醬,那吃起來才叫過瘾呢。
一想起那美味,許卿嘴裏的窩窩頭就不香了。
她想吃白面饅頭了!
雖然嘴裏的饅頭不香了,可是這年頭糧食短缺,能吃飽就不容易了。
許卿還是很認真的把一整個窩窩頭都吃光了,一點兒也沒浪費。
好在今天食堂燒的紅燒肉和酸辣土豆絲都很夠味,這頓午飯吃得也挺好。
這午飯吃的好好的呢,就有人忍不住來找罵了。
劉彩霞從剛進食堂打飯的時候,就看許卿跟林月倆人不順眼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她沒打到紅燒肉,而許卿倆人居然打到了滿滿兩飯盒紅燒肉。
這就讓劉彩霞很憤怒了。
憑啥啊,上次她想吃蔥油餅,食堂的那個老女人把三塊蔥油餅都給了許卿就算了。
這才更過分,她明明一下班就往食堂跑了,可還是晚了一步沒打到紅燒肉。
這要是許卿林月倆人少要點紅燒肉,說不定她就能吃到紅燒肉了!
看着吃着紅燒肉的倆小姑娘,劉彩霞就氣的直冒煙兒,她端着飯盒往前一走,對着林月就是一聲譏諷。
“吆,林月啊,你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醜事兒,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吃紅燒肉啊,我可是聽說你那個未婚夫跟你堂姐睡到一塊去,被公安同志抓了。
哎吆,我要是你啊,家裏出了這事兒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還能………”
劉彩霞正陰陽怪氣,看着臉色蒼白的林月說的正起勁呢,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相信。”
許卿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劉彩霞愣了一下,不相信?啥玩意兒不相信啊,許卿不會是聽了她的話,氣的話都不會說了吧!
哈哈,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劉彩霞得意非凡,那張大黑臉上的快意都藏不住了,她抱着胸從鼻孔裏噴出一口氣:
“你說啥?你不相信啥啊?”
許卿嘴角一勾:
“我不相信你臉皮這麽薄,會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畢竟你臉皮厚如城牆,都相了好幾回親了,每次相親都是你看上了人家小夥子,要死要活非要嫁給人家。
結果人家小夥子被你吓的寧願一輩子當光棍,也不願意跟你結婚。
這要是放在正常姑娘家早就羞愧難當,在家裏找塊豆腐撞牆了,可是你還能厚着臉皮出來見人,啧,你說說你臉皮是不是得有城牆那麽厚?”
許卿此話一落,食堂裏的衆人都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關于鋼廠找對象困難戶劉彩霞樂此不疲找對象的事情,都成了縣鋼廠的一個笑話了。
不過,大家夥兒都礙于劉彩霞父母都是廠裏的領導,只能在背地裏偷偷笑話,沒想到劉彩霞這麽沒腦子,自個兒撞上來找罵。
這個蠢貨也不想想,許卿是誰啊,林月又是誰啊,這倆小姑娘哪個是能惹的啊。
不說倆小姑娘背後的家世背景,就說許卿,那是縣鋼廠有名的伶牙俐齒,八面玲珑的俏美人。
劉彩霞這是自不量力找抽呢。
該啊,真是!
衆人彼此心照不宣。
“………你!”
劉彩霞氣的差點兒吐血,這會兒連話都說不來了,只能在衆人的哄笑聲中,跟個大猩猩一樣跺跺腳,拎着飯盒灰溜溜滾遠了。
林月見劉彩霞就這麽走了,頓時頂着一雙星星眼道:
“卿卿,你好厲害啊!哎,你怎麽偏偏就是個姑娘呢,你要是個小夥子,我早就倒追你了!”
許卿:………
就在林月對着許卿崇拜滿滿的時候,中午回家拿文件的許遠山在自家門口遇見了嗷嗷大哭的許老太。
“遠山啊,你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可就見不着你親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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