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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沈君容臉皮子快抽瘋了,面上還是要擠出如沐春風的笑容來迎接陸沉和許卿。
“陸同志,是小沉領着媳婦回來了呢。”
陸家的保姆肖媽在家裏幹了十多年了,陸媽還在等待時候就一直在陸家,一直到沈君容進門她還是在陸家。
前段時間,肖媽鄉下老家來了信兒,說是她侄子要結婚了讓她回家吃喜酒。
肖媽一輩子沒嫁人,侄子就跟兒子一樣,以後要給她養老的。
陸建元自然同意讓肖媽回老家一趟,沈君容滿心不願,家裏的活兒那麽多,肖媽走了誰來做?
好在陸建元知道她不是個做家務的,提前雇了一個新保姆,叫菊花嫂,菊花嫂四十來歲,幹活利落是一把好手。
偏沈君容毛病一堆,整天在家裏找茬兒,菊花嫂就在背後嘀咕她說,陸家的那個人不咋樣,毛病不少。
這話在軍區大院保姆圈兒傳了一遍,一直等到肖媽回來,菊花嫂走人了,沈君容還蒙在鼓裏。
肖媽是保姆圈裏的老姐姐,她一回來,有好幾個保姆就嘀嘀咕咕跟她說了沈君容的事兒。
雖說肖媽性子溫和,可也在陸家這麽些年,早就把沈君容的性子摸透了。
不過肖媽不似菊花嫂那般外放,有什?麽想法都放在心裏,輕易不跟人說,加上她是陸家的老人了,沈君容多少也會?給她一些面子,這些年兩人也算是相安無事。
可是這都是面上的事兒,這些年沈君容都幹了些啥事兒,肖媽都在心裏記着呢。
肖媽是看着陸沉陸程兄弟倆長大的,就跟看着自己孩子一樣,前頭陸程帶着媳婦兒回家的時候。
正好陸建元不在家,肖媽也出門買菜了,就留下沈君容一個人在家。
也不知道沈君容背着陸程跟人家女孩說了什?麽,那姑娘在陸家總共帶了幾分鐘,就拎着包紅着眼眶走人了。
陸程為了這事兒差點兒把家裏給鬧翻天,最後被陸建元打了一巴掌,從那以後陸程小兩口就再也沒回過家。
這些年,瞧着陸同志也是後悔,也是後悔有啥用啊,為了這麽個女人把孩子的心都給傷了。
陸家的事兒,肖媽也不願意多說,就想着等到哪天小沉領着媳婦兒回家了,她一準兒得在家裏看着,萬不能讓沈君容那個女人再出來興風作浪了。
這不今天家裏門鈴一響,陸沉帶着許卿回陸家,肖媽就一馬當先小跑着去開口,看見門外果然站着陸沉和一個漂亮的不得了的小姑娘。
肖媽就笑的拍了一下大腿,沒錯了也就是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才能收服小沉這小子。
她一高興,就開口喊了陸建元,不過卻沒叫沈君容,可見心裏還是防備着她的。
顯然沈君容也聽到了肖媽的話,她臉色沉了一下,看着身邊臉上放光的陸建元,心裏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陸建元是真的很開?心,許久不回家的兒子回來了,還帶着閨女一樣的準兒媳婦回家,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卿卿來了?來快讓陸爸看看。”
陸建元站起身,儒雅的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來,那情真意切的笑容看在沈君容眼裏,讓她不由得咬了咬牙。
“陸爸,好久不見,您怎麽一點兒都沒變啊,還是這麽神采奕奕。”
許卿一進門就在陸沉的介紹下,甜甜喊了肖媽一句“肖媽媽,您長得可真好看。”
把肖媽給樂的啊,都快合不攏嘴了。
許卿這邊兒哄的肖媽眉開?眼笑,又對着陸建元吹彩虹屁,滿屋子裏都是陸建元爽朗的笑容。
陸沉雖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給許卿介紹了肖媽,喊了陸建元一句爸,之後就不怎麽說話,在邊上充當高冷的背景板,不過這一家子卻是和諧的很。
至少在被排除在外沈君容看來是這樣的,她眼睛冒着火看着左右逢源的許卿,恨不能撲上去咬上兩口。
不過腦中殘存的理智不允許她這麽做,沈君容閉了閉眼,嘴上揚起笑容,快步走到了衆人面前,親切地對許卿道。
“原來你就是卿卿啊,長得真漂亮,建元咱們小沉可真是有福氣。”
說完又捂着嘴跟個老母雞一樣咯咯笑了起來。
面對自娛自樂的沈君容,原本說說笑笑的一衆人都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陸建元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尴尬,陸沉的臉色冷了許多,倒是許卿挑挑眉,心道這沈大嬸跟老母雞還真是有緣啊,每次一出場必是咯咯咯一陣笑。
怕不是上輩子是老母雞投胎的吧。
許卿在心裏冷笑。
陸建元咳嗽了一聲,開?口介紹道:
“卿卿啊,這是你沈阿姨,你們是第一次見面,以後好好相處就會慢慢熟悉了。”
陸建元本意是想讓沈君容跟許卿好好相處的,畢竟小程媳婦兒已經跟家裏鬧翻了,要是卿卿再對君容有啥誤會?,這個家以後真的要散了。
陸建元話裏的意思,沈君容自然明白,她剛要善解人意地來上一句,我知道了,以後會把卿卿當成親女兒一樣看待的。
就聽見許卿笑眯眯開了口:
“陸爸這話您說的可不對,我跟沈阿姨可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前頭我在奶奶家的時候,沈阿姨就特意到家裏跟我見了一面。
沈阿姨真的很好呢,那天晚上黑漆漆的,我沒看清楚沈阿姨的長相,把她認成五十多歲的大嬸了,後來我看清楚了才知道,原來自個兒叫錯了。
沈阿姨保養的這麽好,一點兒也不想四十多歲的人呢。”
陸建元:???
沈君容:!!!
他媽的這個小賤人,大嬸兒這個梗是過不去了,是吧!
她臉上的血一下子都湧到了腦門上,差點兒一巴掌扇在許卿臉上。
這個小賤人果然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
要是正常人,誰他媽第一次見面會這麽說話!
不是應該彼此裝着不認識,把今天這個場面給原過去嗎?
沈君容這邊氣的要吐血,陸建元這邊臉色卻冷凝了下來,他皺着眉看向?沈君容:
“君容,這是怎麽回事?
你私下裏去老宅見卿卿了?
你忘了你怎麽答應我的了嗎?”
在正式見到許卿面前,陸建元再三?給沈君容交待讓她不要自己一個人單獨去見許卿,就怕生出不必要的誤會了。
更何況,她居然一個人去了老宅?
要是被老太太撞見,一時生氣?氣?壞了身體怎麽辦?
陸建元越想越氣?,連帶着肖媽看沈君容的目光都不好看了。
“建元,你誤會了......”
沈君容慌慌亂亂地想着張口解釋,卻被冷沉着一張俊臉的陸沉給打斷了。
“爸,沒事我們就先走了,奶奶還在家裏等着呢。”
說完陸沉就帶着“驚慌失措”的小姑娘走人了。
陸建元在後面叫都叫不住,肖媽趕忙去送人。
陸家大門打開?又關上了。
陸建元看着空蕩蕩的客廳,還有滿桌子的佳肴,生平第一次冒出一個念頭來,他把沈君容娶回家,到底是對還是錯?
氣?的直發抖的沈君容還想拉着陸建元解釋。
“建元,你聽我說....”
“砰”的一聲,一個青瓷茶杯砸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
“聽你說個屁!
這個家都讓你攪得不成家了,沈君容這下你滿意了!”
陸建元猩紅着眼眶,生平第一次對沈君容爆了粗口。
******
偏僻的角落裏,陸沉眼神幽暗地看着懷裏捂着嘴嘤嘤嘤假哭的小姑娘,聲音低沉:
“以後,有事情還瞞着我嗎?”
不瞞了,不瞞了。
欲哭無淚的許卿捂着嘴,差點兒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在她看來,之前見過沈君容這個事兒就是個小事情啊,是能知道陸沉這狗男人會?這麽生氣?。
剛才他們出了陸家大門,剛走到拐角處,陸沉就急風驟雨地親了上來。
她嘴皮子都快禿嚕了,嘤嘤嘤裝着假哭,這家夥兒才松開。
陸沉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別哭了,我不親你了。”
哼!
夠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後來還不是說話不算數!
許卿哼哼着,推了男人一把:
“快點兒起來,奶奶在家裏等着急了。”
陸沉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軍裝,倆人一塊回家了。
陸沉的生日過後,許卿的假期也到頭了。
眼看着分別的日子來了,陸奶奶既不舍又沒辦法,除了在家裏幫着小姑娘收拾收拾東西,和梅姨多做些好吃的,就是打發陸沉到商場去買些禮物來,等許卿走的時候一塊給帶上
陸沉開?着車先去了商場邊上的供銷社,買了兩盒上好的茶葉,兩斤奶糖,一斤紅糖,各色的什?錦點心,還有兩批适合許爸許媽穿的布料。
這些都是陸奶奶吩咐買的,都是過日子用的,給許爸許媽當禮物正好。
陸沉路過供銷社的時候,想起平常許卿愛喝銀耳湯,用自己的副食品票買了兩包銀耳,一斤冰糖,還有一斤紅棗,這些都是給小姑娘熬銀耳湯喝的。
買完了東西,陸沉拎着大包小包的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商場他想給小姑娘買一雙皮鞋。
經過手表櫃臺的時候,邊上有一對年輕男女在鬧別扭。
年輕的姑娘想要買一塊手表,說要當結婚禮物。
穿着藍色工裝的小夥子會?過日子,覺的一塊手表随随便便就要一百多塊錢,實在是太貴了,也不值當,不如把錢留下來以後過日子用。
那年輕姑娘氣?呼呼地,嚷嚷着:
“你懂什?麽啊,人家都說帶了對象買的表,就能時時刻刻想着對象。
我看你就是小氣?,不願意給我買表!”
說完,那姑娘就跺腳跑了,工裝小夥立馬去追。
周圍的人啧啧說啥的都有,陸沉面無表情一張臉,沉吟地看着手表櫃臺,一雙大長腿走不動道了。
帶了對象的表,就能時時刻刻想着對象?
陸沉揚了揚眉,徑直向手表櫃臺走去。
手表櫃臺的女售貨員懶洋洋靠在櫃臺上打哈欠,一看見相貌俊朗的陸沉過來,立馬站直了身子,臉上挂上笑成了一朵花。
“同志,您買表啊,我們這裏各種樣式的表都用,您是自個兒帶啊,還是給家裏人買啊?”
女售貨員邊熱情介紹,邊偷偷拿眼睛看陸沉。
愛瑪,這解放軍同志長得可真帥氣?,身姿挺拔,個子高,腿還這麽長,要是沒有對象......
女售貨員開?始浮想聯翩,陸沉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美好幻想。
“我給對象買表。”
被潑了冷水的售貨員:......
陸沉很快就選中了一塊中意梅花牌的手表,小巧玲珑的表盤,銀色的表鏈,秀氣?又好看,一看就很适合許卿。
只是價格貴一些,要兩百塊錢。
對于陸沉來說,給他的小姑娘花錢,從來就沒有心疼的時候。
售貨員看着陸沉沒有絲毫猶豫就掏了錢,心裏羨慕又向?往,等到陸沉拎着大包小包去了三?樓,她還是羨慕的直咂巴嘴巴。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女的,咋地有這麽好福氣?的姑娘啊。”
陸沉在三樓買了一雙紅色的牛筋小皮鞋,開?車回了軍區大院。
陸家小院裏,收拾好行李的許卿照例陪着陸奶奶在小菜園裏澆水拔草。
剛才開?了水龍頭,許卿一張小臉上沾着草葉和泥巴,跟髒兮兮的小花貓一樣,正開心地給小菜園澆水。
聽見門口響起了吉普車的聲音,關了水龍頭跑過來,手撐在陸家的雕花鐵栅欄,興高采烈探出腦袋瓜:
“陸沉,你回來啦?”
陸沉下了車,警衛員小白在後面拎着大包小包的。
“怎麽弄的這麽髒?”
陸沉看着許卿的髒兮兮的臉,無奈又寵溺。
“我幫着奶奶給菜園澆水呀。”
許卿漂亮的小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來。
陸沉勾了勾唇,滾燙粗糙的大手捉住小姑娘的手,戴上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手表?”
許卿低頭一看,雪白細膩的手腕上系着一條銀光閃閃的手表。
陸沉輕咳了一聲:
“帶了我買的表,要時時刻刻想着我才可以。”
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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