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搬進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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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桃園裏的枝條終于修剪完了，雜草也基本清除幹淨，寒冬已至，林子裏的小蟲草籽之類的食物變少，雞飼料的需求量也加大了。

飼料吃的多，下蛋也多，幾乎所有的母雞都開窩産蛋了，有的每天一個，有的是隔天下一個，但總體下來，兩百多只母雞每天差不多能收一百五六十枚雞蛋，滿滿一大籃子。

冬天也不能窩在家裏好好避寒，陶成玉又陷入了另一種形式的忙碌，兩天去賣一次雞蛋，七八天就要去買一次雜糧米糠配制飼料。

這兩天氣溫下降，薄棉衣不足以禦寒，他又翻找出去年的衣服來，結果拿出來一試，除了梁雲山給他買的那件還能穿，當初從家裏帶出來的舊棉衣無一例外都有點小了。

不僅褲子短了，連袖子也短了一截，陶成玉啼笑皆非，這一年來忙忙碌碌，自己居然還長高了麽。

小了他也舍不得扔，布料破損的可以拆開，把棉花拆出來，以後做個薄的小被子，夏天蓋肚子用，布料還完好的可以去找裁縫店改改，袖子再加長一點，留着幹活的時候穿，穿髒了也不心疼。

但也不能住着大房子，渾身打補丁，還是要有兩身能穿的出去的好衣服。

想到梁雲山也很久沒買新衣服了，陶成玉把他也一塊兒轟去了集市上，等會兒賣完了雞蛋，倆人去成衣店多買幾件。

由于經常趕集，鎮上的人很多都認識他了，走了一路都不停地說話打招呼。

早晨在家湯喝少了，到了賣雞蛋的地方，竟覺出口渴來，他讓梁雲山看着攤子，自己溜達着去買粥喝了。

兩天撿的雞蛋裝滿了一背簍，比周圍擺攤人的都多，東西多了也好賣，梁雲山剛坐下沒一會兒就被買走了半筐。

他正低頭整理着錢袋，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擡起頭一看，卻是許久沒見的獵戶郭大爺。

郭大爺家住劉家村後面的十裏村，這村子離深山更近，離永平鎮剛好十裏地，所以得了這個名字。

大半年沒見，郭大爺頭發又白了不少，但精神尚可，他手裏提個籃子，呵呵一笑，嗓門洪亮，“我說看着就像你，小梁，咋的，不去打獵改販雞蛋了？”

梁雲山低頭一笑，“沒，郭大爺，我賣的是自家的雞蛋，但确實好久沒去打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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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爺啧啧驚嘆道：“自家養這麽多雞？看來家裏地方挺大，能撿這麽多雞蛋，也沒必要去山上冒險了。”

梁雲山問他道：“那你呢？郭大爺，最近收獲怎麽樣？”

“欸，別提了。”郭大爺擺擺手，“我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前一段時間在山上摔了一跤，跟前的野雞眼睜睜讓它飛走了。”

“那現在怎麽樣？”梁雲山又問道，“有沒有好點？”

“現在沒事了，不過老婆子和孩子都不讓我上山了，就在家裏種種菜，也養點雞，我喂的少，有二十來只，除了自家吃，也能賣一點，這不，今天就提了半籃子過來，剛賣完。”

“這樣也挺好。”梁雲山點點頭道。

“唉，我還是喜歡上山啊，可有心無力，今年山上野豬有點子猖狂，前幾天，我們村後的一家，野豬居然夜裏下山跑到他家的白菜地裏，連吃帶糟蹋，毀了幾十棵。”

“而且據他說，夜裏那大門被撞得咚咚響，他家也沒養狗，吓得把挂在院子裏的玉米棒子全都收屋裏去了，剩的一點白菜也提前砍收了，天不黑就闩門閉戶，不敢出來。”

“我們村長說組織個打豬隊，還沒找夠人呢，怕遇到豬群，最少要二三十個壯漢，十來只狗，還要熟悉山裏的路。小梁，你也算老手了，若能來幫忙的話是最好了，那我就去跟村長說一下。”

梁雲山沉思了一下，他今年跟陶成玉在一起，對比去年的生活，算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比一般的村民更安逸富足，本來沒必要冒險，但這野豬卻往山下來了，這可不是個好苗頭，以後說不定會下來更多，危害到村民的安全。

他點點頭道：“嗯，可以，你去說吧，哪天出發就提前跟我講一下，我住在村子東面的桃園裏。”

郭大爺喜笑顏開，“那敢情好，你願意幫這個忙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就說，原來你住桃園裏，怪不得能養這麽多雞。”

“那我就先走了，小梁，我估摸着還要等幾天，可能要先去悄悄布置點夾子和陷阱之類的，到時候往陷阱那邊趕。”

梁雲山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慢走，郭大爺。”

陶成玉回來後，聽他說了這事，躍躍欲試道：“打豬隊，聽着就很有意思，我也想去哎。”

“不可以。”梁雲山無奈道，捏捏他的胳膊，“去的都是壯勞力，你身上哪個地方叫壯？”

陶成玉翻着白眼想了想，“哼！不去就不去，我還怕冷唻。”

雞蛋賣完後，二人去買了新棉衣，今年野物多，梁雲山打算再去買點捕獸夾下在深山裏。

鐘鳴的農具店裏應該有賣的，兩人又去問了問他。

到了店裏，聽說了來意，鐘鳴去裏邊翻了翻，拿了幾副小號的出來，撓撓頭道：“現在上面管得嚴，那種大的能把骨頭夾碎，別的地方有人誤踩到，所以現在只讓賣這種小的。”

“這種只能夾傷皮肉，影響行走，若人踩到後，取下來一段時間尚可以養好，但并不好取，動物被夾住後也跑不了多遠的。”

梁雲山點點頭，“行，這種正合适，我也不願用那些太危險的東西。”

買了十來只夾子，和棉衣放到一起，陶成玉背着，今天沒拉車子，梁雲山順道又買了一袋米糠背了回去。

冬天夜長日短，開窗又嫌太冷，他那兩間小屋子更顯得黑漆漆的，于是挑了個好日子，二人搬到了新房裏。

大床已經有了，他們原先的這兩張小床便擺到了另外的房間裏，放換季的衣服和閑置的被子之類，梁雲山的那兩間屋子只用來放平時用不到又舍不得扔的雜物。

終于可以擠到一起睡了，晚上吃了飯洗漱完後，梁雲山迫不及待，早早的就上了床，待陶成玉剛上來他便貼了過去。

“哎！別擠我。”陶成玉拿肩膀撞了撞他，“這麽大地方夠你打滾的了，還挨着我這麽近幹嘛。”

梁雲山把他掰過來正面朝上，欺身壓了過去，雙手按住他的臂膀，目光灼灼，“不想一個人打滾，咱倆一起滾。”

陶成玉吃吃笑道：“好家夥，雲山哥哥學壞了，都會說葷話了，再說兩句來聽聽。”

“葷話不會說，葷事會做就行。”梁雲山低下頭，堵住了他的嘴唇。

更深夜靜，屋子外頭漸漸起了寒氣，黑冷無比，屋裏卻炙熱難耐，暖黃的燈光還在微微跳動。

陶成玉踢了他一腳，“行了，有完沒完，都多久了。”

梁雲山按住了他的腳踝，聲音暗啞，“再等一會兒，你那次不還跟人家說，我們倆天天都這樣，白天也是，總要把你說的那麽多次補回來。”

陶成玉欲哭無淚，他那是故意氣那小子才說那些話，家裏那麽多活，特別是前一段時間蓋房子，每天都累得要死，怎麽可能天天都這樣。

梁雲山親了親他的眼角，“爐子上有熱水，我待會兒去打，真的最後一次了，你明天不要起來，家裏的事情我來做。”

陶成玉既困又舒服，暈暈乎乎，迷迷糊糊中摟住了他的腦袋，只覺得又似夢境一場，長長的醒不過來的夢。

船只入水，卻似淺灘，艱澀難行，船家擡起那槳，輕輕往岸邊的岩石上一磕，用力撐開來，那船兒便穩穩的滑入河中，往目的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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