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當初

臨進門郁山綏才又說兩個人的事情自己應該能夠處理好，結果開門就看到這一幕，路落沒多想，用手拍拍郁山綏的胳膊，就去了方自蕪身邊。

方自蕪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跟往常一樣帶着淡淡的冷漠，但是路落依舊能夠察覺出來她身上散發着的冷氣。

郁山綏則胳膊搭在江重的肩膀上，江重稍微有些秀氣的臉上還帶着些許的委屈。

還沒等路落和郁山綏說話，江重就生硬地開口：“今天就先這樣，我回去了。”

郁山綏點點頭，“行，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起。”

回去的路上，江重一直耷拉着腦袋，捏着安全帶不說話，就算是郁山綏這樣淡定的人也覺得有些壓抑。

“說說吧，這大冬天的，你難得來一次，總不能讓你回去的時候哭喪着臉啊。”

江重一直沒說話，郁山綏也不着急，有了他的開頭，按照江重的性子，能說肯定就說了，剛剛一直木着估計是有點不好意思。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江重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老郁啊，你跟路學妹到哪一步了？”

正巧遇到紅燈，聽了這話郁山綏剎車差點沒踩穩，停好車之後側頭問江重：“怎麽問這個？”

“沒怎麽。”江重越說越小聲，“我就是想我順序是不是弄錯了。”

原來那天路落在醫院的時候江重和方自蕪加了微信，後面也就時不時有了聯系，這次江重來這邊一是為了跟好兄弟聚一聚，二呢，也是想着說不定能夠見到方自蕪。

在歡樂谷的時候兩人一起玩兒了不少項目，相處之下江重對方自蕪愈發有好感，也就稍微暗示了一下，方自蕪好像沒什麽排斥，江重也就當方自蕪同意自己的追求了。

路落住在方自蕪家裏這幾天，不光郁山綏經常來，江重也總借着看路落的理由來找方自蕪，兩人火花似乎都已經快要擦起來了，就在今天，江重一個沒忍住，就悄悄親了方自蕪一下。

“我就親的臉！”江重有些煩躁，“我有點不明白，我們不都……至少在我看來我們就差臨門一腳了，而且就臉，她一把就把我推出去了，勁兒可真大，我半天回過神。”

“一點預兆都沒有！”與語氣不相符，方自蕪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所以我才問你跟你家郁山綏進展到哪一步了，都還不是男女朋友，他太輕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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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方自蕪原本不是這樣的，當初高中的時候是有過追求者的，當時年紀小，有個男生在還沒有正式追求方自蕪，就把她堵在了教室門口，人來人往的，直接就在方自蕪臉上蹭了一下。那男生還一臉驕傲地說：“是不是很浪漫？”

“我浪漫你姥姥！”

說完方自蕪周身的氣焰就上漲了，一把把男生推進了教室，那男生頓時有些心虛，又出不去，只好往教室另一頭，沒想到三下兩下被方自蕪抓到逮住了衣領，聲音從牙縫裏出來“你再浪漫一個試試！”

兩邊好說歹說算是安撫好了局面，晚上路落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應該告訴江重一聲，剛點開手機，郁山綏的視頻就進來了。

“還沒睡？”郁山綏像是才洗完澡，頭上搭着毛巾，脖子上有水滴劃過，說話間郁山綏還喝了口水，路落第一次那麽認真地看一個男生的喉結，有些新奇。

“問你話呢，”郁山綏含笑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信號不好？”說着手指在鏡頭前面晃了晃。

路落反應過來，唰地臉紅了，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明顯。

“想什麽呢？”郁山綏像是想到了什麽，微長的眼尾上揚，“不會是……”

“方去給阿姨幫忙了，我在房間玩手機！”

“哈哈哈——不逗你了。說來今天他們兩個的事情你有頭緒嗎？”郁山綏把手機放在支架上，用毛巾擦了幾下頭發，将毛巾搭在脖子上。

莫名有種少年感。

路落把當初的事情跟郁山綏講了一下，有些苦惱，“怎麽辦啊，要是她們兩個在一起的話，之後萬一江重都沒法給方甜甜的驚喜了。”

“我倒是覺得，要是在一起了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了，”郁山綏說，“有感情基礎和突如其來是不一樣的。”

總感覺郁山綏話裏有話。

“你是不是話裏有話啊？”路落直接問了出來。

“對，”郁山綏很坦然，“我就是覺得我們兩個有感情基礎。”

“哎對了，說到這，”路落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床上，“你說，要是我當時沒有報這個學校，這個專業，你是不是就找不到我了？”

這個問題路落很早就想問了，如果不是這種機緣巧合的話，郁山綏會不會在一段時間之後，找到其他心儀的女孩子，牽手，接吻，共度一生。但是這個問題不能細想，想多了她自己心裏就不痛快了。

“不會。”對面很快給出答案，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

路落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郁山綏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是真的。”隔着屏幕都能猜得到女孩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從郁山綏搬走之後，他就沒有停止過找路落，小的時候是跟在媽媽後面問路落去哪兒了，郁媽媽也答不出來。被纏得沒辦法了，郁媽媽就托人找，後來總算是找到了電話號碼，可是每次打過去不是沒通話中就是一個老人接的，一聽是找路落的就直接挂了。

再後來郁山綏初三那年路過一所初中時看到過路落，一個人坐在操場邊上，也沒人過來找她說話做活動。那一年郁山綏每次上學放學都要路過一下，但就再也沒見過路落了。

初三畢業後，其他年級還沒有放假，郁山綏買通了路落初中的一個學生，借用了半天的校園卡，跑遍了所有樓層，終于在一個辦公室問到了情況。

“你說路落啊，我記得是陳老師班上的學生，好像是因為什麽問題，已經轉走了。”

“那您知道轉去哪兒了嗎？”

“這我哪兒知道，行了行了，我還有課，你也趕緊回教室吧。”

唯一的線索斷了。

可能那老師看郁山綏可憐，大夏天的發尾還有汗，嘆了口氣，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筆記本，翻了兩頁，“我好像當初記了一筆，是去了X大附中，你去找找說不定有收獲。”

後來郁山綏終于在X大附中的大學志願牆上，看到了路落的名字和照片。

和小時候很不一樣了，瘦了很多，在衆多青春洋溢滿臉笑容的照片堆裏，路落的臉上卻是沉寂的。

再後來，郁山綏終于在X大見到了路落，天知道他在迎新的時候起了多早，穿了新買的T恤，整理了發型期待重逢，想拿着路落的文件袋，交給她。

轉身的時候，郁山綏看清了她，瘦了，但是比照片裏要有光彩一些，披着頭發也不覺得熱。

可是沒想到，女孩卻沒有認出他。

于是郁山綏慫了，悄悄後退了一步，把自己暫時藏在暗處。

。……

路落見郁山綏半天沒說話，敲了敲屏幕，“你別學我啊。”

郁山綏從思緒裏出來，笑了笑：“沒學啊，真的覺得我女朋友好看。”

“我最近都胖了，”路落嘟着嘴巴，“方阿姨每天都做了可多好吃的，感覺肚子上肉都多了一圈呢。”

“胖點好。”胖點啊，就不那麽沉寂了。

“我回頭把事情給江重講一下，另外也讓他別說漏嘴。”

“行，那你早點休息，我聽到方的聲音了，今天就先別刺激她了，先挂了哦。”

“嗯，”郁山綏雙指并攏在嘴唇上碰了一下，“提前晚安。”

方自蕪端着一盆沙拉進來，盆邊還有冰霜。

路落打了個冷顫：“方，現在是臘月。”

“我知道，可這和我想吃冰沙拉有什麽關系？”方自蕪用叉子插了一簇不知名的菜，走到路落面前，“吃。”

路落乖巧地吃掉，剛想說話就被冷得牙顫。

“我還點了炸雞，一會兒外賣到了你去拿。”

路落下床的動作一頓，懂了，這是借食物消愁。

過了一會兒路落拿到外賣，剛放在桌子上，手機就響了，是路承。

“落落，家裏已經處理好了，明天就可以回來了，不過是咱們在城東的那個房子。要是你想的話，也可以在朋友那兒再住幾天，”

作者有話要說：

（^▽^）老郁的過去！一絲絲！謀劃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