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釋懷

馮瑞的眼裏閃過認真的光芒，“不是因為相識多年才有資格說這番話的！而是我看到了她的改變，我為她的改變感到欣喜。當然，這裏也有你的功勞，我還得謝謝你。”馮瑞胳膊支在桌子上，稍稍向前傾着，給卓然有形的壓力。他很是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謝我什麽？”卓然真是不懂。

“謝謝你出的力。”馮瑞又端端正正在坐回去。“有些事，光憑我一個人是不夠的。你給了很大的力。沒有你，也許也不會有現在的她了吧！”他說得煞有介事。

“呵呵，你才是幕後推手吧！馮瑞！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卓然承認在楊飛家裏看到了太多馮瑞的東西，雖然她無所謂，可是卓然地一直心存芥蒂。甚至連馮瑞的衣服這種親密的東西也有很多挂在她家的衣櫃裏，這樣還能叫另個一個男人□去嗎？馮瑞真是別有用心，在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她。

“她是個好女孩。”卓然淡淡地說。也許地從一開始，他是敗給上馮瑞。話說多了，連咖啡也冷了。“只是需要被發現。”

“哼。”馮瑞再次不屑于卓然說的話，“我說過了，不用你來提醒我，你說的話，我都知道！那麽你知道她這裏的事嗎？”馮瑞指着自己的胸口，動作更是優雅。

卓然在馮瑞的目光中看到他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卓然輕輕地點頭。

換來馮瑞的不敢相信的表情，無形中好像在說，這個應該只有我知道才對！那麽你們已經走到那一步了嗎？

卓然苦笑着搖頭，似在嘲諷地說：“我不是去過她家嗎！她媽媽和奶奶——”卓然看到馮瑞表情的變化，很平靜。這才繼續說，“堅持讓我和楊飛住同一房間，因為很想，就——”他說得很隐晦，馮瑞也知道就什麽！“所以看到那個時吓了我一跳。”卓然長長地嘆氣。

仿佛又能看到了她胸前的疤，觸目驚心的，讓人後怕！就在她的鎖骨下方一點的地方，那塊起着褶子的疤。

“我說這是疤，可她一定說是胎記。天底下怎麽會有那樣的胎記。原來是她媽媽一直就是告訴她的，這是胎記，這個胎記！還說這是因為媽媽怕她走丢，特意在她身上留着的記號，這些東西騙誰啊！她有什麽苦，為什麽不能說呢！”

“阿姨是這樣說的嗎？”馮瑞也不知道，難怪她一直說那是胎記。

“分明就是疤！”卓然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馮瑞這才平緩地說：“是我，都是我的錯，所以才會——我勸過她，即使是胎記也好，既然自己看着都不喜歡，為什麽不去做皮膚移植手術，現在醫學那麽先進，一點點的皮膚移植對身體又不會有傷害，反而能讓人恢複自信吧！可她卻不肯，堅持說，這是上天留給她的禮物，是她媽媽在她身上做的記號，是獨一無二的寶貝。真是個死腦筋的傻女人，明明自己也很害怕，還不敢承認。總是一味的自欺欺人，可是我卻什麽都不能為她做了。因為這個，小的時候被人嘲笑，才是她心裏的陰影，是她自悲的原因！”

卓然回想起她楊飛，她有自悲過嗎？一直以來看到的她不都是嘻嘻哈哈，快快樂樂的嗎？那些都是她的面具嗎？他還是不能走進她的內心，只是馮瑞才了解她嗎？

“我能做的，就保護她，照顧她，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不會被人嘲笑，不被人欺負。從我再次遇見她開始，我就心裏暗暗發誓，我要守護着她，直到把她交到一個連我也放心的人手裏。可是那樣的人始終沒有出現，我在想，為什麽要把她交給別人，難道我就沒有能力照顧她一生嗎？連我自己在也沒發現，是在什麽時候愛上她的。好像突然覺悟了，只有她才是我一生中想要找到的另一半！”馮瑞扪心自問，“為什麽她總是穿着T恤運動褲，為什麽不留長發，明明就是一個女孩，卻要打扮成男孩樣。一天到晚把自己關在家裏，朋友也沒幾個，生活圈子那麽小。都是因為她的自悲啊！”馮瑞為她感到心痛，“她就是自我摧殘。把自己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寧可做只縮頭烏龜，她的家就是她的硬殼，自我保護，但同時也堅起一道看不見的牆，任何人想要走進她的內心——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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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瑞沉思反醒，在處理她的情感問題上他自己就是做錯了，他忘了其實她是個很敏感的人，對于一個一直來都是以兄弟身份照顧他的人，突然要變成有肌膚之親的親□人，讓她不能一下子接受，而他卻乎略她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地傷到她脆弱的心。

“今天說得太多了，我要走了。”馮瑞起身要走。

卓然就看着馮瑞離開，一直以來楊飛身上就有馮瑞的影子，原來如此啊！他連她的心門都不曾觸及，哪還談得上愛她呢！

是他該放手的時候了，只有馮瑞才是她的最佳選擇。

“服務生，結帳。”

一個服務生就來遞上帳單。

楊飛看着一張畫稿皺眉頭，馬可這個小鬼，叫他塗成翠綠色，他卻畫了深綠的，那麽大片的填色也會弄錯，太心不在焉了。“馬可，馬可——”楊飛看到馬可對着一件東西發呆。這個小鬼也會有思考人生的時候嗎？“喂，馬可，我家裏還有什麽好看的！”楊飛拍了下馬可的肩。

“啊——”馬可一驚，把手裏的東西跌到了直，聽到玻璃摔破的聲音。竟然是一個相框。那是卓然的照片。“對不起，對不起，楊老師，我不是故意要弄壞的。”

也許是注定的事，壞了就壞了吧！她去撿玻璃。“你發什麽呆啊！”

“噢，我在想我有沒有說錯話。”

“什麽話？”

“這是老師的前男友，不是嗎？”

楊飛對這個“前”字很敏感。至少兩個人從沒有說過正式分手的話！“這都不重要，去畫你有畫，顏色填錯了，知道嗎？”說着她要碎玻璃去扔掉。

“可是他問能不能來看望你，我說老師正在忙，還是不要去打擾。還有還有，他本人比照片裏帥多了。”

“你說什麽？”楊飛正欲扔碎玻璃的動作頓時被定住。

“剛才我出之前遇到一個，可能就是老師你照片的那個男的。他問我最近好不好，我說老師心情不是很好，他還問能不能上來看看你，我說老師要工作，不要去打擾。”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剛才？什麽時候？”楊飛詫異，馬可只看過他的照片，再加上卓然在國外，應該是認錯人了吧！“不會看錯吧！”

“怎麽會！”馬可撓撓頭，“就是我的時候看到的，我才不會看錯。我認人的眼睛很準的！所以我才在想，我其實應該讓他上來的，對不對！”

楊飛愣了愣，“別想了，如果他想上來，為什麽要詢問你的意見，他自己上來不就得了嗎！”所以還是馬可看錯了。

“可是他好像對你很熟。”馬可費勁去想，也想不個道理來。楊飛說的也沒錯，如果是認識的人自己上來就行了，為什麽要問他呢！“可以是我認錯了。”馬可一邊搖頭一邊說。“我還真怕我說錯話，萬一他是來找老師那個，我不是壞事了嗎？”

“哪個？”楊飛扔了碎玻璃。

“重修舊好啊！”馬可不好意思地說，“我只黃老師說過。”

這個黃宇輝，在亂說什麽！“好了，你去幹活吧！”楊飛把馬可支開，可是她的心卻久久不平靜。很有可能真的是卓然！可是他為什麽不來找我呢？至少打個電話也行啊！我打，回了國，就用國內的號碼了吧！

想着，她就撥打卓然的號碼，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用原來的電話，可是她就那麽一個號碼，手機拿在手城，不知該如此是好，

好吧！不就是打個電話啊！有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打不通就是天意！天意就是如此，她聽到耳邊傳來的只是嘟嘟嘟聲。心裏越發緊張了，打不通的！打不通的！天意就是天意，天意讓她錯過與卓然見面的機會。注定的事啊！

她放下手機，一咬牙，沒錯，是馬可認錯人了，如果卓然回來了，就一定會來找她的！突然她的手機自己響起鈴聲，是一個陌生的固話號碼。真是奇怪的號碼，這個時候誰府打電話來。

“喂，你好。”楊飛接起電話。

“是我——”聽到了他久違的聲音，她的心就開始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