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故人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岚出來了,千呼萬喚始出來……這個星期破天荒地去申了個版,也不知道前段時間更新這麽沒規律排不排得上TAT

我和南宮逸面前的屏風轟然倒下,把我們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南宮逸,驚得手一抖一杯茶水直接倒在腿上,差點沒把茶杯都扔了。我與他直愣愣地看着屏風後的煞星,過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淩不凋!”來人直直地看着我,”忽”地下沖過來一把把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你真是好!五年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怎麽能到現在才告訴我你還活着!”

我被她這麽一拽才回過神來,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呃,這不是讓你多管管山裏的事情,以後好給我搭把手麽?”

”你怎麽還能這樣嬉皮笑臉的?”她憤憤地看着,拽得我更緊,旁邊的南宮逸聞言,立馬對她投去理解的目光。

我瞪了南宮逸一眼,又沖她笑了笑,伏低做小地說:“緋墨,你能不能先把手拿開?你再扯下去我這一把老骨頭都要散了。”

緋墨聞言忽然想起了什麽,臉上一陣蒼白,緩緩手了手,別過頭去自個兒做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我見她這模樣,知道她是想起我沒了武功這回事,解釋道:“并非我不想告訴你,我來杭州也是這兩年的事情,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山中形勢又不比從前,所以才沒及時聯絡你們。”

她聽我這話,臉上神色更不大好,嘆了口氣:“我早應該想到你在這裏的,可這幾年我來杭州,沒有一次敢來這裏看看,我怕我一來就想起你從思過崖上跳下去的情形。這五年來我每天夜裏都夢到你站在思過崖邊上看着我的樣子,讓我恨不得立馬就去殺了馮愈,将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可恨那老賊時時躲着,整整五年了我竟都無從下手。”

“我與他的帳遲早是要清算的。”我垂了雙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拿起茶壺替她倒了杯茶,“倒是我任性的很,讓你們擔心了。”

她接過茶杯一口飲盡了,又盯着我看了一陣,臉色變幻了一會兒,試探着問我:“阿淩,師父也來了。他這次本是從杭州回門派,已經到了青城鎮裏,一聽有你的消息就立即一人快馬趕了過來。”

我一邊聽着她的話,一邊喝了口茶點了點頭。

“阿淩,當時師父就在杭州你為何不見他?”緋墨看了南宮逸一眼,一咬牙說,“師父這些年也不好過。”

我搖頭:“上元節那日本來能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又忽然不想見他了。”

緋墨急道:“阿淩,你可是在怪師父當年讓你回杭州?其實……”

“緋墨,我知道這其中必定有曲折,”我打斷她的話,“可是這麽多年了,無論如何,他從沒親自為自己說過一句話。這句解釋,我想聽謝岚他親自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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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墨又想說什麽,聽聞這話神色變了變,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也好,你們之間實在需要談一談了。阿淩,以前我總以為你與師父之間實在不可能,現如今看來,卻是我迂腐了。”

緋墨又在我這處待了一會兒,南宮逸離開時,她也跟着走了。我知道她在青城山中腹背受敵,出入都被人盯着,如今我既沒了武功,她是怕再待下去引起對方的注意。

只不過,我還活着的消息遲早要走漏出去。若非有了萬全的把握,又怎麽會貿貿然通知舊部呢?可我也沒留她,畢竟五年了,原本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出現,任誰都要好好消化一番,更何況她是眼睜睜看着我跳了下去……

我想起五年前,我從長白山護送謝岚回山不久,陸皓雙回到青城山後。那時我時時念着秦婉兒即将複活一事,又見謝岚将了大願,我終于要回杭州,對山中之事便分外輕心起來。直到謝岚傷勢加重閉關,陸皓雙将我軟禁之後,才醒悟自己太拘于小節反而犯了大錯。

當時的形勢四面楚歌。

陸皓雙在秦婉兒複活後,迫不及待地将我押去執法堂。想是要直搗黃龍,在謝岚出關之前就将我這個危險徹底抹去。事罷之後,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青城山除了謝岚他最大,到時我死了則矣,除了魅惑謝岚,恐怕還要背上其他什麽罪可誅身的罪名。

那樣的情況下,縱使我再不願輕信他人,也只有将一線希望托付在身邊唯一可以走動的紀姓女弟子身上。

“你聽着,若我這次出了什麽意外,你就替我遣散衆人。讓他們繼續留在青城山當普通弟子也好,下山游歷或是離開門派也罷。不要再說是我淩不凋的人。”

哪料那姑娘竟搖了搖頭,目光比我還要堅定:“大師姐不會有意外。若大師姐真有什麽意外,我紀裴願為大師姐守住根基二十年,等大師姐重新回山,一切皆如舊日!”

我被她的話一震,沒想到自己身邊竟還有忠心之人,不由朗聲笑道:“好!我記下你的話了!若我淩不凋今日能渡過這一劫,一定傾覆這青城山!”

這一幕幕已經是五年前的事,可回想起來還如在昨日。

再看了看門外,雖說已經過了年,但這個時候天還暗得有些快,不過吃了頓晚飯天上就已經擦黑。我起身去落了門栓兒,想起千裏之外的青城山這時也該掩上重門,山中一片華燈該還未歇,閑着無聊便又讀了會兒話本,不過一會兒就迷迷糊糊不知身處何處了。

睡得正沉,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時辰,臉上忽然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竟不知是誰在摸我的臉。我下意識反手一捉,捉到一只修長的人手,那人想要急急收手,一使力手要滑出去的時候,又生生停下了。

這下我徹底沒了睡意,睜開眼一看,只見房中的蠟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熄滅了。我床前有個模糊的黑影俯身下來,将我整個視線都籠在一片黑暗之中。他身上籠着一陣濕潤的寒氣,還帶着股淡淡的香氣。

熟悉的氣味在我鼻腔裏重現,聞得我的鼻子竟有些發酸。

我緩緩松開了手,無聲地把我的手往外抽。哪想到他突然緊緊一握,我只感覺眼前一晃,那陣清冷之氣已經将我全部包圍,竟将我整個人從被子裏提了起來,緊緊擁在懷裏,力道越來越大,勒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半晌,只聽他顫抖着,疲憊的聲音破碎中帶着絲沙啞:“阿淩,真的是你,阿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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