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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接到消息說郭成找了一個大學生開房的時候,顧青正在拖地。
他的手機瘋狂的震動,幾次之後不耐煩了,才迫不得已的拿起來看。
是一個匿名彩信,還附加這一張照片,那個高大的背影他再熟悉不過,但是此刻卻挽着一個背影看起來比他還要瘦弱的男生。
顧青說不上是什麽心情,他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惡作劇,或者今天是愚人節,但是都被他否定了,因為他們當中個個都是上了三十歲的人了,太多的輕浮都已經沉澱成了內斂了,沒有必要去做那麽無聊的事情,何況圈裏知道他們事情的人并不多。顧青想這些問題的時候随便看了看日歷,今天不是愚人節。
顧青接着就把手機一扔,繼續把地拖完,又坐回到了沙發上。
說起來,郭成最近都開始不着家了,動不動就是說要加班,然後對他的态度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原本顧青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覺得郭成應該是在事業上出了些問題,心情有些不好,這些事情顧青也幫不到他,也不過問那麽多。結果現在看到照片,覺得一切都好像找到了斷點重新連接起來了一樣,一切都順其自然。
顧青手掐着手機,抿着唇,看着被自己擦得通亮的地板,倒映出可笑的自己。
郭成半夜回來了,還帶着一身的酒味。
顧青迷迷糊糊的被一大股酒精味給刺激醒,有些厭煩的皺眉,但是郭成好像看不到,他一上床就把顧青壓在身下,胡亂的親了上去。
顧青一直都不喜歡喝酒的人,以前也屢次的告誡過郭成,郭成剛開始的确是有克制,但是久而久之的就用應酬來搪塞顧青,顧青實在是受不了了,一腳把郭成踹下了床。
郭成似乎也沒有察覺,還是他喝的太醉了,幹脆在地上打起了呼嚕,顧青一看,是睡着了,顧青還是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多聞一秒都不行,于是拿起枕頭,跑到了書房去了。
顧青躺在書房裏,腦子有千絲萬縷的思緒,他恍然之間想起自己和郭成還是一無是處的窮小子的時候,他和郭成蹲在街角邊上吃着那個廉價的烤紅薯,但是現在,別說是烤紅薯,就連是鮑魚魚翅,也不見得郭成會看得上。
是呀,曾經一無是處的窮小子現在變成了大老板了,自己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了,七年了,顧青坦言在工作上的事情幫不上郭成,但是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顧青沒有一點對不起他郭成的,工作以外的事情全部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家裏的任何事情都不用他操心,還想要怎樣。
帶着這些負面情緒,顧青迷迷糊糊的,又再次睡着了。
其實顧青大可以樂觀的認為,不過是一張照片,又沒有拍到兩人上床的場景,什麽也不代表。
這樣想着,顧青的心裏是比較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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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郭成或許感到歉意或者是心虛,還是一些別的什麽的,顧青已經無暇去猜測了,郭成也不知道是多少點起得床,但是顧青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套家居服,不再是嚴肅的西裝,他此時圍着圍裙,在廚房忙碌着。
顧青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睡惺惺的眼睛,打開電視機,看着一些毫無意義的肥照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了,空蕩蕩的家裏沒有絲毫的人氣,只有借助電視的聲音給家裏添一些活氣。
郭成感覺身後有動靜,就走了出來,顧青因為還有些沒睡醒,懶懶的窩在沙發上,忽然一個暗影就照了過來,顧青擡起眼皮,看了看郭成。
一直都聽人說,有得必有失,這句話在郭成這裏就好像就完全失效了似的,郭成和自己一樣大的年紀,要是算起來還小自己幾個月,樣子帥氣不說,七年前還白手起家的開了一家娛樂公司,說到這個,算起來,他和郭成在一起,也有七年之久了。
哼,顧青在心裏冷哼一聲,七年之癢麽?
圈外的人都以為郭成是一個零緋聞的鑽石級別的王老五,但是只有很少數的人知道,其實郭成已經成家了,這個人陪着他度過了最艱難的創業期,陪着他看着父母的離世,陪着他走過了許多的大風大浪,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是個男人。
或許是這樣,所以郭成不願個別人提起顧青的存在,顧青也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所以現在想想,都覺得是那麽的諷刺。
郭成見到顧青好像沒有什麽精神,走到沙發前蹲下,柔聲的說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且醇厚,熱氣噴在自己的耳畔,聽着連耳根子都覺得酥酥麻麻的,顧青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想起手機上那個瘦瘦小小的背影,先不說郭成的樣貌,單是這個聲音,就足以把一個成年人迷的神魂颠倒的,何況對方只是區區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大學生,會被郭成這樣人迷住,也好像是情有可原的。
顧青即使心中不耐,但是還是應付道:“沒事,有些暈。”
郭成伸出手摸了摸顧青的額頭,他的手掌厚實有力,摸得顧青覺得暖暖的,顧青任由他摸着,邊說道:“好像沒有發燒,我煮了粥,一會兒你喝些。”
郭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上了西裝,他此時整個人看上去嚴肅的不行。
“恩。”顧青閉上眼睛。
“要是實在不舒服,就打給我。”郭成說着把電視關了。
一切又變得安靜了,就連是彼此的呼吸聲都可以聽見。
“要是我打給你,你會馬上回來嗎?”顧青忽然間神經質的問了一句。
郭成微微一愣,重新笑着說道:“當然。”
顧青:“恩。”
“等我回來,不要胡思亂想。”郭成走之前,還在他的額上留下一吻。
郭成走了之後,顧青馬上就睜開眼睛,起身,雙腿交疊放在茶幾上,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存在手機裏的電話,但是這個號碼,是自己最不想撥的號碼之一。
雖然顧青不認為窮人就一定過的不開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錢确實是好辦事,還沒有三個小時,顧青要查的所有東西,都工工整整的擺在自己的茶幾面前。
顧青其實要查的東西并不多,只是那個大學生的資料還有一些他和郭成出入的照片。
那個大學生長得還算清秀,和顧青是兩個極端,名字叫李勳,是念傳媒的,他們大概一年多前就搞在一起了,當然,這個事實讓顧青的心都涼了大半截。
顧青之前不知道在哪裏聽說過一句話,十幾年的相濡以沫,終究抵不過妖嬈或純情的一張臉。
顧青擦了把臉,要是他郭成嫌棄他了,大可以痛快的一句分手,這種出去找人的事情玩的很上瘾還是咋的,完全是把他顧青當傻子一樣耍。
郭成難得有一天早回來,哼着小曲兒把車往小區開,沒想到在半路的時候,看見熟悉一個身影拉着一個熟悉的行李箱,正在流行大步的往外走着,按理來說自己的車就在正中間,應該是一眼就可以看見的,可是這個人完全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空氣。
卧槽!這個人不是顧青咩!!郭成在心裏罵了一句娘,他說誰那麽嚣張,但是好像情況不對呀……顧青去哪裏,還要提着行李???
郭成的心裏忽然間有些不好的預感,連忙下車吹上顧青,急切的拉着他的手腕,說道:“你去哪?”
顧青被拉得強迫性的轉過了身子,他看見郭成還有些意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的确是傍晚5點而不是淩晨5點。
既然回來了,顧青也不想和他廢話了,直接就說道:“你回來就好了,省了我的電話費。”
郭成有些急切的問道:“怎麽了?去哪裏?”
“回家。”顧青想要甩開郭成的手,但是無奈郭成的勁太大,幾次都沒有成功。
“說什麽屁話,這不就是你的家呀!”
“這是你的家。”顧青依舊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郭成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壓抑什麽,但好像也有些不耐,他說道:“阿青,我知道我這幾天是冷落了你,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你別這麽沖動……”
“哼。”顧青冷哼了一聲,他有些受不了了,他伸出手指着郭成的鼻子道:“郭成,我顧青一不欠你人情,二不欠你錢,我們好聚好散,然後你喜歡在外面有幾個就有幾個。”顧青說完就往前走着。
郭成依舊不放人,他好像有些生氣了,他的手掌也開始加大力道,顧青甚至被抓的有些疼了:“阿青,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跟我回家。”
顧青這回真的是惱了,他實在是不明白和他一個被窩睡了七年的人怎麽一下子變得那麽惡心了,顧青一下子從口袋裏拿出那些照片,砸到郭成的臉上。
厚厚的照片在郭成的臉上發出一聲鈍響,随後就散落的一地都是,郭成本能的低頭看,入眼全部都是他和那個李勳的照片,有一起嬉笑的,牽手的,甚至還有開房的,郭成一下子有些戳手不及,心裏虛的厲害,但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想讓顧青走。
“我的意思就是,我門分手了,你就帶着你的那個小白臉過來住吧!別來整天惡心我!”顧青說完狠狠的甩開了郭成的手。
“不是……阿青,你別誤會……我……”郭成跑上去,在顧青的後背緊緊的抱着他,有些語無倫次。
“閉嘴!不要這樣叫我,我們不是很熟。”即使郭成抱得再緊,顧青到底也是個男人,手肘用力的往後一頂,正中郭成的胃,郭成的臉一下子全白了,胃部的痛楚全部都湧了上來,他疼的厲害,但是還是伸手抓住了顧青的衣角。
“阿青,你在說什麽……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郭成話都說的不利索了。
顧青看着郭成小麥色手腕上一個嶄新的腕表,這個Rolex的腕表顧青曾經在雜志上見過,黑色的底色更加直白的展示了郭成成熟的魅力。
但是在這之前,郭成一直都是不戴腕表的,畢竟郭成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不會太過于講究這些,所以顧青也沒有送過給他,郭成更加不會自己買了,稍微揣測一下,就知道是誰送的了。
顧青又是冷哼,下颚高挑的對着郭成,說道:“說的那麽好聽,可惜呀,七年的感情,就給你和你那個小白臉給踐踏了。”
“不要這樣說他……”
“怎麽?心疼了?”顧青嫌棄般的抽回自己的衣角:“郭成,你以為你是誰?老子非得跟你過?老子告訴你,沒有你,老子照樣活得好好的。”
郭成那天沒有追上去,他了解顧青的脾氣,他正在氣頭上,追上去只會自讨苦吃,說的越多只會鬧笑話,所以就幹脆放手了。
郭成回到家裏,坐在雅致的布藝沙發上,雙手交叉撐在自己的下巴處,他很了解顧青的處境,他七年前和自己一起出櫃之後就和父母決裂了,這個城市裏顧青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在這個城市也沒有登記在名下的房子,銀行賬號裏面的錢不多,所以郭成在賭,賭顧青會不會自己回來。
對于那個大學生,郭成心裏也是很微妙的,他看見李勳,就好像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大概是自己老了吧,動不動就喜歡懷念過去,李勳身上的朝氣,在顧青還有自己的身上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和李勳在一起,思維也會變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好像自己都年輕了幾十歲一樣。
但是即使是這樣,也不代表他想失去顧青。
顧青那麽多年都在自己的身邊陪着,見證了自己的起起跌跌,這些年來,郭成早就習慣了顧青的存在,習慣了顧青的唠唠叨叨,即使有的時候郭成确實是比較不耐煩。
郭成看着房子裏的所有擺設,這些都是顧青一手一腳弄的,不可能說走就走的,回到房間,屬于顧青的東西全部都消失了,只有書桌上的那臺筆記本還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
這是前兩年郭成送給顧青的,那時候顧青完全就是郭成養在家裏的米蟲,整天就呆在家裏那麽都不去,漸漸的覺得無聊了,郭成就買了一個電腦回來,好讓顧青在閑暇的時候打發時間。
筆記本上面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發光,刺得郭成的眼睛生疼,他急忙的走過去,是一枚簡單的素圈對戒。
那素圈的內側,刻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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