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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南嶼面無表情地關掉了頁面,順帶利索地卸載了百度APP。

笑話,嶼哥要報複人,還需要靠美人計?

南陽大學的軍訓出了名的嚴苛,每年都有中暑、昏倒被送去校醫院的新生。

看白景潭那細胳膊細腿,嬌弱小白臉的樣兒,估計明天軍訓一天不暈也得脫層皮,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報複。

第二天一早,牧南嶼七點準時出了寝室去游泳館參加省隊的早訓。

訓練結束已經是十點整,他只來得及随便沖洗了一下,頂着一頭濕漉漉的墨發就往操場趕去領軍訓服。

九月的天變幻無常,臨近正午,金紅的陽光把昨夜那一場暴雨帶來的冰涼水汽蒸得一點兒不剩。

空氣被烘得燥熱,牧南嶼才跑了兩步,額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抵達操場的時候,十來個教官已經整理好各個班的隊列了。

一塊塊方陣整整齊齊地碼在操場上,就牧南嶼一個姍姍來遲的還在跑道上晃蕩着找自己該去的隊列。

一身清爽白T恤黑中褲的男生,身量修長,白皙的皮膚被陽光曬得透出少許薄紅,卻愈襯得唇紅齒白。

柔和的杏眼偏生帶着幾縷懶散的痞氣,墨發将幹未幹,整個人好看得惹眼。

他每路過一個方陣,那個方陣就會傳來一陣低低的竊語。

“那個男生好帥啊!”

“昨天開學我看校門口貼的喜報的時候就記得他了,好像是省游泳隊的,特別厲害……”

“運動系帥哥哎,可惜軍訓不讓拿手機,不能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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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同學,你遲到了知不知道?你這是參加軍訓呢,還是逛大街呢?!”

站在方陣前排的總教官眼見着剛整理好的隊伍有亂了的跡象,虎目一瞪。

渾厚的嗓音經過擴音器一出,整個操場頓時安靜下來,連原本沒看到牧南嶼的學生,都下意識地把目光往他身上投去。

牧南嶼停住了腳步。

拿着擴音器的總教官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皮膚黝黑,板着臉朝着牧南嶼走了過去。

“十點零五了,你不知道自己的隊列在什麽地方嗎?”

教官正愁沒法給這幫名牌大學的天之驕子們一個下馬威,逮着牧南嶼就開始挑錯。

“還有你這個頭發,還滴水,怎麽,早上洗頭不能吹幹了再來,耍帥很有意思?!”

軍訓的方陣是按專業分的,牧南嶼學的體育科學專業的方陣遠在操場最裏側,實在不是他自己想要走秀似的在各個方陣面前晃過去。

然而遲到就是遲到,遲幾分鐘也是遲。

牧南嶼懶得在這麽多人面前費勁巴拉地解釋自己游泳訓練的事。

幹脆利落地:“報告教官,我認罰。”

無非也就是幾十個俯卧撐加幾圈跑圈的事情,小菜一――

“報告教官,他是省游泳隊的,早上有規定的訓練任務,十點才能結束訓練。”

微沉淡然的嗓音帶着輕微的鼻音,條理分明,一下把牧南嶼和教官未出口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牧南嶼下意識地往自己身側的隊列掃了一眼,果然透過重重疊疊的人臉,看到了站在最後一排的白景潭。

少說一米八五的個子,優越的肩寬腿長,還長了張五官立體凜冽的俊臉,在法學專業一衆清清瘦瘦的“學霸”裏鶴立雞群。

教官陰沉得滴水的臉有了一瞬的緩和,狐疑地問:“剛剛是誰說他是省游泳隊的?”

白景潭淡淡答了一聲“報告”,出了隊列,緩步走到了牧南嶼身邊。

俊美淡漠的面容,細邊黑框的眼鏡沒有給他添上一絲的書卷氣,反而很有律師在法庭“大殺四方”的凜然和板正。

緊緊盯着這邊情況的新生們又是一片竊語,甚至比剛才的響動還大了數倍。

兩個帥哥站一起,誰不愛看?!

教官眼皮一跳,舉起擴音器喝了一句:“安靜!”

才又轉身問了牧南嶼一遍:“你真的是因為游泳訓練遲到的?”

牧南嶼瞥了一眼白景潭,“嗯”了一聲。

“就算是事出有因,軍訓之前給你們發的手冊上難道沒有寫,事假也需要寫假條,學校蓋章之後交上來才行?”

手冊,什麽手冊?

牧南嶼墨黑的杏眼掠過一絲茫然,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那本手冊是被他用來擦桌子了還是用來疊紙飛機了。

剛打算實話實說,背後的衣擺忽然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白景潭趁着牧南嶼忙着背過手來打他,沒心思亂說話的時間,開口替人答。

“報告教官,發了。牧南嶼同學讓我幫他申請過假條,是我忘記了。”

一句話,把牧南嶼擇得幹幹淨淨。

“既然是這樣,遲到的罰你替他領,三十個俯卧撐加一公裏跑步,有意見沒有?”

“沒有。”

“有!”

牧南嶼好不容易不動聲色地打掉了白景潭拽他衣擺的手,剛想吐槽這人怎麽這麽幼稚,就聽見了白景潭胡言亂語的話。

他什麽時候讓白景潭幫忙申請過假條?

他一邊嫌棄地睨了一眼身側皮膚冷白的人,一邊在心底輕輕“啧”了一聲。

怕不是得個感冒,腦袋病傻了。

病傻了也就算了,要是真讓白景潭替他領了罰,估摸着那人得暈在操場上。

而且讓一個小白臉替罰,嶼哥的臉往哪放?

他是很想看白景潭在軍訓出醜,但不是這麽出。

殊不知,在隊列裏的小姑娘們眼裏,白景潭雲淡風輕認罰的樣子,A到爆炸。

“你有什麽問題?”

“我沒有讓――”

白景潭一挑眉,琥珀色的鳳眸眯了眯,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淡笑。

下一瞬,他微低下頭,削薄的唇恰好在牧南嶼耳畔。

輕到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出來的氣聲砸在了牧南嶼耳廓,一下讓他的耳根湧起一片燥熱。

“你的腿傷。”

牧南嶼怔了一瞬,剛反應過來“腿傷”指的是自己小腿的那塊淤青,就看見白景潭雙手撐地,幹脆地做起了俯卧撐。

動作還挺标準。

教官冷厲的目光盯過來:“你剛才說什麽?”

牧南嶼輕微地活動了一下淤青的小腿,呼出一口氣:“報告教官,沒什麽。”

行吧,算他欠白景潭一個人情。

大不了一會兒白景潭暈了,他把人扛到校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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