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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你哥。”
“誰承認的?”
“牧叔叔承認的。”
牧南嶼表情僵了一瞬,看到白景潭輕輕晃了一下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正在通話中”的字樣。
牧叔叔,那不就是他舅舅嗎?
白景潭,狗東西不要臉,吵不過他就跟家長告狀,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喂,喂?小潭,我怎麽好像聽到了小嶼的聲音呢,你倆在一個大學,是不是碰過面了?”
牧南嶼木着臉,冷聲冷氣:“沒碰過面!”
“這孩子……”牧文俊失笑,“小潭,小嶼從小就是這個脾氣,你知道的,別放在心上……你比小嶼大一個多月,算是他哥哥了,大學離家遠,你照顧好他。”
“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室友,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牧叔叔您安心在家養病,放心吧。”
這天聊的,好像白景潭真是他哥哥一樣!
牧南嶼清俊的臉沉得滴水,低頭看了一眼懷裏抱着的感冒靈顆粒,懶洋洋地出言諷刺。
“到底是誰照顧誰啊……我可不像某些人,開學第一天就感冒,沒有藥,還沒有熱水。”
他的原意是想氣一氣白景潭。
然而他的好舅舅似乎就只聽到了“感冒”二字,立即吩咐他。
“什麽,小潭感冒了?小嶼,你給人泡藥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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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潭有手有腳的,要我去泡什麽藥――
白景潭一手支着下颌,眸光幽涼,清清冷冷的神情襯着那雙眼尾上挑的淺色鳳眼,卻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故作清高。
他嗓音啞了幾度,虛弱得仿佛得叫120。
“沒有,小嶼他訓練忙……”
牧文俊果然被白景潭挑撥地火冒三丈,訓斥道:“牧南嶼!訓練再忙難道抽不出時間給小潭泡一下感冒藥嗎?”
“舅舅,你別聽他瞎說,他今天早上軍訓剛做了三十個俯卧撐――”
白景潭一挑眉,淡淡補了一句:“幫小嶼做的。”
牧南嶼垂在身側的拳頭硬了。
牧文俊的拳頭也硬了:“牧南嶼,小潭生病了你還讓他幫你做俯卧撐,我就是這麽教你的?!”
“去給小潭泡感冒藥,一日三次都不許忘了,聽沒聽到!”
牧文俊年輕的時候當過兵,人到中年依舊中氣十足,一套軍體拳是牧南嶼從小到大的童年陰影。
本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原則,牧南嶼忍氣吞聲:“知道了――舅舅你剛動完手術不久,別動肝火。”
白景潭那狗東西聽到滿意的回答,終于挂了電話。
手機屏一黑,牧南嶼壓着的火氣一下子蹿了起來:“白景潭,你惡人先告狀――”
對方臉不紅心不跳地睨了一眼他懷裏抱着的感冒靈顆粒。
“你答應過牧叔叔,幫我泡藥的。”
“而且是一日三次。”
“今天早上的份你已經錯過了。”
牧南嶼眼角眉梢都刻着陰鸷戾氣,只可惜一雙杏眼是柔和的橢圓形,加上五官都精致清朗,看着并不怵人,反倒像是炸了毛的奶貓一般叫人只想繼續逗弄。
不過再逗下去,貓兒真要惱了。
白景潭薄唇輕啓,剛吐出一個氣音,“哐啷”一聲,牧南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身軍訓迷彩服挺括利落,帥得惹眼。
關方縮在自己的床上不敢吱聲,生怕牧南嶼下一秒就會揮起一拳打在白景潭臉上。
但是牧南嶼只是冷着臉把兩包藥從藥盒裏取出來,向着白景潭一攤手:“你水杯呢?”
“在我包裏。”
一分鐘後,一杯冒着熱氣的感冒藥擺在了白景潭面前。
氤氲的霧氣模糊了鏡片,連帶鏡片下琥珀色疏冷的眸子都沾上了些許熱度。
牧南嶼盯着他小口小口喝藥的模樣。
“晚上不拼酒了。”
“怎麽?”
“不是我怕你!是你自己感冒,喝了感冒藥不能喝酒,要進醫院急救的。”
“我可懶得給你打120。”牧南嶼繞過白景潭,沖着關方一招手,“走了,去操場集合。”
正午時分,有了早上罰跑的例子在,大一新生全體到齊,沒一個遲到。
換上了統一的迷彩服,各個方陣乍一看都整齊了許多。
總教官踱着步子在方陣裏檢查。
“你,肩章呢,怎麽是歪的?”
“你這個帽子反着戴是幾個意思,覺得自己很酷?”
“你,外套的紐扣給我扭到倒數第二顆,別給我露着裏邊的T恤衫!”
牧南嶼因為個子高,就站在白景潭邊上,軍姿站得筆挺,但眼珠子卻閑不下來,偷偷往兩邊瞟。
教官轉到哪兒,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兒。
一圈看下來,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我知道咱們學校發的這個迷彩服,确實有一些質量上的問題,但是,能穿戴整齊的地方至少要打理好吧?”
“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帽子歪的帽子歪,腰帶松的腰帶松,這是正規軍的樣子嗎?這是鬼子進村!”
“我挑兩個看得過去的走到前面來,大家看看人家這衣服怎麽穿的。”
“最後一排前兩個男生,上來!”
牧南嶼雖然在其他事情上糙得很,但是一向覺得自己這張臉和一米八幾的個子不可辜負,對穿衣方面特有要求。
衣服便宜可以,但是得穿得幹淨好看。
白景潭更不用說,寝室裏的東西都歸置得整整齊齊,潔癖又龜毛。
兩個人站在教官邊上,脊梁挺拔,利落幹練,像是兩把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
方陣裏小姑娘們的目光熱切起來。
也有幾個文弱小男生悄悄紅了耳根。
但是牧南嶼全都沒有注意到,他的餘光只看到白景潭比他高了五公分的肩,還有頸側那點隐蔽的紅痣。
他悄悄踮了點腳。
仗着自己平衡感好,再踮起了一點。
教官在隊伍裏繼續指導方陣裏的學生整理着裝。
白景潭鳳眸微眯,不動聲色地把一只手探到牧南嶼背後,護在了他腰際幾厘米遠的位置。
“腳不疼嗎?”
牧南嶼沒料到白景潭這樣的好學生敢這樣趁教官沒注意他們,跟他說小話。
“有什麽好疼的?”牧南嶼順着白景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踮着的後腳跟上。
他輕咳了一聲,面不改色地胡謅:“你懂什麽,這是我們游泳隊的訓練任務。”
“是嗎?”
“當然咯,我還可以踮得更高――”
踮得更高的腳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一下刺激到了那片淤青,疼得牧南嶼一個哆嗦,身子一後仰,結結實實地被白景潭護在他背後的手攬住了。
“哇哦!”
方陣裏爆發出一陣驚呼。
哇哦。
牧南嶼明豔的眸子翻了墨。
白景潭,我他媽的就知道你這個狗東西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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