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兩個多小時後,牧南嶼雙手撐着池壁從泳池裏出來,帶了出一地的水花。
不遠處陳秋怡正披着毛巾和小姐妹在一起休息,見他上岸,沖他吹了一聲口哨。
“哎——咱們的冠軍平時訓練不都是一刻不停的嗎,冠軍也會累到休息啊?”
牧南嶼沒理會她夾槍帶棒的話,随手抽了一條幹淨的毛巾擦了下身子,便拿起了手機。
微信上已經有好幾條未讀消息,都是關方發過來的。
一小時二十分鐘前。
【關方:嶼哥嶼哥,潭哥無敵了,卧槽!他開場十分鐘就進了一個球!單刀過了對方三個隊員,帥死了!】
一小時前。
【關方:對方隊員犯規,拿手拽潭哥衣服,裁判判了點球,潭哥點球進了!】
半小時前。
【關方:嶼哥,你在不在看啊?算了,你忙訓練吧。潭哥已經把咱醫學專業的隊伍踢成5:0了,他也太厲害了,我怎麽不知道大學霸還會踢球?】
大學霸當然會踢球。
不然哪配得上當他的竹馬。
牧南嶼眉眼一揚,順着發尾滴落的池水将男生墨色的眼瞳染得愈加黑亮。
【剛訓練完。白景潭贏了沒有?】
【關方:快了快了,還有不到五分鐘比賽就結束了。嶼哥,我跟你講,球場邊上圍了一堆小姑娘,至少有十幾個,人手一瓶水,看潭哥的眼神都快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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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誇張?】
【關方:當然咯,不過我要是女生,我也喜歡潭哥啊,學習又好,長得帥,還他媽會踢球,這種男生去哪找?】
牧南嶼輕輕呼着氣站起身,疾步朝着換衣間走去。
薄唇微抿。
【我比白景潭差?】
【關方:那當然不是,喜歡你的小姑娘也能排成隊了……也就嶼哥你,在我心裏和潭哥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牧南嶼麻利地換好了衣服,嗤笑了一聲。
【屁,誰跟他不分上下,我才是上面的。】
他打完字,看了一眼時間。
離比賽結束,白景潭被送水的女生包圍還有兩分鐘。
牧南嶼随手撈了一瓶農夫山泉抓在手裏,立即大步地沖出游泳館,朝着球場跑去。
比賽結束的哨音在球場邊震天的歡呼聲中吹響。
白景潭漸漸放慢了跑動的腳步,停在了原地。目光在寫着鮮紅的5:0的記分牌上掃了一眼後,淡淡抛向不遠處游泳館的方向。
“潭哥,想什麽呢!真是沒想到啊,你足球踢得那麽好,多虧了你,我們才能贏得那麽輕松!”
隊友圍過來擁抱慶賀,白景潭不着痕跡地避開了幾個人攬他肩的手,只跟他們擊了掌,略一勾唇。
“沒想什麽,贏了比賽是大家一起的功勞。我有點渴,先下場了。”
“好,潭哥下回見!”
球場邊有不少女生給男朋友或者心怡的男生遞水,關方身邊簇擁着的尤其多,好幾個還是抽簽時的熟面孔。
白景潭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緩緩擡手按了按眉心,鋒銳的眉眼冷得不近人情。
“白景潭,你踢球一定很累了吧,喝口水吧!”
“白景潭,你踢球踢得好好啊,以後可以教我踢嗎?”
白景潭色淺的唇瓣因為長時間的跑步流汗,微有些幹裂,他淡淡瞥了一眼女生們遞過來的水。
疏離地笑了一下,嗓音很淡。
“不用了,謝謝你們,我不渴。”
清冷低沉的嗓音幹澀得有些啞。
“可是——”有幾個女生不死心,“你踢了這麽久的球,怎麽會不渴呢?你不用不好意思,拿去喝吧……”
“白景潭!”
白景潭剛輕擰了一下眉,聽到喊聲驀地回過頭,迎面便是一瓶水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抛物線,他一擡手,便落在了他的掌心裏。
牧南嶼見他接到了水,腳步一剎,深喘了幾口氣,見白景潭愣在原地沒動,不由一皺眉。
“怎麽,嫌我的水不夠甜?”
一身黑白的球衣,身材颀長高挑的男生清冷的五官忽然帶上了溫度。
發尾泛着冷咖色的短發透着些微的汗意,将他整個人添上了幾分溫暖的煙火氣。
白景潭削薄的唇瓣揚起了弧度。
“不是……”
他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一松,将水抛了回去。
嗓音顯而易見地放松慵懶:“我踢球累了,擰不開瓶蓋,麻煩你幫我擰一下?”
“切,金貴,嬌氣。”
牧南嶼頂着衆人詫異又好奇的目光,徑直走到了白景潭面前,随手擰開了蓋子。
“喏,喝吧,看在你這回踢得還可以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白景潭仰起臉,一口氣把一瓶水喝完了。
這人喝水的時候也是小口小口的,這樣擡頭猛灌,都沒有一滴水漏出來,冷白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幾乎透明,堪比網上明星愛豆的精修圖。
剛剛聽到白景潭說自己“不渴”的女生們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笑容有些黯淡,默默往後退了一點兒。
剩下的一半,叽叽喳喳地:“牧南嶼,你訓練完啦?!”
“牧南嶼,你也喜歡足球嗎?”
只有個別幾個目光在牧南嶼和白景潭身上來回掃了幾圈,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立即抓起手機激情打字。
【卧槽,姐妹們,景嶼cp粉今天過年了啊!】
【牧南嶼剛剛來看白景潭踢球了!還送了水!白景潭只喝了他給的水!】
【我作證!牧南嶼那頭發濕的,一看就是剛從游泳館出來,訓練一結束就趕來看白景潭的比賽,這不是愛情是什麽?!】
【我也作證!白景潭賽場上A斷腿,一下場又冷冰冰地不要別人給他的水。牧南嶼一來,就說擰不開瓶蓋讓牧南嶼幫他擰,這不是愛情是什麽?!】
【我恨,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就錯過了我cp的大糖盛世!】
【卧槽,我嗑到真的了!】
白景潭将空了的礦泉水瓶一擰,可回收塑料立即變了形被擰成了麻花,被他随手扔進了邊上的垃圾桶。
好在牧南嶼大大咧咧的,完全沒注意到剛剛還“擰不開瓶蓋”的人此刻的動作。
“還渴嗎?渴的話,我再去小賣部幫你買一瓶。”
“不用,夠了。”
白景潭一指自己的包:“小嶼,我的眼鏡放在包裏,幫我遞一下?”
“拿去。”
白景潭慢條斯理地把眼鏡戴上,修長的指輕輕推了一下,單薄的鏡片掠過一道白芒,将他琥珀色的鳳眼襯得愈發矜貴寡淡。
剛剛傷了心的女生們呼吸一滞,頓時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只是白景潭眼瞳裏只映出了牧南嶼一個人的身影。
他自然地擡起手,往牧南嶼濕噠噠的墨發上輕揉了一下。
對上對方茫然中帶着一分煩躁的眼神。
“怎麽樣,你親愛的歐巴沒有給你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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