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
他一個植入腳本的難度和工作量都快相當于獨立開發一個軟件了。
伊采有些動搖道:“……要不,你試試?”
8239059把條件說在前面:“不能白試哦。”
伊采大方道:“好說。”
今天,伊采給他們的項目正式起好了名字,叫《熔金時刻》。
許沫沫沒文化,問:“什麽意思?煉金的?”
只有鐘以青懂,他念了四個字:“落日熔金。”
他們倆幾乎是同步扭頭望向窗外。
正是黃昏時分。
可惜冬季的落日并沒有那樣波瀾壯闊的視覺沖擊,入眼只有一片煙煙袅袅的蒼白。
鐘以青回頭看着她,說:“很好。”
伊采把後腰靠在辦公桌邊緣,站得松松散散,說:“嗯,确實很好。”
那一刻,時光仿佛被拉長到無限安寧。
伊采在自己複雜的心情中,準确的拿捏住了一股淺淡的滿足感。
項目的名字落實了,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人心都穩下來了。
一切都可以繼續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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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以青現正在做的手游最後趕進度了。
次日。
伊采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與他們完全隔絕到了不同的世界。
好像聽說新游戲上線遇到了些阻力。
好像還是蘭亭那邊在搞鬼。
因為她聽見許沫沫在外面一頓嘴炮輸出痛罵劉謙帥那胖老頭子。
鐘以青上午出去了一趟,直到午餐的時間才回來。
半天的時間就把事情解決了。
中午,姜夭漫來看她,順便給她帶了飯。
伊采順嘴問了一句怎麽回事。
姜夭漫說:“現在沒事了,都是些小把戲,不用你操心。”
可能是在鐘以青潛移默化的暗示下。
公司所有人都異常重視《熔金時刻》這個游戲項目。
恨不能把她當成溫室嬌弱的花朵,用個大玻璃罩扣上好好護着。
伊采只想說,大可不必。
姜夭漫照顧她先吃飯,說:“鐘以青這個老板,比我想象中的靠譜多了。”
伊采:“你想象中的?什麽樣子?”
姜夭漫:“現在的年輕人,自主創業都是東一頭西一頭的,熱情永遠大過籌謀,就好比當初蘭亭的那誰,我來之前,都做好焦頭爛額的準備了。”
伊采笑了笑,說:“這一次,我們都不是從零開始,人在根基在,就當是回新手村練小號。”她看得通透:“鐘以青是個非常合适當老板的人,有他在,我們都可以放心。”
不像當年剛出校園時候的懵懂,以及周圍的明槍暗箭和風雨飄搖。
伊采覺得自己像是搬進了溫室裏,滿滿的都是安全感。
讓姜夭漫三言兩語一勾。
伊采想起了曾經在蘭亭水深火熱的那段日子。
其實,蘭亭工作室創建伊始,壓根就沒有劉謙帥這個人。
是伊采還在念研究生的時候,和隔壁班的一個同學,一起申請的工作室。
當時,伊采也是不掌權的,她只負責自己的項目。
那位同學管理工作室的大小事務。
工作室發展艱難,掌權人也尚未穩定,他畢業之後權衡了許久,決定出國繼續深造。
于是,蘭亭工作室便聘請了現在的劉謙帥做老總。
千挑萬選選了一個老禿頭,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劉謙帥是那位同學的親表舅。
他們一家倒是安心了。
可苦了伊采好幾年水深火熱的折磨,到最後,一無所有,默然離開。
伊采嘆了口氣,很奇怪,怎麽忽然又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事了。
盡管很介懷,但是她早已從當年的糾結中走出來了。
姜夭漫望着她,有點欲言又止。
伊采敏感問:“怎麽了?”
姜夭漫:“對你沒什麽好瞞的,但還沒想好怎麽說。”
伊采:“見外!我又不是聽不懂中國話,你想到哪就說哪,我自己會整合提煉要點。”
姜夭漫:“昨天晚上,朱岷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回國了,還向我打聽你的近況。”
伊采在電腦後揚起頭,眼神空空的,好似是怔了幾秒,才緩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說怎麽忽然想到那狗東西了,原來……他怎麽那麽有意思,打電話找你打聽我?”
姜夭漫:“可能覺得沒臉見你?但是又想敘舊?”
伊采用筆撥了一下自己額前散下來的幾縷碎發,一撇嘴,搖搖頭說:“沒有敘舊的必要,我确實不願意再見到那家夥了。”
姜夭漫:“如果他再聯系我,我會轉達的。”
伊采像螞蟻啃餅似的,新一輪的工作,從細節處開始推敲。
她今天一熬,到了下班時間,姜夭漫敲了敲她的門。
伊采揮手,示意她先回去。
見其他人都走光了。
姜夭漫多逗留了一會兒,在她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坐着,一邊吹空調,一邊拿着素描本,刷刷地畫着什麽。
鉛筆觸在素描紙上的聲音,在這樣的一片寂靜中,令人格外安心。
伊采在辦公室呆了幾天後,把原本的靜電容鍵盤又換成了機械青軸。
她工作的時候,是一個逐漸關閉自己的過程。
當人陷入孤獨的境地之後,發自內心地将格外渴望這些細碎而有節律的小動靜。
這樣才能讓她有種和外界微妙的聯系的感覺,感覺到心安。
伊采起身到外面沖咖啡。
在門口擡頭看了一眼監控。
她端着咖啡杯回辦公室的時候,對姜夭漫說:“明天只要他們有閑心去查監控,立刻就會知道你陪我加班到半夜。”
姜夭漫無所謂道:“紙包不住火,你這層馬甲遲早要掉的,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伊采點頭:“你說得對。”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姜夭漫看了奇怪:“你在想什麽?”
伊采:“我在想,怎樣體面地掉馬。”
姜夭漫戳破她的幻想:“別做夢了,不可能的……你不如想想怎樣緩解自己的狼狽,以及準備一個天衣無縫的措辭。”
伊采:“你懂我的意思,我就是這麽想的,盡可能地讓自己維持住形象。”
姜夭漫看着她笑:“你也有幻想愛情的一天。”
伊采:“和煙草一樣,不碰則已,一碰便再也難戒掉了。”
說着,伊采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剛過。
她今天沒有上游戲陪溯洄聊天。
但是代練在線。
伊采開了個小差,聯系了自己的數字代練君。
問他今天情況怎麽樣。
伊采為了讓他裝的像一點,直接多加了一倍的價格。
代練君現在簡直是把她當祖宗一樣,畢恭畢敬地供着,可以說是非常有職業素養了。
8239059事無巨細地向她彙報:“你老公大約九點半左右的時候上線,和你打了個招呼,我冒充你聊了幾句,一起在小鳳山看了會兒景色,他應該很忙,快十點的時候,又消失了,只是人在,但實際在挂機,哦,現在十一點了,他又回來了。”
伊采讓他下線。
然後自己上。
正好趕上溯洄剛回來不久的時機。
伊采拖動鼠标動了動,說:“掉線了。”
溯洄:“網不好?”
伊采:“偶爾吧,你很忙?”
溯洄:“這幾天要忙,我有個項目要準備上線了,是個游戲。”
他對她的三次元滲透現在越來越明目張膽肆無忌憚了。
他向伊采發出邀請:“你願意來試玩吧。”
伊采打字道:“好啊,等上線了,我一定去看。”
溯洄原地小跳一下。
好似開心地樣子。
他又重新換上了伊采曾經送給他的那套華貴異常的限量版外觀。
溯洄是真的忙。
能看出來,他下班即使回家也沒閑着。
聊了幾句,便接電話,一接就是好久。
伊采給他留了個言,下線。
看了看今天的進度,自己很滿意,覺得可以停了。
姜夭漫沖她展開了自己的素描本:“你看。”
伊采看到了一副構圖非常舒适的畫面:“這是什麽?”
姜夭漫:“是《熔金時刻》游戲裏的初始星球,很美好,像你描述的那樣,是人類的最後一片淨土。”
伊采拿過來認真看。
末了,道:“還是你最能領會我的意思……你的幾個美工明天應該能到位了吧。”
姜夭漫點頭說:“可以。”
伊采:“這個節奏我很喜歡。”
她把電腦一關,收拾好東西,檢查了一遍公司的水電,然後和姜夭漫一起結伴乘坐電梯下樓。
姜夭漫在電梯裏,忽然想到什麽,說:“你工作起來的作息和平常不一樣,如果實在無法調整的,我也可以通融一下。”
伊采撫了把自己的頭發,又是好幾根在掌心裏靜靜躺着,她搖頭說:“我終于能體會到脫發的痛苦了,現在誰也別想阻止我睡覺,我不想成為禿子。”
伊采嘴上嚷嚷着要早睡,可到家時就已經過十二點了。
等她再磨磨蹭蹭的泡個澡,洗得渾身清爽,精神又越發亢奮了,而隔壁的正常人姜夭漫,早已趴在床上 陷入了深度睡眠。
伊采輕手輕腳在廚房裏燒熱水,吃了藥,用3D音箱,調成小音量,在自己的卧室裏播放輕緩的純音樂。
饒是如此,她依然淩晨快兩點的時候,才渾渾噩噩睡過去。
第二天又成了早起困難戶。
姜夭漫打扮整齊,踩着高跟鞋,站在她床邊,今天,她十分善解人意道:“你可以多睡一會兒,我幫你帶個假,但是,待會你要自己去上班哦,你想開車還是打車?”
伊采頭埋在枕裏,聲音悶悶地:“你就不用管我了,走吧,走吧。”
她聽着高跟鞋的聲音遠去,沉沉地又睡了個回籠覺。
同樣早起苦難戶的不止她一個。
同一個城市的另一端。
鐘以青被好友的免費叫早服務吵起來,也是很不想起床。
他們有個普遍的共同點,深更半夜時的靈感和工作效率比白天能飙升好幾倍。
這是令人非常難以舍棄的誘惑,怎麽舍得早睡呢。
許沫沫把人揪起來,在他耳邊一刻不停地叨叨叨:“今天給你招個美女秘書,我都篩選好簡歷了,你不去親眼過目一下?”
鐘以青:“不要。”
許沫沫:“要的要的,相信我,你絕對需要,我們也很需要……哦對了,你不是還吩咐過,給Rain招個帥氣可愛的男秘書嘛,我決定今天一塊面了,走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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