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鐘以青經不起這唐僧似的念叨,慢慢清醒了,從被子裏爬出來。
家裏開的暖氣又燥又熱。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工字背心,手臂上緊緊貼着骨骼的一層肌肉線條流暢養眼,他傷過的腿上套着護膝,還沒完全複原的樣子。
覃禹特別賢惠地從廚房裏端了早餐,喊人過來吃。
他看了眼自己名貴的腕表說:“快點吧,祖宗們,今天不僅要面試助理,還有幾個美工的小姑娘新入職……老板帶頭遲到可還行。”
鐘以青正準備進衛生間,聞言,又探頭出來,看客廳上的挂鐘。
覃禹:“不用看,你抓緊點,我們還能趕上集體吃午飯。”
早晨九點了。
他們也沒料到,鐘以青簡直越來越過分。
單一個叫早服務就是兩個小時的大工程,許沫沫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出汗了。
緊趕慢趕,趕在十點之前,他們成功避開了早高峰,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公司。
等電梯的時候,好巧不巧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電梯門都要合上了。
鐘以青眼疾手快按了開門。
許沫沫他們這才瞧見,外面,Rain肩上一大一小兩個包,手裏還舉着一杯豆漿,一邊啜一邊站進電梯裏。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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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采尴尬地感慨:“好巧啊。”
覃禹再次低頭看了一眼表。
但是他這個動作,讓本就逼仄的電梯裏氛圍更尴尬了。
許沫沫:“所以,現在誰在公司?”
覃禹:“姜總監吧。”
一整個公司的骨幹,只有一個規規矩矩按時上班的。
二哥別說大哥,誰也不比誰強。
覃禹轉頭對鐘以青道:“明天不去叫你了,你愛睡到啥時候睡到啥時候。”
鐘以青目不斜視,沒精打采的,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到了樓層,電梯停下。
最令許沫沫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今天他們公司格外熱鬧,稱得上是人聲鼎沸。
排隊的人從大廳一路到了電梯口。
都是來面試的。
伊采結結實實吓了一跳。
近距離看,眼神都顫動了。
覃禹不可置信地等着許沫沫:“你到底篩選了多少人?”
許沫沫撓着後腦:“我也沒仔細數,反正看着簡歷不錯的,我都約了。”
伊采:“……所以,你讓他們全部今天來?”
許沫沫理直氣壯:“對啊,這麽點破事兒,我可不想抻好幾天。”
覃禹:“你一天面的完?”
鐘以青也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許沫沫同時被三個人盯着,絲毫不慌道:“沒問題,相信我的效率。”
他推開門,在大廳正中央的沙發上,看到了正沉着臉喝茶的姜夭漫。
姜夭漫其實是一個非常正統的職場人,而同時,她在職場中的性格屬于溫和的那一挂,能讓她把不悅的情緒寫在臉上,估計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了。
許沫沫以為是這些人煩到她了,忙招呼着維持秩序,擠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姜夭漫的對面居然還坐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人西裝革履,年輕,長得還不寒碜。
舊識?
許沫沫愣了一下:“這是……”
他等着姜夭漫引見呢。
誰知姜夭漫只撂下一句:“他是新來面試的人。”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到自己辦公室,冷漠地把門一關。
許沫沫反應了幾秒,懂了。
這人招人煩,不予錄用。
但這家夥像看不懂人臉色。
姜夭漫的厭惡之情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
他依然很得體,哦不,是很厚臉皮地笑着,給許沫沫遞了一張名片,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朱岷,畢業于英國,從事游戲行業五年了。”
許沫沫:“???”
他拿着這人的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疑惑道:“您這專業不對口啊。”
朱岷:“怎麽不對口。”
許沫沫:“我們招的是男助理,不是策劃。”
朱岷笑了笑:“我就是來應聘助理的,不過正好巧的是,我有從事游戲行業的經驗,我覺得這在咱們公司應該是加分項。”
一個精英男人,拿着如此牛逼的簡歷,到他們一個新建不久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應聘男助理。
許沫沫不是傻子,只覺得這事從內到外都透着詭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下意識扭頭去看鐘以青。
鐘以青正靜靜地看熱鬧呢。
反倒是站在鐘以青身邊的Rain,面色不太好,和剛剛姜夭漫的低氣壓如出一轍。
朱岷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到了伊采,微微颔首,露出了一個笑容。
伊采轉身就走。
反應也和姜夭漫如出一轍,似乎多看一眼都嫌煩。
而朱岷臉上絲毫沒有不悅。
許沫沫懷疑他是不是有點什麽奇怪的性格傾向。
伊采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呆了還沒有兩分鐘,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出來了,目不斜視鑽進姜夭漫的總監辦公室,把門拍得震天響。
許沫沫心疼了,嘀咕道:“別拿門撒氣啊,那都是錢呢……”
他有些無措,轉頭去征求鐘以青的意見。
鐘以青不管這些雜事。
他有關于自己工作的安排和計劃,讓許沫沫全權負責,于是也走了。
大廳裏,剩下許沫沫和覃禹面對着無數擁擠的人頭。
覃禹發愁一聲長嘆。
但是許沫沫激情十足地辟出一間小屋子,準備開始面試。
首先是女助理。
許沫沫不是開玩笑,他別的方面都可以兒戲,但唯獨在女助理這一塊上卡得非常嚴。
面試的通知上就寫了一行非常醒目的大字。
——“對自己顏值有信心的來。”
他這句話,直接篩出去了百分之九十的正經人。
伊采估摸幾天到的,百分之九十的九十都靠不住。
伊采呆在姜夭漫的辦公室裏,聽着外面烏央烏央,咋咋呼呼的動靜。
揉着太陽穴,重重地嘆了口氣。
嘆氣會傳染。
姜夭漫也忍不住跟着嘆:“朱岷竟然來了,他竟然來應聘你的助理。”
伊采:“上趕着給我添堵吧。”
姜夭漫:“他也許是想向你表達歉意。”
伊采:“但我真的也沒有怪過他什麽,我們那時候都是學生,創立工作室,也單純是一腔熱血的嘗試,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他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
姜夭漫:“那他來幹什麽呢?”
伊采想了又想,找不出別的可能,道:“那就是來給我添堵的。”
姜夭漫:“他這樣的簡歷來應聘助理,很難不讓人心動,如果你有意見,早說,他們會以你的意願為先。”
伊采:“那就直接點,讓他滾蛋吧。”
她們相視一笑,伊采心裏頓時感到開闊了許多。
伊采回到自己的空間裏,有條不紊地按照自己的進度工作。
上午才過了不到半小時,女助理的面試成果出來了。
許沫沫的效率果然不是吹。
他帶着精挑細選出來的女孩去敲鐘以青辦公室的門。
誰料鐘以青早就把門反鎖了,根本叫不開門。
許沫沫摸摸鼻子,他還有招。
前臺有所有辦公室的備用鑰匙,許沫沫拿了一串鑰匙,就開始撬鎖。
伊采從自己的工作裏擡起頭。
她的辦公室門刻意留了一條縫,時刻關注了外面的動向。
她敏感着聽着隔壁的動靜,卻一不注意,透過那條窄小的門縫,和朱岷的眼睛撞上了。
伊采:“……”
真他媽瘆人。
他好像是故意找了這麽個角度望着他。
伊采按下辦公桌上的觸控按鈕,
門關得結結實實。
她站起來,走了幾步,這下也聽不見隔壁的動靜了。
她心情不受控制地有點浮躁。
伊采忍了半天,給姜夭漫發求助信號:“你幫我去看看情況。”
姜夭漫回:“OK。”
于是,伊采總算安下心來等着。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
姜夭漫探聽消息完畢,撤回自己辦公室,給伊采彙報情況。
——“留下來的那個女生确實各方面硬件條件都不錯,以前有過生活助理的經驗,最重要的是,她是護理專業出身,還有過在醫院工作的經驗,能加分很多,還有,最最最最重要的是,确實長得漂亮,雖然不驚豔,但是清純養眼。”
……
伊采五味雜陳,心裏給許沫沫記上了一筆。
他倒是操碎了一顆老媽子心。
心想,早晚給他點顏色瞧瞧。
伊采更想知道的,是鐘以青什麽反應。
姜夭漫發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總之,身為一個有經驗的生活助理,鐘以青只要看她不膈應,也不是不能留下。
只要她懂得看人顏色,又能保持相當的安靜。
許沫沫還是了解自家老板的。
到了男助理的面試環節。
許沫沫果然把目光投在了朱岷的身上。
優秀的人在哪都很容易吸引矚目。
而許沫沫是一個完全沒有嫉妒心的人,面對人才,他實在是難以狠心拒絕。
于是,搖擺不定的他決定征求一下同事們的意見。
他跑去問覃禹。
覃禹給出的建議是留下,理由是簡歷的含金量特別高。
他又跑去問鐘以青。
鐘以青的答案萬年不變:“你看着辦。”
他再跑去問姜夭漫。
姜夭漫給出的答複是:“滾蛋。”
他最後跑來問伊采。
伊采的答案同上:“滾蛋。”
許沫沫疑惑地問:“你們有仇。”
伊采知道這種情況最好實話實說,便不隐瞞:“沒有仇,是舊識,只是我看到他心裏不大舒服,有可能會影響工作效率哦。”
許沫沫恍然大悟:“前男友吧!!”
伊采一瞪眼:“不是。”
許沫沫:“好好好,不是,不是,既然你們有私人恩怨,那我還是讓他走好了,但是你要求的帥氣可愛的男助理……”
伊采頭痛:“随口一說而已,不要再搞我了,拜托。”
許沫沫“哦”了一聲,怪可惜道:“行吧。”
朱岷被通知不予錄用。
他嘆了口氣,知道背後的緣由,從會客室起身敲伊采的門。
敲了半天,也沒見伊采看門。
于是他默默在門口站了很久,黯然說了句:“對不起。”
鐘以青在不遠處,靜靜地目送他的背影離開。
然後,下一秒,伊采端着保溫壺,出門打算去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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