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捉殲要成雙!~~ (19)

那酒釀丸子和桂花糊糊的時候,外頭有個人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過來就攥住她的肩膀,急聲道:“雅雅,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啊?”

窦雅采被搖晃的有些暈,好半天才看清抓着她的是一臉緊張的越子耀,忙伸手把他推開,然後笑道:“我沒事啦,被我爹接住了,沒受傷,對了,你怎麽過來了?”

陳氏見窦雅采沒事兒,而窦泓韬記挂着窦雅采還沒吃東西餓得慌,夫妻倆一合計,便丢下二人又去了廚房,打算再重新做了端過來給窦雅采吃,那邊窦芙茹和夏侯元見窦雅采沒事兒,都是長舒了一口氣,又繼續反身去玩炮仗去了。

這邊越子耀見窦雅采沒事,定了定心神,沒好氣的道:“你說我怎麽過來了?誰像你這樣,好好的門不走,非要上樹喊我,我一回頭,聲音還在人不見了,你叫的那麽凄慘,我能不過來看看嗎?”

越子耀也是從宮宴才回府沒多久,換了家常衣裳,瞧見自家庭前放的煙火很好看,且今年也不知是誰采買的煙火炮仗,大多都是紫色的,他便想起窦雅采最喜紫色,想起窦雅采,又想起她今日殿上那驚豔一舞,便不由得走到廊檐下,負手靜靜立在那裏,看着那紫色煙火,也不知那人現在王府裏做什麽……

正想着呢,便聽見有人大喊他的名字,爆竹聲中聽的不大真切,聲音也是恍恍惚惚的,可是他卻覺得那聲音熟悉無比,循聲望去,就看見窦雅采站在她家老榕樹上頭,剛對着她一笑,眼錯不見,就看見枝桠裏,哪還有她的人影?緊接着,就傳來她的驚叫聲,他當即心口一跳,想也不想就直接沖過來了……

見她好端端的站在樹下,他這一顆心才算是歸了位。

窦雅采抿着嘴兒讪讪一笑:“讓你擔心啦,我就是看見你跟你打個招呼而已,沒想到會這樣呢!”

越子耀知道她素來便是這樣的性子,自小便是這樣,爬上大榕樹跟他打招呼的事兒沒少幹過,但是也從來沒像今日這樣掉下來讓他膽戰心驚過,看着她夜色中透着紅暈的臉頰,心頭一動,手便覆上了她的額頭,眸帶關切:“你今夜宴上,都沒吃什麽東西,光喝酒去了,這會兒臉還這麽紅,不如我熬些醒酒湯與你喝,好不好?”

手上觸感溫熱,只感覺她的額頭皮膚光潔無比,他的手一放上去,便舍不得離開了,只是定定的微垂着眼眸瞧着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她的模樣,眸底又是愛意又是寵溺,越發襯着眉目清雅,比那皎潔的月亮還要盈亮耀眼。

窦雅采絲毫沒注意到越子耀的異樣,她本就當越子耀是哥哥一般,見他把手放在自個兒額頭上也不覺得有什麽,只是他的手心微涼,實在是很舒服,她便不自禁的在他手心裏蹭了蹭,微微眯了水眸,帶了一絲惬意,聽見他問,用舌尖頂了口中的小小醒酒石給他看:“艾葉給我含了醒酒石,我不要喝醒酒湯,那玩意兒味道怪怪的,還有哦,我爹我娘去給我弄吃的了,應該很快就能吃了吧……”

提起吃的,窦雅采皺了皺鼻子,鼻端還殘留着方才那酒釀丸子和桂花糊糊的味道,只可惜全讓她爹給丢了,不禁一嘆,心裏頭惋惜的不得了……

越子耀瞧見她這副喝了酒的勾人模樣,心中本就情潮湧動,她又在他手心那裏蹭了一下,他只覺得自己的手心也燙熱起來,原本比雪色還要清冽的眸光也漸漸幽深起來,她把嘴裏那小小的圓圓的藥石給他看,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那嬌嫩紅唇裏那粉色水潤的舌尖,眸色幽深,突然有一種想不顧一切将她扯入懷中親吻的沖動!

可是,腦中浮現的,卻是今夜大殿之上夏侯懿摟着她在懷中親吻的情景,幽深的眸光劃過一絲不甘,諸多情緒交疊而生,眸光複雜難辨,他不是會做這樣事的人,可是心頭卻難以按捺清朝湧動,這會兒,也不過是理智和情感在做激烈的鬥争,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緩緩的把覆在她額上的手拿下來,但是還是沒有說話。

窦雅采說了半天,卻一直沒聽到越子耀的回答,有些奇怪,便擡眸去看越子耀,這一看,有些愣愣的:“你怎麽啦?”

然後又笑起來,學着窦芙茹講話,“我臉上有花兒麽?你一直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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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嘻嘻的模樣勾的越子耀眸光一深,修長的指尖又撫上她的臉頰,垂頭在她臉頰便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感覺到面前的人兒身子一瞬間的僵硬,越子耀忍不住呵呵一笑,清雅的聲音比那和煦的春風還要輕柔,指尖在她臉上輕輕摩挲,輕聲笑道:“雅雅,你比花兒還好看,比我家的煙火還好看。”

窦雅采怎麽也沒想到,一向如君子一般的越子耀竟然會親她,雖然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不過是他的唇瓣碰到了她的臉頰罷了,她也不是什麽三貞九烈的牌坊女,自然心裏頭也不是羞憤欲死,她只是被驚着了,捂着臉頰後退幾步,眼底隐有一抹羞惱,退了幾步,抵着大榕樹的樹幹退不了了,只望着越子耀咬唇:“你,你怎麽能這樣?”

問也不問就親上來,怎麽跟那厮一個樣……

越子耀見她臉頰紅暈動人,反正她也知道他的心思,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一笑,往前逼近幾步,跟她一起站在大榕樹下,勾了如畫如詩般的眉眼清雅一笑:“如何不能這樣?雅雅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的。”

大榕樹的枝桠繁茂綠葉擋住了那落雪,沒了雪幕的遮擋,她看他看的更是清楚,只覺得他的眉眼比那夏日的蓮花還要清隽,眼中是不容錯辨的情意,綿綿流淌在那幽深眸中,鼻端皆是他身上清淡好聞的藥香味兒,可是她腦子裏卻不知怎的,老是想起夏侯懿強吻她的畫面來,腦子裏亂亂的,看了越子耀半晌,銀牙咬了下唇。15302476

“我是瑞王妃啊,我是已經嫁了人的,你不能這樣對我,被人看見不好的。”

越子耀失笑道:“瑞王妃又如何?你又不喜歡他,你不是遲早還得逃跑麽?等你走了,我也不做那勞什子的太醫了,我陪着你去啊,等你不跟他在一起了,你總能慢慢喜歡上我啊,那為什麽不能這樣呢?”

他原本是絕不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的,窦雅采不願意的事情,他絕不會強求她去做的,他總是想着,她不喜歡他,只要他還在她身邊,她總會慢慢喜歡上他的,但是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的,自從東宮捉殲那件事之後,他就覺得這樣下去根本不行,他那時候并非不想救窦雅采,只是他被太子派人監視起來了,每日根本行動都不得自由,更別說要救窦雅采了。

焦心過了幾日,後來在東宮外,大雪紛飛裏,他瞧見了夏侯懿牽着窦雅采遠去的背影,又接到小安子派人來說,他重得自由的事,即便沒人跟他說什麽,他也猜到了前因後果,是夏侯懿把她救出去了……

所以他決定了,他不要再慢慢等下去了,一路看下來,那個沉郁男人的企圖心那麽明顯,他就是要把窦雅采禁锢在身邊,可是窦雅采根本還不喜歡他,卻常常會望着他臉紅,越子耀心頭不忿,更是被那句竹籬茅舍自甘心的簽詞給刺激到了,為什麽他要自甘心?

所以,他決意去争取她的心,畢竟最終做決定的人,是雅雅,不是夏侯懿……他要趕在雅雅愛上夏侯懿之前,讓雅雅先愛上他,所以,他才會這樣做的,而如今雅雅的反應,不也正說明,她不讨厭他的接近麽?

窦雅采只覺得越子耀的話有些問題,但是具體哪裏有問題她又說不上來,只是望着他,随即垂了眼眸,眼珠子四處亂轉,明知道夏侯懿這會兒根本不可能在這裏,還是在偷瞄,幸虧他不在這裏,這要是被他看見了,那還得了麽?

可是,他又不喜歡她,只是喜歡逗弄她而已,看見越子耀吻她,他會在意麽?這裏桂才釀。

越子耀見窦雅采一臉糾結,眸光低垂,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不由得微冷了眉目,修長指尖勾起了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望着她眉眼彎彎一笑,清聲道:“雅雅,現在是我在這裏,你心裏不許想着別人……明兒夜裏,你随我去翠湖放河燈,好不好?”

她不語,就那麽望着他。

越子耀一笑,柔聲哄道:“翠湖雪景很美的,你不想去看看?”

一聽雪字,她兩眼都在放光:“想去想去!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你來接我啊!”

翠湖離兩家都不遠,是很漂亮的湖泊,她好幾年沒去過了,很懷念的,最重要的是,躺在湖心小船裏看雪,實在是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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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娘還糊塗着呢

就你娘還糊塗着呢 見窦雅采答應了,越子耀也高興的很,望着窦雅采心滿意足的笑。窦雅高結明。

他記得他頭一次跟窦雅采表明心跡,便是在她十四歲的那個夏天,兩個人結伴去翠湖看荷花,那天熱的不得了,街上根本沒什麽人出來,湖邊樹上的知了拼命的叫,兩個人大清早的出門看荷花,一看就從清新早晨看到了炎炎烈日當空挂的晌午。

兩個人汗流浃背的,又怕走了錯過這樣的美景,窦雅采舍不得走,他自然也是不走的,兩個人在一片大大的荷葉底下納涼,他望着她挺翹鼻尖底下的汗珠,心中一動,只覺得身邊的人兒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兒,于是也就在那一刻,他情窦初開,懂得這世上還有一種悸動,叫做喜歡,他還能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樣喜悅,真是很美好的事情。

十五歲的少年,熱烈而真誠,在炎炎烈日下,抓着一同在荷葉下避暑的十四歲少女的手,說出了自己心頭的變化和喜歡……他還記得那一刻,世界都靜了下來,什麽都聽不到了,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窦雅采當時酡紅的臉頰,想起她的反應,也是好笑,她那時還是第一次被人表白,緊張慌亂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路狂奔回家,等他也跟着回去,尋到窦府,她只打發了她的艾葉給了他一摞厚厚的醫書,囑咐他一個月之內抄完,否則就要告訴衆人他‘欺負’她,他當時哭笑不得,這丫頭當時根本就不懂得啥叫喜歡,還以為他‘欺負’了她……

年少的事情太多太多都讓人回味無窮,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什麽事沒一起幹過?好的壞的都做盡了,用她娘的話說,要是兩個女孩兒,都能好的穿一條裙子了……偏偏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她就是不喜歡他,從十五歲明白自己的心意跟十四歲的她表白開始,到自己十七歲,她十六歲嫁人之前,他也不記得自己做過多少次努力和事情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偏偏世事弄人,她就是不喜歡他……

她這丫頭死倔死倔的,不喜歡連騙騙都不肯,就直截了當的說,後來,他漸漸知道了她的心思,也不強求她,只想着說慢慢來就是了,索性時日還長,旁人都知道窦府的大小姐最後一定會嫁給越府的公子的,所以漸漸到了後來,也沒人來窦府提親了,偏偏天有不測風雲,太後下旨賜婚,把她嫁給了瑞王……

那時候他才知道了,根本沒有什麽來日方長,來日一點也不長,早知道當初就是綁,也要把她綁起來成親的,如今倒好,守着君子之道,倒是白白錯過了。

如今他再次打定了主意,也不知将來結果如何,總是要試一試的,不過,這也算是他在她嫁人後的第一次行動吧?

從小到大,挖空心思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兒了,只怕弄些花哨的她也沒什麽感覺了,瞧着她的神色,現在聽他說喜歡這兩個字,她都沒有小時候那種羞意了,他想來想去,還是樸素一些的好,她印象最深刻的,應當是他第一次跟她表白的場景,雖然她沒說過,但是他心裏知道,在她心裏那一定是難忘的,所以他才再一次約了她去翠湖,就像當年一樣,這一次不是炎炎夏日,卻有她最愛的雪景,想來,她會喜歡的。

窦雅采根本不知道越子耀想了這麽多,也根本不知道越子耀打算再一次向她表白,她只是覺得越子耀的笑看起來有些問題,還在研究他的笑的時候,窦泓韬和陳氏又端來了剛做好的酒釀丸子和桂花糊糊,這一次做的很多,想着大家都餓了,所以就招呼了衆人一起去飯廳裏吃東西。

窦雅采一聽說有吃的,就把越子耀這邊的心思撩開了,也把他方才吻她的事兒給抛到九霄雲外去了,直接奔去了飯廳吃東西去了。

窦芙茹跟夏侯沅兩個人走在最後,窦芙茹意味深長的看了前頭二人一眼,抿唇道:“沅兒,你父王怎麽還沒來?他要是再不來,這都要出大事了呢!我這麽瞅着,怎麽覺得這三個人中間,就你娘還糊塗着呢?”

窦芙茹知道從窦雅采嘴裏根本問不出什麽,她又實在是對她姐姐這些日子的生活好奇的很,傳聞終究是傳聞,也知道的不真切,她又怕窦雅采真在王府受了欺負,怕他們擔心所以不告訴他們,所以便在方才玩炮仗的時候,把心裏想問的都一一問了夏侯沅,夏侯沅也都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都說了,最後兩個人一分析,都一致認為夏侯懿對窦雅采是用了心思的,窦芙茹這心才算是放了下來,只盤算着有空再去說給爹娘聽,免得他們總是擔心窦雅采在王府裏被女人欺負,還得被瑞王欺負。

兩個人在這邊說話,結果窦芙茹一擡眼,正好瞧見越子耀親窦雅采的那一幕,驚的連手裏燃燒的煙火都忘了丢掉,要不是夏侯沅眼疾手快的拿走了,她非把自己給燙了不可!

夏侯沅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這會兒聽了窦芙茹的話,一嘆,道:“父王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的,今日宮宴上,父王都開口喚娘雅兒了,要不是心裏喜歡,做什麽叫的這樣親昵?可惜我娘還是懵然不知,不過也難怪,她連她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看到父王的心意呢?要等我娘自己明白父王的心意,都不知道還等到什麽時候去了,偏偏我也不能明說,我總覺得,這樣的話讓父王自己來說比較合适……至于越叔叔,他也是用情至深,可惜我娘不喜歡他,他注定是百忙一場,将來還得傷心。”12bJu。

窦芙茹啧啧一嘆:“回頭等瑞王爺來了,你就把方才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跟瑞王爺一說,他要是真上心,還能不吃醋?只要一吃醋,這心裏的話就藏不住了,到時候你娘不就知道了嘛!就這一團亂麻的關系,很快就能清楚明白啦!”

“哈哈哈,小姨你好壞!”

夏侯沅捂着嘴偷笑了一回,然後扯着窦芙茹的衣袖低聲竊笑道,“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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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吃飽喝足,又跟越子耀說了一會兒話,越子耀便回越府去了,她又跟窦泓韬還有陳氏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覺得困的不行,要是再鬧下去都要天亮了,于是總算是在醜時快過之前去了她的屋子裏睡覺。

後半夜,整個京城也總算是靜了下來,百姓們鬧了大半夜,總算是都各自回家睡覺去了,再天亮事便是大年初一,各家各戶都要忙着迎拜年的人或是忙着出門訪親拜友,所以鬧了一回也都睡了,外頭一靜,這府裏頭自然也靜了下來。

艾葉挑起門簾讓窦雅采和夏侯沅先進了屋,早有陳氏打發了小丫鬟過來收拾過床鋪點了燈燭攏上炭盆,窦雅采一進來便覺得屋中溫暖如春,還有她很熟悉的藥草香氣,走到案邊一瞧,果見香爐裏燃着寧神的藥草,深深吸了一口,心裏頓覺清冽很多,比那些脂粉香氣都要好聞。

“這會兒都快寅時了,小姐就先躺着眯一會兒吧,要不然等天亮了,各家各戶拜年的訪親探友的一來,爆竹聲又得響成一片,到了那時,只怕是想睡都沒得睡了。”

艾葉替夏侯沅解了披風脫了外衣,把他的小衣衫都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看着夏侯沅反身爬上了塌準備睡覺,艾葉這才轉身來替窦雅采解披風,将頭上的釵環一一卸下來。

“爹在宮裏當了一輩子太醫,如今雖說不在宮裏當差了,他的那些徒弟徒孫們肯定都要來給他拜年的,到時候人多鬧起來也熱鬧,他不是挺喜歡熱鬧的麽?”

窦雅采一邊在妝臺前撥弄耳朵上的珠環,一邊接口艾葉的話,好不容易弄完了頭上耳上的珠釵珠環,頭發也放了下來,剛把那合歡長裙外頭的紗衣給脫下來,也不知是碰了哪裏,竟從她那袖口裏掉出一包東西來,艾葉一愣,忙去撿起來一看,是一方素淨的絹帕,艾葉微微皺了眉,只覺得眼熟至極,偏偏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窦雅采自然也聽到了響動,扭頭往後一看,見艾葉手裏拿着的東西,臉色一變,又忙低頭去翻找自己的衣袖,發現她随身帶着的東西不見了,忙過去從艾葉手裏搶:“快給我!”

“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桑夫人給小姐的東西嘛!難不成小姐一直帶在身上?”

艾葉在窦雅采過來強奪的時候,終于想起這絹帕裏的東西就是桑枝在除夕夜之前給窦雅采的人/皮/面/具,當時,她還是親眼看着窦雅采用絹帕包起來的,但是沒想到自家小姐竟把這東西随身帶着。

“是啊,我就是一直帶在身上的,怎麽了?”

窦雅采見艾葉猜出來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其實她那天一給我,我就一直帶在身上的。”

榻上躺着的夏侯沅在榻上站起來,抿唇問道:“什麽東西?桑夫人給娘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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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小姐,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艾葉沒理會夏侯沅的話,只是望着窦雅采,她既然把東西時時帶在身邊,這不就說明她還想着逃跑那件事兒麽?而且還是時時刻刻都在謀劃着,艾葉這麽試探着問,也是想知道窦雅采具體是怎麽想的。

窦雅采這會兒雖然困,但是聽到艾葉說起走這件事,眼睛裏還是有亮光迸現,她看了艾葉手上那抱包着桑枝給的人/皮/面/具的絹帕,眯眼想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從艾葉手裏把那絹帕拿過來,抿唇道:“你現在悄悄回一趟瑞王府,這會兒瑞王想必還在宮裏,要是他在你就回來,他不在的話,你就悄悄去告訴桑枝,就說計劃定在初三早上,那天早上讓她巳時出門,我在城西的觀音廟等她,別人若問起,就說我約她去觀音廟給菩薩進香祈福呢,讓她把東西帶着,等到了廟裏,找個隐秘的地方就易容,她和玉竹冒充我跟沅兒,然後她們回府去,我跟沅兒便直接從城門口離開,若是有人問起桑枝,你就叫她說,桑夫人回府去了,總之你讓她随便編個理由就是了,只要能騙過瑞王就行。”

“就這麽簡單?”

艾葉一聽,覺得窦雅采這說的跟第二次的計劃完全沒法兒,這簡直就是私逃啊,她心裏有個疑問,但是話到嘴邊沒敢說出來,這要是又跟第一次一樣失敗了,怎麽辦呢?

艾葉雖然沒說,但是窦雅采卻從艾葉的眼神裏看出來了,當即哼了一聲,挑眉道:“你不懂,計劃只有越簡單越好,因為簡單,所以就漏洞少,或者根本就沒有漏洞!你想啊,咱們第一次逃走的時候,要不是那吳氏派人截殺,咱們不就直接逃出去了嗎?這一次的易容,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防止瑞王發現我逃走了,也是為了防着吳氏金氏暗地裏做手腳啊!”

其實她都想過了,且想的很周全,她覺得這一次按照計劃絕不會出狀況,即便出了狀況,誰又能想到,其實她不是她,桑枝也不是桑枝呢?

艾葉站着沒動,聽窦雅采這麽說也有些道理,她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卻被窦雅采往外推去:“時辰不早了,你快去吧,先去王府給桑枝說了,我也好放心啊,我等着你消息,你早去早回啊!”

窦雅采生怕等到明日來不及,也怕夏侯懿先回府了,若是夏侯懿回了王府,她只怕沒機會讓艾葉跟桑枝說這件事了,所以就讓艾葉連夜去了,艾葉自然知道窦雅采的意思,微微一嘆,也只得挑起門簾,連夜回王府去了。15298184

艾葉一走,窦雅采便捏着絹帕轉了身,卻見夏侯沅站在榻上,眉目沉沉的望着她,一動也不動,臉上紅紅的,卻不似平日裏正常的紅潤,她也只在心裏奇怪了一下,沒有深想。

接着一笑:“沅兒站着做什麽,不困?還不快些躺下來睡覺。”

夏侯沅站在榻上,正好能跟窦雅采平視,方才她跟艾葉的話,他都是聽在耳中的,聽了窦雅采這話,當即扯了唇,似笑非笑道:“娘當我是透明的麽?方才我問的話,娘做什麽不回答?”

“你生氣了?”

見夏侯沅一臉嚴肅,那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夏侯懿,不由得失笑道,“什麽話?什麽叫把你當透明的?不就是沒回答你的話麽?方才忙着跟艾葉說話啊,你不就是問桑枝給了我什麽嘛?來吧,我給你看。”

窦雅采将手裏的絹帕放在榻沿,慢慢展開來,将絹帕輕輕展開,裏頭的人/皮/面/具便慢慢露了出來,夏侯沅看到了那絹帕裏的東西,眸光漸漸幽沉,蹲下來将那質地輕薄的人/皮/面/具拿在手裏細細的看了半晌,又想起方才兩個人的對話,心下了然,放下那東西,重又站起來望着窦雅采。

“娘,你的意思,是要桑夫人扮成你,玉竹扮成我,他們留在王府裏,然後你帶着我易容成她們的樣子遠走高飛,是麽?”

“對呀,我就是這麽想的,到時候等咱們順利逃走了就能自由自在的過日子啦!”

窦雅采提起這個就很是興奮,笑意挂上眉梢眼角,卻看見夏侯沅還是那樣,扯着唇,一絲笑意也無,就那樣站在榻上看着她,不禁心口一沉,抿唇道,“沅兒,你怎麽了?”

夏侯沅靜靜的看着她,明明只有四歲的年紀,那雙眼睛卻閃着似能看透人心的幽光,靜靜的望進了她的心裏,一字一句也砸在了她的心上:“娘,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為什麽不問問我?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跟着你去?”

“你,你說的什麽意思啊?”

夏侯沅的話讓窦雅采一愣,旋即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孩子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姐那艾跑試。

“沅兒,你,你沒事兒吧?”

忍不住走近幾步,伸手撫上他的額頭,卻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窦雅采皺眉,“你喝酒了?在宮宴上,你偷酒喝了?我就說嘛,怪不得你的臉這麽紅呢!我看沅兒你是喝醉了吧?要不然怎麽說胡話呢?沅兒,娘保證,就折騰這最後一次,成功了之後咱們就自由了呀!”

她以為,夏侯沅是厭煩了這一次次的逃跑,也想着他大概是喝醉了酒,不勝酒力,所以才會這樣說話的,這會兒醫箱也不在這裏,索性他喝的也不算很多,不需要醒酒石也行,所以依舊柔聲笑說道。

夏侯沅卻往後退了一步,不讓窦雅采摸他,他定定的看着窦雅采,聲音微冷:“娘,我是偷偷喝了一些酒,但是我沒有醉,我心裏很清楚的。”12bKU。

“我知道我之前一直鼓勵你出逃,甚至還幫你,心裏想着跟你一起走,我也想跟你一起離開王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去體會一下你所說的自由是什麽,我一直都很憧憬娘你說過的那些事情,可是,我現在不這麽想了,我不想走了,我想留在父王身邊,我哪裏都不想去。”

酒壯人膽,這話一點沒錯,夏侯沅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思慮自然也多,跟夏侯懿接觸的越多,他就越是不想走了,他喜歡他的父王,喜歡留在父王身邊,喜歡留在京城裏,甚至喜歡去上書房聽師傅講課念書練習弓箭騎射,他這些話在心裏盤桓很久了,很早就想告訴窦雅采了,只是一直尋不到機會,如今在宮宴上偷喝的那些酒,讓他終是尋到契機,鼓足勇氣對窦雅采說了這番心裏話。

這段日子,見窦雅采未再提起出逃之事,他還以為她放棄了,又見父王對他娘好得很,他以為慢慢的她會轉變過來,沒想到的是,她竟連第三次的計劃都籌劃好了,如今這樣,他就不得不說了。

窦雅采聽了夏侯沅這些話,呆呆的站了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了,半晌,才不自然的扯唇道:“沅兒,你,你跟娘在開玩笑呢吧?”

夏侯沅抿唇,慢慢的道:“娘,我沒有開玩笑,你心裏很清楚,你也聽到了我說的話,你不要裝糊塗,人家都說知子莫若母,那麽知母也莫如子啊,每次遇到你沒法子接受的事情,你就要裝傻,娘,你裝來裝去,都是要面對的呀,這樣有意思麽?你心裏明白的很,現在已經跟父王剛回來的時候情況不一樣了,你為什麽一定非要走?”

夏侯沅那看透人心的冷靜目光讓窦雅采心頭微微刺痛,她深吸一口氣,忍住想要破口大罵的沖動,忍住想把夏侯沅抓起來狠狠打一頓屁股的沖動,慢慢轉身,背對着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裏還是帶了一絲顫抖:“好,你既然如此說,那我也無話可說,夏侯沅,我告訴你,我是一定要走的,不管你走不走,我都要走的!”

“你就留下來,好好的陪着你的好父王吧!”

夏侯沅一嘆,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眸中帶了一絲嘆息:“娘,你真的舍得離開我,離開外祖父外祖母,離開越叔叔,離開這些心裏放着你的人,獨自一個人去外面懸壺濟世行醫天下麽?相處這些時日,娘你難道看不出來麽?父王他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他的好,你心裏明明都是知道的!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娘你還要苛求什麽自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娘——”

“夏侯沅!你給我閉嘴!我算是白養了你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窦雅采終是忍不住,憤然罵了一句,自己卻氣紅了眼眶,怎麽也不肯轉身,鼻子酸酸的,明明是生氣,自己卻委屈的想哭。

“娘,你——”

夏侯沅眼中輕起波瀾,這話說的,真是傷人心,慢慢爬下塌來,站到窦雅采跟前,仰着小臉兒望着她,“娘,我說這些,你心裏知道我是為你好的。”

一大一小親母子,偏偏一個傷心委屈的想哭,一個也是委屈的難受,都紅着眼眶看着對方。

窦雅采知道自己話說的重了些,忍不住皺眉一嘆:“沅兒,我,我不想傷害你,我也不想罵你,你雖然是我的兒子,但是我不會強求你什麽的,因為我懂得被人安排命運時的那種無奈和憤恨,所以你不願意我不會帶你走,但是,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要選擇留下來,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離開,我會舍不得,我甚至會心痛,但是,我還是要走……”

她說道這裏頓了頓,眸底帶着一絲痛意,抿唇道,“沅兒,其實你父王根本不是什麽大英雄,他也不值得你那麽崇拜他!我那次去給太子瞧病,從宮裏回來直接去澤園找你,結果沒有找到,卻在外頭聽到了你父王的密謀,原來他早就在策劃要謀反,他是亂臣賊子,算什麽大英雄呢!我本不想說,但是既然話到此處,我也不得不說了,具體是怎樣的,你可以去問你的好父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馳的想法很正常,即便他們是親母子,也還是一樣的,窦雅采要走,夏侯沅要留,兩個人都喝了酒,盡管這般平心靜氣的說話,但是這些話聽到對方耳朵裏,落在對方心裏究竟是個什麽滋味,也只有當事人心裏最清楚了。

夏侯沅眼睛紅紅的,聽了窦雅采的話不發一言,只是眸光越來越冷了,唇瓣緊緊抿着,看了窦雅采許久,轉身穿着中衣便出了房門:“娘,晚安,我去跟小姨睡覺了。”

說罷,直接頭也不回撩起門簾開了門便走了。

窦雅采獨留屋中,屋中只有一盞孤燈陪着她,光影淺淺搖曳,門簾挑起又被放下,灌進來的寒風帶着雪後的清冽凄冷,窦雅采看着一室冷寂,心裏難受的不行,皺了皺眉,到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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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