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捉殲要成雙!~~ (25)
原定計劃進行呀,沅兒信上說了,他得玩個五六天呢,反正夏侯懿不知道他走了,等他回來,你就把他藏在府裏不讓他去王府不就成了?還有玉竹呢,回頭桑枝帶着玉竹就在王府裏就行了,等過個七八天,你自己看着時機,讓她們恢複原來的身份就行了!”
“可,可老爺和夫人知道小王爺出門了啊,小姐這事兒,是瞞不住他們的呀?再說了,等桑夫人一恢複原來的身份,王爺不就知道小姐又逃走了麽?”
窦雅采一臉的笑:“我根本沒想過要瞞着他們呀,他們還就得替我保守秘密呢,否則夏侯懿知道了,他們也裏外不是人呀,這可是你們欠我的,你們試出了我的心思,難不成不許我試試他的心思?你們要我相信他,就別插手這件事兒,我倒是要看看,我若是真的逃走了,他究竟是追還是不追,他若是不追,什麽喜歡啊愛啊,全是假話!他若是追來了……那到時候再說吧!”15401167
艾葉聽完,一瞬之間便明白了窦雅采的心思,唇角帶了一絲清淺笑意,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就像老爺之前說的,他們只負責将生米弄到碗裏,剩下的煮熟的事兒就不歸他們管了,由着兩個人去折騰就是了,艾葉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為何老爺夫人在前廳接待客人,遲遲不來看小姐的原因,也明白了二小姐和小王爺為何一走了之的原因了,她這會兒的擔心也算是全都放下了……
事到如今,她這個貼身丫鬟也要鼎力相助了。
艾葉想通了之後,站起來便道:“小姐既然這麽說,那我也只得去王府請桑夫人出來了,小姐便好好在府中收拾了東西吧,一會兒準備好了馬車,我便随着小姐往觀音廟去就是了,對外,也只說小姐出去玩玩兒!”
窦雅采點點頭,她知道艾葉的心思,只是,她心中還有她自己的考量,她更知道所有人都希望她跟夏侯懿好好的,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急于一時的,她肯做出讓步已是很不容易了,她想,或許,她是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的吧……
窦雅采望着艾葉遠去的背影,又瞧着滿院子的雪色,心裏頭那沒着沒落的感覺已經沒了,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心情也好了許多,慢慢抿了唇脂,才走到廊檐下,盯着廊檐下滴下的雪水看了一會兒,眸光一轉,卻看見了靠着廊柱下立着的紙傘。
微微一愣,早起就未看見落雪,夏侯懿是從她這裏出去的,自然也用不着撐傘,艾葉早起過來的時候也是不需要撐傘的,這紙傘是誰的?
她心裏帶着疑問,便稍稍彎了身子去拿起那素色的紙傘撐開來看,就見那一方紙傘早就幹透了,雪色已無,上頭畫着的皆是梅花,寒梅怒放,畫的很是逼真,那筆法她好似也很熟悉,愣愣看了半晌,忽而醒悟,這,這是越子耀親手做的紙傘,這梅花,也是他親手畫的呀……
他素擅山水墨畫,一手花鳥蟲魚兼工筆美人都是極好的,這紙傘還是她出嫁前,她看着他畫成的,只是,這紙傘怎麽會在她的廊柱下立着?
越子耀來過麽?他……什麽時候來過?
窦雅采拿着撐開的紙傘,望着庭前紙傘落下的雪水淺淺痕跡,看見那白雪掩映下的大榕樹的時候,心口忽而一涼,她想起來了,在那大榕樹底下,他親她,清雅的望着她笑,讓她跟着他去翠湖放河燈,她本還在猶豫,他卻知道她的心思,偏說翠湖的雪景很美,她向往那雪景,便答應了……
如今想起來,只是懊惱自己,她當時喝酒多了,腦子有些懵,竟沒看見他眼中溢出的希望和熾熱的情感,她知道自己對他無意,是不該給他希望的,可如今,偏偏又陰差陽錯的給了他希望,又親手将那希望打破了……她覺得真是殘忍的很。
窦雅采長嘆一聲,拿着這方他留下的紙傘,心裏頭沉甸甸的,一陣寒風吹過,吹走了庭前梅樹下的積雪層層,那昨夜被遺留在風雪中的殘破荷花燈,終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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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中的世界
她夢中的世界 窦雅采在廊下站了一會兒,剛收了梅花紙傘,一眼就看見庭前那梅樹下的露出的東西來,她提起裙擺走下廊檐,踩着雪走到那梅樹底下,微風過處,落在梅樹枝桠上的積雪片片而過,落在她發間,身上,還有脖頸上,帶來絲絲沁涼的雪意,她絲毫不在意,只慢慢蹲下來,去看那梅樹雪下的東西。
伸手将那覆蓋在上頭的積雪都拂盡了,慢慢将東西拿出來,才發現原來是個很精巧的荷花燈,只是骨架散了一根,就變的殘破了,也不知在這積雪裏埋了多久,她拿在手上細細看了一會兒,眉目難辨,最後站起來,抱着那荷花燈重又走到了廊檐下。
越子耀的東西都丢在這裏,就說明他倉皇離去,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了,或者是,這些東西在他眼裏,已經不算什麽了,他失魂落魄的受到打擊離去,這些東西他都不要了……
打擊?
窦雅采心中一動,昨夜她跟夏侯懿……越子耀來的那個時辰,該不會是撞見她跟夏侯懿兩個人在房中……重重一嘆,她心底不知湧起什麽情緒,越子耀不管是看見或是聽見,那一幕都挺刺激人的,她自己這會兒都被刺激到了,更別說越子耀了,罷了,他遲早是要面對的,她不喜歡他,這個事實,他也早就知道了,她也幫不了他什麽,只能等他自己釋懷。
她在廊下站了一會兒,便拿着他的紙傘和那破了的荷花燈轉身便進了屋中,走到內室裏,在她床邊放着一個雕花木漆箱子,她尋了一小巧鑰匙來開了鎖頭,将那箱蓋打開來,眸光就變的不一樣起來,箱子裏的東西,什麽都有,有小時候的布老虎還有長大了的胭脂水粉,各色的東西一概俱全,但全是這些年越子耀送的,她從沒有動過分毫,看了這些東西一會兒,她就把手裏的紙傘和荷花燈都放了進去,然後重又鎖上鎖頭,将那鑰匙重新尋了地方放好。1536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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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葉去瑞王府一說,索性桑枝在府裏閑着也是無事,正陪着玉竹在屋裏玩兒呢,聽了艾葉的一番悄悄話,便拿上東西,帶着玉竹跟着艾葉坐上馬車直奔城西觀音廟,對外也只說在府中憋悶了出去散散心瞧瞧外頭的熱鬧。
窦雅采這頭找了窦泓韬和陳氏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然後她才心滿意足的從屋中/出來,也坐上馬車往城西去了。
她到城西觀音廟的時候,桑枝還沒有來,她便囑咐了車夫看着馬車裏的東西,她自個兒便随便各處逛逛,在路上來的時候,還沒有很多人,這會兒到了城西,在觀音廟裏一看,才初二來上香祈福的人真是不少,人頭攢動的,熱鬧的不得了。
她真的是許久沒有在這樣熱鬧的地方待過了,花了兩個銅板,買了一串糖葫蘆拿在手裏啃着,繼續逛廟會,她就喜歡百姓民間裏的熱鬧,這種熱鬧才是樸實的才是繁華的熱鬧,才是能夠觸動人心的熱鬧,像除夕夜那宮宴上的,只能叫繁花似錦,根本算不得什麽熱鬧,累人累心。
她這會兒心閑,瞅着人家哪裏熱鬧就往哪裏鑽,走累了,就随意找了個茶攤子喝茶歇腳,人家坐滿了客人,她也不介意,就自個兒拿了個小木凳坐在旁邊,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端着熱茶喝,聽着人家談家常話。
“知道不?咱們聖水國裏,年節下最熱鬧的地兒,可不在咱們京城呢!”
“那在哪兒啊?皇城根兒,天子腳下,還不夠熱鬧哇?”
兩個商販模樣打扮的四五十歲的男人就坐在她旁邊,在方桌上一面喝茶一面是高談闊論,窦雅采拿着茶碗坐在下頭,仰着臉聽的津津有味的。
那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道:“不夠不夠!咱們京城裏的年節,規規矩矩的,每年都是那個樣子,哪有漠北骊城的年節熱鬧有趣兒啊!我去年正巧在那兒過了個年節,簡直是熱鬧的不得了!”
稍稍白淨年輕些的漢子笑道:“我看你是在京城裏呆慣了,過慣了罷了,頭一次去漠北新鮮,什麽都跟京城裏不一樣,你猜覺得熱鬧有趣兒吧?”
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哼了一聲,喝了一口熱茶,才道:“哎,你是沒見過,你不知道!漠北可是四王爺的封地,你知道不?除了當今太子,皇上最疼愛的就是四王爺了,婉妃和前大将軍自不必說了,漠北算不上貧瘠,但是也是很北邊了,常年嚴寒,春夏加起來也不過三個月,十月飄雪那更是常事兒,三月份還下雹子呢!皇上為啥封了這漠北給他?就因為沐大将軍的舊部多半駐守在漠北呀!只是皇上舍不得四王爺去吃苦,所以才遲遲不放他去罷了!”
白淨些的年輕漢子瞧了他一眼,有些不屑,低聲道:“切!你說這個幹什麽?咱們老百姓,也管不着朝廷的事兒,你才說了年節,怎麽又扯到四王爺封地的事兒上去了?來來來,你繼續說說,漠北怎麽個新鮮法兒?”
絡腮胡子的大漢見挑起了那漢子的興趣,他也來了興致,便又叫了一碗熱茶,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唇角上的茶葉星子,才笑道:“哎,你急啥?你聽我慢慢說嘛!這提到漠北,還真是不得不提四王爺呢,漠北可算不得貧瘠,在這幾個皇子裏頭,四王爺的封地也是最大的,除了沐大将軍舊部的事兒,再就是漠北産駿馬,民風爽利,是個極好的地方,除了冷點兒,根本沒什麽別的毛病!皇上把這好地方給了四王爺,還說不是偏疼他麽?且漠北說是在北邊兒,離咱們京城也就是七八天的路程,快馬就更是快了,漠北北邊就是北涼國,那邊還跟屬國韓地接壤,還是個軍機要地呢!這地方啊,它就是冷,它也是個繁華的地界!”
一旁也有人聽到這邊在說漠北,這地方京城中少有人去,大家自然也都是好奇,于是都端着茶碗圍了過來,那絡腮胡子的大漢本就是走南闖北慣了的,看見衆人聽的高興,都拿眼睛瞅着他,他更是高興,便從随身包裹了拿了不少自備的瓜果幹貨給大家吃,那白淨些的漢子也拿了不少瓜子出來給大家嗑,一面嗑還一面催促道:“哎,來來來,接着說說!接着說!”
那絡腮胡子的大漢說的口渴,又喝了好些熱茶,才續道:“那地方冷,隔三差五的下雪,那兒的人都穿着皮毛衣裳,進山裏打獵,那狐貍老虎什麽的,都穿在身上呢,皮肉都吃了,男的身體強壯的很,但是女的倒是水靈的很,哈哈哈,我去的那次,遇見個小娘皮,長的如花似玉的,我要不是家裏有婆娘,我就去下手了……那地方一到年節啊,雪就特別大,外頭都結冰了,他們那兒的人,不似我們這樣,一下雪就躲在屋子裏頭,他們都出來玩兒冰戲,都在冰上玩鬧,可有意思了!還架着篝火,在冰湖邊喝酒唱歌玩一整夜才散了,什麽元宵節啊,他們也會過,哦,對了,他們還有個三月三追郎節,也是特別有意思呢!哎……你們不知道,我在漠北骊城住了兩天,那每天清晨一起來,推開窗格子外頭一看,那可都是白雪啊,漫山遍野的,晴天的時候,藍的天,白的雪,高的山,別提多有意思多好看了!”
那絡腮胡子的漢子還在興奮激動的說着漠北的事兒,旁人都聽的津津有味,極為入神,唯有窦雅采拿着吃光了糖葫蘆的木簽棍兒在手裏撚弄,她已經聽不到旁人說的和那漢子說的話了,她的心神已經完全被那漢子口中所描述的漠北給吸引過去了,一年四季,春夏只有三個月,其餘時間都是在冬天,都是在下雪啊……
她要是去了,豈不是美死了?
還能跟雪玩兒,藍的天,白的雪,高的山,這不就是她夢中的世界麽?
然後,她就在那兒開一間醫館,給人/治病開藥,每日清閑了就去看雪,看景,這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嘛!
她這邊正在這裏憧憬美好生活呢,那邊艾葉已經帶着桑枝和玉竹過來了,幾個人找了一路都沒找到窦雅采在哪裏,只聽得車夫說小姐去逛廟會去了,艾葉只得先安頓了桑枝和玉竹,才過來在人潮洶湧裏尋窦雅采。
艾葉幾乎都把廟會逛遍了,終于在小茶攤子面前看見了窦雅采的身影,忙跑過來,見窦雅采拿着個木簽棍兒在那裏轉悠,還一臉的傻笑,不由得皺了眉,喚了幾聲沒搭理她,只得走進了,過來扯着她的衣袖,湊過來叫道:“小姐!你想什麽呢?”
窦雅采一驚,手裏的木簽棍兒便落了地,回頭一看,見是艾葉,微微皺了眉:“你來啦!桑枝也來了吧?那咱們走吧!”
她轉頭瞧了瞧那絡腮胡子的大漢,發現現在那邊的話題已經跟漠北年節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了,她也就沒了興趣,起身給了茶攤老板一吊錢,便帶着艾葉走了。
“你把桑枝弄到哪裏去了?”見來尋她的只有艾葉一個人,她便開口問道。雅采西采梅。
艾葉瞧了窦雅采的神色一眼,心裏倒是有些奇怪,才不過半晌未見,她怎麽覺得小姐好似越來越不一樣了,早前看見的慌亂害羞全不見了,又變成那個眼角挂着飛揚的笑,飛揚不羁的人兒了……
“桑夫人帶着玉竹呢,玉竹年紀小,這裏人多,出來也怕跟咱們走散了,我便讓她們帶着東西去雅閣等着了,我一個人出來尋小姐,總是快些的。”
這廟會人多,廟裏顧忌衆人的安全,也怕衆人累着了,所以只要出得起錢,便能租到安靜的禪房,臨時充作雅間來給客人休息,艾葉怕累着了桑夫人母女,便将二人送去了雅閣,才一個人出來找窦雅采的,這會兒找到了窦雅采,便把她往廟裏的雅閣那邊帶。
到了格成雅間的禪房,窦雅采見到了好幾日未見的桑枝,便直接讓艾葉帶着玉竹出去逛逛玩玩,她跟桑枝在這裏有話說,玉竹小孩子心性,正覺得外頭廟會熱鬧非凡,她卻悶在這裏不能出去,聽了窦雅采的話,又看了她娘一眼,高高興興的跟着艾葉出去玩去了。
這燃着檀香的雅間裏,便只剩下窦雅采跟桑枝兩個人了。
桑枝今日穿的素淡,其實她一直都穿的很素淡,何況又是在孝中,不可能穿的太張揚的,桑枝一見窦雅采,便抿唇問道:“雅雅,為什麽提前了一天,是不是你跟王爺之間出了什麽事情啊?”
瑞王爺昨日一天一夜都未回府,窦雅采也是一樣,說是去參加宮裏的除夕宮宴,哪有去這麽久的?
桑枝也不是傻子,這前因後果一想,便猜到裏頭必然是出了什麽事情罷,不然,她不會這麽急着要走的。
窦雅采就知道桑枝會這麽問,她垂眸半晌,猶豫半晌,她的事也沒有瞞着桑枝的道理,何況上次,該說的也都說了,所以這次覺得,索性還是直說了罷,便抿唇道:“昨夜我喝醉了酒,說了好些話給他聽,他……他就把我……那樣了……我心裏難受,實在是不好面對他了,就想着出去轉轉,就當是散散心了,桑枝,你答應了我的,就提前一天,好不好?”
她說的吞吞吐吐,話語未盡的,可是神色羞赧的很,桑枝是過來人,瞧着那紅透了的耳垂還有那領口若隐若現的紅痕,心裏頭自然是什麽都明白了的,再加上來時,艾葉有意無意說了的讓她了解情況的幾句話,她心裏也就明白一些了,心中感嘆這二人總算是有個進展了,面上卻是一笑,眸底閃過一絲促狹。
柔聲道:“雅雅,你走了,我可是要扮演你的,你若是不把你跟瑞王爺之間發生的事兒仔仔細細的告訴我,我怎麽能把握好你的情緒呢?到時候在瑞王爺面前穿幫了,豈不是耽誤了你?”
桑枝心裏忍不住暗笑,她這個性子,難怪瑞王爺喜歡,連她都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了,誰能料到這樣飛揚的醫術超群的人兒,于男女情/事上這樣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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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七千字更畢!~
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夏侯懿從窦府出來,一上馬車果然瞧見上官泰身邊的小安子坐在馬車邊上,一見他來,小安子忙給他請安,夏侯懿擺擺手示意免了,但是未說話。
“太子爺找王爺,為的是四王爺要去封地一事,太子爺有些話想跟王爺說,所以讓奴才來找王爺,請王爺在去見皇上之前,先去一趟東宮。”
小安子直接說明來意,抿唇看着夏侯懿。
夏侯懿眉目之間也只是淡淡的,半晌才扯唇道:“皇上還在金銮殿上等着本王。”
小安子聞言卻是一笑:“王爺大可放心,皇上這會兒沒工夫接見王爺,皇上派去王府的人這會兒也已經回去了,王爺先去東宮見了太子爺,再去金銮殿面見聖上也不遲啊。”
聽到小安子這樣說,夏侯懿便知道上官泰已是安排好了一切,他心中有數,便點點頭應下了。
馬車駛在路上,還未到瑞王府,小安子也如來時一樣,在中途便下去了,夏侯懿這才靠在車壁上養神片刻,回府換了朝服,又梳洗一番,才進宮去了上官泰的東宮。
上官泰眼下青黑,衣衫整潔,但一看便是縱樂過度的樣子,夏侯懿雖得了上官桀許諾,可是不跪天子,不必行跪拜之禮,但他本就是刻意逢迎上官泰,便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來,見了上官泰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
上官泰忙過來将夏侯懿扶起來,各自落座,他才端着茶盅抿了一口熱茶,笑說道:“原本想着年節下,不會驚動王爺了,本太子還想着讓王爺好好過個年,誰知道今日才初二,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太子也不得不趕在父皇前頭找王爺來說說話了!”
“皇上讓四王爺回封地的事,臣已知道了。”
那夜宮宴之時,夏侯懿一見後來上官麟氣定神閑的模樣,便知此事未完,太後本意是要小懲大誡,到底還是顧着上官桀的面子還有婉妃,也到底因為兩個人是同宗兄弟,不想鬧的不愉快,可是上官麟留在京城,始終是個禍患,歷來争儲之人都沒有好下場,不難推測若将來鬧到分崩離析的境地,太後為了保住上官泰,定會除掉上官麟,手心手背皆是肉,上官桀舍不得也是正常,讓上官麟遠走避禍,也是情迫無奈之舉。
他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得冷笑,上官桀終究是堪不破這親情二字,到了這樣的緊要關頭,竟還想着維系這兩派之間的微妙平衡,殊不知他這樣膠着,只會讓事情越來越惡化,到時候依舊會鬥,且鬥的越發厲害,弄的太子不像個太子,四王爺不像個四王爺,暗/無/天/日,君臣不分。
若換了他,必快刀斬亂麻,不留絲毫情面,該如何便是如何。
只可惜,他夏侯懿又不是真心為了上官家着想,沒必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些事兒瞧破了,他也根本沒打算去提點上官家的任何人,他要的,正是他們鬥個魚死網破,他好賺了贏面,最後,不費吹灰之力奪了這江山就是了。
上官泰聽聞夏侯懿知道了,他說話便更沒了顧忌,心頭也早就認定了夏侯懿是他的心腹,便站起來在內殿裏踱來踱去的,忿然道:“我真是不知道父皇怎麽想的!老四狼子野心,一心就想要我的太子之位,還讓永安侯下毒害我,明明是可以查下去的,偏偏父皇說不用查了,就連皇祖母都替我出了一口惡氣,偏偏父皇跟我說什麽要我隐忍幾年,說什麽我不能成大事,我是太子啊,被老四謀害了還要隐忍,這算個什麽太子!”
“如今倒好,還放了老四去封地,漠北是個什麽地方,父皇心裏比我還要清楚!老四此去,只怕就是放虎歸山了!父皇知道放老四去封地,我心裏膈應,為了安慰我,竟還下旨,說什麽從此之後,我跟他可以同殿坐朝理政,同在殿上聆訊大臣,這叫什麽事兒啊!沒能要了老四的命,我就是不甘心!”
上官泰氣結,步履越發浮躁,聲音也越發的大,夏侯懿坐在那裏,仍是一臉的寡淡,等上官泰不說話了,他才撩起眼皮看了上官泰一眼,一手撚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行淡淡扯唇道:“太子爺息怒,臣覺得,這未必就是件壞事,太子爺不妨細想想,這裏頭,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上官泰真是氣極了,竟連這其中的關竅都看不出來。
夏侯懿斂眉,暗想,上官桀還是很疼愛上官泰的,竟肯放上官麟遠走,且不說什麽放虎歸山,若是将上官麟留在京中,比送他去漠北威脅還要大,漠北就算有沐大将軍的舊部又能如何?上官麟又沒有兵權,不過只是個去封地的王爺罷了,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來?
再者說了,上官麟若留在京中,繼續勾結朝臣威脅儲君之位的話,那只怕場面就更是難以收拾了。
而上官桀下旨,讓上官泰同殿坐朝理政,同殿聆訊大臣,這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衆臣,上官泰就是太子,他百年之後,上官泰必然繼承大統,而上官麟,沒戲。
而不追究那永安侯下毒之事,這真真就是上官桀的優柔了,也必然是個隐患,為的也不過是那比紙還薄的兄弟之情罷了,真是不值得。
上官泰只是氣極了,并不是想不到這些,當即站在原處,站了半晌,氣順了,才道:“不錯,若是老四留在京城,比在漠北還要麻煩,罷了罷了,走就走了吧,等父皇百年之後,到時候沒人護着他,再來收拾他也不遲!”侯懿請懿然。
“太子爺說的是,正是這話。”
夏侯懿心中心思千回百轉,卻不與上官泰說透,他本就不是真心投靠上官泰的,上次也是迫于無奈,為了救窦雅采一命,他才出言幫了上官泰,且如今這局面,跟着上官泰總還能掩藏他的心思,于他是最有利的,所以逢迎順從他不過是嘴上的事,又何樂不為呢?
夏侯懿根本沒有安慰上官泰,上官泰卻覺得跟夏侯懿談了話之後氣順了不少,心裏頭舒服多了,才收了臉上憤憤之色,正色道:“丞相一大早得了這個消息,還專門來了東宮一趟,說是父皇若要放老四遠走,咱們必得選一心腹之人放在老四身邊,派到漠北去做監軍,這樣一來,老四的一舉一動,咱們就都了如指掌了,丞相跟本太子推薦,說要王爺前去漠北做監軍,還讓本太子在皇上面前說一說,只是本太子想着,王爺才回京不久,只怕又去漠北,身子吃不消吧?”
夏侯懿斂眉,吳佑添這提議真是狠,不過,也很是愚蠢,他竟不知吳佑添是怎麽想的,讓去漠北,就不怕他轉而被上官麟蠱惑,投靠了四王爺黨?
也知上官泰這話是在試探他,當下只扯了唇,淡聲道:“臣若不在京中,只怕太子爺會不習慣的,很多事情,臣在京中還是幫得上忙的,太子爺若是不嫌棄,這去做監軍的人選,就讓臣來選好了,臣會在皇上面前提起的。”
他二十歲時就敕封為瑞王,之前做了幾年的大将軍,就連沐尚武當年都不如他風光,如今不過二十五歲,風頭正勁,經營這幾年,怎麽會願意去做上官麟的監軍?
他知道上官泰現在許多事根本離不開他,這話也純粹只是試探罷了,那他就幹脆明了說,他不會走,更不可能走。
上官泰聽了這話果然哈哈大笑起來:“王爺說的是呢,王爺不在,本太子還真是不習慣呢!本太子方才也是這麽跟丞相說的,就駁了丞相的話,沒同意呢,只說與你商量商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監軍一事,就由着你與父皇去說吧,還有之前本太子應了你的,保薦甄選官員一事,父皇也準了,你可以放心去做,等老四走了之後,凡是朝中老四的人,你都可以動,只是動作不要太大,也不要動了父皇的人,免得讓父皇覺得不安,我到底只是個太子,還不能動的太厲害,稍後閑了,本太子給你一份名單,你照着名單上的人看着辦吧!”
“是,臣明白。”
上官泰疑心盡去,但是夏侯懿心裏明白,如今他不聽吳佑添的勸告,吳佑添卻是真心為了他好,等将來吳佳慧嫁進東宮,吳佑添必然會将局勢一五一十的告訴上官泰,到了那時,上官泰對他不知還能不能放心,功高蓋主這四個字,對于帝王來說,可謂是草木皆兵啊……
他可以不必防着上官泰,可是吳佑添這只老狐貍,卻是不得不防,看來,他也得有所動作了。
若是上官泰真的穩坐太子之位,那于他來說是沒有好處的,只有上官泰這太子之位坐的危危險險的,上官泰才會需要他,依賴他,這樣一來,他這個瑞王就有了一重保護傘,可以做他自己的事情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中冷笑,上官泰以為他是在利用他,卻不知他夏侯懿算計了上官家的每一個人。1536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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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努力萬更個~
夜半時,繼續毒
夜半時,繼續毒 等夏侯懿再從宮裏出來,已是夜半時分了。
夜半無雪,天邊挂着一輪殘月,寥寥幾顆暗淡的星光,倒有寒風呼嘯而過,刮起他的純黑衣擺,在夜色中獵獵作響,在上官桀面前收斂的極好的清寒氣勢如今全數傾覆出來,眉目沉郁的比夜色還要濃郁,細看之下,幽深眸底卻有一絲淺淺的笑意在流淌。
那一身迫人的氣勢,猶如暗夜之王踏着夜色而來,好似他才是主宰這天下的王者,他才是這皇城的主人一樣。
與上官泰在東宮的談話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着上官桀還在金銮殿裏等着他,所以上官泰發了一會兒牢騷,把事情都交給他之後,便放他去了金銮殿。
剛走到金銮殿門口時,他便遠遠看見婉妃離開,他也一眼看見了婉妃眼中的淚痕,只是他走過去婉妃也已經離開了,他便也裝作沒看見一樣,心裏卻知道,婉妃此來定是為了上官麟去封地的事情,不管這對上官麟有沒有好處,婉妃必定都是不情願的,誰希望自己的兒子離自己那麽遠呢?
望着婉妃遠去的背影,夏侯懿未有一絲波動的心輕輕起了波瀾,若他娘親還活着,也會像這樣一般,替他奔走籌謀,或者也不會這樣,但是,一定會是很愛他的吧,只可惜……夏侯懿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絕情,在踏進金銮殿的那一瞬間,眸中的波濤洶湧才沉寂下來,又變成了那樣寡淡冷清的模樣。
上官桀找他果真是為了上官麟去封地的事情,原本是想着緩幾天,但是太後必然是不肯的,所以當即就辦了踐行宴替上官麟踐行,夏侯懿瞧着上官桀眉眼之間的疲态,心中暗想,這個人坐朝理政三十年,如今這眉宇之間遮都遮不住的疲倦和皺紋,到底還是歲月不饒人,上官桀老了,他是真的老了力不從心了。
這樣的後宮争鬥,這樣的朝堂暗鬥,他已經應付不來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維持那微妙的平衡,盡管他清楚,那根本就是沒有用處的,夏侯懿微眯雙眼間,仿若已經看到了上官家頹敗的将來。
他記着上官泰的話,也是為了自己,在席間瞅準了機會,不經意的提起監軍一事,這自然也是必備的,上官桀也有考慮,在場的人不少,後來幾番唇槍舌劍,自然還是定了監軍的人選,去的那個人是曾經跟着夏侯懿打了五年仗的副将,本是調入京城來做了京官,因為這事兒,又調去漠北做了監軍,這人明裏是上官桀的人,實際上早就是夏侯懿的人了。15397544
宮宴結束了,上官麟帶着他的人連夜起程離了京城,上官泰這才放了心,夏侯懿高興也只是因為成功的在上官麟身邊安/插/了他的人罷了,從此之後,上官麟在漠北的一舉一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宮裏的事兒處理完了,就已經是夜半了,他出得宮門來,只有來福還在馬車邊等他,見他從宮門出來,忙打起車簾讓他上了車。
來福坐在車外,拿着馬鞭恭敬問車裏的人:“王爺,這會兒是去窦府還是回王府?”
車裏沉默半晌,才有個清淡的聲音傳出來:“回王府。”
來福答應一聲,便用描金的馬鞭抽打了一下馬屁/股,那有些困的馬兒仰着頭嘶鳴一聲,便轉頭踏着夜色往瑞王府而去了。
夏侯懿坐在駛起來的馬車裏,撩起車簾往外看了看,夜色正深,又快要子時了,街上零星的人走過,也沒有除夕初的夜那般熱鬧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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