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捉殲要成雙!~~ (24)
見客了,昨兒沒見着窦泓韬的人于是初二一大早便上門來拜年,拜年自然也是要放爆竹的,所以前院噼裏啪啦的亂響,喜氣的不得了,這就越發襯得窦雅采這邊冷清的不得了。
但是仔細瞧瞧,她這庭院裏并非無人,廊檐下滴着雪水,偏偏門窗緊閉,艾葉一臉無奈的站在窗根下,夏侯懿則一臉沉郁的負手立在門邊,沉沉的盯着緊閉的房門。
“小姐!你,你把門打開吧?好不好?艾葉求你了!小姐?你在裏頭做什麽啊?你好歹應一聲啊,莫讓我擔心啊!”
艾葉昨夜也是在的,窦芙茹跟衆人算計她家小姐,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她這幾年都陪在她家小姐身邊,多少知道一些她家小姐的心思,總覺得這不是壞事,所以,也就沒有組織,她覺得瑞王爺會真心對待小姐的,只要解開小姐的心結就是了……
她這樣想,自然也就在聽到那團花瓷盅哐當一聲落地之後,随着衆人離開了,她知道小姐喝醉之後會吐盡心思,也相信兩個人會有進展的,她是真的希望小姐能好好兒的跟瑞王在一起,所以今兒早上她還特意晚一點過來的,誰知一過來,就看見這樣劍拔弩張的畫面——
小姐披頭散發的正把衣着整齊的瑞王爺往門外推,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不說話也不罵人,她偶然看見小姐的臉色,只是面色沉郁的吓人,但是卻不像平日那樣發脾氣,把瑞王爺推出來之後,就關緊了門窗,也不知在裏面做什麽,她一看自然就着急了,忙過來喊小姐,可是無論她怎麽喊怎麽說話,裏面都好似一汪沉寂的死水一樣,無人應答,也沒有任何聲音。15401194
艾葉知道小姐定然會生氣的,但是這樣不哭不鬧不摔東西,只是悶悶的,倒還是平生頭一次,惹的她心裏沒底,慌慌的,只得轉頭看向夏侯懿。
“王爺?”這可怎麽辦呢?
夏侯懿沒說話,緊抿薄唇,幽沉沉的盯着面前緊閉的房門,心裏想的卻是一大早的畫面,他素來行軍打仗,在戰場上便養成了習慣,卯時初刻便回醒來。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未亮,他不會賴床,起了身,穿了衣,卻也無事可做,便坐在床榻邊凝結着眸光看她的睡顏,越看心中越是喜歡,誰知才過了一個時辰,她便醒了過來,他自然望着她輕柔一笑,問她可還記得昨夜的事情,她呆怔半晌,忽而跳起來就把他往外推去,她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極大,他又沒有防備,就被她狠狠的推到了門外,随即砰的一聲,門窗緊閉,她就把自己關在房裏頭,把他關在門外了。
可是,她這麽激動,應該是能記起昨夜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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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找人撞門,我就咬舌自盡!
你敢找人撞門,我就咬舌自盡! 夏侯懿也不知窦雅采究竟能記得多少,他也不知她究竟忘了多少,只是這樣反常的反應,他心裏推測,應該是能記得一些的,可是,她如今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不是個辦法啊?
微眯了眼眸,沉聲道:“窦雅采,你把門打開,你有什麽話可以對本王說,你把自己關起來算怎麽回事?你以為你縮在裏面不說話,這事情就算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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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還是無人應答,他沉沉的聲音散了許久,裏面還似一汪沉寂的死水一般。
夏侯懿擰眉,又道:“窦雅采!你好歹說句話,你把本王關在門外,這算怎麽回事?你若是有氣,你如何都行,別這樣不言不語的!”
他實在是怕她悶在裏頭難受,就算無臉面見他們,好歹也說句話啊。
但是無論他怎樣說話,無論艾葉怎麽喊,裏面還是無人應聲,兩個人一時沒有辦法,也只得站在廊檐下,止了聲。
誰也不知道,其實窦雅采關上房門之後,一張沉着的俏臉早就紅透了,把門闩插/上之後,她背靠着房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捂着胸口,任由方才壓抑的死死的心跳重新跳起來,感覺到掌心那跳的亂了章法的心跳聲,她心裏完完全全是亂了的,一想到門外就站着夏侯懿,她的整個人都燒起來,燥熱的難受,最後身子都軟下來,靠着房門滑下來,抱膝坐在門後,怔怔的走神。
一室的醫藥生香,一室的暖陽惷光,她即便簡單的穿着中衣赤足坐在那裏,也不會覺得冷,屋中還彌漫着昨夜的缱绻暧昧的氣息,床榻上空氣中,分明還缭繞着他身上溫涼的氣息,就連她身上都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她紅着臉頰窩在門後,昨夜醉酒雖然讓她的太陽穴突突的疼,還有那一夜的荒唐,讓她的身子也難受的不行,但是這些她現在都沒工夫在意了,她紅透了臉,就連那白希的雙足都被紅暈浸透了,不為別的,只因為,昨夜的事情,點點滴滴,她卻記得,都在腦子裏回放,一幕一幕,她自個兒根本阻止不了。
她自個兒羞的不行,在門後坐了半晌,能夠感覺到夏侯懿根本沒走,只站在門外,那沉沉的眸光仿若能夠透過門縫看到她一樣,再加上艾葉還在外頭喊,她只覺得身子燥熱的越來越厲害,也沒法子面對這一室的淩亂,便站起來,眸光落在那黑沉樟木衣櫥上,咬唇半晌,走過去把櫥門打開,把裏頭的绫羅綢緞都撈出來丢在地上,她自己縮着身子躲進衣櫥裏,然後把櫥門關上。
頓時,包裹着她的只有黑暗了,櫥門隔絕了他留在屋中的溫涼氣息,如今她的鼻端只有衣櫥中的清新氣味了,她窩在狹小的空間裏,這樣才覺得心頭燥熱減緩了不少,雙手捂臉,眼眶紅紅的,心頭羞意卻不減。
她以為自己香夢沉酣,一夜熟睡到天光,誰知一覺醒來,只覺得身子沉重的難受,就像是幹了一夜的體力活一樣,她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一轉頭,就看見夏侯懿深深的凝視着她,那星星點點的眸光看的人怦然心動,她心裏頭沒來由的就是一慌,之後,他那幽深眸光在眼睛裏頭慢慢的散開來,化成了一臉的輕柔笑意,她心頭頓時一熱,在看見他的那一剎那,她腦子裏閃現的全是昨夜火熱纏綿的片段來,那些畫面驚的她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未及多想,她只能在極度的驚異之中下意識的跳起來,先把夏侯懿推出去關在門外頭再說!
因為驚詫莫名,她已經完全沒有表情,只能沉着臉,先把笑的讓她心慌意亂的夏侯懿弄出她的屋子再說!
夏侯懿被推了出去,她把門窗緊閉,把自己關起來,耳中已經聽不到艾葉在外頭喊什麽了,太陽穴突突的疼,但是她昨夜只是醉酒,醉酒不可能影響記憶力,也并非失憶,最多就是記憶恢複的慢一點罷了。
首先記起來的,便是她昨夜跟夏侯懿的癡纏,那些火熱的纏綿,那些極盡溫柔的缱绻,簡直讓她羞意彌漫,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才好,她,她怎麽能跟夏侯懿做這樣的事情呢?
這會兒躲在衣櫥裏,隔絕了外界所有的一切,再一次被想起的,除了這些火熱的纏綿之外,便是她喝了那做了手腳的生姜酒之後的事情了,她的醉酒,她的主動,她的哭訴,她的柔腸百轉,她全都給夏侯懿說了!
這會兒憶起昨晚的事情來,樁樁件件,全都在心裏清晰的不行,她心裏頭忍不住咆哮,昨晚那個人,那個人真的是她嗎?
侯懿把一門。她居然,居然委屈的撇嘴,扯着他的衣袖哭訴,求他親親她?
她居然,居然還噙着眼淚,抱着他的身子不讓他走,告訴他,她心裏有多喜歡他?
啊啊啊……她捂臉在衣櫥裏猛烈的搖頭,她簡直是不想活了,簡直是羞憤欲死,幹脆找塊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她現在總算是體會到那項羽何以烏江自刎了……
因為她現在就是這樣,羞憤欲死,悲從中來,簡直是無顏面見江東父老了,幹脆在衣櫥裏躲一輩子得了!
她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呢?那之前自己還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他呢!
現在……全完了……
窦雅采只羞憤的覺得自己裏外不是人了,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不光暴露了自己壓根都不知道的那些心思,還賠了自己的身子,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傻的人嗎?
這會兒,羞憤傷心絕望懊悔憂傷燥熱等等各種複雜情緒都在她心裏頭來回穿梭,呼嘯而過,昨夜的事情全都記起來了,卻羞憤郁悶的不想再回憶第二遍了,然後腦子裏一片空白的躲在衣櫥裏發怔,發誓打死也不出去了。
“窦雅采,你再不開門,本王便找人來撞門了!”
他沉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再入衣櫥中,便略略有些沉悶了。
窦雅采窩在黑暗中,猛不丁聽見他的聲音,身子一抖,撞門?
門若是撞開了,她藏哪裏去?
心裏一急,吼道:“你敢找人撞門,我就咬舌自盡!”
半晌,屋外寂靜無聲,又過了半晌,他低沉的笑聲傳進來,她一聽他這樣低低的笑,心中一動,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又紅透了臉頰,心裏頭燒的難受,又悶了聲不說話了。
夏侯懿在外頭,靜默了半晌,等了許久她還是不開門,索性才沉眉說了這句話,誰知剛說完,她便吼了出來,聽見那大吼的聲音裏羞怒交加,便知道她是沒事,也猜到她大概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一時羞憤沒辦法接受罷了,心裏頭反而高興起來,也根本不信她真的會咬舌自盡,這話也只惹的他沉沉的笑起來。
一旁的艾葉聽見窦雅采終于開腔說了話,這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只是小姐總把自己鎖在屋子裏頭也不像話啊,再說了,這樣一個在屋裏,一個在屋外,這樣說話多累啊?叫人看見,像是什麽樣子呢?
艾葉抿唇,望向夏侯懿,輕聲道:“王爺,奴婢這就找人撞門去?”15401167
她就不相信小姐真的能咬舌自盡……
夏侯懿聽了艾葉這話,哂笑一聲,正經瞧了艾葉一眼,這丫鬟倒也實誠,還真是不把窦雅采的話放在心上。
只帶笑瞧了一眼,幽沉眸光複又落在面前緊閉的房門上,不答艾葉的話,只望着裏面,沉聲道:“本王知道,你都想起來了,否則又如何不敢見本王呢?窦雅采,你先出來,本王有話與你說。”
不管怎麽說,先把她哄出來要緊,否則一個人悶在裏頭,又不知道會想些什麽。
窦雅采在裏頭聽見艾葉那輕聲一句話,被刺激的心口一疼,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還是那個從小待在她身邊幾乎是一塊兒長大的情同姐妹的艾葉麽?
她一嘆,心頭憤恨,算了,也別說艾葉了,自家人都靠不住,昨夜那生姜酒之事,一家人聯手把她給賣了,這會兒知道她醒了,一個個都不來瞧她,是怕她狹私報複麽?哼,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東西!
想到心酸處,又是重重一嘆,咬牙在衣櫥裏喊道:“昨天做過的事,說話的話,統統不算數!我,我是喝了酒的,喝了酒的人做什麽都是假的,說的話也是酒話!那都不是我,你不用當真!還有,我跟你無話可說,你回瑞王府去吧!”
他不走,她哪有臉出來啊……
就這麽喊完這些話,她心裏都燥的不行……
夏侯懿聽見她喊出來的話,不由得斂盡眸中笑意,沉了清冷眉目,她竟說昨夜說的都是酒話?竟然把昨夜所有的事兒推到酒的身上,就這般難以面對?
這會兒沒看見她的樣子,不知道她心裏是個什麽想法,夏侯懿只以為她又是蠻橫的抹去一切,死活不肯承認跟他有關聯,不由得生上了氣。
面無表情的站了片刻,修長的指尖輕輕撩起衣擺,微微扯了薄唇,擡腳便淩厲的踹開了房門,咔嚓一聲,門闩落了地,房門大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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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秋後算賬麽?
這算是秋後算賬麽? 房門大開,屋中的暖熱氣息撲面而來,而外面分明還是數九雪天冷的不行,這冷熱一遇上寒風一刮,就全都消散掉了,他沉沉的在門邊站着,鼻端都是拂過的清淡藥香,天兒陰沉沉的沒有陽光,但是這光線也足以看清屋中情形了,屋裏比他出來時還要淩亂。
幽深的眸光一掃,哪裏都不見人,夏侯懿微微擰了眉,最後眸光落地那衣櫥前的一堆淩亂綢緞衣裙被褥上,他往前走了一步,堪堪站在門邊,一下子聽見那衣櫥裏的清淺呼吸了,忽的便是一笑。
“還不自己出來?”
沒想到她竟躲在衣櫥裏,做什麽,拿自己當那绫羅綢緞麽?
房門被踹開的同時,窦雅采在衣櫥裏便是一抖,後來聽見他說的話,還有那輕聲一笑,就知道自己到底是躲不過去了,心裏頭燥熱的不行,在衣櫥裏急的額頭上全是熱汗,雙手死死的拉着櫥門,生怕他過來打開來,這會兒只能抱定一個信念,她就是打死都不出去了!
等了半晌,見她還是不出來,夏侯懿便沒了耐心,也不想放任她在衣櫥中繼續胡思亂想了,最重要的是他這會兒氣的很,當即微眯了寒眸,擡步便往裏走,他要去打開衣櫥的門,把她拎出來!
他走的極慢,可是這一步一步的聲音都好似踩在了窦雅采的心上,窩在衣櫥裏的人兒緊張的連呼吸都忘了,就在她感覺到夏侯懿已經站在衣櫥門前的時候,額頭上的熱汗一下子就滴了下來,就在這緊張的時刻,屋外忽而有突兀的聲音響起。
“王爺!王爺!”
夏侯懿已經站在衣櫥邊上了,正準備将衣櫥門打開的,聽見外頭的聲音不由得擰了眉頭,微微側頭看去,寒眸有了一絲沉意。
外頭的人竟是本該在瑞王府裏的來福。
他緊抿薄唇,到底還是走到了門邊,負手問道:“何事?”門大散就雪。
來福從瑞王府趕來,已是一頭熱汗了,他這會兒站在雪裏,也只是覺得熱得很,也來不及管這裏是個什麽狀況了,見夏侯懿問,便直接急聲道:“王爺,皇上和太子爺都派人去了府裏,請王爺進宮去一趟!”
夏侯懿問也不問,直接冷聲道:“不去。”
年節下,上官桀和上官泰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讓他去……
他這邊的事還未了,這一進宮,必得又是好幾個時辰不能出來,他怎麽可能放她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呢?
再說了,昨夜宮宴散了之後,那上官泰便派了小安子在寧壽宮就把他诓了去,說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商量,結果根本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上官泰不過是拉着他喝了一夜的酒,喝到第二天晌午都不肯放他走,就因為他在宮宴上狠狠的懲治了上官麟的人,得了上官泰的歡心,讓上官泰徹徹底底的視他為自己人了,上官泰一高興,便一直一直拉着他喝酒直到晌午,否則他也不會來窦府這麽晚了。
所以,如今聽到上官桀和上官泰又請他進宮,他擰了眉想也不想就回絕了。
來福一聽,倒是一愣,又道:“王爺,不止有太子爺,還有皇上的人,王爺若是不去,那豈不是抗旨麽?”
他大老遠的趕來,王爺幹淨利落的丢了兩個字不去,人家皇上的人還在王府裏等着呢,他這回去該怎麽回話呢?
夏侯懿聽了這話,扯唇冷笑道:“抗旨?本王又不是沒抗過,你就這麽回去跟他們說,本王不進宮。”
來福一聽這話,沒了辦法,只得道:“王爺,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啊!皇上的人這會兒還在王府裏等着呢,太子爺派來的小安子公公這會兒就在窦府外頭的馬車上等着呢,還有啊,這兩撥人不是一起來的,皇上的人是先來的,小安子公公是後來截住小人的馬車一路跟過來的,只是不想現了人眼所以才在馬車上等着王爺,讓小人過來與王爺說的啊!”
夏侯懿聽了,半晌未說話,來福這話本身就很蹊跷,他深深皺了眉,看着來福沉聲道:“皇上讓本王進宮,是有何事要說?”
若不是有事,何至于這樣大的陣仗,若不是有事,何至于上官泰派小安子來還不讓上官桀的人看到?
來福見夏侯懿是松了口的模樣,忙走了幾步過來,也到了廊檐下,站在夏侯懿面前,見四下無人,只一個艾葉在,便湊過來低聲道:“皇上想下旨,讓四王爺今日就起程去漠北封地,只是聽說婉妃娘娘鬧着,皇上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太後那邊是希望皇上下旨的,所以皇上想請王爺進宮去商議一下,但是小人聽小安子公公說,其實聖旨都已經拟好了,王爺進宮,也是為給四王爺踐行的,太子爺也讓王爺進宮去,究竟要王爺做什麽,小安子公公沒有跟小人說,說是要當面說給王爺聽的,但是估計也是為了四王爺要回封地一事。”
來福說了這些,見夏侯懿面上沒有什麽表情,便又抿唇道:“小人覺得,這次不比上一次,王爺只怕還得進宮去一次,若是王爺不去,之前辛苦經營的那些,只怕都白費了……”
夏侯懿面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好似壓根沒聽到來福說的話,他只站了半晌,反身又到了衣櫥前,望着那緊閉的櫥門,淡淡的道:“皇上和太子都找上門來了,不去怕是不行,窦雅采,你好好想想本王昨夜與你說的話,不管你做什麽決定,等本王回來再說。”
淡淡的說完這些話,心裏卻是一嘆,他要是再不走,她就要在裏面悶死了,罷了罷了,還是舍不得強求她,先讓她想想清楚再說吧……15401194
夏侯懿知道她不會回答,再聽連清淺的呼吸聲都沒有了,心裏忍不住一笑一嘆,到底還是出了屋門,看了艾葉一眼,吩咐道:“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別刺激她,有什麽事,等本王回來再說。”
“嗯,奴婢記下了。”
艾葉應了一聲,便瞧見夏侯懿就這樣跟着來福走了。
她站了半晌,心裏也嘆了一聲,忙進了屋中來,剛走到衣櫥門口,就瞧見櫥門從裏面打開了,窦雅采就穿着濕透了的中衣從裏面滾出來了,她腳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到底還是扶着一旁的圓凳站了起來,只是臉燒的通紅,捂着臉站在那裏,一身的熱汗。
還不住的往外看,口裏不住念叨:“他走了嗎?走了嗎?真的走了嗎?不會再回來了嗎?”
“小姐,你,你這是怎麽了啊?”
艾葉瞠目結舌的看着窦雅采的模樣,她還以為小姐會是一臉的苦大仇深,怎麽臉這麽紅,身上也這麽紅呢,還出了這麽多汗?
心裏忽而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小姐不是生氣,是害羞的不敢面對瑞王爺?
一念及此,艾葉心頭一輕,臉上帶了幾分笑意,湊過去剛要說話,卻聽見窦雅采嘴裏翻來覆去的念叨那幾句話,便忍住笑道:“王爺是真的走了,小姐方才也聽到了啊,是暫時不會回來了,一會兒還是會回來的呢!”
“啊,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好啊……呼呼……”
窦雅采拍着胸口長出一口氣,她方才在衣櫥裏差點吓死了,來福及時來把夏侯懿叫走了,簡直是幫了她極大的忙,不然,她真的沒有辦法面對夏侯懿,有些事兒,她還沒有想明白,也沒有想清楚,她現在,還不想見他……
艾葉心裏實在是好奇,索性這會兒瑞王爺也不在,小姐也總算是出來見人了,她便噙笑給窦雅采倒了一杯熱茶,一面問道:“小姐還記得昨夜的事吧?小姐跟王爺,怎麽樣了?”
艾葉這不問也就罷了,艾葉這麽一問,窦雅采的臉當即就冷了,挑眉看了艾葉半晌,忽而一臉的笑:“你想知道?”
“嗯嗯嗯,想啊。”
這事兒誰不想知道啊?只是老爺夫人他們沒空過來,二小姐和小王爺,大概也是沒臉過來,而她是小姐的丫鬟,不得不過來……
這會兒夏侯懿都已經走了,窦雅采臉上的紅暈褪去不少,身上也不再像他在的時候那般燥熱了,這會兒見艾葉點頭想知道,看她那滿臉渴望的模樣,窦雅采在心裏冷冷哼了一聲,俏臉上還是蕩漾着笑意,喝了一口熱茶,在屋裏轉了一圈,翻找到了她放在這裏未帶走的一些藥瓶,從一鎏金色的藥瓶裏拿出一顆褐色的小藥丸,走到艾葉身邊,勾唇一笑。
“把這個吃了,就告訴你。”
艾葉一愣,看着窦雅采臉上的笑心裏發毛:“小姐,我,我沒病啊……”
窦雅采忽而收了笑,低叱道:“吃了!”
“小姐……”
她沒病啊,不要吃藥啊,小姐的眼神真可怕……這算是秋後算賬麽?
窦雅采看着艾葉那模樣,冷冷哼了一聲:“你別給我裝可憐,你們一個個都算計我,以為我拿夏侯懿沒有辦法,拿你們也沒有辦法嗎?你快些給我吃了,不然我就把你賣了去!哼,簡直氣死我了!”
不等艾葉再有反應,她直接捏着艾葉的下巴,把那顆藥丸丢進了艾葉的嘴裏,然後在她喉間一抹,艾葉就把那藥丸那麽生吞下去了,咳了好一會兒,連眼淚都咳出來了,眼角噙着淚花兒,慘兮兮的望着窦雅采。
“小姐,你給我吃了什麽呀?”
窦雅采等艾葉吞了藥丸,便拿了幹淨衣裳到屏風後頭去換去了,這會兒聽到艾葉的話,還有她那咳嗽,哼了一聲,才笑道:“沒什麽呀,不過就是小時候沒事兒做來耍弄人的藥丸,你不記得了?有一次越子耀惹了我,我給他吃了一顆,他身上起紅疹子七八天呢,又癢又疼還不敢撓,可難受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頭的艾葉倒吸了一口涼氣,窦雅采便呵呵笑道:“你用不着害怕,這次你吃的跟他可不一樣,也沒有他那麽厲害,這顆藥丸啊,只不過是會讓你的腳心起滿小紅疹,不過是隔着你的皮膚哦,也是想撓不能撓,想碰也不能碰,不然破了皮就會很疼的哦,然後你就會感覺到你的腳心猶如萬蟻啃噬一般,癢的鑽心呢,哈哈哈,艾葉啊,你自己慢慢體會吧!”
“小姐,不是吧?這麽狠……”
艾葉恨不得大哭一場,她以後再也不惹她家小姐了,太可怕了……
“狠?我狠什麽呢,我哪有你們狠呢?”
窦雅采已經換好了衣裙,從屏風後頭出來,望着艾葉笑靥如花,“比起你們做的這事兒,我這哪及得上你們的萬分之一呢?”
她走過去,望着艾葉輕輕的笑:“還要問麽?還想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麽?”
艾葉欲哭無淚:“我不要知道了……”
藥效已經發作了,她這會兒腳心癢的鑽心,還不能撓,可難受死了啊……
窦雅采瞧着艾葉這模樣,也不能給她梳妝了,便自個兒走到妝臺前坐下,從鏡中看到艾葉那難受的模樣,便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當下攏了攏頭發,拿了黃楊木梳在手裏,輕聲笑道:“你不用覺得委屈,我是不會讓你一個受苦的,等到了恰當的時機,自然是有人陪着你受苦的,只是你得記着,你究竟是誰的丫頭,別再站錯了位置,惹你家小姐我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惹了她算計她的人也別想高興,雖是親人,但是不也有親兄弟明算賬的說法麽?
窦雅采低低一嘆,小懲大誡總是要有的,不然她心裏可難受了,是癢癢粉好呢,還是也用艾葉這個腳心丸好呢?
想了片刻,她忽而心中一動,側眸問艾葉:“現下什麽時辰了?”
“巳時剛過。”
窦雅采斂眉,随意梳了個簡單的發髻,聽了這話攏了攏頭發,望着鏡中眉眼裏的沉郁,放下黃楊木梳,淡聲道:“你去芙兒那裏把沅兒給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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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七千字更畢,祝六一快樂,麽麽噠,明兒見~
難不成不許我試試他的心思?
難不成不許我試試他的心思? 艾葉聞言就去了,窦雅采靜靜的坐在妝臺前,她現在已經比早起時要沉靜的多了,心裏頭沸騰的感覺也好了許多,這會兒夏侯懿不在,她也總算是舉止正常了一些,也是該好好想想這以後的日子了。
昨夜的事情,對她來說刺激還是很大,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法子接受,窩在窦府只能讓她心慌意亂,很難一次性想個明白,何況她的那些個心思,她是根本沒有打算跟夏侯懿說的,這一喝酒就全說了,她還是沒有做好思想準備,此番讓艾葉去叫夏侯沅來,是心裏有事兒想問問他。
心裏正想着呢,艾葉卻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封信箋:“小姐,我去了二小姐的院子,卻壓根沒找到二小姐和小王爺,只看到半夏,半夏什麽都沒說,只給了我這一封信,說是這信是二小姐留給小姐的,我再問一句二小姐去了哪裏,半夏說二小姐帶着小王爺出門了,別的說信裏有,我也問不出什麽了。”
窦雅采手裏正拿着流蘇發簪往頭發上簪,一聽這話,手一頓,發簪簪好了,她微微扯了唇:“把信拿過來給我看看。”
艾葉依言,把那薄薄的信箋遞過來給窦雅采,窦雅采伸手接了,展開那信箋一看,半晌,微微一笑:“這兩個人倒是真真心閑,大概是知道我酒醒了,這爛攤子他們沒法兒收拾,早早的就寫了信給我,倒是托詞說她們去梅城玩幾天,看梅花散散心去了,這兩個人,真真是溜的比兔子還快。”
“二小姐和小王爺去梅城了?”
艾葉聽了便是一愣,梅城倒是不遠,緊緊挨着京城,只是那城中都是梅花,每到年節下滿城飄香,都是梅花的清雅香氣,吸引了不少人前去觀看,倒也是十分熱鬧的,但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帶着瑞王府的小世子出門,好似不大安全吧?艾葉這麽想着,又道,“可是,半夏還在府裏,誰帶着二小姐和小王爺去的呢?這萬一要是出事了,可怎麽辦呢?”
“就算半夏跟着又能怎麽樣?她一個丫鬟,也頂不了什麽事兒,”
窦雅采看了艾葉一眼,見她腳心癢的難受還顧着擔心別人,心頭好笑,便揚了揚手中的信箋道,“你放心好了,這兩個人,沒有那麽傻,就他們倆在一起,別人也甭想算計了他們!再說了,這信上也說了,她們走之前跟爹娘打過招呼了,馬車送去的,帶着十幾個小厮一塊兒去的,能出什麽事兒啊!只是信上說了,走得急,只來得及告訴爹娘,還沒跟瑞王爺說呢,也只來得及給我留一封信而已。”
窦雅采說完,冷冷的哼了一聲,散散心,走得急,這不是明白就是夏侯沅那臭小子怕她秋後算賬才走的麽!一個算計親娘,一個算計親姐姐,她現在酒醒了,這倆人兜不住,幹脆直接就走了!
“王爺還不知道小王爺走了,那小姐,這事兒要告訴王爺麽?”
艾葉瞧着窦雅采那忿忿的模樣,心裏頭好笑,但是到底還是忍住了,她不過是個幫兇,都被小姐被迫下了藥,若是二小姐和小王爺在這裏,還不知道怎麽折騰呢,其實走了也好,小姐也該靜靜心想想她跟王爺之間的事兒了。
窦雅采聽了艾葉這話,微微皺眉,心中忽而有個念頭閃過,略微有些晦暗的眸中忽而閃過一絲亮光,慢慢的,水眸裏蕩漾出了輕柔的笑意:“為什麽要告訴他呢?不告訴他,我才好行事嘛……沅兒跟芙兒能出門散散心,我怎麽就不能出門散散心呢?哎,我之前怎麽沒有想到呢……真真是亂了心神啊……”
她後頭的話近似于低喃自語,艾葉沒有怎麽聽清楚,但是前面的艾葉是聽清楚了的,艾葉眨眨眼,看到小姐露出了她很熟悉的那種笑容,嘴角一抽,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你又想怎麽樣啊?”
“我啊,我不想怎麽樣啊,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兒,”
窦雅采慢慢走過來,在桌案前坐下,撐着下巴對艾葉眯着眼笑道,“我跟桑枝約的是明兒,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你立刻去瑞王府告訴桑枝,讓她立時帶了東西到城西觀音廟去,我今兒就要走,不對,是現在就要走!”
艾葉驚的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小姐?!你還要逃跑?你,王爺他沒有跟你說清楚嗎?再說了,你要是走了,現在也通知不到小王爺呀,等小王爺回來,還是會露餡的呀!”
葉聞這感後。窦雅采挑着眉毛一笑,糾正道:“這不叫逃跑,這叫出門散散心!我現在不管他怎麽想的,我就是想出門去,難道沅兒可以什麽都不管出門,我就不行了嗎?再說了,我走了,不是還有你在麽?咱們還是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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