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捉殲要成雙!~~ (58)

事情解決的極好,你說,這樣的結果,我還需要問什麽?”

窦雅采語結,她忘了他察言觀色的本領是極強的,他也說過她從不會掩飾心情,高興便是高興,難受便是難受,她如今對付了太後,自然是高興的很,他只瞧一眼便能知道,還分析的頭頭是道,她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只是心裏不甘心,又追問:“那你知道我是用什麽法子對付太後的麽?”

他垂眸一笑:“不知道。”

能對付太後的法子自然極多,只是能随機應變卻不那麽容易,來福走了之後,他想了也有四五個法子,只是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個,如今瞧見她那得意的模樣,這些話他也就擱在心裏不說了。不她步手真。

窦雅采自然不知他心中想法,見他說不知道,遂得意笑道:“我知道太後給我密旨是挖了個坑讓我跳,但是她的密旨裏又說讓我全權處理此事,我就抓住這一條做文章,她要冬梅宣完密旨就把那卷軸給燒了,就是不希望這件事被別人知道,将來若是出事,肯定是我們瑞王府擔着,所以我偏偏不如她的意,我去金氏院中奉旨将她處死之後,我便讓來福帶着她們去了宗人府,要來福給宗令據實禀告此事,反正金氏已死,死無對證,我只是需要一個證人來證明我确實奉了太後的密旨就夠了。”

她心中洋洋得意,便将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與夏侯懿說了一遍。

夏侯懿聽了,微微一笑,撩起眼皮看着她,緩緩的道:“當真是個好法子,你這麽做,冬梅回去告訴太後,太後必定生氣,不過,倒是給我瑞王府長臉了。”

“她生氣?我還生氣呢!”

她這會兒想起冬梅的話還忿忿不平,“她以為當初她給我指婚,她就真當我什麽都聽她的嗎?上次沅兒封世子的時候也是,我進宮去謝恩,被她弄到寧壽宮去,她就直接說她是我們窦家的恩人,這次雖然沒說,但是那意思也是這樣的,不許我不聽她的話!她以為她是誰呀,惹了我不高興,就算是太後我也不怕她!”

夏侯懿聽了這話失笑:“你倒是真有幾分血性,不愧是本王的女人!不過,你去金氏院中,可還順利?”

他後來囑咐來福帶了人過去,就是怕她不願下手,他知道她秉性純良,又是行醫之人,大概這一輩子活到現在,都沒殺過人。

窦雅采抿唇,她自然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默了半晌,臉上笑意淡了些,往前走了一步挨着他在小塌上坐下:“若說順利的話,也還算是很順利的,只是冬梅跟她打了一架。”

她從打發來福走了之後開始說起,事無巨細,她都一一說給他聽了,“我知道你讓來福帶了兩個內監過來是為了幫我,你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并非沒有見過死人,只是心裏頭那道坎,始終過不去,不過,金氏還是死了,還有她的丫鬟白芍,也一樣死了。”15951902

夏侯懿聽了她的訴說,心底微微一嘆,始終是憐惜她的,便伸手将她攬入懷中,輕聲道:“雅兒,我自然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我能替你擔着,自然替你擔着,但是太後此舉,擺明了就是不希望我參與,我只好讓來福給你兩個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想出法子來的,從前沒有我,你也能做得好,如今我讓你自個兒放手去做,你也一樣能行。”

兩個人現在都有些刻意回避這個問題,夏侯懿在她面前,因為顧及她的性子,總會刻意隐藏自己冰冷絕情的那一面,能不讓她發現不讓她看到,就盡量讓她不發現看不到;而窦雅采因為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這些年都是這樣心狠手辣的過來的,所以她表示理解,她知道心不狠不足以成大事,所以即便她心裏頭不舒服,她都盡量回避,盡量的表示包容和理解,也不把自己心裏頭的不痛快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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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的兩個人還不知道,有些矛盾遲早是會爆發的,有些問題不是可以回避就能看不到的,這關乎原則的問題,始終是橫亘在兩個人中間的。

她抿唇笑起來,想着冬梅跟着來福走時的神情,那樣不忿,偏偏不能言語,心頭一陣爽快,但是——

“懿,你說,我此番這麽做,太後娘娘她會不會想法子來對付我?你說,她會想什麽樣的法子來對付我呢?”

夏侯懿垂了眼皮,淡笑道:“依太後的性子,你讓她丢了這麽大的人,她豈能善罷甘休呢?她肯定是會想法子對付你的,不過不會是現在。”

“為什麽?”

他又笑,依舊淡淡的:“現在宮裏的事情一團糟,她都處理不完,怎麽還能騰出手來對付你呢?何況,她現在還需要你的醫術去救她的太子,她暫時不會對你如何,即便真的要對付你,也不會是什麽厲害的招數,現在,也愁不到那裏去,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何況,還有他在,杜氏哪敢真要了窦雅采的性命呢?

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兒,都不是什麽大事,無需太過在意。

窦雅采想着他的話說的也不錯,她正想着呢,忽而聽見外頭有雨聲,忙轉身從小塌旁的窗格望了出去,果然瞧見那廊檐下淅淅瀝瀝滴下了雨水來。

“下雨了呢……”

她被外頭的凄冷風雨吹的打了個哆嗦,忙把窗格關上,眼角餘光卻瞥見有個人從庭院上過來,她瞧的格外清楚,不由得蹙了眉,“這麽晚了,來管家來做什麽?”

她也不等夏侯懿反應過來,直接又跳下床榻,挑開簾幕出來,站在門廊下問來福:“怎麽回事?”

來福抿唇,将一樣東西遞過來:“娘娘,小人把卷宗和手令都帶回來了,卷宗是小人親手謄錄的,手令是按照娘娘吩咐拿的太後親筆寫的手令。”

窦雅采親自接了過來,令小镯拿了放到屋中去,她才笑道:“有勞管家了。”

來福卻沒有走,又道:“娘娘,小人剛得了消息,永安侯在獄中暴病而亡,而且跟金氏死的時間只相差一刻鐘。”

窦雅采斂眉,默了半晌,才道:“她的動作可真是快啊!”

她口中所說的,自然是太後,前面剛派了冬梅來府中處置金氏,暗地裏就讓人在獄中結果了金兆鈞,金家此番,是真正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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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的桃花都開了呢

滿天的桃花都開了呢 金家沒了主事的人,自然只能遵循旨意,頃刻間繁華落下,也只是滿眼敗落了。

金氏是咎由自取,倒是将全族的人也連累了,窦雅采從始至終都看在眼裏,只是唏噓皇家無情,刀劍無眼,然而對金氏卻無半分同情之意。

來福聽了她這話,抿唇又道:“娘娘,宮裏已經在預備皇太孫的後事了,只怕不日這事兒就要出了,咱們府裏是不是也要備着?皇太孫雖沒有被冊封過,但是太子爺只有這麽一個孩子,葬儀之事,看太後的意思,只怕也要大張旗鼓的辦。”

窦雅采抿唇想了半晌,答道:“嗯,咱們府中也該備着,你多預備些白紗幔帳,到時候宮中舉靈時,你瞧見別的府中開始挂白幡之後,你就把咱們王府布置起來,依太後的性子,既然當初允人叫了皇太孫,自然也算是國喪了,到時候,咱們只怕都要穿孝,進宮哭喪去的。”

上官恪雖然出身不好,但到底也是皇長孫,雖不是嫡孫,太後卻也很看重,名義上雖不能得封皇太孫的名號,下葬之時的禮儀應當是按照皇太孫的禮儀來辦的。

“是,那小人就先備着了。”

窦雅采又同來福說了幾句話,讓來福退下了。

她在廊下站了一會兒,擡眼望着漆黑如墨的天色,雖已近春日,但是晚冬夜雨仍舊是有些冷的,她出來的匆忙,剛脫下的披風也沒披在身上,這會兒冷風一吹,冷的她兩手抱肩不住在手臂上摩擦,臉上凝重之色倒是漸漸退去了,一轉身,卻見夏侯懿立在門邊,燈色瑩然間,望着她微微的笑。

“你怎麽出來了?也不說話,吓唬人麽。”

她嗔怪一句,抱肩走過去,自自然然的撲到他懷裏取暖。

夏侯懿伸臂納她入懷,微微笑道:“我跟着你出來的,誰讓你自個兒着急忙慌的趕出來沒瞧見我呢,看你與來福說話,就沒有打斷你們。”

他方才故意站在陰影裏,來福站在門廊下,也是沒有瞧見他。

又感嘆,“雅兒,你如今越發像個王妃的模樣了,說話行事,都很得體大方。”

他又誇她,她心裏高興,眸中又有得意:“那當然咯,從前我跟來福說話,他總是要等你說了才去做,如今他聽了我的吩咐都不再問你了,這就說明他認可我了嘛!”

他抿唇一笑,牽着她的手進屋裏來:“進屋來吧,外頭冷。”

“懿,你方才有沒有聽見來福的話?你一直站在那裏,應該聽見了吧?金兆鈞也被太後給害死了,暴病而亡,啧啧,還有啊,宮裏都開始預備皇太孫的後事了,那個人下手真是狠呢,也不知道——”

“雅兒,”

他溫顏出聲,截斷了她的話,眸中盈亮,帶着動人的笑意,“別人的事,與咱們何幹?聽過也就算了,你心裏明白的很,我在這裏等你許久了,你要是再說下去,只怕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千金春宵了。”

他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這樣深深的凝視着她,讓她心口一熱,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全給抛之腦後了,臉頰微熱,與他凝視半晌,覺得他的掌心也熱熱的,忍着羞意明知故問:“那,那你想要做什麽?”15898452家主至而采。

他低低笑起來,眸中略微生了熱意:“你過來跟我一起,把那畫上美人兒的眉峰填上,等填完了,我在告訴你,咱們該做什麽。”

一夜還長的很,他不急。

窦雅采垂了眼眸,聲音也低低的:“好。”

二人一前一後立于書案前,紫繡紗簾垂落,隔絕了外間雨聲紛擾,內室藥香清淡,窗格閉着,也聽不到那外頭的聲響了,天地不大,卻只二人單獨在這裏。

她的手中握了墨筆,他的大手卻握着她的手,二人之間密不可分,這樣親密的姿勢,他處之怡然,她卻是有些不自在,臉頰越發的燥熱,她心裏頭是明白他要做什麽的,卻偏偏不知他想如何做,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期待與隐隐的興奮。

況且,他俊美的面容上,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她一看見他的笑,便臉紅心熱,完全淪陷在他的溫情之中不能自拔了。

“看着畫。”

些微輕咳兩聲,夏侯懿噙笑淡淡吐出三個字,她一直別別扭扭的站在自己身前,難道她以為他不知道,她的身子比那燒紅了的銀絲碳還要熱嗎?

臉頰也紅的厲害,含情害羞的望着他,時不時的露出濃情蜜意的淺笑,讓他心裏頭癢的厲害,她可是太會勾人了,這也是為什麽他不許她這樣臉紅望着別人的原因。

“哦……”

紅着臉,聽了他的話,躲躲閃閃的眼神終于還是放在了面前畫上的美人兒身上,只是這畫兒太過奔放露骨,而且是她最隐秘的記憶,被這樣同時呈現在兩個人面前,她很是害羞,而且,那一晚的奔放熱情,她始終記憶猶新,還有那一晚他對她……

一旦回想起床笫之間的熱情,她就會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更別說,他還在她身後親密無間的貼着呢。

他握着她的手,蘸了那研磨好了的石青墨,然後提筆便點在了那畫上美人兒的眉峰之上,其實這畫上的人眉形若柳,确實是很好看的,但是她的眉峰的确要更深一些。

“你其實對那一夜是不是也難以忘懷,嗯?”

他忽而出了聲,眼看着眉峰就要填完了,他卻在她耳邊帶着熱息輕輕說了這話,她心口一顫,心猿意馬間手上便失了力道,墨筆一顫,筆尖在畫上拉出好長一條印記,這一筆下來,好好兒的畫便毀了。

她一驚,手心都出汗了,嗫嚅:“啊……對,對不起啊,懿,我,我不是故意的。”

滿心歉意,他用心畫了許久的畫,就被她這麽給糟蹋了,當真是可惜的很,瞧着那眉峰上那麽難看的一筆,她心裏頭很是郁悶。

夏侯懿眸光愈加幽深,索性丢了墨筆,捏着她的手,将她反轉了身子,傾壓過來,眯眼沉聲道:“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有用麽?小豆芽,看見你這又害怕又委屈的模樣,會讓我忍不下去的。”

他壓着她,她仰着腰身,幾乎平躺在書案之上,身下壓着他的畫,他帶着邪氣的笑忽而撞進她的眼簾,讓她半刻怔忡,一時什麽都忘了,連呼吸都給忘了,半晌,害羞的笑起來,另一只被他捏住的小手撫上他的眉眼,摩挲半晌。

“你,你都忍了許久了……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吧,你——啊——唔……”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霸道狂野的吻便落了下來,攥着她的唇舌,将她的身子禁锢在他的身下,他早已是隐忍多時了的,本想營造溫情的氣氛,再将她吃幹抹淨的,偏偏她壞了他的計劃,他索性什麽都不管了,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的住,一手便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上了書案上坐着,大手便直接扯落了她身上的束/縛。

兩個人厮磨間,早已掃落了案上的書冊,可情濃間誰還會管這些……

“小豆芽,你知道麽?你這害羞的模樣,總是能讓我硬起來。”

他早已扯落了自己身上的衣衫,精壯的身子蓋住了身下的雪白,邪魅的笑着,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那嬌軟大大的顫了一下,他滿意一笑,大手揮灑間,又灑落了書案上多餘的礙事的東西,她早已動情,身子敏感的不像話……他緊緊的盯着她,潤濕的感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啊……唔……”

身下的畫紙早已被壓着它的人粗暴動作給撕裂了,畫卷揉的皺了,卻沒有人在意,畫上的美人兒含着酒後春情笑的顧盼生花,衣裳半垂半落,美人兒的眉峰卻一團亂了,石青墨從畫上的美人兒身上擦到了壓着它的美人兒雪背之上,可現在,已無人在意這些了……

書案上的美人兒只覺得現今腦子裏就好像到了桃花絢爛的季節,又好像魚兒游進了水裏似的,身下的愉悅一撥一撥的襲來,美人兒幾乎都承受不住了,可偏偏魚兒想張口吐泡泡,卻什麽都吐不出來,魚兒游的太高興了,水卻不管那些,只顧着讓魚兒高興就好……

今日的他真真是勇猛厲害的很,一刻也不停歇,只顧得上攻城略地,竟也不顧她這條魚兒是不是承受得住,偏偏從前的纏綿恩愛都猶如春日下雨一般,不疾不徐的,從沒有這般疾風驟雨一樣,她就像是那暴風驟雨裏的樹梢新芽,風吹雨打間,卻還是品出了幾分味道來,那滋味,難以用言語形容,只覺得歡快愉悅的很……

書案不及床榻柔軟,更不如被褥輕軟,她的發絲落在硯臺墨筆之上,青絲如墨,又添了石青墨色,墨香撲鼻,她卻顧不得這些了,只能用手環住他的腰身,生怕自個兒被颠了下去,點點墨跡被蜜/液融開,畫紙終究是淩亂不堪了……

畫上的美人兒亂亂的,書案上的美人兒眼前白光一閃,啊……滿天的桃花都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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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吹笛美名揚

世子吹笛美名揚 正如夏侯懿所說,一夜春宵長的很,他忍了這幾日,自然是要折騰個夠的,盡興肆意,紅燭過半,才雲收雨歇,鳴金收兵。

他攏着衣衫,垂眸瞧着抱在懷中的女子那狼狽的樣子,滿身紅痕,還沾染了石青墨跡在身上,又瞧見壓在她身下的畫紙全亂了,上頭斑斑點點皆是歡愛過的痕跡,眸間餍足笑意益發深濃。

“看來,這畫要重新作過了。”

她臉上紅暈本就未曾退去,這會兒聽見他的調笑,又見他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意,只越發往他懷裏縮去了,又随手扯了衣衫遮住自己身上的痕跡,低低的抱怨:“書案硬的很,叫你床榻上你都不肯,非要折騰死我你才甘心麽。”

他将她抱尚了床榻,聽了這話笑起來:“這才第一夜你就如此,後面怎麽辦。”

窦雅采哼了一聲,沒理他,只在床榻上休息了一會兒,便裹着被褥喚了小镯進來,讓她去備了熱水準備沐浴,小镯答應着去了,收拾一番之後,她都沒怎麽跟夏侯懿說話,便沉沉睡去了,這幾日當真是累得很的。

反而夏侯懿倒是精神的很,他這幾日生病,一直都在休息,這會兒病快好了,精神也不錯,便在床邊含笑看了她一會兒,反身去了書案前,又眸光深邃的瞧了那斑駁的畫紙半晌,勾唇将那畫紙疊起來,到底還是舍不得扔掉,只等那上頭的墨跡幹了,将那本《鏡花緣》拿過來,将那畫紙放在書頁中,又将這本書冊束之高閣,将來若是再有機會拿出來,倒也不失為一樁回憶。

一連好幾日,都是連綿冬雨,總不見晴好的天氣,夏侯懿在府中又休養了五日,這臉上的紅疹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了,且痘疹也全好了,夜夜與窦雅采春江水暖,他身心俱樂,到了第六日特意起了個大早,帶着就出府上朝去了。

窦雅采夜夜被他折騰,日日到了巳時才能起來,可惜早給了話他的,她也不能反悔,只是在他跟前抱怨幾句也就罷了,不過這幾日在雖然在府中休養,但是宮裏的消息仍是不斷傳入府中來。

皇上下了旨,着禮部在三月十五前選個日子,作為皇太子與吳家二小姐成親的吉日,而且還吩咐禮部,将問名納采訂親一律縮在五日之內完成,而且旨意中還說,吳家二小姐嫁來東宮,直接就冊封為太/子/妃,不必再屈居側妃之位,成親當日,婚事和冊封禮是一起完成的。

窦雅采聽了這個消息,便知道,太後是真的很着急了,就連皇上都着急了,都不要吳家二小姐懷有身孕再晉為太/子/妃,直接就封妃了,封妃之後再懷有身孕的話,生下皇子的話,那便是真正的嫡孫了。

皇太孫不成了的消息傳揚的四處都是,只是窦雅采多留個心眼,讓來福暗地裏囑咐阖府上下的人在夏侯沅面前口緊些,不要走漏了風聲說皇太孫不行了的事情,好歹兩個人在一起都上課上了兩個多月了,她怕夏侯沅一時傷心,就想先瞞着不要說,或者再等到恰當的時機再說。

而且這一連幾日,夏侯沅都在京墨那邊沒有回來過,只讓芯香回來說過一次,說他的痘疹全好了,不必再喝藥了,也讓窦雅采不必再找人送藥過去了,因此窦雅采這幾日也沒有見過他,

只是聽人隐約抱怨過一兩次,說世子學笛荼毒了整個瑞王府,跟着京墨住在一起的小厮侍衛們,每日腳步虛浮面色發白,就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吓一樣,還說京侍衛長其實一開始不肯收世子為徒,後來世子就吹了一曲,吓的所有人都不回府了,京侍衛長為了府中安寧,只好收了世子為徒,而且世子還說那日是他的生辰,京侍衛長是必須要送禮物的,京侍衛長自知逃不掉,只能一咬牙答應了。

不過後來經由京侍衛長一點撥,世子吹笛也沒有那麽難聽了,勉強還能聽的下去,只是世子吹笛難聽的‘美名’算是徹底的傳揚開來了。

窦雅采聽了這些話,也只是笑笑罷了,不過她到底還是覺得對京墨有些歉疚的,夏侯沅總是仗着世子身份算計人家,就算京墨是夏侯懿的心腹,是兄弟,也不能這樣,她就讓艾葉悄悄帶了最好的金瘡藥去并且寫了藥方讓艾葉抓藥熬了藥湯一并送過去,這樣一來,京墨的傷也好的快些,也不必整日辛苦的趴在床榻之上了。

夏侯懿在五日之後冒雨一大早就進宮上朝去了,窦雅采也不能再借由他的出痘而躲着不進宮了,她如今也算是有品級的朝廷命婦,若是想要進宮的話,直接穿了正裝帶着貼身丫鬟進宮去求見即可,不必在宮門外候着了。

王妃正裝做了許久都沒有穿過,而除夕宮宴那夜穿過的也不錯,只不過算是節慶禮服,算不得正裝,窦雅采就是想穿那也不行,艾葉跟着窦雅采進宮不少次了,她這幾日雖然忙着收拾正殿的事,但窦雅采要進宮她還是要陪着的,收拾正殿的事兒,就暫時讓小镯管着去了。

“小姐,咱們是去金銮殿,還是寧壽宮?”

站在禦街盡頭,艾葉撐着傘,替窦雅采擋着風雨,然後看看面前的岔路,望向窦雅采。

窦雅采眸光淡淡的,望着雨霧中巍峨的宮牆殿宇,抿唇半晌:“這個時辰,皇上也才剛剛上完早朝,只怕還留了重臣在殿中議事,我過去,只怕不好;何況,我此次進宮來是為了給太子爺瞧病,跑到寧壽宮去做什麽?去見太後,太後還不是一樣要把我帶去東宮麽?前些日子出了那事,我躲她還來不及呢,我又何必巴巴的跑到她面前去讓她添堵呢?依我說,咱們直接去東宮,去求見太子爺就是了,他現在也沒有昏迷不醒,聽說精神還好,讓小安子前去通報了,他是必見我的。”

她只想着快些給上官泰瞧病,快些出宮去就好了,何必自找麻煩呢?

她一來東宮,必然就有人會去報與上官桀和太後知道,他們自然會知道她主動進宮來給上官泰瞧病了,不管上官泰的病能不能好,她此番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到時候還是依舊像從前那樣開個方子,讓上官泰這樣拖着就是了,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上官泰被金剛石的粉末毒素所折磨,她卻看着不能救,更不能說,心裏頭也難受的很,偏偏夏侯懿是非報仇不可的,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好想法子拖着。15974654

她最怕的,就是皇上或者太後問她,上官泰還有多少日子,她想直言,卻知直言最易闖禍,所以對于皇上和太後,還是能避就避吧。

又在禦街前站了半晌,窦雅采才提步往東宮那邊走去。

“小姐,其實我覺得,我覺得如今這局面——”

“噓——”

窦雅采對着艾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雖然宮中禦街四下無人,但是這種時候還是不宜說這些事情,她抿唇望着艾葉,低聲道,“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但是這件事既然已經如此了,想要更改也是不可能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艾葉也只得點點頭,二人一路無話,撐傘在雨霧之中慢慢走去了東宮。

如所如着攏。站在殿門前侍候的小太監都是知道窦雅采的,何況她之前還派人來囑咐過,所以那太監一見窦雅采過來,便直接轉身進了屋中去禀報去了,過了沒半晌,小安子親自迎了出來。

“奴才給瑞王妃請安,王妃娘娘吉祥。”

窦雅采臉上帶了一絲笑意:“小安子公公不必多禮,怎麽勞煩公公親自出來了呢?”

外頭還下着雨,風大雨大的,即便站在門廊下,也免不了身上微濕,其實有個小太監出來就夠了,小安子親自出來迎她,她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小安子卻是一笑,站起來将把窦雅采往殿中請,一行走一行低聲道:“王妃娘娘不知道,聽說你今兒要來診脈,皇上和太後娘娘都來了,皇上下了早朝就過來了,已經在這兒吼了小半個時辰了,太後娘娘是聽到你進宮之後才過來了,才到沒一會兒,都在屋裏頭等着您呢,娘娘的排場這麽大,奴才不親自出來接怎麽行呢?”

“皇上和太後已經來了?”

窦雅采一愣,腳步一頓,停在外殿沒再走了,見小安子詫異望着她,忙抿唇道,“公公,我是想問問,越太醫可在?”

“越太醫今兒不在,聽說您要來給太子爺診治,越太醫就在宮外照顧皇太孫沒有趕回來,他派人遞了話兒回來,說是他的醫案都在太醫院裏,如若王妃娘娘想看,去調過來就是了。”

窦雅采斂眉,越子耀不在,看看他的醫案也好,總是要知道他在皇上太後跟前說了什麽才好,畢竟他也是知道上官泰并非是病而是中毒的,他不想淌這渾水,一樣是要撒謊的,她或許能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娘娘,您不知道,前些天,連奴才都被趕出來了,皇上和太後,對着越太醫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151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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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離開

他要離開 窦雅采原本都想好了,一聽小安子這話又是一愣,轉頭道:“怎麽回事?”

小安子湊過來,低聲道:“奴才守在門外,聽的不算很真,好像是模糊說起太子爺的病,好像是越太醫說了什麽話,皇上和太後就不高興了,狠狠的對着越太醫發了一通脾氣,奴才後來悄悄的去問了在太後身邊侍候的冬梅姐姐,冬梅姐姐說事關太子爺的病情,她也不能告訴奴才,但是說太後聽了越太醫的話,當場很生氣,但是回去之後跟皇後娘娘哭了一場,皇上來陪着用了晚膳,臉色也不是很好,奴才就猜啊,大概越太醫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才惹怒了皇上和太後的。”

窦雅采抿唇,斂眉半晌,卻把手腕上的金镯子褪下來,看着四下無人,便塞到了小安子手中:“公公,看在你我相交一場的份上,能說的還請公公明示,當初若非公公幫忙,我也不能平安出宮,這一次,還請公公有話直說。”

她知道宮裏頭的這些宮女太監們,消息最是靈通,主子們之間的事情,最是這些跟前服侍的貼身丫鬟公公知道了,小安子與她說這些,也就是想試試她的心思,她若是不表示一下,怎麽能讓小安子放心的把實話告訴她呢?

小安子起初不肯接這金镯子,推搡半晌,又實在怕人看見,只得塞入衣袖之中,拉着窦雅采到無人處低聲道:“王妃娘娘是個通透的人,也是這宮裏難得的明白人,上次的事情其實也不關奴才的事兒,全是娘娘自個兒聰明才能解困出去的,奴才是知道娘娘與越太醫是至交好友,太子爺閑時,也總是讓越太醫說說您和他從前的往事解悶,越太醫說了些幼時趣事給太子爺聽了,奴才自然也是知道的,心裏也明白娘娘跟越太醫并無私情,這才鬥膽把那天的實情告訴娘娘,但娘娘聽了切勿沖動,只能擱在心裏,可千萬不要重蹈覆轍呀!”

窦雅采抿唇:“好,公公直說便可,此事從你口出,到我這裏也算完了,我絕不會透露給別人知道的。”

“唉,這事兒遲早也會讓人知道,奴才不過是提前讓娘娘心裏有底罷了,”

小安子嘆了一聲,才道,“等過了一兩天,這事兒淡了下去,奴才又悄悄去找了一次冬梅姐姐,她這才跟奴才說了實話,原來是皇上和太後問越太醫太子爺的病能不能好起來,越太醫說了實話,說太子爺的病非但不能好,還會越來越嚴重,治是治不好的,只能暫且這麽不好不壞的拖着,主要是病的太久,都是沉疴痼疾了,皇上當時聽了便大怒,說難道朕的太子活不長久了嗎?越太醫只說了四個字,難以根治,其實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其實宮裏頭的人心裏都明白,皇上和太後心裏只怕早就有了準備,只是沒人敢說出來,這兩個人也就裝作不知罷了,多少還是寄托了希望的,可越太醫這話是徹底惹怒了皇上和太後,這話從沒人敢當着面在皇上和太後面前說出來,可如今越太醫說了,娘娘,你說,這皇上和太後能不生氣麽?能不狠狠的罵了他一頓麽?”

窦雅采皺眉:“可是,我恍惚聽見說,太子爺的病治不好沒關系,可是皇太孫的出痘治不好,越太醫就要提頭來見啊!如今怎麽又大罵了一場呢?”

她沒有料到,她始終難以啓齒的話被越子耀提前在皇上太後面前說了,自然免不了一場大怒,她實在有些擔心,她沒能進宮來,越子耀在宮裏宮外兩頭奔忙,還要如此受氣,治病本是人為,命數乃是天意,偏偏他遇到了兩個病人,都是被人陷害,他反倒受了牽累,雖說謀害上官恪的人還不知是誰,但是越子耀此番被罵,多少因為夏侯懿,她心裏總是有些歉疚的,所以很怕越子耀因此會受到牽連,甚至,甚至丢了性命。

“是呀,皇上和太後瞧着太子爺這個樣子,其實心裏早就明白,冬梅說,只是當時那一下氣急攻心罷了,所以才只狠狠的罵了越太醫一頓,囑咐他不要将此事與任何人說,就當做從沒有發生過罷了,而說皇太孫的出痘好不了,讓越太醫提頭來見的話,也不過是皇上的氣話罷了,皇太孫可憐的很,如今事已成定局,越太醫是最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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