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捉殲要成雙!~~ (73)
不來見我,為什麽不肯相見呢……”
窦雅采望着桑枝,聽着她最後的話,心念微動,面前這條路通往的方向是澤園,想起夏侯懿幾次都是在澤園見黑衣人的,那黑衣人的身份她一直不知道,夏侯懿也不願意告訴她,總說還不是時候告訴她,如今聽了桑枝的話,卻想起這世間還有假死一說,當日她假死,就是為了逃離王府,而如今,夏侯懿能夠信任的也就只有那幾個人,金梁哪會這麽輕易的死呢?
一念及此,她猛地拉了桑枝的手:“走,我帶你去看個究竟!”
“雅雅?”
桑枝被窦雅采這個動作惹的訝異,“去哪裏?”
窦雅采緊抿着唇角,徑直往澤園而去:“我帶你去驗證你心中的疑惑,不管怎麽樣,你心中總算放下執念,若他真的還在,你們大可重逢,然後聽他解釋,如若不是,你……你從此還是忘了他吧。”
她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會讓桑枝亂了心神,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如果黑衣人真的是假死的金梁,那麽夏侯懿的用心也就不言而喻了,她好似就是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疑惑一樣,可是如果疑惑真的驗證了,後果會是怎樣,她不敢想……
為了壓制住心中怪異的感覺,她又開了口:“桑枝,有件事一直忘了問你,上次我到了邺城,扮成你的模樣,結果被人認出來了,說白仙兒回來了,我還被拉着去紫雲水唱了一曲呢,你也知道,我又不會唱戲,沒辦法,只好把在宮宴上唱過的霸王別姬拿出來唱一次,結果還真是滿堂彩呢,不過,在那裏我遇到了一個人。”
窦雅采頓了一下,沒繼續往下說,桑枝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陸老板吧。”
“陸德生……他跟你是什麽關系?他好像很關心你,說戲班的大門永遠為你開,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他對你真的很好,可惜我不是你,又不能在邺城一直待着,走的時候也沒有道過別,陸老板他,”窦雅采略微頓了一下,才問出了口,“他是不是很喜歡你?”
桑枝微微一笑,路邊紗燈暈黃的光亮在她的面容上如浮光般一一掠過,聲音與羽毛還要輕:“他是我親哥哥,當年我要跟着将軍離開戲班,哥哥說,如果我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其實我知道,他說的都是氣話,他心裏,還是很疼愛我的,只是我真的沒臉見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枝不麽次眼。“所以,我姓陸,我叫陸桑枝,我知道這一走就不見再見面,所以我隐了姓,跟哥哥斷絕了聯系,就是不希望将他牽扯進來,希望他能好好的過日子。”
那些年月,她跟哥哥四海為家,相依為命,若是沒有遇到金梁,她應該還是紫雲水的白仙兒吧……
窦雅采絕沒有想到桑枝是陸德生的親妹妹,也跟着沉默半晌,才道:“你若是很想他,等心閑了,可以去看看他,我看他,很想你。”
說話間,二人便到了澤園外,窦雅采便示意桑枝不要說話了,然後便帶着她進去,這時辰澤園裏沒人,就算有人守着,經過上次的事情,也沒人敢攔着窦雅采,即便守在暗處的侍衛看見了,也只能裝作沒看見,放她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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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樓跟前,窦雅采看見屋中燭光搖曳,知道那黑衣人又來了,她咬了唇,拉着桑枝便挑簾沖進屋中,屋裏的人聽到腳步聲,毫不知情的轉了身:“王爺怎麽回來的這麽慢,讓我好等啊,你——”
聲音戛然而止,黑衣人的容貌也是很平凡很普通的,窦雅采望着他,不認得是誰,可轉了頭,再看一旁的桑枝,卻連她抓着的手指都在顫抖,眼中蓄滿淚水,望着黑衣人的模樣,半晌才喊出來:“……将軍。”16605878
“……你還活着,你果真還活着……”
這短短兩句話,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愛怨情仇,不知道含了桑枝多少怨怼傷心,心中複雜感覺根本難以言明,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望着面前眉眼陌生,身影卻極其熟悉的男子淚如雨下。
金梁看着面前出現的人,呆怔原地,他想過無數種跟桑枝重逢的畫面,卻獨獨沒有眼前這一種,他知道桑枝會哭,會怨他,甚至會恨他,但是他都想好了說辭,他都想好該如何對她說了,可如今看到她本人,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了,他這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能想到那些話,但是要他對着桑枝解釋,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他望着桑枝,看着她淚如雨下,哭的傷心,哭的身子都在顫抖,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心疼,心疼的厲害,想沖過去抱住她,卻不敢,面前僅僅幾步而已,卻猶如萬丈鴻溝,過不去。
“……桑枝……”
“為什麽?”
桑枝忽而出了聲,抹了眼淚,可半晌又視線模糊,看不清他的樣子了。
“我問你為什麽?為什麽騙我?”
金梁抿唇半晌,怔怔站着,眼前的女子凄婉哀怨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半晌只道:“對不起……”
桑枝看了他半晌,忽而挑簾沖了出去,金梁想去追,卻被窦雅采攬住,窦雅采冷眼看着他:“她現在肯定不想見你,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去追。”
金梁頹然立下:“瑞王妃。”
“不敢當,”
窦雅采眉眼依舊冷冷的,“金将軍,你跟王爺配合的天衣無縫啊,诶,你不用跟我解釋,你們做的事情我大致都已經猜到了,王爺他不相信旁人,所以要你去東宮當細作,監視東宮一切的動向,并且繼續給太子下毒,而你要想做細作就必須脫離金梁這個身份,所以你們就借着戰場上受了重傷之事,然後假死,金蟬脫殼,瞞騙了所有的人,成功去了東宮,如今太子已死,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就可以跟桑枝團聚了。”
“金将軍,你的心可真狠,連自己的女人都騙,連自己的女人和幼女都可以丢下,你知不知道,她以為你真的死了,曾經為你輕生,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你卻這樣對待她,你的情意,算什麽呢?”
夏侯懿也足夠的狠,他也騙了自己,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個薄情寡義的人,沒想到,原來對自己人也是這樣,為了仇恨,什麽都可以犧牲,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她怨他,再一次的怨他,卻根本無能為力。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滿心更恨的,是她自己,她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呢?
與他一樣的薄情寡義,騙太子,嫁禍別人,傷害無辜的人,為了自己的仇恨,什麽都可以犧牲,什麽人都可以利用,與其說她恨他,不如說她恨自己,恨自己怎麽會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她不能原諒她自己,不能原諒那個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的人。
沒關系,這一路,本王陪她走到底
沒關系,這一路,本王陪她走到底 關系,這一路,本王陪她走到底
她心中那個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和觸及了底線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琊殘璩曉
夏侯懿素來做事就是如此,她早就知道的,何況當初不告訴她黑衣人的身份,也是說明了的,她如今怨他,也只是因為沒想到黑衣人的身份竟是金梁,她方才看見桑枝那個淚流滿面的模樣,就覺得很是憤慨,對于夏侯懿的這種做法很憤慨。
桑枝傷心,她感同身受,所以才會對着金梁說這樣的話,然後,自己的心情也越發的不好了,她心中這些時日拼命壓抑的感覺通通都湧了出來,她覺得自己不純粹,身邊的人都不純粹,她永永遠遠記得,上官泰當初蘊蓄着一眼的溫柔,對她說,你有一雙純淨的眼睛,可如今,她沒有了,早就沒有了,她怨夏侯懿,怨金梁,恨自己,可是這又什麽用呢?
她其實最不能原諒的,還是她自己,自責甚深,這種深度厭惡自己的感覺如影随形。
“王妃說的,我無話可說,确實是我負了她,可是,若是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的,兩樣東西無法兩全,我只能遵從我的心。”
心了黑素個。金梁自知有錯,卻不得不說了真心話,他的面色凝重沉郁,“我愛桑枝,可是仇恨早已融入骨血,不能不報仇,我不能背棄我的家族,不能背棄一路跟我同甘共苦的王爺,走這條路,早就注定了這些,是甜是苦,我都會一力承擔,而且,我相信桑枝她能明白我,能懂得我,她即便傷心,但是我們相愛,她就懂得我。”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漢大丈夫,有錯就承擔,但是他心中賦予愛人的,卻是無上的信任,這世上他最最親近的親人,就是桑枝和玉竹,如果她們不明白,沒關系,他可以等,她們受傷害,沒關系,他可以彌補,他知道她們會明白的,即使各自相互傷的體無完膚,他們還是最親密的一家人,不可能分開的一家人,因為愛,早已同恨一樣,融入骨血,難以剝離。
窦雅采沉默良久,轉身出門:“你暫時不要找桑枝了,讓她緩緩,太子如今也死了,你是不可能在暴露于人前的,你自己小心些。”
她出了門才發覺,原來方才還清朗的夜色,這會兒卻飄起煙雨來了,蒙蒙細雨打在臉上身上,衣衫微濕,發梢微濕,她卻渾然未覺,只是心頭頻添了幾絲傷感,她尋了一大圈,才在街頭酒鋪裏找到了桑枝。
她站在酒館門外,地上的青石板早已被蒙蒙煙雨打濕了,看着酒館裏那暖黃燈燭裏飲酒消愁的女子,唇角輕抿,提裙入了酒肆:“店家,上烈酒!”
她到了桑枝跟前坐下,微微一笑:“一人喝酒最悶,喝醉了也發愁,不如我陪你,醉酒當歌,今夜陪你不醉不歸好了!”
桑枝眼中已有了醉意,朦胧的眯着眼眸瞧她:“雅雅,我是借酒消愁,你何苦陪我?你酒量又不好,喝醉了可怎麽好……我不一樣啊,當年闖蕩江湖,還從來沒有喝醉過呢,我就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
她從前在紫雲水做戲子,三教九流的人誰沒見過?喝酒更是常事,她從未喝醉過,只因不想醉便不會醉,如今卻真想一醉了事,也好過如今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心緒……
“你為了男人借酒消愁,我也是啊!男人沒有一個是好的,傷了你的心,還說是為了你好!”
店家上了烈酒,窦雅采拿過來就猛灌了一大口,心口灼燒起來,頓覺憋悶的感覺消散了不少,又大笑道,“酒量不好便不能與你喝酒了嗎?今日陪你醉飲三萬場,我即便不能喝,也要舍命陪君子!”
她若不喝酒,實在不知該做些什麽了,她是傷心,只好喝醉了完事,她有經驗的,喝醉了就不傷心了。
現今已是深夜,外頭又下了雨,酒肆裏的客人陸續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她們二人。
“雅雅,你哭什麽?喝酒是生平暢快事,你可別哭啊!”16607696
桑枝喝了不少,眼裏頭有醉意,可人卻沒有醉,看着面前端着酒碗往嘴裏灌的女子,有些心疼看着她,半晌又垂了眼眸,“喝酒之餘男子确實是暢快事,一場酒後,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唯有我們這等女子,喝醉了,也看不破,他當年與我相愛時,就對我坦誠了他的身世,告訴我,他是個有血海深仇的人,他做的事情兇險無比,說随時可能會沒命,他本是不配擁有情愛之人,卻偏偏愛上了我,我當時啊,告訴他,我愛他,別的什麽都不重要,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他如今做的這件事,我能理解,我能懂,可是,我心裏還是難受,他死時,我心痛萬分,他又怎麽會知道,他的死對我的打擊,給我帶來的傷又多麽痛呢?”
窦雅采灌了五六碗酒了,這酒入口極烈,卻到底不如玉髓酒醉人,何況她這會兒心裏有心事,到底還是醉不了,聽了桑枝的話,臉上是苦笑:“桑枝,你早就知道懿所做的事情,是麽?”
“……我知道,雅雅,我早就知道了,将軍跟我說過,在王爺還未封大将軍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王爺認可我跟将軍在一起,我雖與王爺交集不多,王爺本就是個寡淡的性子,但是他待我和将軍還是很好的,這些年來,我多少也了解王爺的性子,所以他們做的這件事情,我能理解,只是要我接受,有些難罷了……雅雅,你,你為什麽要哭?你若是為了我,你千萬別這樣,你不要因此恨王爺,王爺不告訴咱們自然有他的道理,雅雅,王爺待你,寵愛體貼,關切有加,你不要因為我,對他有芥蒂啊!”
“……桑枝,難道他們為了報仇,就什麽都可以犧牲嗎?難道為了報仇,連最愛的人都可以欺騙嗎?難道為了報仇,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嗎?為了報仇,就可以利用別的信任,就可以利用別人的無知,就可以随意嫁禍給別人,就可以漠視別人的性命嗎?”
窦雅采心中悲切,吼完這番話,也不拿酒碗喝酒了,抱着酒壇子就開始喝,喝的太急嗆到了,咳的涕淚齊流,滿面是淚,泣不成聲。
“雅雅,你,你究竟怎麽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桑枝有些被吓到的樣子,她這動靜太大了,好像是她受騙了似的,其實桑枝也就是見到金梁的時候激動了些,現在喝了酒,也緩過來了,金梁還活着,比什麽都好,她本就不是性格激烈的女子,喝了幾碗酒,也就明白過來了,可是看着窦雅采這樣子,好似比她還要傷心的樣子,驀然想起是她先來找自己的,當時她滿臉寫着就是她有心事四個大字。
聯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她一直跟在太子身邊,應該跟太子這件事有關系吧?17Gq4。
“雅雅?”
桑枝的注意力這會兒都轉移了,也不傷心了,只是望着窦雅采,替她拭淚,“你心地太善良,宮裏頭的勾心鬥角你覺得髒,卻又脫不開身,是麽?”
就只桑枝這一句話,窦雅采便哇的一聲哭出來,桑枝溫暖的指尖擦過她的臉頰,她帶着一身的酒氣撲向桑枝懷中,抱着桑枝大哭起來:“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厲害的人,我從來不怕被人傷害,若是誰傷了我,我是定要以牙還牙的!但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耍心機,賣弄手段是真的難受的!桑枝……我家世代行醫,我從小的志願就是懸壺濟世,救人活命,可是,上官泰卻死在了我手裏,我明明可以救活他的,可是我為了懿,為了我自己的私心,我沒有救他……還傷害了他……他那麽信任我,他那麽信任我……就算他不好,在別人眼裏,他不是個好太子,但是他卻沒有害過我,從頭到尾,他都待我很好……還有皇太孫,我無能為力,不能救他……桑枝,我知道我沒有做錯,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麽做的,但是……薄情寡義原來這麽讓人難受啊……”
窦雅采斷斷續續,将心頭郁結許久的事情都哭訴給桑枝聽,她如何嫁禍,如何籌謀報仇,如何絆倒吳家,如何導致上官泰被氣死……
桑枝聽完只是一嘆:“雅雅,這世間事,可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說你自己不是個好人了,那我問你,什麽才是好人呢?”
“……俯仰無愧于天地的人啊……”
桑枝微微一笑:“不對,好人就是,有能力保護自己愛的人,不擇手段的對自己人好,不讓自己在意的人受到傷害,好人是存在自己人眼中的,不是別人評定的,你只要無愧于自己就夠了,天地那麽大,又不是神仙萬能,誰能十全十美呢?”
“你覺得自己純粹,但是純粹就一定好嗎?話說回來,太子說你好,說你純淨,也是因為你給他醫病,如果王爺支持的是四王爺,那麽,他恐怕不會說你好,就改做來對付你了吧?雅雅,別信他們的話,這世上值得你對他們好的,只有你自己的親人和你愛的人,你做這些,沒有什麽對與錯,只是立場不一樣,你必須做出的選擇而已。”
窦雅采抿唇,臉上挂着淚珠,怔怔看着桑枝不說話,她這些時日将郁結悶在心裏,不知道跟誰說,夏侯懿是肯定不能說的,她實在怕他傷心,或者因為她的想法而多想,她沒忘記今天說想離開的話時,他眼中閃爍的幽光,她心中并非是怨他恨他,她很早就明白的,她只是想不通自己,心中郁結的也是自己的這個問題,而在遇到金梁是黑衣人之後,她就完全爆/發了。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沒關系,你慢慢想,總能想明白的,不着急。”
桑枝輕輕拍拍窦雅采的肩背,見眼前的酒壇中還有些殘酒,便拿起來都喝了,又讓店家上了一壇子,眼角餘光一掃,酒肆門口煙雨迷蒙中分明有一襲黑衣靜立。
她定睛一看,外頭立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懿。
他墨眸光芒幽暗深沉,晦暗的目光穿過酒肆直接落在了窦雅采的身上,那眸光太沉,桑枝覺得裏頭蘊蓄的東西太多,她看不分明。
而早先還拿了酒的店家這會兒早就不知何處去了,整個酒肆裏,就只有他們三人在此。
“雅雅,王爺來了。”
咬唇半晌,桑枝還是出了聲。
窦雅采噙着淚珠轉頭,果見酒肆外的青石板上,他一襲黑衣靜立在那裏,靜靜的看着自己,眉眼分明模糊的很,她卻知道他衣上的夔龍紋是怎樣繡成的花樣,知道他領口的夔龍紋是何模樣,知道他靴面上還繡着雲紋的圖案,對他,實在太刻骨銘心,即便看不清,也熟悉的猶如自己的身體。
夏侯懿看見窦雅采轉身,眸光輕閃,一步步沉沉的走了進來,走到她身前,垂了眼皮看她,見桌上狼藉一片,她衣上裙裳皆是酒漬,微微皺了眉:“竟跑到這裏來喝酒。”
窦雅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着他笑,實則臉上那笑比哭還要難看:“瑞王爺,你來啦,店家,上酒,上酒!上——”
話未說完,身子一軟,已醉倒,夏侯懿長臂一伸,她便醉倒在了他懷中。
“王爺,雅雅她——”
桑枝站起來,抿唇道。
“本王知道,她的話,本王在外頭都聽到了,”
夏侯懿面無表情的打斷桑枝的話,再垂眸看向窦雅采時,卻一臉溫柔,“這些時日,委屈她了,她的心事,本王都知道,她要恨也好,怨也好,只要她開心,快樂一些,殺了本王都可以。”
桑枝抿唇,半晌還是出了聲:“雅雅愛你,殺了你比殺了她自己還難受,她自己的心結,誰也傷不了,她只能傷了她自己,只為求個圓滿。”
“沒關系,這一路,本王陪她走到底,”
夏侯懿望着懷中女子,溫聲帶柔,“她只需明白一點,不論何時,我都在她身邊,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直都在啊。”
誓言豈是空話?
以心換心,相攜而老,他懂得她,明白她,即使她想離開,他也絕不放手。
世間情緣,分分合合,都逃不過三個字,舍不得。
即使你的棱角傷害了我,即使我的執念傷害了你,但是因為我愛你,那麽我就不會離去,天荒地老,也舍不得與你訣別。
..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夏侯懿抱起懷中女子出了酒肆,桑枝留了銀錢在桌案上,然後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外頭煙雨迷蒙,跟來時一樣,街上無人,只有夜色籠罩,桑枝看着地上前面二人的身影疊加在一起,卻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洌璨啚曉
她方才喝了不少的酒,一心想要醉去,可是卻醉不了,喝的酒越多,心境反而越發清明,從前總有人說勸人即是勸己,她也從未親身經歷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可方才雅雅大哭,吐露心結,她溫言相勸,其實那些話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雅雅是這些時日壓抑的太久了,大概看見金梁‘死而複生’一下子就讓她心中的情緒都爆發出來了,多少今夜的事兒對她也有些影響,但其實今夜受到沖擊最大的,還是她自己,沖來喝酒時心緒難平,複雜難言,如今酒意彌漫間在細雨中行走,雨滴落在臉上身上,微涼的劃過臉頰,心念倒是平靜了許多,只是想起金梁方才的樣子,心頭一抹凄苦一抹酸甜。
她這裏正想着心事,忽而走在前頭的夏侯懿腳步一停,她擡眸望去,細雨迷蒙見,有一魁梧男子立在不遠處的青石板上,凝眸幽幽的看着她,她心口一緊,那正是恢複了本來面容的金梁,有多久沒見到他的樣子了?大概有兩個月了吧,桑枝怔怔的站着,心裏想着的卻是他重傷而回時的樣子,那時候她信以為真,幾近傷心欲絕,卻不想是他和瑞王精心一場騙局,如今看他看看的站在這裏,心頭恍惚,總有隔世之感……
夏侯懿沒有回頭,也知道桑枝就跟在身後,他本該一直在東宮的,可越子耀走了之後,他想起窦雅采臨去之時的模樣,還有她說的那些話,這些時日她神色異樣,很早他就瞧出不對勁來了,因此心中不太放心,所以跟東宮的小安子交代了一聲,他也出宮了,回府來尋窦雅采。
結果就在澤園看到了呆站了不知多少的金梁,金梁跟他說明緣由,他便知道不好,上官泰死後,他本就安排金梁休息幾日的,金梁說他只是想去偷偷看看桑枝,卻不料桑枝太過敏銳,竟能發現他的存在,他只好到澤園來躲着,順道靜靜心,哪知桑枝半途遇到窦雅采,窦雅采将桑枝帶來了澤園,這一下,二人就只能在這樣尴尬突如其來的環境下見面了。
夏侯懿當時聽了,沉斂着眉色未發一語,他答應過金梁,若上官泰身死,他就放金梁自由,從此他不必再去當細作,也不必再用金梁将軍的身份活着,他會給金梁安排一個隐秘的宅子,讓金梁一家人安全的生活在那裏,但金梁在事成之前就不能在人前露相了,不過他也不會停止替他做事,還有許多隐秘的事情他是可以去做的,不過他就不必再跟桑枝分離了。
只是,如今這境況,跟當初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在他的安排之下,桑枝跟金梁的見面不該是這樣的,只是他忽略了意外的發生,所以才導致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帶着金梁出來找人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幕,聽到了她在桑枝懷裏嚎啕大哭說的那番話,他雖然猜測到了一些,但是并不十分的了解,如今親耳聽到,仍舊很是心疼她,卻也知道,這樣的事情,除了她自個兒想通,別人也幫不上什麽忙。
夏侯懿看着面前站着的金梁,抿唇半晌,才道:“你們倆,好好談一談。”
他懷裏的人兒并不安分,從方才醉倒在他懷裏,最初老老實實待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扭動掙紮,嘴裏呢哝低語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好像就是在說她自己不高興的事情一樣,夏侯懿要細聽又聽不清楚,不聽她又一直在耳邊絮叨,他素來知道她醉酒之後的性子就跟個孩子一樣,所以只想快些帶她回府,本就醉了若雨淋多了,弄不好還得生病。
金梁對着夏侯懿點點頭,夏侯懿便抱着窦雅采走了,給他二人留些私密的空間,讓二人獨處,這兩個月經歷頗多,兩個人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的,還有很多誤會需要解釋。
“瑞王爺,咱們去哪兒呀?”
窦雅采本來酒量就不好,即便京城的烈酒比不上骊城的玉髓酒,但是那也是酒啊,她上來就喝了好多,後來還抱着酒壇子喝,桑枝當時只顧得上勸她,也沒想着要阻止她喝,更沒有想到她酒量這麽差,這會兒在夏侯懿懷裏扭動掙紮的厲害,滿眼都是酒意,笑嘻嘻的喊夏侯懿瑞王爺,這可真是醉的不輕了,可是她這模樣,桑枝全沒看見。
夏侯懿的手臂就跟鐵鉗一樣,緊緊的攥着她的身子,她若亂動,就收緊一些,她若乖乖的,夏侯懿自然也不敢太用力,若傷着她了反而不好,這會兒正一門心思想讓她安分些別亂動,結果冷不丁聽到她這話,不由得微微皺眉,看樣子,還真是病的不輕,都開始叫瑞王爺了。
“回瑞王府。”
他惱她跑出去狂喝酒的行為,惱她喝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雖然對待她的動作溫柔的很,但是語調卻是硬邦邦的,帶着不悅,卻也知道,自己這樣跟她生氣,她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
“不不不,我不要回瑞王府,我要回家!”
窦雅采鬧起來,在他身上掙紮的越發厲害,險些都要抱不住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眸在夜色中清澈透亮,裏頭蘊蓄着一眼的酒意,那極脆弱的眸光到底還是讓夏侯懿軟了心房。17Gsb。
溫聲哄她,“王府不是你家麽?還要回哪裏去?”
窦雅采愣了一下,顯然這個問題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才搖頭道:“不不,我不回王府,我要回家!”
夏侯懿擰了眉,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臉上,是覺得待在王府裏沒有安全感麽?她口中所說的回家,那個家,指的便是窦府了。16607827
“好,我帶你回去。”
夏侯懿折了方向,冒雨帶她一路回了窦府,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這會兒醉酒了,又适逢前些時日多事,她心中壓抑良久,如今鳥倦自然盼歸巢,想回窦府去也是能夠理解的。
夏侯懿走了兩步,忽而憶起來福也是跟着他出來的,腳步一頓又停在那裏,很快來福就現身了,到了他近前來:“王爺?”
“本王要去窦府,你不必跟着了,回府去吧。”
夏侯懿交代完了,便不再回頭,徑自往窦府去了,來福見此情景,又沒聽夏侯懿有其餘的吩咐,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派了人去窦府悄悄打了招呼,說瑞王爺一會兒要來,讓他們準備着。
這時已近亥時,窦府門前早有人等着了,夏侯懿一到,窦泓韬和陳氏就迎了出來,一見夏侯懿懷中昏睡的窦雅采,二人都是一愣,來福早就派人說了瑞王帶着窦雅采要來,卻沒說是這等境況。
“王爺,這是怎麽了?”窦泓韬有些不解,“采采酒量不好,怎麽讓她喝醉了?”侯女人跟酒。
“诶,還問什麽?先把采采帶進去醒酒啊,這會兒還下雨呢,要是生病了可怎麽辦?哎,這孩子總是讓人不省心,大晚上的喝的這麽醉做什麽!”
窦芙茹也早已聞訊趕了出來,聽了陳氏這話,轉身就着人去準備姜湯和醒酒湯去了。
夏侯懿一直将窦雅采送到她的房中,将她放在床榻上,而艾葉也早已趕來窦府,這會兒連頭發上的雨水都來不及擦去,就上前去照顧窦雅采,替她擦了額前雨水,然後放下內室帷帳和床帏幔帳,隔着屏風給窦雅采更衣擦頭發。
外間,夏侯懿略略帶了些歉意的對窦泓韬和陳氏道:“岳父,岳母,是我不好,雅兒她有心事,等我到了才知道她喝了些酒,我想帶她回王府,可是她要回這裏來,我就帶着她過來了。”
陳氏皺眉:“采采有什麽心事把自己喝的這麽醉?”
夏侯懿緊抿薄唇,這裏面的事情太複雜,他也不知從何說起,何況這些事旁人不了解,更是難說了。
陳氏擔心窦雅采,見夏侯懿不答,就又問了一遍,她早就看到夏侯懿面有難色,只是事關自己的女兒,她不問清楚到底還是不安心的。
窦泓韬看出端倪,扯了扯陳氏衣袖,抿唇微笑道:“王爺一路過來,想必也累了,等采采醒酒後,王爺就先和采采休息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這段時間發生這麽多的事情,采采又在宮中照顧太子,而前段時間丞相府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所謂的有心事,大概跟這些事情也脫不了幹系吧?
窦泓韬眸光間或幽深一閃,他自己的女兒,他自己最清楚,看她的面色便知這段時日過的壓抑,她喝醉了酒知道回來,看來等她酒醒之後,得與她好好談一談了,有些事情,也該與她說說了,他沉默了這麽久,心底有些疑問,藏是藏不住了。
..
流年只許相愛時
流年只許相愛時 窦雅采醉酒,即便喝了窦芙茹準備的醒酒湯,還有姜湯,她也是鬧了一夜,她本來喝了酒性子就跟小孩子一樣,扯着夏侯懿絮絮叨叨的說話,說的卻都是些廢話,夏侯懿陪着她,時不時應承兩句,幾乎是一夜未眠。洌璨啚曉
只是她未曾提及她跟桑枝說的那些話,夏侯懿也知道這節骨眼上說這些沒用處,因此提也未提。
窦雅采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重目澀,好一會兒才适應過來,借着天光打量自己身處之地,看清之後卻是一愣,自己在窦府?
艾葉一直都在旁邊守着窦雅采,見她醒了,忙過來:“小姐,你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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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