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捉殲要成雙!~~ (74)
啦?你覺得怎麽樣?二小姐去準備你最愛吃的早飯去了,你若是餓了,我就去告訴她讓她快些?”
艾葉這麽一番話,說的窦雅采眸生疑惑,艾葉見窦雅采這樣,便抿唇又道,“小姐不記得昨夜的事情啦?小姐昨夜跟桑夫人去喝酒,小姐又說不回王府去,說是要回窦府,王爺就把小姐帶到這兒來了,王爺一早就進宮去了,囑咐我照顧小姐呢!”
艾葉将昨夜她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別的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只拿眼瞧着窦雅采,看她有什麽反應。
窦雅采聽了她的話,神色倒也沒什麽變化,依舊是早起睡眼惺忪的模樣,只是眸光閃爍垂了眼皮,就看不到眸中那複雜神色了。
“艾葉你先出去,我還想再睡一會兒,頭還有些疼,我要是不叫你,你就不要進來。”
她剛醒來時,确實是對昨夜的事情一無所知,可是方才艾葉一說話,她就慢慢的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她回王府後遇見桑枝,帶着桑枝去澤園,看到了‘死而複生’的金梁,之後在酒館裏跟桑枝一塊兒喝酒,她繃不住心中心事,抱着桑枝大哭起來,她知道自己這些時日心中想不通的事情太多,而金梁的事情不過是個導火索,當她看到桑枝望着金梁一眼是淚的時候,她就被觸動了心事,夏侯懿操縱了金梁的命運,她也想起自己的手段,心頭無力感生,只能借酒消愁了……
艾葉抿唇在屋中站了半晌,見窦雅采翻身向裏,留了個背影給她,只好轉身退出去,悄悄掩上門。
心裏想的,卻是在小姐眉間看見的一抹倦意,那可是從來沒見過的,小姐眉飛揚,可從來沒有倦意過啊……
其實艾葉想的不錯,窦雅采确實是倦了,累了,也不知怎麽回事,就是從內心深處衍生出一種深深的倦意,這種倦意是對宮中勾心鬥角的厭倦,也是對自己的厭倦,是對從前自由自在的自己的懷念,也是對未來的一種不安定的心緒,如若夏侯懿取了帝位,她将來入住宮中,也要過這樣的日子麽?
難道她一生都要過這樣的日子麽?
她心中,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的。
艾葉掩上了門,屋中便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這是她從小到大生活過的地方,莫名的給她一種安定的感覺,她裹着錦被枕在軟枕上,鼻端卻是夏侯懿留下的清冽氣息,他昨夜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她其實都知道的,這會兒什麽都記起來了。
她心生倦意,但想起夏侯懿時,心中卻有溫暖流淌,她跟桑枝去喝酒,抱着桑枝大哭訴說心結的時候,心裏是寂寞的,但是桑枝說他來了,她回頭看時,淚眼模糊間,他猶如山石一樣穩穩的伫立在那裏,她看着他黝黑的瞳眸,看見裏面皆是對她的心疼,她腦中嘩嘩閃過的,皆是他對她的溫柔笑顏,他曾經對她的句句誓言,即便是這樣尴尬的境地,是這樣糾結的心境裏,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愛,也并未減少一分。
她厭倦這樣的日子,不喜陰謀詭計,讨厭自己傷了無辜的人,卻仍是想在他身邊天長地久的陪伴,或許是與他重逢之後逃的次數太多了,現在,即便是這樣的心境,她也不想再逃了,她寧願就這麽在自己的繭裏靜靜的縮着,讓他守着她,她不離開,她就想着哪一天如桑枝所言,她好了,她想通了,就又是從前那個飛揚跳脫的窦雅采了。
她雖是酒醉,但昨夜醉倒在他懷中,桑枝說的那些話,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她都像是刻在心上一樣,現在回想起來,她仍能想起他說的字字句句,手緊緊抓着手邊的錦被,眼眶微濕,他總是無條件的對自己好,讓她原本心頭對他一絲絲的怨怼早就蕩然無存了,既然如此,她覺得待在自己從前的屋中覺得安心,她就這般待着好了,這些時日累得很,就如此任性一次也好。
順心而為,她素來如此,既然累了,那就休息,等好了,她又能在陽光下微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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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難得遇到知心人,也難得夏侯懿知她懂她信她,如此對待她,就如同他所說的,以心換心,相攜而老。
她想起她昨夜在澤園,金梁最後說的那番話,心中不由感概,原來相愛的人,是能夠一起闖過諸多苦難的。17Gsb。
外頭春雨連綿,屋中窗格輕掩,流年安逸靜谧無人相擾,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卻被屋門推開時的聲音吵醒,恍惚間以為是艾葉進來了,她裹着錦被坐起來,隔着紗簾看向外頭,确實有人影晃動,而且還聞到了飯菜香氣,她一笑:“你這丫頭,倒是乖覺,用這香味引我!”
“怎麽,心情突然又好了?”
這聲音不是艾葉的聲音,這是個男人的聲音,窦雅采披衣起來,挑開紗簾一看,見來人時,一愣:“爹?”
窦泓韬将面前的托盤往窦雅采那邊推了推,瞧了她一眼,才道:“怎麽?很驚訝麽?艾葉沒敢來,爹有話要跟你說,就過來了,這都巳時末了,你多少吃些,難道不覺得餓麽?”
“哦,好啊。”16607827
方才說頭疼,不過是個托詞,她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所以才把艾葉打發走的,這會兒倒是真餓了,于是坐下來吃東西,吃了好幾口,又想起窦泓韬的話,複又擡了眸,“爹要說什麽?”
雅喝話子準。“你明知故問啊,”
窦泓韬皺了眉,“你昨夜喝的那個樣子,瑞王爺送你回來,你娘擔心的很,問瑞王爺是怎麽回事,瑞王爺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了就知道這裏頭有事兒,他說你是有心事才去喝酒的,我一眼就看出這事兒他不知道如何說,就攔住了你娘沒讓她再問,但是你以為你爹就這樣不聞不問算了嗎?采采,你別忘了,你是我跟你娘生的,你心裏想什麽,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昨夜是你醉了,我不好多問,你現今酒醒了,也休息了一晚上,可以把實情告訴爹了吧?”
窦雅采就知道窦泓韬想問這個,可是這件事一言難盡,她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若是要說的話,窦泓韬必然就會知道夏侯懿謀反的事情,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她怎麽能說呢?
她是理解的,支持的,但是家裏人不知道會如何想啊,她也不是不想說,而是這是夏侯懿的私事,她背着夏侯懿告訴窦泓韬這些,恐怕也不大好啊。
就在窦雅采沉默不語的時候,窦泓韬說話了:“采采,你別以為你這次不說就能躲過去,我可告訴你,年節時你來府裏,我就瞧出你有心事了,後來你們倆好了,我還是覺得你有心事,知女莫若父,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有些事情你想要瞞着爹,那也是瞞不下去的,爹問你,你跟瑞王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窦泓韬的話聽在窦雅采耳中,她默默吃着的東西,窦泓韬也不催她,就在一旁坐着,等着,等了半晌又自己斟了一盅熱茶,慢慢喝,慢慢等,他知道,等她想好了,她會說的。
窦雅采吃完了,拿了絹帕擦擦嘴,這才望着窦泓韬道:“爹,我可以跟你說,但是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你要是不能跟我說實話的話,我也就什麽都不能說了。”
窦泓韬放下手中茶盅:“你說。”
“爹,我自小學習醫術,可以這麽說,我的醫術都是跟着你學的,”
窦雅采抿唇,開了口,“窦家祖傳的銀針之術,我十六歲時就學成了,雖比不上您的窦三針,但是一般的病症,紮個幾針也肯定能好,所以在這醫術上,我跟芙兒是都比不上您的。”
“這個自然。”
窦雅采見窦泓韬點了頭,就又道:“爹也知道,兩個月之前,皇上太後就下了聖旨,讓我去給太子爺醫病,我自然去了,我用咱們家祖傳的銀針之術給太子爺診病,診治出他其實是中了毒,根本不是沉疴痼疾,而此事,越子耀也知道的,他的醫術,爹也是看在眼裏的,只是我倆當時商定,事關重大,我們誰都不能說,而我們當時太過震驚,又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便沒想到一個疑點,這個疑點,也是最近才想到的。”
她頓了頓,才又道,“爹,五年前太子爺發病時,給太子爺頭一個診治的人,就是爹你,你的醫術遠遠高過我,怎麽會不知道太子是中毒呢?爹,我想知道,您為什麽隐瞞沒有說出來?”
..
都比他的命重要
都比他的命重要 窦泓韬看了窦雅采一眼,反問她:“你既然知道太子是中毒不是生病,那你怎麽不說呢?”
不等窦雅采答話,窦泓韬才道,“你怕你說了,連累了子耀,甚至連累了之前給太子爺診病的那些個太醫,是不是?子耀的醫術我是知道的,比他爹強了不少,越家的醫術專攻內經,他能看出太子爺是中毒不是生病,也是應該的,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瞞了下來,你說你們倆為此事談過,那你說說,他是怎麽跟你說的?”
窦雅采抿唇:“我給太子爺瞧病之後,越子耀送我回王府,他就跟我明說了,這件事牽連甚廣,他說他不願意攙和進來,說宮廷鬥争殘酷以極,可能幕後下毒的人我們根本得罪不起,他怕我性子沖動闖禍,特意囑咐我叫我不要逞強,不要将這件事說出來,還告訴我,幾年前有個太醫瞧出太子是毒不是病,連醫案都寫好了,結果被人滅了滿門,我聽了他的話,我自己也知道這事很嚴重,所以我沒有說。洌璨啚曉”
“那為什麽直到現在才能問我呢?”
窦雅采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輕輕抿了一口,才答道:“這兩個月,我自個兒的事情都鬧不清,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上面去,還是我跟着瑞王爺回來之後再去給太子爺診病,看到以前的醫案想起來的,爹,我都能診斷出來是毒,你不可能看不出來的,而且五年前,是你第一個給太子爺診病的,之後你派去的給太子爺診病的幾個太醫,都是對毒粉毒藥沒有研究的,有一個專攻的還是骨科,別人不知道,可我卻能看出來,你這是故意的,是麽?只有那個被滅門的太醫不是您派去的,那是當時那個太醫病了,他是去頂替的,您事先不知情,結果就讓他發現了,于是就出現了那樣的事情,爹,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知道給太子爺下毒的人是誰啊?”
泓一給呢一。“您是不是也知道滅門太醫的人是誰,其實這件事您知情多少啊?當初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您是第一個發現的,如果說出來,絕不會被連累的,而且這本來也是太醫之責啊!”
窦雅采最後說的話,很是小心翼翼,但是說的很直白,說完之後定定的看着窦泓韬。
窦泓韬溫和的看了她一眼,頓了一下,才淡聲道:“本來以為,你看過太子的脈案,給太子把脈之後就會來問我的,沒想到卻拖了這麽長時間才想起來問我,看來你跟子耀這段日子經歷的事情到底太多了,讓你們連這個問題都沒有想到,采采,你知道為什麽我卸任之前要讓子耀去接替太醫院院判之職麽?就因為他的性子恬淡,他看事情透徹,心思澄明,他的心,比你的要靜谧一百倍,他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爹所秉承的信念,他也有,若不是你不喜歡他,爹是真的很想讓他做女婿的啊,哎,扯遠了扯遠了……”
窦泓韬一嘆,又道,“采采,你猜的不錯,你方才所說的推斷,想必也是子耀跟你談過的,否則以你的心思,縱然能看出來,也不會說的如許透徹,一/針/見/血,爹這麽跟你說吧,當初爹确實診斷出太子爺不是生病,是中毒,是長期服食了金剛石粉末的毒素,下毒之人便是利用太子喜歡夜明珠的喜好來遮掩他下毒的行徑的,你爹我一早就瞧出來,但是我一開始就不打算說出來。”
“為什麽?”
“為什麽?你還問我為什麽?”
窦泓韬望着窦雅采苦笑,旋即望着她道,“将此事說出來,能有多大的好處?你爹我當時雖是太醫院之首,但是也不過是個朝堂五品官,你以為我能夠多大的能耐跟朝堂上的人抗衡?我這個五品,實際上根本比不上人家從五品的官兒,說白了,太醫不過是替宮裏面的主子貴人娘娘們瞧病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我連下毒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何必去攙和這淌渾水?采采,你大可想一想,我若把此事告訴皇上太後,結果又能怎樣呢?皇上太後或者能找到真兇,或者不能找到真兇,如若不能找到,那豈不是又要連累無辜?如若找到真兇,将那人碎屍萬段,又能如何?難道那人就從此銷聲匿跡了嗎?難道他就沒有同黨會替他報仇了嗎?那些同黨會找皇上太後報仇嗎?不會,那些人只會找爹報仇,到時候,爹就會像那個被滅門了的太醫一樣,全家莫名其妙都死了!”
“采采,你覺得這樣值得嗎?為了那麽個太子,把你,芙兒,我還有你娘的性命都搭進來,值得嗎?說不定到時候,那人還會認為咱們家跟越家關系好,将越家一并滅門了呢?采采,子耀說的對,有些事情,咱們根本就沾不得碰不得,你明白麽?”
“爹刻意隐瞞了這幾年,也是為了保存窦家人的性命,別人如何爹管不着,爹只要你娘,你跟芙兒好好的就行,別人的命,爹顧不上!這些年在宮中做太醫,見多了生離死別,見多了宮廷傾軋黑暗殘酷,爹寧願如此,也不能拿你們的性命去冒險!所以,爹知道子耀跟爹是一樣的性子,也知道他從來不喜歡宮中的勾心鬥角,所以才舉薦他去當院判的,我算過,太子活不過兩三年,爹也知道子耀做不慣的,一兩年之後他就厭倦了,但那時太子也不在了,爹也就沒有什麽憂慮了。”
窦雅采聽了這話,愣了半晌,才道:“就這麽簡單的理由嗎?就只是這樣嗎?爹你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嗎?你當初那樣做,不就是替下毒的人刻意隐瞞的嗎?”
窦泓韬沒有瞧見窦雅采的神色,以為她就是單純一問,便答道:“采采,你以為那種毒很容易發現的嗎?整個太醫院都是醫術精湛的太醫,雖然各有所長,但是豈能都是庸碌之輩呢?我聽說了你給太子瞧病時用的法子,你以為他們都會用的嗎?你都需要用這般繁瑣的法子才能驗出太子是中毒,那普通太醫根本瞧不出來,就是給他一年的時間研習,他也不知道的,你爹當年可是研究了一個月才推算出了七八分的,這下毒之人心思缜密,手段隐秘,若不是我偶然看過介紹毒粉的珍奇醫書,我也不會知道的,這下毒之人要是那麽容易被查出來,他就不會用這個法子了!而你爹我也不傻,當年我做的也很隐秘,別人也瞧不出什麽,何況那個人又不知我知道他下毒,不然的話,我不也被滅口了麽?我可沒那個好奇心去知道這個,所以啊,也不算是替他刻意隐瞞,不過是圖個自保罷了!”
窦雅采見窦泓韬矢口否認知道下毒的人,心裏也稍許安心了些,她爹不會對她撒謊的,如果他真的知道下毒的人是夏侯懿,他是一定會說的,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的理由跟越子耀是一樣的,心裏卻又有了想法,越子耀不說為了自保她可以理解,就算他說了也沒用,因為上官泰那時根本就救不活了,可五年前若是說了,上官泰的性命還是可以挽回的……
“爹,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明明知道你當時說了就能挽回太子爺的性命,或許太子爺就不會死了,可是你卻沒說,這不是助纣為虐麽?”16607885
窦泓韬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也不想一想,保住了太子的命,他的命金貴,別的人的性命就不珍貴了嗎?何況他也不是什麽好人,爹在宮中什麽不知道,他害了那麽多的無辜宮女,硬生生的給她們灌藥,讓她們屈從于他,你以為他真的如表面上看的這般羸弱嗎?他十三歲得封太子,這樣病弱的身子,怎麽坐穩太子之位十年的?他的手段你是沒有看見,他殘害人命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他呢?采采,你又怎麽會知道,給他下毒之人不是為了報仇呢?爹年紀比你大,在這世間的日子也比你時日長,這世上的人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也不代表一個壞人偶然的好就能抹殺他是壞人的事實!爹犯不着為了他犧牲咱們窦家人的性命,你如今這樣問爹,你還不是一樣沒有說嗎?”
“采采,縱然做決定抉擇的時候會有煎熬會有難受的時候,但是我們心中都有想要保護的人,都有想要守護的人,都有值得為他們做這些事的人,不是嗎?所以這些人,都比他的命重要,即便重來一次,爹還是會這樣做的!”
窦泓韬的話,跟桑枝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窦雅采怔在那裏,昨夜聽桑枝說時,心神還很恍惚,這會兒聽到窦泓韬的話,心中俱震,總覺得爹的話很有道理,心中負罪感好似也沒有那麽濃烈了。
她要守護的那些人,他們的命,都比上官泰的重要呢……
窦泓韬見面前的人怔怔的,不禁皺了眉,問道:“采采,你是不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
根據事實的推斷
根據事實的推斷 窦雅采一愣,下意識的垂了眼眸,口中立即答道:“不知道啊,爹都說了這下毒的人手法隐秘,心思缜密,根本都查不到,我又怎麽會知道呢?”
窦泓韬将她的異樣看進眼中,只微微一笑道:“爹選擇不說此事,還有一層私心在裏頭,當年若不是因為太後,你和芙兒,本該會有個哥哥的。”
“怎麽回事?”
窦雅采從不知道這回事,也從來沒聽爹娘提起過,因此窦泓韬一說,她便追問道。
多少年前的舊事,本來早就該塵封起來的,但如今提及,窦泓韬臉上仍舊添了一絲晦澀,即便二十多年過去,他心中仍舊很難釋懷,輕輕嘆了一聲,才道:“在你還未出生之前,你娘曾還懷過一子,那時皇上初登帝位沒幾年,太子那時還沒封太子,我與你娘也是剛成親沒多久,當時後妃子嗣不多,太子一人年長,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妃在宮中的地位都不是很高,且也不得皇上寵愛,太後覺得不足為慮,就沒有對他們出手,但是婉妃那時卻懷孕了,皇上疼愛婉妃,若生下皇子,太後覺得必定會危及太子的地位,畢竟皇後不如婉妃那樣受寵,而且當時沐大将軍還在,太後忌憚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太後覺得我是她的心腹,便讓我想法除去婉妃腹中子嗣,我不同意,她便百般威逼利誘,我自然還是不肯,她就尋了由頭将我打入牢中,你娘為此受了驚吓,那懷了四個月的孩子就掉了,流下來一看,是已經成形了的男胎,後來,是我的徒弟替太後除去了婉妃腹中子嗣,其實那不過是個成形了的女胎罷了,生下來也只是個公主,後來那徒弟自然被太後殺了滅口,可因為我的案子是交由大理寺審理的,找不到證據就放了我,但是我知道是太後留着我還有用處,不過,她後來就不再逼我做這樣的事情了,或許也是因為你娘滑胎這件事,畢竟當年你娘在宮中,她是很欣賞你娘的歌舞的,但從此之後,我卻不再像從前那樣了,在他們眼中,我們這些人的命根本算不得什麽?那我又何必為了他們勞心勞力呢?你大哥這條命,到底也是因為太後的私心,所以,我何苦要去幫他們?這樣做了,根本就于咱們家沒有任何好處!”
“采采,所以,爹說你還年輕,你根本不知道爹這麽多年在宮裏怎麽過來的!太後這個人難伺候,不過好歹你爹熬過來了,她見我有傲骨,倒也沒有怎麽為難過我了,只可惜我對皇家,是再難盡心了!”
宮廷鬥争,果然兇險異常,窦雅采這才知道,原來婉妃在生下四王爺之前,還懷過一個公主的,不過太後心狠手辣,竟做掉了她的孩子,而太後毒辣心腸,想要爹幫忙謀害婉妃的胎,若不是這樣的話,她還真是會有個大哥的,這心中對太後不由又添了一絲怨念,難怪爹不肯幫着太子,原來是早就對皇家生了嫌隙了,這要是換了她,也不會去揭發此事的,不過也難怪太後總是對她的态度很特別,又想要控制她,将她作為心腹,但是有時候對她很寬容,之前賜婚的事情她也明白了,原來爹跟太後之間的恩怨淵源,二十多年前就存在了。
“照爹的說法,也就是說,娘在後來生了我之後兩年,婉妃又再次懷了身孕,生下了四皇子,是麽?可是,這兩年期間宮中後妃就無人懷有身孕生下皇子麽?婉妃這次懷孕,怎麽又順利生下來了呢?”
窦泓韬垂了眼皮,半晌才道:“有,但是都是公主,間或也有一兩個妃嫔流産的,都是意外,也沒聽到別的什麽風聲,但是我心知肚明,這是太後的手段,只是越發高明,讓人找不到一絲痕跡,後來,婉妃又有了身孕,皇上那一兩年間也并非什麽都不知道,他能猜到有人做了手腳,但不知是太後,還以為是皇後妒忌所致,就越發疏離了皇後,然後親自下旨讓太醫院好好照看婉妃的胎,那一年留心照看,太後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四皇子就順利出生了,婉妃的胎是我看護的,所以後來但凡妃嫔有孕,皇上都讓我看護,所以後來的皇子才漸漸多了幾個,太後知道我的性子,自然也沒有再為難我,不過還是旁敲側擊過幾次,我也只說了一句話,說那些都是她的親孫子,怎麽舍得下手?她沉默許久,後來就罷手了,再之後,就一門心思的鞏固杜家的勢力,一門心思的讓皇上早些立大皇子為太子了。”
窦雅采聽這些,莫名又有些抵觸,太後不是好人,也不知害了多少自己的親孫子,當年的事情若是再重演一次的話,可能她也是還沒出生就滑胎了,跟那個未出世的大哥一樣。
爹如今說起這些事平靜的很,但是她卻知道那是怎樣的腥風血雨,她爹為了保住窦家人的性命,這些年着實不易……她确實是太過年輕,以為闖蕩過最艱難的時日,才知道自己翻過的那座大山,和爹娘當年的大山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麽,往後的日子還長,她怎麽能被這一點點倦怠感給打敗了呢?
“太後一心想着要大皇子即位,将來傲視于衆皇子,衆皇子裂土封地,不奉召不得回京,手中又沒有兵權,根本也鬧不起來,但卻沒想到太子卻被人偷偷下了毒,我雖然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但是這些年朝中的變化我也都看在眼裏,當年還不知道是誰,如今細細一想,卻也不外乎那麽幾個,能說出來的也就是幾個拔尖的,一是婉妃,二是四王爺,三是瑞王,四是其他皇子。之“夢レ電,仔。書”
窦雅采聽到瑞王兩個字,心狠狠的跳了一下,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異樣,只望着窦泓韬道:“爹為何會這麽覺得呢?”
窦泓韬意味深長的看了窦雅采一眼,抿唇道:“給太子下毒,要麽有仇,要麽就是利益沖突,太子跋扈,生平得罪的人也不少了,何況他病弱,實在是忝居高位,想要太子之位的人多得是,給他下毒,是最自然不過的法子了。”
“只是,這金剛石的粉末,要經年才可見效,下毒之人将分量把握的極其精準,不多也不少,正好就是幾年的光陰,太子就活不成了。如果是想要報仇,這樣的法子就太慢了些,要報仇就要一擊致命,何須如此費勁呢?但是若單單是求利益,為了求取太子之位的話,那這樣的下毒法子,也太磨人了些,若是皇子,根本無需準備這樣長的時間,還是那句話,一擊致命的話,更為方便快捷。所以,下毒之人求取的可能不是這兩樣,但是除去這兩樣就更加說不通了,因為我推斷,下毒之人是這兩樣動機都有,一則是為了報仇,二則是為了太子的儲君之位,而選用這樣的法子,很顯然是想要慢慢折磨太子,換種說法就是,想要利用折磨太子的這幾年籌謀一些事情,就說明下毒之人心思缜密,他步步為營,就是要确保自己在太子死的時候有足夠的實力掌控全局,而這個人若有這份心機的話,那麽他要的,可能就不是區區的儲君之位了。”
“……爹,這些想法,你是很早就有了嗎?”
窦雅采的心已經跳的有些快了,爹看的這般透徹,她真是沒有想到,再讓他這樣說下去,只怕很快就要猜透了。16607885
窦泓韬微微一笑:“不是,關于這個下毒,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通過,但是方才在跟你說完舊事之後,突然就想通了,若是單單着眼于五年前當然是想不明白的,但是我突然想起現在的局勢,若說此人謀求的是五年後的話,那麽現在的局勢對誰最為有利,自然就有可能是誰了,所以啊,你既然不知道,你爹也只好根據事實來推測了!”
“……呵呵,爹原來是推測的啊……”
“是啊,若說是婉妃的話,她也是有可能的,也完全符合我方才說的每一條,畢竟四王爺年紀比太子小了幾歲,再加上她在宮中,太後盯她盯的緊,她是完全有可能用這種法子對太子下手的,只是前些日子鬧的那個永安侯下毒的事兒,就跟這事兒有些沖突了,若是四王爺要下毒,婉妃豈會不知道呢?這裏就有些矛盾了,不過,也不排除四王爺着急了的原因。”
“那,其他皇子呢?”
雅識怎法識。窦雅采小心翼翼的問。
窦泓韬卻是一笑:“根據我方才的推斷,別的皇子是不可能的,在太子被下毒的那幾年,他們都各自去了封地,用這樣的方法就太浪費時間了,若是太子死了,他們都可以争一争,何必先就要去封地受苦呢?再者說了,餘下的衆皇子之中,有幾個有這樣的心智和隐忍的呢?”
“那,那就是四王爺給上官泰下的毒!”
“誰說的,我不是說了麽?還有一個瑞王啊!”
窦雅采赫然站起來:“瑞王他沒有下毒!”
..
對不起,我不能說
對不起,我不能說 窦雅采一激動赫然站起來矢口否認,當她看見窦泓韬愕然神色時,她就開始後悔了,本來爹也只是猜測推斷而已,如今她這樣激動,反而露了痕跡了。雅然如悔推。
“采采,我現在只是推測,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窦泓韬收了愕然神色,又續上一杯熱茶,看着頹然坐下的窦雅采,眸光些微深幽了些,“采采,這些年咱們聖水國連連跟北涼國打仗,這幾年邊疆總是摩擦不斷,戰火不斷,瑞王十五歲從軍,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一開始不過是個兵卒,後來跟着沐大将軍打了一仗,十六歲做千夫長的時候升為先鋒官,那時候他是在漠北,十七歲因作戰勇猛無懼被封為前将軍,十八歲時就替代了沐大将軍被官拜大将軍,二十歲時就封了異姓王,他在外五年征戰,才算是平定了北涼國與咱們的紛争,于國,他是個大英雄,人人稱頌的戰神,在百姓眼中,他就是聖水國的守護神,這樣的人,怎麽會下毒謀害太子呢?”
“對,對啊,他這樣的人,為朝廷效力,怎麽會謀害太子呢?”
窦雅采心中腹诽,她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結果呢,這些都是表象罷了,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可她總覺得窦泓韬話中有話似的,她又不能太敏感,也不敢直接問,只是順着窦泓韬的話說。
窦泓韬又看了她一眼,越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方才我便說了,謀害太子,并且是以這樣隐秘的手段謀害太子的,必然是有長遠的打算,也必然是有着權力和地位的人,在五年前,這樣的人,才朝中不出三人,而方才我也分析過,最符合的其實就是瑞王爺。用毒粉慢慢的折磨太子,符合這兩樣動機的,瑞王也很有可能啊,畢竟他十五歲投軍之前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京中的傳聞也不少了,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承認,他在軍中的履歷,據說也是從十五歲開始的,十五歲之前是空白,至于為什麽是空白根本沒有人知道,當年沒人在意,現如今,就更沒有人來過問了……采采,所謂功高震主,這個道理咱們大家都明白,瑞王爺又怎麽會不明白呢?他是武将,本就權傾天下,兵權在手,偏偏又不韬光養晦而非要跻身于朝堂之中銳意進取,這圖的是什麽呢?他的野心恐怕不僅止于此吧?他心裏想要什麽,即便你不說,我不問,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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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