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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起手機看一眼，才過去半小時，魏寧生發呆的想着，如果他繼續睡覺，是不是還會做夢呢？

這樣想着，他閉上了眼睛。

***

魏寧生是被鬧鐘吵醒的，他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胡亂摸索到手機，熟練的把鬧鐘關掉。

沒有做夢，可他還是困，還想再睡。

将臉埋在左賀的胸膛裏，他的意識再次混沌起來。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魏寧生一驚，摸過來看了一眼號碼，是王琳的號碼。

八成電話那邊不是王琳而是祝舟。

魏寧生看了一眼左賀，輕手輕腳的起床走出去，關好卧室的門，這才接起電話。

“魏寧生？”

那邊傳來的果然是祝舟的聲音。

魏寧生壓低聲音道：“不是讓你等我電話嗎？左賀在睡覺，把他吵醒怎麽辦！”

“他睡個屁！他那兩條腿都快跑到大西洋去了！”祝舟沒好氣：“你再讓我等電話我都快等到陰曹地府了！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死？”

“什麽意思？”魏寧生皺起眉頭。

“意思就是我快死了！！”祝舟喊道：“我已經讓人去接你了！如果你不想讓我死，等那些人到你那的時候，你別浪費時間趕緊和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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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生揉了揉額頭：“你怎麽可能死？左賀睡覺之前還答應我，只要你和他見上一面，他是不會傷害你的。”

“他放屁！！！”祝舟口不擇言：“他根本就不是睡覺！不信你去叫他！不可能叫醒！”

揉着額頭的手一頓，魏寧生就像是被重錘敲了一下。

什麽叫做不是在睡覺？

那不是左賀的老毛病麽？

不是陷入了深度睡眠嗎？

祝舟激動的說：“左賀現在就是一具空殼！他已經在查我了！就在剛才，我們有人被他抓走了！你再執迷不悟害死的不只是我！還會有無數的人受你連累！別以為我在開玩笑，在我這邊的人去接你之前你多注意點陶陽，千萬別讓他注意到你要跑，他是左賀最親近信任的人，如果他察覺到了，我們的人就全都完了！”

吼完之後，過了片刻，祝舟才注意到魏寧生安靜的有些反常。

他遲疑道：“魏寧生？”頓了頓：“你不會還是不相信我吧？”

魏寧生吸了口氣冷靜了一下：“我信，你說的這些我信。”

今天經歷了這麽多詭異的事情，他還有什麽不信呢。

他問：“祝舟，你知道盤古計劃嗎？”

祝舟震驚：“你！你從哪兒知道盤古計劃的！？”

“祝舟，告訴我盤古計劃是什麽。”

沉默一陣。

祝舟不确定的問：“你真要知道嗎？我怕你崩潰。”

“我已經很崩潰了，而且我已經知道我們每天工作的地方是哪裏了。”魏寧生苦笑着：“其實我每天上班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麽公司，而是市政府對不對？”

而他知道這個，也不是他自己看出來的，而是那個夢裏，左賀和陶陽說的。

“什麽！？你連這都知道了！？”

猜測被肯定，魏寧生更加頭疼，祝舟說過那些左賀進不去的地方，全都是維系城市運轉的關鍵要塞。

而市政府更是重中之重。

祝舟也說過左賀曾經毀掉過那些地方，一時間無法重構，所以無法進入。

這更加側面肯定了，他那個市政府被左賀炸掉的夢……是真的！

夢裏的左賀說過，他殺了自己兩次，第三次還打算讓他和盤古世界一起隕落。

可現在盤古世界和自己都好好的，所以第三次的計劃應該是還在進行中。

第一次誤把他當做盤古開發人員殺掉，他在夢裏經歷過，左賀開槍打死他之前還問過，背後是不是有人操縱，還說已經晚了，盤古計劃已經……

後面的話因為他醒了，所以沒聽到，大概是崩了？崩盤？崩壞？

不管是哪一個，那次是左賀第一次殺他。

第二次左賀殺他，說是因為被他追的不耐煩了。

難道就是炸市政府那次嗎？

在他的夢裏，一共兩次死亡，這兩次都對得上了。

可是為什麽市政府現在還好好的？

難道是被修複了嗎？

他剛才在夢裏所見到左賀和陶陽的那場談話，難道是現在正在進行中的？

他搖了搖頭，怎麽都無法想象現在這個左賀不愛他，更加無法想象現在的左賀會對他像夢中那樣絕情。

難道他猜錯了？

“所以……”魏寧生頭疼的問道：“告訴我吧，盤古計劃到底是什麽？”

祝舟笑道：“好，我告訴你，你知道的越多越好，因為你知道的越多，你就會越知道相信我是正确的選擇。”

他緩了緩繼續說：“你聽說過一個假說嗎？世界是五分鐘之前被創造出來的。”

魏寧生：“……沒聽過。”

“那你相信嗎？”

魏寧生下意識的搖搖頭：“怎麽可能……”

祝舟：“這是可能的，世界是五分鐘之前被創造出來的，五分鐘之前你在做什麽呢？睡覺？還是釣魚？還是看書？你桌上也許還放着一本沒來得及看完的書，但其實被創造出來的時候一切就都是這樣的，街上行走的老人，你們是一同出生在這個世界的，那些看似歲月的皺紋其實在被創造之初就有了，歲月、時間、記憶、一切看似嚴謹的痕跡其實都是被創造的。”

魏寧生其實多少已經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祝舟這樣說還是感覺過于驚駭，他覺得自己需要找個地方坐着聽。

反正祝舟說卧室的左賀是一具空殼，那他也不必擔心左賀聽見他和祝舟的對話，所以他重新推開卧室門走了進去，坐在卧室裏的小沙發上。

“你是想說，我的人生、我的經歷……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