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去京城
與楊家結親的心思,許家早已消失了大半。但是誰也不曾想到,楊家先人一步地送了消息過來,楊家婉拒了許安康。
許無憂倒是有些生氣,被許長樂勸了下來:“既然我們本就心不誠,又何必怪別人看不上哥哥。再說馬上就走了,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許琬在一旁附和着,兩人好容易将許無憂安撫了下來。
許安康和許順榮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許順榮和許文臣詳談過,說了幾時啓程幾時到的事情之後,已經将偶然遇到的楊家人丢到了腦後。
于是,幾天之後許家人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時,不管是誰都格外驚訝地看着攔在馬車前的楊梅香。
楊梅香如今正是十一二歲的年紀,有着少女特有的蓬勃生氣,不許更多點綴,青春的滋味撲面而來。
許文臣皺眉上前,問楊梅香為何到此攔住了許家的車。
楊梅香對他行了一禮,口齒清晰道:“許家大叔,我并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你家那位榮公子的。”
許文臣回頭看了一眼,許順榮正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看,聞言臉上滿滿的都是驚訝:“找我?”
楊梅香點頭,上前一步,仰頭和他對視,笑容滿面的:“榮公子,我想問你一件事。”
許順榮看了許文臣一眼,表情瞬間垮下來:“我卻沒什麽想和你說的。你我素不相識,你想問我,我為什麽非要回答?”
話一出口,楊梅香臉上就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驚愕之色來。
許家姐妹在後面的馬車上聽到了,許琬輕蔑地笑:“真是不知所謂。”
許無憂拍了拍她的手:“無礙,丢臉的說到底,也就只是楊家而已。”
眼見車夫又揮起了鞭子,馬車就要邁步上前,楊梅香着急,快步上前大聲道:“榮公子,我只是想問一聲,榮公子家鄉何處,如今去哪裏而已。這個問題,有何不可回答的。”
許順榮的聲音忽地顯得格外冷酷:“我憑什麽要回答你?張叔,走。她要是敢攔,就直接從她身上踩過去,就算是去了縣衙,我也是有理的。”
許長樂也被這樣的聲音吓了一跳,許琬卻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出面去看:“別看了,不過是一個起了攀附之心的。一路走來,這樣的人我們見多了。哥哥最開始也曾心軟,後來就學會該拉下臉的時候就拉下臉了。”
許無憂訝然道:“梅香今年不過十一二歲,何來攀附……”她的聲音在許琬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越變越小,片刻之後,許琬輕聲說:“也不一定是她。說不定只是給人做了出頭的槍。”
馬車已經開始動了起來,許長樂将車窗推開一條縫,看到楊梅香站在路邊,一直盯着馬車,那眼神中的不忿與恨意,讓她心都跳了一下。
等她關上車窗,許琬若有所指道:“這人世間,總有些人喜歡自以為是,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該順着她。須知你請求別人的時候,別人不管幫不幫你,都只是本分。可惜總有人拎不清。”
許長樂将楊梅香的那種眼神從心中甩掉,對着許琬眯眼一笑:“是的呢,琬姐姐。”
這件事除了在旅途的第一天被當做茶餘飯後的閑聊之事說起之外,後面就無人再提。甚至連許安康都完全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旅途中的其他趣事,迅速地将這麽一件小插曲丢到了腦後。
一路行來,許長樂當真是大開眼界。除了這個世界的繁華,也為了這個被穿成篩子般的世界。
短短兩旬日的路,許長樂一路居然碰上了不下二十個穿越者。這些還都是因為太過張揚而被發現的,還有不知道多少循規蹈矩隐藏着的。
感嘆的同時,許長樂也更加堅定了,将自己藏好的決心。
這些被發現的穿越者都無一例外地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太過張揚。
有穿越過來第一天就與身體的父母家人直說的——這個毫無疑問地被當做鬼魅上身,被人潑了狗血被迫吞了符水,最後逼不得已自行了斷;
也有沒有掩飾好言行結果被發現與身體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參見上一位的結果;
還有來了之後就準備大展宏圖結果遇上了與自己有相同想法的穿越者,結果兩人發現了彼此的存在滞後不想着相互幫助反而互相拆臺,最後雙雙暴露的——這兩位的結局更凄慘,雙雙被送進了廟裏,據說要被鎮壓到妖孽消失之後;
也有高調而取得了一定成果的,這樣的人越發得意洋洋,神色之間都有隐藏不住的驕傲之氣——這樣的人,許長樂提前為他們點了根蠟燭。
……
各種各樣的穿越者讓許長樂大開眼界的同時,也為這個世界的包容性感嘆不已,更為一路走來都對這樣的穿越者面不改色的許順榮和許琬兄妹十分敬佩。
她好些時候都忍不住要感嘆了,這兩人卻都視若無睹。
她為他們的心理素質感嘆不已。
在有穿越者點綴的旅途中,時間仿佛是一晃而過。剛剛臘月過了不多時,許家這一家子就到了京城的門前了。
許長樂對這個傳說中最為繁華之地極為好奇,進城前就忍不住從車窗裏擡頭去看。
十二三歲的少女明眸皓齒,雖不如j□j歲小兒一般粉雕玉琢,但是也嬌憨可愛,見了讓人心情愉悅。
許長樂盯着越來越近的城門口,一雙眼睛中滿滿的都是驚訝與贊嘆,邊上一起進城的人見了,都忍不住笑意濃厚幾分。
“小丫頭是第一次來京城啊?”快到門口的時候,有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公子騎着馬站在許家的馬車邊上,對許長樂笑嘻嘻地問。
許長樂擡頭看去,看到一個翩翩公子,一舉一動都透露出良好的教養。再往上,那張臉也讓她稍稍失神。這樣的臉,當真當得起面如冠玉這個詞的。
“嗯,”她笑眯眯地答了,“這位哥哥你真漂亮。”
少年郎一愣,随後爽朗大笑:“喲,小丫頭眼光真不錯。”
“潘四你也就會自吹自擂了,”一個笑意盈盈的聲音從城門處傳過來,吐字之間婉轉流連,仿佛在人心底說起,癢癢的格外難耐。
許長樂帶着震驚看過去,看見同樣騎着馬的少女,同樣十五六歲,紅衣飒爽,半眯着眼看過來,看得人心弦一震。
許長樂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城門口的其他人盯着她的也不少,那些守門的士兵卻滿頭大汗地加快了速度。一位小隊長跑過來,恭敬地行了一禮,道:“見過公主殿下。”
公主笑眯眯地讓他起了身,對潘四招招手:“快些跟我進城去,父皇在等着你們吶。”
潘四笑着對許長樂點了點頭:“小丫頭,以後有機會再見了。”言罷策馬前行,他走過之後,另一匹馬沉默地跟了過去。
馬上的騎士沉默無語,面色冷峻。他的目光掃過許長樂,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直到這個時侯,她才意識到,潘四身邊,其實是有另外一個人的,這足以證明,此人的存在感之低。
但是,一旦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就算是和潘四站在一起,許長樂也覺得,潘四的光芒都不足以遮擋他。
堅定地,沉默地伫立在那裏,仿佛高山巍峨。
她有些呆地看着三騎入城而去,許多人的目光流連不舍,守城的士兵卻大大地送了一口氣。
周圍的交談聲這個時侯才重新響了起來。
許琬這個時侯才抹去了額頭的汗水,将許長樂拉進來:“你的運氣也好,膽子也大。進京第一天就見識到了陛下最喜歡的明珠公主,和京城裏最受人歡迎與最被人害怕的兩位公子。”
許無憂和許長樂同時盯着她,等着她繼續說。
許琬又用帕子點了點額頭,才道:“公主殿下就不說了,剛被公主叫做潘四的是武安侯府的四公子,容貌家世才能無一不佳,是京中諸多夫人們都想要的女婿;他後面過去的那位……”
許琬抿了抿嘴,很是認真地叮囑兩姐妹:“無憂長樂你們以後見到她最好繞着走,那位殺父弑弟,手上人命無數。”
許無憂浮現出擔憂之色,緊緊地握住許長樂的手,許長樂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安撫了一下她,回過神正好聽到許琬的下半截:“那位姓應,名飛,人稱活閻王。”
許長樂聽到這裏,撲哧笑了出來。
許琬營造的那種氣氛被打破,眼波流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許長樂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有些怪,既然他也是官身,許多事說來不過是公務,怎麽又能算到他頭上。”
許琬歪着頭想了想,忽地也是一笑:“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殺父弑弟,這樣的人,就算叫做活閻王,也沒有什麽冤枉的。”
許長樂見她堅持,笑着虛應了兩聲,很快就将這件事丢在了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明天還是早晨11點3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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