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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将它們拎在手中。
大概瞄了一眼,确實仔細,是個有心人,只不過這種有心用在此時,未免讓人覺得礙眼,他淡淡勾唇,看見旁邊有個垃圾桶,順手将這些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包包中藥全數倒進了桶內。
向思眼看着他動作,根本來不及阻止,也沒辦法阻止,只喂了一聲就再無別話。蘇千裏轉眼看她,“怎麽,丢了可惜,這些苦的要命的中藥有什麽好喝的,過些天我給你帶些好的藥物過來。”
他出了門往屋內看看,見向思又望了那垃圾桶一眼,他覺得還是不放心,幹脆直接指揮道:“将垃圾袋系起來,我順便帶下去扔掉。”
向思猶豫了一會,終于還是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将袋子系好,提在手中慢騰騰的走到門邊遞給他。他倒是很少看見她這樣猶猶豫豫的神情,平常多半都是幹脆果斷,他想了想,眉宇間有了些淡淡的不悅,盯着她問道:“真這麽舍不得?”
為這個藥的事情,鬧的動靜也夠大了,她還嫌不夠嗎?
向思提着袋子站在那裏,覺得手裏的東西真是有千斤重,心裏無比糾結,終于還是吶吶的開口道:“不是,主要是這藥我以前用過,效果确實還不錯,丢了有點……”
她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自己好像就是厚顏無恥了,剛剛經過的那場可笑戲碼的引子正是這些不該出現的中藥,自己怎麽還能留下并喝下他們呢?只是長久以來,牧安所配的這些藥物确實很适合她,身體上的皮外傷她可以忍,可是唯獨那種痛,每個月幾乎都會讓她疼的顫抖,以前靠着這些藥的調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作用的。
見蘇千裏還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她心一橫,将袋子使勁往他前面遞了遞,下了決心:“帶走帶走,眼不見心不煩。”
蘇千裏好笑的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還是伸手将袋子接了過來,這種事上,他不準備心軟:“這就對了,該留的東西就留着,不該留的早丢早輕松。”
向思手中空無一物,隐隐的覺得有些輕松,聽他口中暗暗有教訓和提醒自己的意味,她不想多聽,只揮手趕着他:“知道了,廢話這麽多,你趕緊走吧,時候不早了。”
她欲轉身,卻被他一把拉住,他力氣大,明明只使了幾分力,卻将她拉的一個踉跄,情急之下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更別提做出任何反抗自衛動作,就這樣直直的跌到他胸前,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他的下巴,向思小小的哀叫一聲,耳邊聽到他悶哼一聲,手腕卻依然被他抓的緊緊的,無半分松開的跡象。
向思額頭被撞的有些疼,她一只手捂住額頭,擡頭就要發怒,卻一擡眼就落入他的目光中,他應該比她更疼一些,短短時間下巴處已浮現出淺淺紅印,他卻并不管這些,一雙眼睛只含笑的專注看着這個跌入他懷中的人。
向思的怒意突然就沒了發洩的理由,他今天明明是不愉的,從之前到現在,她所做的一切事實上也足夠讓他不愉,可是,現在,他卻含笑看着她,好似就這樣一個小小動作就能抵消之前所有的不愉,輕而易舉的取悅他。向思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不安似歉疚又似……欣喜,沒有誰這樣如此在意過她的一個小小舉動,從來沒有。
她有些怔忡的看着他,一時忘了移開目光,蘇千裏眼中的笑意漸漸擴大,整張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眼珠轉個不停,在想什麽?”他微微低頭,離她更近些,講話時溫熱的氣息輕輕撲在她的額頭上:“是不是發現我更帥了?”
這個姿勢太暧昧了,向思回過神來想要掙開,耳邊聽到他的話,本能的就要張口反駁,才說了一個你字,他突然變換了姿勢,已極快的速度低下頭,一口吻住她的唇,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了唇齒間,只剩一口氣懸在胸腔中,不知道是該呼入還是呼出,傻愣愣的憋在那裏動彈不得。
索性他并未深入,很快放開她,看着她圓睜一雙此時波光潋滟的明目瞪着他,看發作而發作不得的樣子,他笑的更加滿足,終于松開她的手腕,擡手撫上她的臉頰,大拇指輕輕觸摸她的唇:“味道真好,思思,你讓我食不知厭。”
動作這樣暧昧,話語這樣輕浮,唇間的感覺還這樣清晰,而他站在燈光正明處,如墨的眸子裏映着燈光,仿佛一池碧水中落進了滿天的星子,是誘人深入的極致誘惑,向思心跳莫名的有些加快,耳根處不知怎麽的突然有微微的發熱,這種情緒與感覺她太陌生了,陌生到她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反應才是正常。
只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快速退開一步,離開他手心的掌控,盡力冷下臉來:“蘇千裏,這樣很好玩嗎?”
蘇千裏此時心情好的很,絲毫不介意她給的冷臉色:“我并沒有玩,我只是想提醒你我要做的是什麽事情,我不是什麽看客,你可記清楚了。”他目光漫不經心的又停留到她唇上:“要是還不夠清楚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讓你更清楚一點。”
向思狠狠的盯着他,又知道他肯定是做得出來的,當下就謹慎戒備的說道:“蘇千裏,你夠了啊。”
蘇千裏覺得這句話真好聽,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貌似每次她無話可說無可奈何的時候都會蹦出這一句實在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他将這話記在了心裏,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想到一些不和諧畫面,如果是在床上求饒着講出這些話,該是多可愛,光是想想,他就覺得有些心神不穩,這倒讓他感到有些些微的意外,對于她,他居然是時時刻刻的在想以後的事,未來的事,以及親密的事,性急如此,實在不像他平日對女人的性格,可這一切又讓他覺得如此自然,他知道自己目前并不是勝券在握,可是他勢在必得。
不過看她面有愠色,想必是真的有些急了,他不打算繼續逗她,收斂了些玩笑的意味,認真的叮囑着:“臉上這幾天不要化妝,傷口處盡量不要沾到水,自己多擦藥。”
硬是等向思略帶窘意的點了頭,他才放過她,拎着袋子大步離開。
向思回到屋裏,只見阿奇與千巋兩人靜靜的坐在那裏,千巋是面無表情安安靜靜的看着她,阿奇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向思知道剛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确實有些難以消化,于是走過去,盡量親切的提示道:“你想說什麽,可以随意。”
阿奇還沒開口,千巋在一旁慢悠悠又清清楚楚的蹦出一句:“我滴個娘哎。”
分明是阿奇家鄉的方言,被他一口軟糯的童音講出來,頓出橫生出幾多趣味來。
向思撲哧笑出來,走過去點點千巋的鼻頭:“小鬼,又跟誰學的這腔調?”
千巋一指阿奇:“她剛剛在這裏看着你們,嘴裏一直永不停歇的說着這句,我不想學也學會了。”
阿奇才顧不得小小千巋在指責她話多,只繼續崇拜狀的看着向思:“阿思啊,我還以為孟新雪後臺硬,現在看來,最有背景的原來是你啊,你真是深藏不露,這樣的事情都不讓我知道,你居然跟蘇千裏是這種關系,那男人居然是蘇千裏啊。”
向思知道此時就算她怎樣解釋,也是解釋不清楚她與蘇千裏的關系了,換做誰,看了剛才的那些,也不會相信他們并無很深的關系。她想了想,只得囑咐阿奇:“我與蘇千裏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到處宣揚,我跟他……總之,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阿奇大大咧咧的一拍胸脯,一副了然的樣子:“明白,我絕不會到處亂講,這是你們甜蜜的秘密嘛。不過,看到孟新雪被挫的樣子真是好爽,哼,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瞎得瑟,正主兒可是咱們這邊的。”
向思想起孟新雪的樣子,心裏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慢慢浮現,或許從一開始,孟新雪進這部劇就不僅僅是為了名氣,這部劇雖然期待值頗高,但并不是什麽特別的大制作,犯不着非在要開機的檔口巴巴的貼進來,那麽如果不是為了劇,就是為了人而來了,在蘇家樓下她應該就已經注意到自己,又因為與許年華的關系,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就是将自己放在對立面的,她的敵意也是越來越明顯,又經過今天的事情,只怕兩人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向思有些頭疼,恨不得現在就趕快拍完早早解散,免得多生事端,天知道,她其實有多讨厭無謂的争論和對峙。
思及到這裏,她再次叮囑阿奇:“你可不要去惹孟新雪,她不是好相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給自己找麻煩,大家畢竟都是同一個組的人,關鍵是要一起工作的,明白嗎?”
阿奇雖然心裏覺得爽的很,但知道向思說的是實話,于是連連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哪裏敢沒事去招惹她,也就在你面前,逞個嘴上痛快,平常見了她,絕對乖乖的,不會給你更不會給自己惹麻煩滴。”
向思放下心來,也暗暗希望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很随意而實際上完全我行我素的大蘇先生不要再做出什麽招搖的事情來,避免惹來更多目光與口舌。
向思的承受能力一貫比較強,謠言,傳聞,輿論等等這些其實對她并不見得能真造成什麽傷害,相對她小時候聽過的那些,這裏的一切只算得上皮毛而已,但即使這樣,也并不代表她喜歡和願意時刻去承受。相比動蕩,人人都喜歡寧靜不是嗎?
可偏偏,第二日拍完上午戲份,中午吃過飯,回房間小憩的時候,有人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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