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風寒
哈爾米亞笑,“不丢人啊,怎麽會丢人?”
陳修遠見他不慌,知曉是個不好對付的。
他不慌,方才又特意隐藏實力,引他和曲邊盈上前,是對方察覺了端倪,知曉跑不掉,才要拿他們當人質。
不是曲邊盈,也會是他。
只是他慣來戒備心重。
陳修遠在心中迅速拿捏,也跟着笑起來,“也是,我覺得拿女人當擋箭牌是件挺丢人的事,但你不覺得,應當是你們西戎平日裏也如此才是才對,是我少見多怪了……”
哈爾米亞分毫未惱,“不必用激将法激我。”
陳修遠啧啧嘆道,“連激将法都知道,看來你不僅懂燕韓話,懂得還很多,普通的細作不敢這麽劫持人,看來閣下不是普通人?”
哈爾米亞溫聲,“別繞圈子,我要安全離開這裏。”
周圍都是紫衣衛。
陳修遠點頭,“行,你放了她,你離開。”
哈爾米亞笑道,“你當我傻?我放了她,你會讓我走?”
哈爾米亞手中匕首更緊了些,眼見着鮮血從曲邊盈肌膚上滲了出來,也見陳修遠臉色不似方才那般輕松,哈爾米亞繼續笑道,“別激怒我,燕韓人,激怒我對你沒好處……”
陳修遠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曲邊盈攏緊的眉頭,還有他臉上的笑意,奈何道,“你不就想要人質嗎?我同她換得了。”
曲邊盈看他。
哈爾米亞也看他,但眼神中明顯有興趣。
Advertisement
陳修遠嘆道,“她這麽危險,你還得随時提防着,但像我這樣的,一看就好應付,你拿我當人質,比拿她當人質好。”
哈爾米亞還是笑,“哦,你為什麽要救她?”
陳修遠慢慢上前,“還不明顯嗎?看來你對燕韓還不了解啊~”
哈爾米亞皺眉。
陳修遠繼續上前,“真看不出來,我懼內啊~”
陳修遠言罷,曲邊盈臉色一變,“陳修遠!”
陳修遠耳朵都險些被她振聾,估摸着哈爾米亞應當也沒好到哪裏去,果真哈爾米亞頭一遭惱人的神色,“安靜點!”
陳修遠已經臨近,平靜道,“怎麽樣?放開她,我同你走,你不會真看不出來,我更值錢吧?”
哈爾米亞才又展了笑顏,“有意思。”
陳修遠也笑,“那就是成交了?”
哈爾米亞再度笑起來,這次是朝向曲邊盈的,“行,你丈夫拿命換你,算你命大,但是你亂動,我一樣殺了你。”
陳修遠也看向曲邊盈,暧昧道,“聽到沒,別亂動。”
曲邊盈愣住,雖然她一直不怎麽喜歡陳修遠這個人,但這一路去收糧也好,劫糧也好,她還是信得過陳修遠,也對他熟悉,方才這句“別亂動”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見曲邊盈愣住,陳修遠知曉她聽出了端倪。
陳修遠上前,雙手舉起,示意他身上空無一物,沒有武器。
在走到哈爾米亞身側的時候,确認哈爾米亞松開曲邊盈的一瞬間,陳修遠放下手臂,“嗖”得兩聲強弩射過,但哈爾米亞精準躲開。
陳修遠同哈爾米亞厮打在一處,但不可能是對方對手,很快,手臂被佩刀重重割傷。
哈爾米亞很快的速度翻身上馬,“嗖嗖”幾箭根本沒有射中他,他打馬離開,還回頭朝陳修遠挑釁笑了笑。
陳修遠吃痛,手臂下一條巨大的傷口,臉色都白了。
曲邊盈上前,“陳修遠!”
旁的紫衣衛已經去追了,曲邊盈見陳修遠額頭滲出冷汗,等仔細看,才見傷口之深!
她一直以為陳修遠……
但眼下竟然忍着沒有吭聲,曲邊盈看他,像看一個陌生人……
陳修遠卻轉頭看她,一臉認真卻緊張得問道,“我這手,日後還能擡得起來吧?”
曲邊盈:“……”
曲邊盈伸手,握住他手臂包看了看。
好容易維持形象忍住得痛,這廂再沒忍住,陳修遠痛得出聲來,“疼……”
這一瞬間,曲邊盈有些想笑,忽然又覺得不合時宜,淡聲道,“沒斷。”
陳修遠:“……”
已經有人折回,“王爺,将軍,對方的騎術很好,可能攆不上。”
陳修遠并不意外,“追追就行了,攆不上他的。”
曲邊盈莫名看他,“你怎麽知道?”
陳修遠鬧心,“能不能……先給我上點止血藥什麽的?這兒還流血不止呢~”
曲邊盈看了看他,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麽讨厭。
……
陳修遠坐好,曲邊盈給他上了止血藥,又包紮。
雖然是曲邊盈上得藥,包紮得,但整個過程及其敷衍,完全不像他剛才從西戎人手中救了她,反倒像她從西戎人手中救了他似的。
曲邊盈看了他一眼,“為什麽說追不上了?”
她不信。
陳修遠還痛着,不由皺眉,“都說了,不能只靠暴力,要用腦子,你想,他這麽厲害一個,這些人都壓不住,怎麽會被我們抓?是早就計劃好了被我們抓。”
曲邊盈看他,停下來,“為了拿我們當人質?”
因為分神想事情,手中不由捏緊。
“疼疼疼。”陳修遠一連三個疼字,曲邊盈才回神,手松開了稍許,果真見傷口又滲血了。
陳修遠:“……”
曲邊盈:“……”
最後曲邊盈先開口,“重來。”
剛包紮到一半的紗布和繃帶直接扯了下來,有些紗布和血凝在一處,忽然一扯,陳修遠險些沒痛暈過去。
曲邊盈跟着手一抖,有些歉意,但是沒好開口。
陳修遠禮貌道,“要不,換個人包紮吧。”
曲邊盈從善如流。
真換了另一個紫衣衛給陳修遠包紮,陳修遠整個人仿佛才撿了條命回來。
曲邊盈問,“方才沒說完呢。”
陳修遠看她,“拿我們中任何一個人當人質,他能走多快?能跑多遠?”
确實,若是帶着人跑不遠。
曲邊盈繼續問,“那他圖什麽?就為了砍你一刀?”
陳修遠:“……”
見他震驚模樣,曲邊盈竟然低眉笑了,“沒明白。”
陳修遠嘆道,“腰牌還在不在?”
他一說,曲邊盈趕緊伸手摸了摸腰間,沒有了,詫異看他。
陳修遠道,“別看我,我的應該也沒有了。”
曲邊盈反應過來,對方壓根就不是沖着拿他們當人質來的,是取他們二人腰牌的,帶着人質跑不遠,但有腰牌在,他可以在腰牌失竊傳到各處前做很多事情,比如逃出燕韓。
曲邊盈懊惱,她大意了。
“別讓我再看到他!”曲邊盈握緊佩刀。
陳修遠笑道,“放心,他也不想再看到你。”
陳修遠的手臂終于包紮完,上下活動了下,仿佛還行,這才道,“曲将軍,就此別過吧。”
他要還去東城。
東城是燕韓與蒼月的邊城,許驕從蒼月至燕韓,他需至東城迎候。
“你自己多小心。”曲邊盈看了看他。
陳修遠笑,“放心,曲将軍不在,我怕是也不會受傷。”
曲邊盈心中的歉意忽得煙消雲散,也躍身上馬,“我去陛下跟前複命了。”
陳修遠點頭,“曲将軍保重。”
曲邊盈打馬而去,英姿飒爽,身後是連串的紫衣輕騎。
陳修遠身邊便只剩了敬平王府的侍衛,侍衛上前,“王爺沒事吧。”
陳修遠輕聲道,“別同劉叔說,怕他擔心。”
侍衛應是。
只是他手臂受傷,握不了缰繩,也不能騎馬了,“去尋輛馬車來,去東城,路上要快些了。”
“是。”侍衛拱手。
陳修遠看了看手臂上包紮的傷口,又想起方才看到匕首割破曲邊盈頸邊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又重重皺了皺眉頭,“不管這人是誰,一定不好對付。”
稍許,侍衛尋了馬車回來。
陳修遠撩起簾栊上了馬車,心中嘆道,送走一個,又要來一個。
陳翎真是沒給他安排一個好差事。
***
馬車上,陳翎接連噴嚏兩聲不止。
沈辭脫了外袍給她披上,陳翎原本靠在馬車一角小寐,眼下微微睜眼,他的外袍還帶着體溫。
沈辭看她,“睡會兒吧,阿念同方嬷嬷一處,我在這裏陪你,還有一個時辰就到落腳地了。”
陳翎輕嗯一聲,沒什麽精神,又咳嗽了兩聲。
出來一日,便咳嗽了一日。
沈辭伸手撫上她額頭,她輕聲道,“沒事,應當是被老師傳染風寒了,過兩日就好。”
沈辭看她,“阿翎,額頭有些燙。”
陳翎這才睜眼,沈辭問道,“是不是覺得冷?”
陳翎迷迷糊糊點頭,她是穿的夠多了,又披了他的外袍,原來是發熱,難怪了……
“鐘雲随駕,稍後讓他看看。他是傅叔的學生,保靠。”她腦海中昏呼呼的,卻也還記得。
鐘雲是太醫,她身邊的太醫只能是保靠的人。
沈辭伸手攬緊她,“嗯,睡會兒吧,這樣還冷嗎?”
她輕聲,“要好些。”
他伸手,抱她靠在懷中,“這樣呢?”
他說話聲仿佛都在她頭頂,她也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她輕嗯一聲。
他仿佛是第一次這麽安靜,溫和抱着她,她也是第一次這麽安靜靠在他懷中,馬車滾滾向前,沈辭覺得她身上比早前更燙了些……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