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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下火車接到的第一個電話不是李赫在，而是韓組長。他說接了一個project，叫我明天立即回公司。

原本我的假期還有三天，這下都泡湯了。

火車站裏人頭攢動，我拖着行李箱一路推推搡搡被擠出來。在出站口張望一圈，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腦袋，卻唯獨看不見李赫在。

手機在大衣兜裏又嘤嘤的響了起來，我迫不及待的再次把它掏出來，結果是崔票子發的一條短信。“咱媽叫你注意安全，收到回複。”

我轉了一圈找不到人，心裏有點急躁。幹脆直接給他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是個女人，帶着一股怪異的口音。

“你好，李先生現在不方便接你的電話。現在是我們的私人時間。”對方甚至沒給我留下思考的時間就掐斷了電話。

李赫在這小子，幹嘛呢。

為什麽是個女人接電話呢？

是朋友？

會不會是被綁架了？

也許是一起工作的人吧。

不是說簽了一個外國的演藝公司麽，也許是員工也說不定呢。

“哥哥，買支花回去送女朋友吧。”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頭發亂糟糟的攏成一個辮子紮在腦袋頂上。懷裏抱着一束玫瑰，用紫色和紅色的塑料紙包着，莖稈是新鮮的嫩綠色，花瓣上還沾着水珠。

好像在她出現之前，我正被隔離在一個未知的空間之外。當她拉住我衣角的瞬間，我從一片空白的意識之中被拉回了火車站吵雜而擁擠的人群裏來。

“買一只吧？”女孩仰着頭，怯生生的瞪着她清亮亮的眼珠滿懷期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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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有女朋友，買來送誰呢。”我說。

“說不定你買完了花，女朋友就啪嗒一下從天上掉下來啦。”小女孩賣力的比劃着，小辮子在腦瓜頂上一甩一甩。帶着一臉稚氣和天真，那模樣真是可愛的叫人心顫。

“這些花都給我吧。”我拍拍那個小女孩的頭，拿走了她懷裏所有的花。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花該拿來送給誰。那就便宜李赫在那家夥吧。

我聽見有人從遠處喊我的名字，擡頭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是小c。他逆着人流前進的方向，從縫隙裏一路艱難的擠過來。

“李東海，你拿一大把玫瑰幹嘛？撞鬼了？”小c看見我手裏抱着那一大捧花，驚訝的合不攏嘴吧。

“李赫在呢？”我把玫瑰塞進小c懷裏，反問他。

“哦。”小c支支吾吾點點頭。

“李赫在，額。。。他現在有點忙。要不先陪我去吃個飯？”

我被小c強行拉去吃了一頓麥當勞，還去東大門逛了一下午。我問他李赫在忙什麽呢，他就轉移話題跟我扯寫四六不找邊際的閑話搪塞我。

關于李赫在，到底有什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等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我和手裏那一大捧玫瑰已經差不多一樣筋疲力盡的耷拉下腦袋了。

小c還想拉着我再轉轉，我就直接把他和那一大捧玫瑰扔在原地，自己打車回家。

在車上我給李赫在打電話叫他下樓幫我提行李。可是一直是用戶忙。

我在公寓門口就能聽見裏面吵的跟開party似的，有女人的笑聲，而且還不止一個。這時候就是把門敲碎了，裏面估計也聽不着。

我幹脆自己掏鑰匙開門。

一打開門，靜恩哭着跑出來跟我撞了個滿懷。我問她“是不是李赫在那崽子欺負你了。”靜恩哭的說不出話來，推開我頭也不回的跑了。

我怕靜恩一個人出事，進屋叫李赫在去追。一推門滿屋子酒味，李赫在半死不活的癱在沙發上。四個金發姑娘清一色穿的特別風涼。兩個坐在沙發上，兩個坐在地毯上，聚成一堆。一邊喝酒一邊抽煙，跟着音樂叽裏咕嚕的用英文大聲講話。

我說李赫在你這是唱的哪出？

李赫在仰頭把他手裏那半罐啤酒一飲而盡，他說“東海啊，我跟靜恩這回算是徹底完了。”

李赫在擺擺手，打發那些姑娘走。

“今天是靜恩生日。”李赫在伸手捏着額頭，半閉着眼睛，腦在倚着沙發背。

“然後呢？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給他準備的生日驚喜？”我指着那一桌狼藉質問他。

“上次我跟她提分手的時候說我愛上別人了，她不死心，說會等我。。。。”

“這回，她是真的死心了。徹底的，對我這樣的混蛋死心了。”

“為什麽？”。

李赫在閉上眼搖搖頭，好像已經用盡了他所有力氣一般。

“難道，你真的愛上別人了麽？”

“是誰？”

李赫對着我苦笑，突然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一使勁我就被他拽的失去重心跌坐在他身上。他就以這樣一種怪異的姿勢伸手摸着我的頭說

“傻瓜。”

“我只是。。。。。。。或者說，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混蛋。”

“我離開她，只是想保護她。”

他嘴裏散發出來的酒氣熏的我也有點頭暈，我們幾乎是鼻尖貼着鼻尖，氣氛有點古怪，但具體是哪裏我也說不上來。

我看着他眼睛裏自己的倒影，企圖在那之中尋找答案。

李赫在伸手把我推開，疲憊的起身用背影對着我說“東海，我想洗個澡。幫我找件襯衫吧。”

今晚的李赫在真讓人費解，這是我認識他七年以來最讓我陌生的一回。

我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也不明白他在做什麽，原來，其實我一點也不了解李赫在這個人。

他，愛靜恩麽？

也許。。。愛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