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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鬼一邊走,一邊哼着小曲,瞧着十分的悠然自得。
唐規對他招了招手,對方完全不理。
無奈之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鎮鬼符擋在半路,黑衣老鬼被黃符吓了一跳,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大膽,竟敢傷地府的官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黑衣老鬼說着從腰間抽出一條鎖魂鏈,一副要上來将他捆走的架勢。
然而,他剛走近一步,就感覺到周圍的陰氣加重,黑衣老鬼疑惑的朝四周望了望,最後将視線落在了拿黃符男生旁邊人的身上。
黑衣老鬼能感覺到那黃符的男生身上有活人氣息,可旁邊這個年輕人身上卻沒有,甚至還有陰郁的戾氣,像是個不好招惹的厲鬼。
他眸底上過一抹驚懼,咽了咽口水,暗自在心裏自我安慰,這裏是他的地盤,不能慫。
可當黑衣老鬼看出這厲鬼竟然有實體後,他的雙腿瞬間一軟,撲通跪在了地上,手裏的鎖魂鏈也丢到一旁,語氣顫栗:“我……我是個好鬼,求求你別吃我。”
“……”唐規偏頭看了看站着旁邊沒說話的褚旸:“你威懾力這麽強?”
褚旸瞥他了一眼,傲嬌的輕哼一聲:“那也沒見你怕我半分。”
唐規只當沒聽到,轉頭對黑衣老鬼道:“老先生你先起來,我想跟你問一些事情。”
黑衣老鬼擡起頭看向褚旸,見他根本沒搭理自己的意思,才暗暗松了口氣,踉跄着站起身。
唐規問:“你是這公園裏的官差嗎?”
黑衣老鬼點頭:“是,我負責每晚在公園裏四處巡邏,遇到半夜闖進來的活人,就将其驅趕出去,以免驚擾了鬼魂投胎。”
唐規:“那你最近有沒有遇到或者聽到什麽奇怪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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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事情?”黑衣老鬼蹙眉沉思。
唐規提醒道:“譬如活人被抽生魂。”
黑衣老鬼露出恍然的神情,指着不遠處來回徘徊的周江行,道:“你說的是他嗎?”
唐規點頭:“嗯。”
黑衣老鬼惋惜的啧啧兩聲:“他這種情況已經救不活了。”
“當時我眼睜睜看着他的魂魄被那個巫師抽走,估計這會兒他的鬼魂不是被煉化成小鬼,就是已經煉化失敗,灰飛煙滅了。”
唐規挑眉:“親眼看到他被抽走了鬼魂?”
“那你應該看到那巫師的長相了吧?”
“看到了。”黑衣老鬼點頭道:“他長得挺高的,身形也壯,左手臂上紋着一條龍,大光頭,和你一樣,随身背着一個黑色單肩包,那模樣光是瞧着都覺得吓人。”
聽他描述,這巫師怎麽像是混黑、社、會的人?
黑衣老鬼指着周江行的屍體道:“其實不光他,還有兩男一女也被那個巫師抽走了生魂。”
褚旸出聲質問:“那你就在旁邊看戲?”
黑衣老鬼面上生出了幾分羞愧:“我也是沒辦法呀。”
“對方是巫師,他敢這麽堂而皇之的作案,肯定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我就是一個公園巡邏的小喽喽,哪裏是他的對手,萬一不小心惹怒了他,我怕是連鬼都做不成了。”
唐規問:“你覺的他今晚還有可能過來嗎?”
黑衣老鬼搖搖頭:“應該不會了,昨晚就在那巫師抽人生魂時,突然出現了個道士,不但将被抽魂的人救下了,還将那個巫師給打傷了,我瞧着巫師傷的挺重的,今晚應該不會再出來作惡了。”
看來其他道士也發現了巫師滋生,試圖出來阻止。
黑衣老鬼打斷他的思緒,說道:“對了,你能不能幫我報個警?”
唐規疑惑:“報警?”
“嗯,前幾天我在公園巡邏時,發現公園東北角處有幾具嚴重腐爛的屍體,也不知道哪個畜生丢那兒的,對方只在屍體上埋了一層薄土,根本掩蓋不住屍臭。”
“我原想着公園裏每天人來人往,肯定會有人發現它們,可埋屍體的地方實在是太偏僻了,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也還沒人發現,按照這天氣的溫度,估計過不了多久,屍體就徹底腐爛了。”
唐規詫異:“幾具屍體?”
黑衣老鬼點頭:“嗯。”
王慶仁等人過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幾輛警車停在林和公園東門口,原本已經關掉的燈被重新打開,将整個公園照的蒙蒙亮。
兩名法醫正在檢驗屍體,唐規嫌屍體味道太難聞,就跑去公園門口等着。
沒一會兒,王慶仁從裏面走出來,在唐規旁邊站定,點燃一根煙猛抽幾口,試圖将鼻腔裏的那股惡心的腐臭味掩蓋。
“你朋友呢?”王慶仁見唐規旁邊的位置空了,不由問道。
唐規收起手機,随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玉牌:“他嫌棄這裏味道太難聞,暫時躲起來了。”
王慶仁淡淡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唐規反問:“是殡儀館丢失的那五具屍體嗎?”
“結果還沒出來,不過看樣子可能性很大。”說完,王慶仁斜眸看了看他笑道:“你說你這是什麽運氣,我們費事費力這麽久都找不到,結果又被你給碰上。”
第一次巫師被抓可以說是巧合,可這一次呢?
唐規語氣淡淡:“不是我找到的,我是替其他人報警。”
王慶仁朝空蕩蕩的四周望了望,問:“這次不會又是那些東西……”
“嗯。”
王慶仁好奇道:“你是一直都能看到那些東西嗎?”
“不是。”
“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有什麽契機嗎?”
“不記得了。”唐規沒有與他聊下去的心思,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快淩晨三點了,打了個哈欠問道:“我現在能走了嗎?”
王慶仁點頭:“做完筆錄,随時都可以走。”
唐規哦了聲,道:“那王隊再見,我先回去睡覺了。”
這段時間他不是通宵就是熬夜,再這麽下去,唐規都擔心自己會不會有猝死的可能。
王慶仁提醒道:“回去早點休息,對了,你記得手機保持暢通,我們随時與你聯系。”
唐規走出去的步子一頓,回頭看他:“随時跟我聯系?
王慶仁面上挂着笑:“我覺得你比那幾個道士靠譜,這事兒後續可能還要麻煩你。”
唐規眉頭微動,問:“幫忙有獎金嗎?”
王慶仁微微頓了下,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我……盡力幫你申請一下吧。”
這話的潛藏意思也就說沒有。
唐規拒絕的十分幹脆:“王隊,雖然維護社會安全人人有責,但我可能要先想辦法掙錢活下來,所以抱歉,對了,周江行的屍體就麻煩你了。”
既然人已經救不活了,只能讓他入土為安。
至于周江行媽媽,唐規不擅長安慰,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麽,這些麻煩事兒還是交給王隊他們這些人民警察吧。
等唐規回到觀裏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他随便沖了個澡,回房間倒床就睡。
下午兩三點鐘時,道觀外響起一道哭喊聲:“小先生在嗎?”
“小先生,我知道錯了,求你救救我吧!”
睡夢中的唐規被吵醒,起身下床,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房間
就瞧見道觀外的人不減反增,見他出來,幾十雙眼睛齊齊望過來,其中一個模樣年輕,紅着眼眶的女孩最為顯眼。
唐規盯着她看了半秒,覺得她長得有點眼熟,在看到她手腕上纏着的紗布時,終于有了點印象。
網上發帖黑他的那個女生,記得她叫易什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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