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42+43 章

三級咒靈，比只能給人類帶來負面影響的蠅頭高端一些，它們已經能夠給人類帶來直接傷害。但它們的力量不足，普通人類的逃生率很高，很多都市傳說由此誕生。

未知帶來恐懼，而恐懼滋生詛咒。

不過……

“烏賊樣子的咒靈，難不成是誕生于對烏賊刺身的負面情緒？”

夏油傑喃喃，作為一個摯愛籠屜荞麥面的普通人，有幸見過一次烏賊刺身制作全程的他對那所謂的極品美味敬而遠之。說不定有不少人跟他一個想法，所以才有這烏賊咒靈的誕生。

“烏賊刺身？”菅原悟探頭過來，滿眼好奇，“好吃嗎？”

“沒見識。”五條悟瞥菅原悟，語氣涼涼的，活了十六年，遇到了菅原悟後他終于領悟了技能?陰陽怪氣，可惜沒法将他陰陽走，“生吃烏賊罷了。”

“你吃過？”菅原悟挑眉。

五條悟不屑：“我才不吃那種惡心東西呢。”

烏賊刺身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是一道美食，但對于五條悟這樣有六眼看得太清楚的人而言，哇，烏賊過于鮮活而顯得惡心。

還是甜食治愈一切。

“好了，你們兩個。”夏油傑合上任務書，擺了擺手，“我給你們預定了harbs的千層水果蛋糕和橙子紅茶，你們先去吃。再幫我點一份柚子慕斯蛋糕和抹茶玄米茶，給灰原點一份栗子蒙布朗和水果茶，七海來一份芝士培根面包和黑咖啡。”

之前有次閑聊的時候無意間聊起過對甜食的偏好，兩個小學弟雖然不是甜黨，但他們對甜食中哪樣甜品抱有不錯的觀感，夏油傑還是記得的。

頓了頓，夏油傑擡眸看向兩人，唇角微翹，放緩了聲音：“可以嗎，兩位悟君？”

菅原悟&五條悟：“……”

我要陪着傑一起的話就那麽滞在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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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不只是被打發去了harbs吃甜品，還肩負着給夏油傑占位置和點餐的重任。哦，還有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便宜這兩個坐上了順風車的小子了。

啊啊啊，傑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将訂餐時間往後挪的，偏偏提前給他們的水果千層蛋糕給預定好了。

“只是一個三級的小任務而已，我一個人看着灰原和七海就可以，你們兩個沒必要跟着一起去。”

他們三個外加兩個三級咒術師跑去祓除咒靈，哇，什麽牌面的咒靈啊，值得他們一起出手。

之前将他們支到了奧多摩町的那個任務好歹是一個一級的調查任務，進行到後期還晉級成了特級。

“傑……”菅原悟和五條悟委屈，這是任務等級高低的問題嗎？他們只是想要黏着傑而已。

“到新宿站的時候就下虹龍吧，要自己上二樓。”夏油傑微笑，笑容裏多了幾分不容反駁的堅定來。

菅原悟率先敗下陣：“那好吧。”

嫌惡地瞥了五條悟一眼，雖然傑給他預定的水果千層蛋糕聽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但一想到桌子對面坐着的是五條悟，他就消化不良。

五條悟表示，巧了不是，他也是這樣想的。

菅原悟和五條悟板着臉，同時被夏油傑趕下虹龍。他們磨磨蹭蹭地往甜品店的方向走，而夏油傑已經坐着虹龍起飛，追上開向另一條路的轎車。

“真是倒胃口。”五條悟面無表情。

“這是我想說的。”菅原悟同款面無表情。

虹龍上，夏油傑又是憂心忡忡又是輕輕松松，喃喃道：“harbs裏面都是普通人，悟他們應該不會拆了這家店的吧……悟那麽喜歡這家店的甜品，應該不會對這家下毒手。這祖孫倆口味那麽像，悟先生肯定也會喜歡這家的水果千層蛋糕，嗯，沒問題的。”

給自己一口氣做上半分鐘的心理預設，夏油傑催動身下的虹龍，以着最快的速度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彙合，緊接着換乘進這輛轎車裏。

“五條前輩和菅原先生不在嗎？”灰原雄左顧右盼，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好奇。

“我讓他們先去harbs坐坐，等你們這邊的任務結束，再去那邊彙合。”夏油傑彎起眼眸，笑容溫和，“今天我請客。”

“嗨，謝謝前輩！”灰原雄一下子精神起來，他握緊拳頭，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和七海一定會努力的！”

七海建人：“別帶上我……算了，謝謝前輩。”

負責開車的倉田亮用眼角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夏油傑，內心在尖叫：連五條家那兩個六眼都給安排出去了，不愧是咒術界當前最著名的藍顏禍水，連最強六眼，還是兩個都能輕松迷倒的咒靈操使。

懷揣着不可說的敬意，倉田亮将車開到了本次任務所在的商場。

商場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因為需要處理的咒靈只有三級，經協商，只封了商場的地下一層和二層的停車場。

倉田亮的帳籠罩在整個商場上，內部的普通人無知無覺，最多會導致外面的人下意識忽略這家商場，影響新客人上門。

倉田亮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作為輔助監督，任務相關的細枝末節都需要他來處理。

夏油傑則靠在車門上，雙臂環胸，神情閑适，淡淡地道：“我在外面等你們，記得活着回來。”

他跟過來是代行班主任的職責，最多在外面看着，若無意外，不會插手學生的任務。

“放心好了，夏油前輩。”灰原雄活力滿滿，他扛起咒具，回頭沖夏油傑比了一個大拇指，笑呵呵地道：“交給我和七海吧。”

“沒錯。”七海建人的性格不适合這種活力滿滿的回應，他微微颔首，“回頭見，夏油前輩。”

夏油傑随意點了點頭，看上去似乎對他們抱有十足的信心，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目送兩個學弟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之前還一副淡然表情的夏油傑立刻直起身體，之前放在雲外鏡裏的咒靈玉拿出來一口吞了。

好吧，吞咒靈玉這環節，無論吞了多少顆，他始終無法真正适應那惡心至極的味道。

連灌兩口水，夏油傑身後倏然撕開一道裂縫，低沉壓抑的咒力氣息洩露出一角猙獰。

“讓我看看……”夏油傑凝眸看向某處虛空，似乎在翻閱着什麽，身後裂縫暴露出來的勾爪豎瞳漆黑軀體不斷切換着形态。

很快，一只長得像是一灘爛泥但長滿了眼睛的咒靈蠕動着身軀，爬出了咒靈空間。

這是三級咒靈目鬼，一只實力弱小但極其擅長隐匿與窺視，能夠将身軀分裂成兩半，每一只眼睛還能夠進行視覺共享的咒靈。

這是夏油傑國中的時候在網吧裏逮住的，誕生于一些人對于攝像頭這類能夠監視他人行動的電子用品的厭惡擔憂不信任等等負面情緒裏，反而擁有着共享視覺遠程監控的能力。

哪怕夏油傑已經一級咒術師了，在執行任務時遇到落單三級咒靈時不忘将對方搓成咒靈玉吞下的一大原因就是，這類咒靈雖然很弱，但因其誕生原因的奇葩，總會有一些咒靈的能力很有趣，會在一些時候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雖然無法同步手下咒靈的視覺，但目鬼本身自帶的特殊性足以彌補這一點。

就是因為它太弱，夏油傑在使用的時候要小心，免得這只珍貴的小三級被人随手幹掉。

“再來一只特級……正人就算了，還是試試化身玉藻前吧。”

漆黑的空間裂縫中，晦暗的氣息湧動着，這一次踏出來的是一只人形的咒靈，身穿華美的十二單，赤着一雙似狐的腳掌。

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面容卻是一張無毛大嘴的醜陋狐貍臉——跟傳說中貌美如花的狐妖一點都不一樣。

醜歸醜，但看看這一身倒還算是光鮮亮麗，全然不複之前被菅原悟拎着走進醫務室時的慘狀。

是的，這只特級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正是一個小時前菅原悟特意給夏油傑打包來的那只咒靈。

跟技能點都點在領域裏的咒靈正人不同，這只化身玉藻前的武力值沒有辜負它特級的身份，還能展開領域，足以應對地下停車場裏可能發生的意外。

夏油傑将一分為二的咒靈目鬼塞給化身玉藻前一半，讓它帶着二分之一目鬼進到地下停車場裏，接下來他就能暗搓搓地圍觀兩位學弟的任務全程。

雖然在送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進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夏油傑表現得十分淡定，大有活不了就去死的風範，但他那是怕讓這兩個學弟以為有他在外面兜着就不謹慎對待這次任務了。

夏油傑記得，他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明明悟和硝子都在，但夜蛾老師的注意力明顯一大半都放在他的身上，就是擔心這次任務沒弄好，萬一出心理陰影了轉頭他就不幹了。

43；

類似的情況在高專內并不少見。一直生活在普通世界裏的青少年突然接到了神秘世界的邀請，說他有天賦，說他可以拯救人類拯救世界諸如此類，會動心很正常，可到了付諸實踐的時候，親歷生死，即使之前的口號打得再響亮，也會喪失原本的信心，能活着換一條相對普通又足夠安全的人生路都算得上是幸運。

五條悟不同，因為他生在禦三家，被奉為神子，從小就要擔起責任，祓除咒靈。

家入硝子不同，她的主戰場是治療，即使有涉險的時候，也該是其他咒術師奮力保護這位奶媽。

夏油傑能夠對此刻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感同身受，因為他們現在經歷的都是他曾經歷過的事情。

夏油傑在第一次任務中表現優秀，不過是因為，那其實根本算不上是他的第一次任務。

拳頭不夠硬，他未必能夠活到現在。

夏油傑收拾好心情，坐回到車子裏，剩下的那一半目鬼被他糊在車窗玻璃上。

貼合在車窗玻璃上的咒靈目鬼很快轉化了形态，化成一灘将車窗玻璃糊得嚴嚴實實的爛泥，那一顆顆眼睛則彙聚在正中間，凝聚出了一顆碩大的眼珠來。

雖然是眼睛形狀，但已經很有電腦屏幕那味兒了。可惜不附帶音箱，沒有音效。

眼珠上清晰地映出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身影。顯然，化身玉藻前已經悄然跟上了他們。

夏油傑側身靠在座椅上，他從雲外鏡中取出一只裝滿了炭燒腰果、開心果和碧根果等等美味堅果的玻璃罐子，慢條斯理地擰開瓶蓋，然後開始了他們的盯梢。

圍觀學弟任務的過程中，不來兩顆堅果消磨一下時間嗎？

對此，無知無覺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正在進行自己的第一次任務，完全沒有發現夏油前輩已經暗搓搓派咒靈跟上了他們。

大概是第一次做任務有些小興奮，灰原雄左顧右盼做嚴肅狀沒多久就破了功。

他拎着長刀咒具，湊到七海建人的身邊，小聲地道：“七海海，你覺得這次的咒靈是怎麽誕生出來的？跟烏賊那麽像，原因肯定也會與烏賊有關吧。不過，烏賊那麽好吃，為什麽會有人對它産生恐懼？”

咒靈誕生于人類的負面情緒中，其形态受到人類的影響，具有一定的指向性，能夠暗示着人類對這個意象的種種情緒。

七海建人瞥了一眼性格過于活潑的搭檔，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搭理他，但看着對方小狗似的看過來的黑眼珠，他在心裏啧了一聲，異常平淡地說道：“可能跟烏賊男有關吧。”

“烏賊男？”灰原雄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

“一個變态吧。”七海建人也是從2ch論壇裏搜到的帖子，因為是第一次任務，在看到任務書後，他跟灰原雄一樣，也對這只咒靈的來歷産生了好奇。

因為任務書上明确了烏賊形态，所以他在2ch論壇上搜了一下烏賊的相關帖子，結果就搜出了一個抱怨變态跟蹤狂的帖子。

在東京新宿、澀谷、文京等區的夜晚街道上，很多孤身一人的女性都被一個假扮成烏賊的男人跟蹤搭話，問什麽你讨厭烏賊嗎，整個一變态猥-瑣跟蹤狂。

不少被吓到的女性在2ch論壇上發帖子抱怨，恨不能讓這個變态烏賊男立刻從世界上消失，還有女性想要報警。

“所以，這只咒靈是從她們對僞裝成烏賊的變态的厭惡情緒裏誕生出來的？”

灰原雄皺緊眉頭，作為一個有可愛妹妹的好哥哥，他一向對這種變态極為厭惡警惕，“那這個烏賊男有被抓到嗎？”

“沒有。”七海建人搖頭，“好了，專注任務，別說這些與任務無關的話題，夏油前輩還在外面……”

七海建人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一聲慘烈的尖叫聲從後方傳來，而這聽上去似乎像是一個人類？

人類？？

倉田先生不是說這兩層的停車場已經被封鎖了嗎？

所以，這是咒靈使出來的手段吧！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同時握緊手中咒具。

三級咒術師祓除三級咒靈雖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夏油前輩之前跟他們說過，窗的情報可能出錯，咒靈還會吞噬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斷增長，不管執行什麽任務都要足夠謹慎。

警惕看向聲源處的兩個高專少年眼瞳緊縮，這什麽？！

卻見地下停車場的一側通道中，一只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人形烏賊連滾帶爬，扔下一路凄厲哀嚎，正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方向沖來。

“救命啊——”

西裝烏賊喊破了聲音。

“嗯？”轎車裏，正好看到這一幕的夏油傑稍稍直起身體，牙齒咬住一顆腰果，遲遲沒有咬碎。

灰原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連滾帶爬直喊救命的西裝烏賊往他們的方向奔來，敵襲？

七海建人已經冷下了臉，他沒有想到會這麽巧，剛跟灰原雄分享了自己逛論壇後的成果，就有臭名昭彰的變态撞上他們的槍口。

“是烏賊男！”

眼前這只連滾帶爬附着着淡淡詛咒氣息的西裝烏賊明顯是一個人類，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專門跟蹤女性的變态猥-瑣男！

灰原雄默默将刀背對準烏賊男，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少年，遇到變态不要手軟，一定要打個半死然後扔進警署裏，警察叔叔會代為教育他！

就在兩個高中生磨刀霍霍準備在祓除咒靈前先收拾掉一個變态的時候，烏賊男後方湧出的晦暗咒力氣息讓他們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什麽嘛，原來這個烏賊男夜路走多了終于見到了鬼，正在被咒靈追啊。

而那個咒靈……

“哇。”灰原雄小小地驚呼一聲。

不能怪灰原雄這麽驚訝，實在是因為，正在追殺烏賊男的那只咒靈，居然跟前面那個烏賊男似的，也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但跟前面的烏賊男腦袋那皮套似的質感不同，後面的烏賊咒靈要更加真實，簡直就是一只活體大烏賊被塞進了西裝裏在地面上蠕動，真實又惡心。

至于等級，嗯，感覺是能夠對付的那種。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對視了一眼，做出了決定。

先解決後面的烏賊咒靈，再收拾那個烏賊男！

兩人沖了上去。

見到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沖了過來，烏賊男反而更加驚恐了，他連忙擺動烏賊觸手，試圖阻止兩個青少年沖過來送死：“快跑，不要過來，這是烏賊怪物啊——”

“铿！”

長刀咒具上燃起了藍色的咒力火焰，一刀斬向了咒靈烏賊。

烏賊男狂奔的腳步遲疑地停下，他扭着烏賊腦袋，黃橙橙的燈泡眼直勾勾地看向身後那兩個青少年暴打烏賊怪物，這宛如特攝的奇幻畫面驚呆了烏賊男。他舉着觸手放在嘴邊，大概就是人類驚訝捂嘴的樣子。

烏賊男眼睜睜地看着兩個青少年砍死了那只烏賊怪物……

應該是砍死了，因為那怪物挨了好幾刀後身體就變得虛幻，緊接着就消散了。

“成功完成任務！”灰原雄反手将長刀歸入鞘中，神采飛揚，但瞥向了傻愣愣戳在原地的烏賊男後，那點好心情瞬間消散。

變态跟蹤狂！！

七海建人瞥過去，他眯了眯眼睛，正在考慮，如果現在将這個烏賊男暴揍一頓，事後學校追究的時候，能不能推到他們看錯了誤以為對方是咒靈上。

幹了！

“灰原，還有一只怪物。”七海建人暗示。

“啊？哦哦哦！”灰原雄撸袖子，好搭檔的默契，七海建人的暗示，他收到了。看在對方是人類的份上，他們就只用拳頭好了。

默契達成，就在兩位青少年決定熱血一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這個變态烏賊男揍一頓的時候，這個剛被咒靈烏賊追到絕望的烏賊男竟然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他一個箭步沖到了七海建人的面前——兩個青少年裏，他長得最成熟可靠——

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兩只手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痛哭流涕起來。

七海建人&灰原雄：“……”

捏緊的拳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吓死我了嗚嗚……”烏賊男在爆哭，差點死亡的後怕淹沒了他。

他剛才差點就要被真正的烏賊男吃掉了啊啊啊，那些紅透全國的都市傳說會變成真正怪物吞噬扮演者的謠言居然是真的！

可他的烏賊男明明只是一個人氣涼涼的小廢物，為什麽他會被真的烏賊怪物追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嗚嗚嗚！

這份工作不能幹下去了，他要調職，他必須要調職。

灰原雄看着死死抱住搭檔大腿不放的烏賊男，遲疑地看向七海建人，小聲地道：“還打嗎，七海海？”

七海建人：“你松開！”

抖了抖腿，想要将烏賊男從腿上抖落下去。

可惜失敗……

差點被烏賊怪物吃掉的某人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恩人的大腿，死死抱住，堅決不松手的那種。

“咔嚓！咔嚓！”

清脆的聲響伴随着亮起的閃光燈，在這寂靜得只有某個烏賊男痛哭聲中的地下停車場裏顯得無比清晰。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同時扭頭，果然看到了正若無其事擺弄手機的夏油傑。

“夏油前輩！”

“嗨嗨。”夏油傑笑眯眯地将照片選擇了群發，而後揮了揮手，“我來接應你們啦。”

“叮咚……”

兩聲短信提示音響起。

什麽叫做群發？

那就是，即使是當事人七海同學和圍觀群衆灰原同學，他們也收到了來自學長的友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