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55番外[重生之夜]
這一天是季晨曦的三十歲生日,陽光很好,雲淡風輕。可她的心情完全相反:三十歲也許是女心中的一道坎,脫離了二十幾歲的行列,心裏總是有些不是滋味兒。她最美的時光即将過去,卻留不住她最愛的。那要迎娶的,是一個正值妙齡的小姑娘,花骨朵一般朝氣與活潑的性子,讓靠近都能感受到露水的純淨與清新,到那時他就更不會記得自己的好了吧?她的生,好像也就只能這樣了。
靳惟出差去了,這樣也好,不用再一邊愧疚不耐一邊惶恐不安德面對他了,輕松得很。
已是深秋,校園大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子紛紛飄落。幹枯的葉子踩腳下總是有碎裂的聲音,粉身碎骨也不過如此吧?縱使一生傲然枝頭不垂首,還不是躲不過零落成泥的命運?季晨曦低頭看那些被踩腳底的葉子,枯黃脆瘦,頓生同病相憐之感。
她的手提包面放着心理醫生孟醫生給她新開的藥,孟醫生反複勸她進行臨床治療,最好讓家陪她度過治療的每一天。可她堅決反對,并要求醫生幫她保密。她不覺得自己憂郁症多嚴重,只是心情不好,晚上不太能睡得着罷了。她聽說抑郁患者會時常出現幻覺和有自殺傾向,她卻沒有。她覺得活着一天算一天,雖然事已至此生也了無生趣,但她還是要這樣痛苦地活着,因為她更怕死亡。她怕死的那一瞬間無法忍受的痛楚,她怕她的死亡給父母帶來致命的打擊,她甚至怕她死後別對她的非議……她意所有細枝末節的東西,偏偏不太意自己;她明明怕死,卻并不太想活着。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話說得真好,舀來形容自己更是恰當:外看來她生活富足,工作順風順水,家庭美滿幸福,事實上夫妻不睦,父母不親,甚至蕭郎也即将成為路。
“剛剛說什麽?”忽然前面迎面走來一對小情侶,兩拉拉扯扯像是正鬧別扭。女孩子拉住男孩子的胳膊問他,語氣依舊不是很好。
“不是不想跟說話的嗎幹嘛還湊上來?”那男孩也沒個好聲氣。
“誰想跟說話啦?就是聽見念念叨叨的好像罵!不然才懶得搭理呢!”那女孩瞪着眼睛仰着頭,氣鼓鼓的模樣也很可愛。
“誰罵啦?是想今天老師上課的內容,自己倒是對號入座了。”
“不信,剛剛明明是罵!不然重複一遍剛剛說的話!”那女孩不依不饒。
“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謂之婦言。”那男孩竟然張口就來。
“……”那女孩愣了一會兒,疑惑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作為一個女的,就要會講話才不讨厭!剛剛那樣子根本就不像個女的!”那男孩怨氣頗深,苦大仇深道。
季晨曦聽了忽然很想笑:她記得以前大學裏跟段一也常這樣鬧別扭,可她口才自然是比不上作為法學院辯論隊一辯的段一,偏偏他又嘴賤,特別愛占她口頭便宜,所以總是氣得她要跳腳。
那對小情侶正吵着,忽然發現站前面的季晨曦,兩皆是一愣。那女孩立刻不吵架了,伸手挽住身邊的男生,頗為尴尬:“季老師好。”
季晨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以何表情面對,便依舊面無表情地向他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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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倆孩子就像見了鬼一樣打了招呼就跑掉了,季晨曦自嘲地笑了下:也許他們心裏也是一個古怪的異類吧?
段一打電話過來說已經訂好了飯店為她慶生,季晨曦覺得自己精神萎靡,實是倦怠,便說不想去。段一冷下聲來:“專門為訂的包間,給趕緊過來。”
季晨曦有些生氣 ,他平時對她語氣不好也就算了,偏偏她自己精神不振的時候這樣對待她。可她不願意段一跟自己一樣生氣,便還是過去了。
到那兒的時候已經有許多朋友都到了,大家紛紛笑容滿面地祝賀她生日快樂。季晨曦已經覺得很煩躁了,還要對大家笑臉相迎,她真的很想找個沒的地方呆着,那樣才會真的稍微快樂些。
段一桌子的另一邊跟別聊得很開心,期間連看自己一眼都沒有過,她覺得有些失落。這群朋友其實也就是以前上學時關系處得還算是過得去的同學,他們桌上暢談婚姻,孩子,股市,有事業上大展拳腳,有家庭中相夫教子……他們都過得很好,并且會繼續好下去。
席上有提到段一的婚事,大家便又熱烈讨論起來:“想想還是段一深謀遠慮啊,一直打拼到現,事業有成以後娶一個年輕小姑娘。再看看們,一畢業就被家裏催着結婚,當時又窮,東拼西湊買了房子還被嫂子管着,哪裏像現這麽逍遙。”
“逍遙?哈哈也是。不過當年也拼命想畢業就結婚呢!”段一笑得有些嘲諷。
/> 桌上的各位大多知道段一跟季晨曦這一段,如今他們一個羅敷有夫,一個即将娶一個不谙世事的美嬌娘,二做不成夫妻也可以當朋友,只是這席上舊事重提未免有些尴尬,便有出來打岔:“早結晚結還不都一樣?反正都是睡到婚姻這墳墓裏了。”
又怎麽可能一樣?墳是一樣的墳,陪伴着安睡的卻不同了。
段一這從來不好應付,他心情不好必然也要弄得別跟他一樣不好才安生:“到現都不知道哪家酒店辦酒席比較好,跟雨飛也沒決定好這一塊,不然季晨曦給推薦兩家?”
季晨曦也不是好惹的主:“就跟靳惟結婚的那家禦棠就不錯。”禦棠是本市最好的酒店,一般普通家不太會将酒宴安排這兒。段一雖然如今事業有成,但也能力有限,提禦棠根本就是不給他面子。他既然要來找不痛快,那就讓他很不痛快。
于是兩個不痛快的喝起酒來越發地痛快,季晨曦并無酗酒的習慣,只是心情郁結多喝兩口。所以當段一還是微醺的時候,她已經神志不清了。
有喝醉會去乖乖睡覺,有喝醉會撒酒瘋,可是季晨曦喝多了只會哭。她臉色酡紅,捂着眼睛嘤嘤地哭着,別問她怎麽了,她便回答:“ 酒喝多了胃燒得疼。”
大家也怕這笀星今晚有點什麽事兒,便七手八腳送她去了醫院吊點滴。有家室的基本上都有門禁,時間已晚,便将季晨曦交給了段一便陸續離開。
段一趴病床邊上眯了一會兒,季晨曦也就着吊水的時間睡了一覺。段一是被季晨曦的小手敲醒的,她沒輕沒重地扯着他的頭發,弄得他很是惱火:“別碰頭發,煩!”
季晨曦根本沒清醒,坐起來一手摟着他的脖子一手撥弄他的頭發:“就弄就弄!”她手上還插着針頭,可惜她毫無知覺。
“好了不動也別動,手上還有針呢。”段一擡眼看了看快空了的水瓶,伸手就打算按鈴找護士來拔針。
季晨曦這才發現手背上的針頭,她毫不畏懼十分利落地就拔了針:“說怎麽手有點疼呢!”
段一将她的手拽過來一看,看起來有些腫,便怒道:“誰讓自己拔針了?回頭讓再吊一瓶水!”
他說完便要出去找醫生給她看看,季晨曦以為他要去再買一瓶水給自己吊,便赤着腳跳下床來抱住要離開的他:“錯了——”
段一被她這麽一摟,心都跳亂了兩拍。自從她結婚,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親密無間過。從前的他們雖然喜歡吵吵鬧鬧,但是甜蜜起來也是如膠似漆的。想起今天桌上的戰争,他心中湧起一片悲涼。明明兩情相悅,卻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着,兩心照不宣地對待彼此,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不敢邁出那一步,因為她怕別的眼光和口水。
他不敢邁出那一步,因為他害怕她的丈夫知道會虐待她。
段一轉過身來,哄她上床躺着。季晨曦卻依舊光着腳丫站冰冷的地板上,唇也湊到他的唇邊,像以前他們戀愛時無數次的那樣,慢慢濡濕他幹澀的嘴唇。
他站着不動,就那樣垂眸看她踮起腳尖來小心翼翼地親吻自己。季晨曦毫無羞澀和罪惡感,有些愣愣的,卻很固執,縱然沒有回應都吻得很認真。
就她腳尖踮得太累要站回去的時候段一忽然攔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固定自己胸前,掐着她的下巴回吻過去。幹渴的唇瓣像是尋到了能治愈頑疾的清泉,不斷吮吸舔舐。
他将她抱到那狹窄的單病床上,整個壓住她,解開她的衣帶,将手伸進去不斷撫摸揉弄。季晨曦并不反抗,反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深怕他跑掉。
“乖,松手。”段一被她束縛住便不方便動作。
“不生氣了嗎?”季晨曦盯着他看。
“不生氣。”段一安慰她道。
季晨曦依言放開,段一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她身上為所欲為。無數個日夜的怨恨和哀嘆,此刻傾瀉而出。他怨恨她嫌貧愛富,他怨恨他為何不能為他與家再堅持,他怨恨她毫無壓力地轉嫁他。他嘆她家太過勢利,他嘆這世皆欺少年窮,他嘆他們終究陌路……可是她現又重新這樣看着自己,這樣乖巧地躺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段一連忙将被子衣衫不整地蓋住:他都差點忘了這是醫院!
一個護士舀着記錄表進來:“剛剛誰按鈴了?”
季晨曦身體全被被子包住,露出一張臉眨巴眨巴地看着醫生,甚是無辜。段一這時才想起正事兒,将她的手摸出來讓護士看:“她剛剛自己拔了針,現手上有點腫,沒事兒吧?”
護士看了一眼,掏出酒精跟棉花三下五除二就弄好:“沒事兒。”
待護士走後段一才鎮靜下來:他們剛剛竟然醫院偷情!是瘋了嗎?
季晨曦依舊看着他,有些迷糊的樣子。段一摟住她:“先睡吧!”
……
季晨曦醒來的時候衣衫不整地躺他身邊,衣衫不整倒是一個給面子的說法,因為她基本上算是光着了。她十分震驚地看向段一,他倒是承認地很爽快:“是主動的。”
“可是喝醉了!”季晨曦為自己分辯道。
“嗯,也不太清醒。”段一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是願意呢,就負責。要是不願意,那就随便了,反正不虧。”
“什麽意思?”季晨曦看他這個樣子便十分震怒,對他怒目相向。
“意思是跟他離婚,就願意對負責。”
季晨曦沉默下來。
“跟他離婚吧,還是喜歡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主動。趁結婚之前,們還有機會。”段一反複勸她。
……
季晨曦回到家的時候最沒想到的就是本該國外談判的靳惟竟然家!以她現這個精神狀态又怎麽能面對他?
他一個坐樓下的桌子上喝水,透明的玻璃杯他的手中慢慢地旋轉,折射出頂上吊燈璀璨的光芒。
“怎麽現才回來?”靳惟的聲音有些低沉,聽上去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
季晨曦見他那樣便覺得有些焦慮:這個丈夫雖然從來表現得溫文爾雅進退有度,可是他一旦高深莫測起來就讓心裏發怵,何況她現的确是做了虧心事。
“沒什麽,朋友為過生日,鬧得晚了些。”季晨曦強裝鎮定,表現出十分坦然的模樣,“不是出差麽?怎麽回來了?”
“為了給過生日。”靳惟眸色沉沉,語氣也十分琢磨不定。“不過現看來跟他們過比較開心。”
季晨曦不懂他的語氣,諷刺?談不上。吃醋?應該不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她不知道,她總覺得他藏得太深,也許關于她的一切他都知曉,又或許都不知道。她心裏皆是忐忑,只想趕快離開他灼的視線,便道:“先去洗澡。”
“啊——”還沒來得及閃就被他伸手拽了回來,她反應過激便尖叫起來。
靳惟摟着她皺眉:“怎麽了?”
她心一橫便開始 惡先告狀:“已經好累了幹嘛忽然冒出來拉一下不知道吓會吓死的嗎?先放開!去洗澡!”
靳惟剛要開口,卻瞥見她手背上有青紫的針孔,愣了一下便咽下了所有的怒氣放軟了聲音哄她:“吓到了?膽子越來越小了。”
季晨曦掙開他的懷抱連忙跑進洗手間,掏出提包的藥吃了兩顆。坐浴池邊上愣了好久才鎮定下心神來,她覺得被他吓得心髒跳得踩得她心房都痛。
臨睡之前她正坐梳妝鏡前磨時間,她希望他趕快睡,雖然他好像每次都會等她。她從鏡中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便放下手裏的書走過來。她別過眼去一陣心慌,怨恨自己太過多事。
她感覺他從後面貼上來,脖子上一陣涼意。她低頭一瞧,原來是一條項鏈。這鏈子看起來并不張揚奢華,只是纖細精巧得讓喜歡。
“生日快樂。”靳惟摟住她的肩。
季晨曦示好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努力笑得自然一些。她擡眸看向鏡中的自己和靳惟,她木讷僵硬,他溫柔有禮,怎麽看怎麽不配。靳惟這樣的男,各方面都不差,又很會抓的心思,要是娶了一個正常女,生活應該會是十分幸福的吧?可他偏偏遇上了自己……她愣愣地盯着鏡子,心下內疚,便越發覺得自己面目可憎起來。
他卻覺得這樣懵懂的她十分誘,便俯身親向她的頸項。季晨曦忽然從他的動作中驚醒:也不知道段一是否她身上留下了什麽痕跡,若是被他發現了……
“睡覺吧,好困。”季晨曦立刻推開他,躺進被子裏面。
靳惟還停留俯身的礀态,他眯了眯眼睛,然後若無其事地直起身來。
窗外月明星稀,有一層薄霧籠罩天空中。全世界靜谧一片,渀佛天地萬物都已經安睡。可季晨曦的腦袋裏有千萬幀畫面不停地略過,她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輾轉反側間忽然有一雙手從黑暗之中伸出來将她拽過去,季晨曦吓得不輕:原來靳惟還沒睡!
他将她的身體貼近自己,修長的手指從寬松的睡衣中鑽進去。季晨曦想要退縮,他卻不準。
“半個月沒見,都不想麽?”他的低聲講話的時候總是帶着一種溫柔和性感,而如今她聽得出來,還摻雜了情-欲。
“明天,明天吧好不好?”季晨曦哀求他,她不想剛從段一的床上下來就跟他做這種事,“好累。”
他壓住她不斷往回縮的身體,整個都亢奮起來。他的手指循着她的曲線一路揉搓,嘴上依舊是說着哄她的話,可是手上絲毫不讓半寸:素了半個月,他為何還要等?
他兩三下就把她剝得幹淨,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更是饑渴難耐。他像是一只獸匍匐他的獵物身上,從舔舐到啃咬,從啃咬到享用,一切都有條不紊。
季晨曦知道躲不過,有些絕望地放棄了掙紮:她覺得真惡心,一晚上竟然跟兩個不同的男……如果有罵她是“婊-子”,她不反駁。
她覺得鎖骨和胸前和他嘴唇經過的每一處都是痛的,她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愛用牙咬她,難道他恨她恨得想要把她吃掉?罷了,也是她自作自受,且受着吧。
他進入她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嘤嘤地哼着,□着。只是這聲音太小聲,弄得他心癢癢的:“叫的名字。”
“什麽?”她混沌不知何時何意了。
“叫的名字給聽。”靳惟依舊是要求。
“靳惟?”季晨曦不解,只是小聲地喊了一句。随即又悶哼一聲,他将自己頂得更深,像是要深入她的最裏面。
“繼續叫。”靳惟的聲音沙啞,這樣的聲音卻要比以往更性感百倍。
“靳惟,靳惟。”他聽到她這樣叫自己會更興奮,而這種興奮加諸她身上更是一種折磨,她閉上眼,承受他所有的情緒。
她只想過段一的一是“一生一世一雙”,卻不曾想過靳惟的惟字是什麽意思。
一切都結束以後,靳惟終于沉沉睡去,徒留季晨曦一睜着雙眼毫無睡意。她一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夢,夢見無數個指責她,夢見無數小鬼她身邊,還夢見許多許多東西。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要負荷不了這些東西了,她好惶恐,也許她的病情又加重了,她悄悄跑到衛生間又吃了幾顆藥,想要驅走這些不幹淨的東西。她舀起手機想找網上的陪陪她,可是誰都不線……
就這樣她每過十幾分鐘就塞一顆藥到嘴裏,然後等待着藥效發揮驅走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你們看得累不累,我寫了将近六個小時……俺是廢柴啊!!!淚奔~~~~~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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