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磨合

“是啊,虛影還提醒我們,若是我們在幻境中,死了也就死了,而且沒有完成任務,也會死。”容淵輕嘆一聲,這個幻境,士兵也都是修士,直接效忠于皇帝。

所以妖,魔,人都很常見,修為也不低,并不好解決啊。

“那橫豎都是死啊。”淩玉暄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別說,床還挺軟的。

“海棠啊,天色不早了,先來好好伺候一下小爺吧?”淩玉暄扯着他衣角,将人往床榻上帶,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從窗戶望去看不見光亮。

他這人就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随遇而安,既來之則安之。萬事不急,辦法總比困難多。

容淵受傷的右手被吊在脖子上,眉眼一挑,斜斜的拿眼尾看他,似帶着小鈎子,眼神從他的嘴巴,一點點往上,柔情似水的拂過他,然後看着淩玉暄的眼睛。

淺笑如嫣,薄唇親啓:“爺,想要什麽樣伺候啊?”

“……你這人怎麽這樣,拿眼神勾我。”淩玉暄被他看害羞了,鬧了個大紅臉的,憤憤不平的說道,眼神恨恨的。

完全就是倒打一耙,愛打嘴炮是他,但是經不住勾引的人也是他。

淩玉暄抓着他的左手,将人拖了進被窩裏,抱在懷裏,又将他的頭也按在自己頸間。容淵整個人趴在淩玉暄身上,他避開了他的右手和受傷的肩膀,虛虛的摟着他的腰。

兩人重疊在一起,容淵額頭抵着淩玉暄的下巴,一擡頭就能看見他臉頰通紅,但是瞪得和銅鈴大的眼睛。

容淵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但是他能聽見他飛速震動的心跳,像是要沖破胸腔,蹦進他心裏。他漸漸放松,臉靠在他肩上。

淩玉暄雖然想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但是真的上手抱住容淵的時候,又僵硬的不似自己肩膀。

“我不重嗎?抱着我真的不會喘不過氣來嗎?”容淵頭偏了偏,面對着淩玉暄的臉,可以看見他臉上細細的絨毛,帶着乖巧可愛的氣息。

淩玉暄被他一盯,原本放松的姿勢又僵硬了起來,直接擡手捂着他的眼睛,不準他看他。

“閉嘴啊,不重,一點也不重!”他低吼一聲,感覺道有小刷子掃過他的掌心,又放緩了語氣:“就這樣趴着,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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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哭笑不得,抓着他的手腕放下,撐起臉低頭看他,勾了勾唇:“你怎麽這麽害羞啊?之前不是挺孟浪的嗎?還敢逼着我做選擇,如今倒是瞧都不能瞧了?”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你會這麽主動啊。”淩小狗只适合單方面的輸出,如果大師兄主動勾搭了,他就慫的跟黃花閨女似的。

“嗯,那你現在知道也不晚,還是要這麽抱着嗎?明天你指定得手麻腳麻,我這麽趴着也不舒服。”容淵習慣了他張口就怼他,只是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貼着他輕聲說話。

淩玉暄抱着他轉了一下,讓他沒受傷的手側着睡,自己也側着,兩人面對着面,容淵的頭還枕在他手臂上,他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就是不想親近我,說的那麽冠冕堂皇,我哪裏有那麽弱啊,趴我身上怎麽了……怎麽就不舒服了?真的是……我見你受傷了不和你計較……”

容淵也不回嘴,就目光缱绻的看着,在燭光下,狹長的狐貍眼溫柔旖旎,随着他說話,笑意更深,似蕩漾着一腔春水。

淩玉暄被他盯得口幹舌燥的,望着他的眼睛小聲嘀咕:“你不是蛟龍血脈嗎?為什麽生了一雙狐貍眼……”

“許是因為它好看?”容淵唇角微勾,眼尾輕挑,聲線低啞,若低吟淺唱,鑽進淩玉暄的耳朵,撓着他的心髒,勾起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喉結微微滾動,眼眸微暗,變得幽深起來,眼神看着那之前就被他嘬紅的唇,嗓音有些啞:“這燭光有些刺眼……”

“是嗎?”容淵語調微釣,話音剛落燭光就滅了,留下幾縷白煙。

“現在還刺眼嗎?”他又問。

房間陷入了黑暗,但是又不是完全漆黑,能夠大致看清輪廓,卻又看不清神情和表情,淩玉暄一時間賊膽叢生,肩膀收緊,将人往自己唇上帶。

親之前還不忘回答他:“不刺眼了……但是我想好好親親你,你教教我好不好,不将你弄得難受的那種。”

黑暗下的淩玉暄,褪去了羞赧,說話間兩唇相碰,感受着兩人的顫抖,呼吸交織在一起,淩玉暄伸出舌頭試探地舔了舔他的唇瓣。

容淵也跟着心如擂鼓起來,起了一身熱汗,喜歡的人抱着他用讨好的語氣撒嬌,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他真的再認真教他,一點點捏碎了教他,但是之前他才是主導地位,這次卻和淩玉暄掰扯了很久,誰都不肯認輸。

[嘿嘿,那位來告訴我,‘不将你弄難受’是怎麽一個弄法?]

[甜起來了,甜起來了。]

[宿主心真大,啥都阻止不了他談戀愛,進入秘境談戀愛,陷入幻境還是在談戀愛。]

[原來大師兄才是高手,瞧着暄子哥那被吃的死死的勁,唉,我已經不擔心他們誰會被誰欺負了。]

[我的雙玉cp徹底be了。]

淩玉暄急出了一頭汗,雖然他将容淵壓制在床上,但是卻感覺一點主導地位都不占,容淵的強勢和溫柔,讓他覺得他才是被攻的那一個。

“容淵……”淩玉暄松開他,撐起來身子,貼着他同樣發熱的臉頰,嗓音委屈:“我怕疼,你可不可以讓讓我?”

在黑暗中,他服軟起來毫無壓力,他有些小毛病,屬于那種典型在外邊好面子,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就願意服軟聽話。

甚至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會用心算計,利用所有的資源。

容淵也摟着他,聽到這話有些無奈,親了親他的額頭,輕笑一聲:“我還以為我們剛剛已經達成共識了,誰強誰在上面呢,可不興撒嬌耍賴的。”

“那也不公平,你比我大這麽多,我要是到了你的年紀,興許就比你厲害了呢。”淩玉暄臉埋在他頸間,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語氣弱弱的:“容淵,我第一次……”

容淵一愣,被他的話弄的有些無措了,他知道怎麽戳他的心窩子,讓他沒辦法在反抗。

他語氣有些沉,抱着他的手微微蜷曲:“你這麽在意我和……顧師弟?”

淩玉暄心裏咯噔一下,氣氛有些凝滞,知道自己可能犯傻了,不都是說,一個成熟的現任都會懂事的不提前任的任何事情,防止傷感情。

他說完便覺得不好,故作坦蕩的開始認錯,抱緊人解釋,一副生怕容淵跑掉的模樣:“沒有沒有,沒有很在意,我就是随口說了一句,以後再也不說了。我真的不在意,我剛剛只是因為想要你答應我的要求而已。”

“好吧,你不同意也沒關系,誰讓我确實打不過你,又不想你跑掉。你以後想怎麽弄我都沒有關系,我認輸了好吧。你不許把我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

“還有啊,你之前肯定是因為沒有喜歡上我,如今喜歡上了,那肯定心裏再也容不下別人的,所以我真的不在意,我對自己有信心,也對你有信心。”淩玉暄信誓旦旦地說着,又小狗似的壓着他親他的臉,啄木鳥似的。

兩個人都出了汗,容淵擡手阻止他的動作,避開一些,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機會,垂了垂眼睑:“是我思慮不周到,你還小,我确實該讓着你,縱着你才是。”

淩玉暄得了便宜還賣乖:“聽師兄語氣很是不情願,若是這般,還是我懂事一些,将就師兄好了。”

容淵沉默一瞬,語氣淡淡一挑:“此話當真?”

“師兄,師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淩玉暄一下慌了,一慌就不小心撞到了容淵的傷口。

聽着他輕輕倒吸了一口氣,立馬松手,想要起來查看他的傷口:“我碰到哪了?讓我看看。”

被容淵牢牢翻身壓住,動彈不得,他神色有些暗淡,幾乎是自嘲自虐般不想要淩玉暄去看他的傷口。

“容淵,你讓我起來啊,可能造成二次傷害了。”淩玉暄語氣着急,想要将他掀下來,但是又不敢真的動他。

容淵擡腿壓在他身上,貼着他的臉,趴在他身上,嗓音有些發顫:“淩玉暄。”

淩玉暄安靜下來,這下才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聲音從安靜的黑夜傳來。

“我在。”

但是容淵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也只是挨着他,想叫他名字,确定他在。這時光像是偷來的,他小心翼翼的護着,害怕都是一場美夢。他們之間變數太多,他真的很不安。

他突然吻住他,迫切的想要和淩玉暄有更深入的糾葛,感受這個人的對自己愛意,想要更多一點……

淩玉暄拉住自己領子,不讓他動,語氣有些生硬:“大師兄!容淵!你給我停下來。”

“淩玉暄,你就是介意我和顧方樂的事情,才不讓我碰的,別裝了,也不別哄我了。但是這件事,偏偏他就是已經發生了,回不到過去了!”容淵心中積壓的那些難受,一下爆發出來,毫無邏輯的指責他,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不光因為之前淩玉暄那句話,還有兩人所處的身份,出了秘境以後,需要面對師尊,面對天衍宗,這些都讓他倍感壓力,他不想淩玉暄沾上一點不好的指點。

“啧,你給我冷靜一下。”淩玉暄語氣有些重了,感受到了他此刻有些脆弱又執拗的情緒,狠狠的皺了下眉頭。

“好話說不聽,非得我跟你兇是吧。”說完,擡手用力按了一把他手上的肩膀,如願聽見悶哼一聲,松手後繼續厲聲說道:“非得要疼才能清醒下來是嗎?現在清醒了嗎?沒有的話,需要我再給你來一刀嗎?沒關系,我弄傷的,我肯定對你負責到底,給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現在還要鬧嗎?”

容淵忍痛,紅着眼睛不肯說話,平時很好說話的人,突然發脾氣,那就犟得跟頭驢似的,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容淵壓在他身上,淩玉暄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那壓着他的力道一點也不肯不松,左手攥着他的手,硬的跟那鐵鉗子似的,就知道他那股勁還沒過去。

說他毫無感覺也是不可能,他也氣啊,他就提了一句,他是第一次,容淵就反應這麽大。知道的是說容淵喜歡他的,但是不知道還以為他對顧方樂餘情未了呢。

“好,成,那我們就掰扯掰扯,一次性講清楚。”淩玉暄聲音越發清晰,帶着溫度與力量:“是,我要是說我對你之前的事,一點也不在乎,那确實是騙人的,畢竟真的喜歡,所以才會覺得心裏難受。但是我是那種因噎廢食的人嗎?我不是什麽老封建,你也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我們倆如果在一起,只是因為我跟你看對眼了。你懂嗎?”

“你說我不願意碰你……我想不想弄你,這些天你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嗯?你以為我最初看中的你什麽?”淩玉暄往他身上蹭了蹭,語氣加重,氣不過掰過他的臉,一口咬在他白淨的臉上。

“要不是顧及你受傷,你以為你還能衣裳整齊的趴在我身上?別不識好歹啊,容淵。”說完又掐着他的下巴,尋着他的唇,親了親,将他牙關撬開,碰了碰他的舌頭。

“好了,現在肯起來,讓我瞧瞧你的傷口了吧。”淩玉暄帶着一絲哄人的語氣,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腰。

容淵抿了抿唇,又沉默了一會,現下冷靜下來,主動坐了起來,擡手間,燈芯點燃,照亮了屋子。

淩玉暄看着染紅的手臂,肩膀,眉頭又是一皺,見他眼眉低垂,昏黃的燭光打在他臉上,勾出一絲光暈,顯得格外溫柔,一點也沒有剛剛到固執倔強。

“将衣服脫了,我重新給你包紮一下。”

容淵聞言,擡手解開衣服,露出精壯的身體,肌肉分明的線條,寬肩窄腰,只是繃帶纏繞了大半個背部,現在浸出鮮血的模樣有些血腥。

“現在聽話了,早幹嘛去了。”淩玉暄開口損他,手上動作麻利。

容淵将眼神對上他的,認認真真的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帶着淡淡的揶揄:“你別招我,不然我等等還鬧,你還要繼續哄。”

似乎受傷的不是他似的,他和淩玉暄的不同就是,淩玉暄鬧完脾氣會覺得不好意思,容淵倒是像沒事人一樣。

“嘿。”淩玉暄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喂他吃了幾粒丹藥,然後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手感極佳“小樣,想得美啊,下次小爺我可不會這麽好脾氣了。直接将你綁起來,吊起來抽信不信?”

容淵喉結滾動,咽下有些苦味的丹藥,歪頭打量他,勾唇一笑,神情帶着一些輕慢:“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才是大師兄?”

“嚯,大師兄确實厲害,但是就大師兄這昏了頭模樣,我喂什麽便吃什麽,問都不問……您說說,您有幾條命可以讓我毒啊?”淩玉暄将傷口重新上藥,然後又包紮好。

容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再反駁,此事就此揭過了,誰也沒有再提。

[哦呦呦,我剛剛就像在聽午夜檔廣播劇。]

[這小情侶就麻煩,愛吵架。]

[情侶吵架不是很正常的嘛?我和我男朋友,就會因為一點芝麻大的小事,吵的不可開交。]

[這就是有前任不好,前任永遠是個雷區。]

[唉,也還挺好的,有對比,經歷過以後才知道,誰才是自己真的喜歡的。]

系統:溫馨提示,時間不早了,記得早點休息哦。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55201715,秋天日記,吃咖喱飯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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