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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春暖沒想到,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姚大哥兄弟倆急急忙忙回到家,見到姚春暖第一句就是,“阿暖,你懷孕了?”
聽到這話,姚春暖瞳孔微縮,他們怎麽知道這事的?
想到他們今天去旁觀王韓兩家的最終判決,這般急裏忙慌的,定是從衙門趕回來的。再一想,唯一知道她懷孕的人便是看過原著的魏秋瑜了。也就是說,魏秋瑜把她曝了?
心思電轉間,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她不能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事,包括她自己,最好也要裝作不知道才好。
“我懷孕了嗎?我不知道啊。”
姚春暖一臉的懵,明顯不在狀況。
姚大哥疑惑,“你不知道你懷孕嗎,那韓家小妹怎麽知道的?”
三人面面相觑。
大堂哥想了想,問她,“那你覺得你有沒有懷孕?”
“我真不知道。”
大堂哥很想問她這個月有沒有換洗,但實在問不出口,偏偏這會他二嬸又不在。
鄧輝帶着人已經站在籬笆牆外聽了有一會了,對于姚春暖本人都沒弄清楚自己有沒有懷孕這點很是無語。由此可以推斷出來一點就是,如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那應該不是存心隐瞞的。
這倒叫自己好受了些,至少她不是在明知自己懷有前夫身孕的情況下,還接下了自己示好的禮物。其實懷不懷孕這一點他并不在意,因為他自己是個鳏夫,有兩個孩子。但這事有個先後秩序。自己願意接受她帶來的麻煩是一回事,她故意坑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姚春暖本人都不知道不确定的事,韓小妹又從何得知?看她方才在公堂上信誓旦旦的模樣,可不像是猜測出來的。她語氣态度都很肯定,沒有猜測的那種不确定和遲疑。
雖然因為職業的關系,鄧輝仍有所保留,卻也沒想過姚春暖此時此刻的表現是演的,自己都沒露面,她在自家兄弟跟前還會不說實話嗎?
等他帶人推門進去,院子裏的三人俱是一臉驚訝地朝他們看了過來,他就越發偏向于自己剛才的判斷。
大堂哥連忙迎上前,“鄧副統領,怎是你親自來?”
“本官來帶姚春暖回衙門,她需要檢查一下是否真的懷孕了。”鄧輝板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公事公辦挺好,沒有惡意就好,這代表他不曾因堂妹懷孕一事遷怒他們,大堂哥悄悄地松了口氣。
看到一幫官差,姚春暖顫抖了一下,然後咬着唇,後退了兩步,很害怕的樣子。當聽到她大堂哥的稱呼時,她頓了頓,飛快地掃了他一眼,這便是原著裏後來原主嫁的那位?
姚春暖的表現全落在鄧輝眼裏,他是喜歡她這長相的,若不然也不會在大牢外見了她一面之後,便主動示好。如果她真的懷有身孕,他們怕是有緣無分了。
“姚氏,請吧——”鄧副統領伸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畢竟是曾經有意過的女人,他不想粗暴辦案。
姚春暖對這個稱呼有點不适應,心中腹诽不已,嫁過人了,連一聲姚姑娘的稱呼都混不上了。
她非常懷念後世五花八門的稱呼啊,靓女,美女,小姐姐,親愛的,大暖暖……哪個不比冷冰冰的姚氏好聽啊。
但面上,她卻一副躊躇不前的樣子。
“去吧,我們陪你一起去,或許沒懷孕呢。”大堂哥樂觀地勸道。
“萬一呢?”姚春暖看着自家哥哥,可憐兮兮地道。
大堂哥:……別問他,他此刻心裏也亂得很,你說怎麽就出了這樣的纰漏呢?
鄧輝眼睛的餘光掃到姚春暖,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樣讓他嘆了口氣,剛才在公堂上因聽到她懷孕的消息而心裏堵着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罷了,也不是她故意這樣的,怪只怪造化弄人。
鄧輝那一瞬間的怔忡和軟化被姚春暖看在眼裏,她覺得自己挺虛僞的,但是她也沒辦法,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該示弱的時候還是得示弱該扮無辜的時候還是得演起來,一切都是為了消除了他的芥蒂,否則他們姚家可扛不住他的怒火。而男人确實也就那麽回事,對于有好感的女人通常都會相對寬容一些的,她賭對了。
他們一行人坐上馬車急忙往城裏去。
出村的半道上,姚父和姚母得知了消息,追了上來。
鄧副統領沒有在這事上為難他們,将他們都帶上了。
“老頭子,如果咱們阿暖真懷孕了會怎麽樣?”姚母感到自己渾身發軟,使不上力。
姚父愁眉不已,“怕是要不好啊。”
到了衙門,姚母哆嗦着要上前,被姚父拉住并制止了,這裏不是金牛村,姚母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姚春暖也沖兩老搖了搖頭。
府衙大人看到鄧副統領将人帶回了,立即吩咐,“去将兩位大夫請上來。”
姚春暖進了衙門,整了整衣袖道,“等等,在看大夫之前,我能知道是誰說我懷孕的嗎?”這一路上,她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做了,指定不能被別人牽着鼻子走。所以,該争取的時候她要出聲争取。
府衙大人一指韓小妹,“她說的。”還差一點,就能結案了,所以府衙大人心情頗好,對于姚春暖提問題這一舉措,并不為難于她。
姚春暖問韓小妹,“你為什麽會說我懷孕了?”
“我嫂子說的。”韓小妹雙手環胸,一句話就将她嫂子抖了出來。
姚春暖随即看向魏秋瑜,眼神犀利,小賤人,我就知道是你!
聽到使壞的人是魏秋瑜,姚家人都恨得不行,特別是姚母,那目光恨不得擇人而食。
姚春暖緩緩地走近魏秋瑜,“你呢,又是怎麽知道我有沒有懷孕的?”
面對姚春暖的質問,魏秋瑜挺直了背脊。這和她想的有所出入,她以為姚春暖一來,大夫就能診斷出她懷孕一事,有了結果出來,自然就不會有人關心她是怎麽知道對方懷孕一事這細節的了,不過她也不懼就是了。
“你就是懷孕了啊。”她聽到自己這麽說。
“我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你就知道了?”
魏秋瑜心道,她當然知道了,她是看過原著的呢,“是你告訴我的呀。”謊言張嘴就來,魏秋瑜就吃定了姚春暖百口莫辯。
“你以為你是誰,我懷孕了,夫君婆家不告訴,親爹親媽也不告訴,就告訴了你?你覺得可能嗎?”
衆人也覺得這不合邏輯。
“我就是知道了,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還能掐會算嗎?而且你也确實懷孕了嘛。”
啪!啪!
姚春暖一下子出手抽了她兩巴掌。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都沒料到她冷不丁地說動手就動手了,也沒個預告。
魏秋瑜也懵了,等痛楚傳來,她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完全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姚春暖微微一擡下巴,“打的就是你,我沒懷孕!你污蔑我,我打你兩巴掌怎麽了?”
然後她搶在魏秋瑜說話前,小嘴噼裏啪啦地說開了,“剛剛在金牛村聽到有人指證我懷孕時,我懵了,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懷孕。但在來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我是不可能懷孕的,因為自打上個月換洗之後,我和王朗就沒再同房過!所以,你說我懷孕,就是在污蔑我。”
姚春暖當然知道自己确實懷孕了,但現在不是還沒診出來嗎?她就是找理由抽她怎麽了!
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她會将閨房秘事抖了出來,一個個都驚呆了。
可對于來自後世信息大爆炸大時代的姚春暖而言,這才哪到哪啊。
得知女兒婚後如守活寡,姚母只覺得難過,恨恨地瞪了王朗一眼。
此時衆人的內心全是大戲,瞧姚春暖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她剛才的話應該不假。這樣說來,她說自己不可能懷孕,是真的?那魏秋瑜挨的這兩巴掌不冤。同時他們看向王朗的眼神頓時就不對味了,一個月都不和美貌的妻子同房,加上他沒有通房妾室,如此一來,莫不是身體有什麽毛病吧?
王朗的臉黑黑的,甚至暗暗磨了磨牙,這女人!
王朗的黑臉她看到了,但她姚春暖不care,原主和王朗不常同房是事實,而且她不怕王朗不兜底。不兜底更好,那呆會診出她懷孕的話,就證明她懷的不是王家的孩子,就更不用跟他們一起流放了。
當然,她也知道她這是想得美。事情沒那麽簡單,孩子并非她說不是王家的骨血就不是的,但不妨她有恃無恐。
王朗咬着牙道,“你忘了,那次你醉酒去我書房那晚了?”
衆人:哦嚯,王朗自己都承認了,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也就是說戴綠帽一事不成立咯?
聞言,魏秋瑜哪裏還不知道姚春暖這女人故意找機會抽她?她要瘋了,只見她沖姚春暖厲聲喊道,“你說你沒懷孕,你敢不敢讓大夫給你診脈?”
“我敢!”她當然敢了,有什麽不敢的?就算診出了她懷孕又怎麽樣,兩巴掌打出去了,她也爽了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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