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今天他們大約走了四十公裏,直到金烏西墜,大地風起,田啓剛才在一處河流附近找了一處臨河的地方紮營。
就這速度,田啓剛還擺出了一副不大滿意的樣子。
姚春暖才不管這些事,他剛下令紮營,她就找了一片草地坐下了。
她取下水囊仰頭喝了一大口水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這下馬威真是足足的啊,這麽熱的天,又那麽晚才出發,走了四十公裏,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然後,他下令将部下将犯人的手铐卸了換到腳上。
姚春暖明白,這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嘛。
接着,田啓剛讓人給他們分發個人物資。
姚春暖去領了獨屬于自己的鋪蓋和鍋碗,食物是每頓按量發放,這次有幹糧、芋頭雜糧和糙米可選擇。
王家和韓家是家庭式領取,姚春暖要單獨領,官差們也不管,因為更多的是像姚春暖一樣單獨領取的。
最後姚春暖領到了小半碗的糙米和一大勺鹹菜疙瘩,另外還分到了一點點鹽巴。
王朗叫住她,“姚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姚春暖看了王家人一眼,見他們也沒領幹糧,領的是糙米和小芋頭,想必是這些日子吃幹糧吃得夠夠的了。
對于王朗的提議,她平靜地道,“你确定你們家有人會做飯?”
王朗失語,他們家應該有人會做吧?應該也不難才對。
靈魂拷問完王朗,姚春暖便越過他,朝官差所在的那片歇息地走去。
姚春暖注意到不遠處有一片竹林,她和官差借了一把鐮刀。
官差看了她一眼就給她拿了,沒有為難她。
姚春暖掂量了一下那鐮刀,口子不算鋒利,但砍竹子是夠了。
在出發前,她選了一處相對避風的坡地作為休息地,又事先将糙米給洗了。她一邊洗一邊在心裏吐槽:這米,真是碎得很,唯一的優點就是沒有發黴了。洗幹淨的糙米,她用水泡在陶罐裏,然後才出發去砍竹子。
姚春暖挑了一根剛長成的竹子便動手砍了。然後取了中間最好的兩節,又稍微處理了一下,便打算往回走了。
“你好,鐮刀可以借我一下嗎?”一道好聽的男聲在旁邊響起。
姚春暖側頭一看,發現來人是蕭解命。
只見他站在她一米開外,提出請求後,整個人像是不好意思極了,說完話後,他又咳了兩下,“咳咳——”
他們那隊押送官對他們很防備,像鐮刀這樣的武器是輕易不會給他們的。
姚春暖沒有拒絕,直接将鐮刀遞了過去。
蕭解命微訝,他沒想到她這麽幹脆,說借就借。他見過太多的女子,遇事時總是扭捏猶豫,并不善斷。
姚春明覺得這都不是事,拿公家的東西做自己的人情,她最拿手了。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嘛。反正這把鐮刀她借過來了,這段時間它的使用權就屬于自己。再說了,她拒絕外借,也不會讓官差對她印象更好。
蕭解命和她一樣,取了兩節竹筒,但他不是重新再砍一根竹子,而是在她抛棄的那根上選取了兩節。這樣省時省力多了,沒一會,他便将鐮刀還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姚春暖扒了一些爬在地上的馬齒苋,挑嫩的摘。
蕭解命并沒有跟着摘上一些,他沒有要米,而是選擇了幹糧。很多單蹦的犯人們都選擇吃幹糧,畢竟走了一天的路,他們只想盡快填飽肚子,然後躺平休息。
姚春暖回到她選好的休息地時,羅素衣提着她領到的物資走了過來,将糧食放在她面前,“一起,好嗎?”
姚春暖挑眉,這是要和她一起搭夥的意思?同時她心裏很不解,怎麽一個個都找上她?但她也知道,兩到三個人搭夥,做起事來,要比她一個人效率高很多。于是她想了想便同意了。
雖然羅素衣不簡單,但自己也不是好惹的。既然要搭夥要組隊,當然選個強的了,選個弱雞,豈不是還要自己照應她?相互照應,才是搭夥的根本。
姚春暖同意搭夥後,問她懂不懂竈上的活。
羅素衣搖了搖頭,于是她就被安排去附近拾柴。
她拿着鐮刀做工具,在地上掏了兩個竈肚出來。
其實弄這個,最好用的是鐵钊,三兩下就能弄好了,鐮刀還是有些不趁手。但聊勝于無吧,總比徒手或者拿尖石來掏好多了。
緊接着,她搬來四五塊大石塊過來,壘出了兩個竈臺,
她剛弄好,羅素衣抱着一捆柴火回來了。接着,她安排羅素衣去河邊将馬齒苋給洗了。
她自己則去還鐮刀,官差那邊也開始埋鍋造飯,有擅長打獵的人還去林子裏獵了兩只山雞和一只兔子,正在處理。姚春暖就順便和他們那邊借了火。
順利升好火之後,她将泡好的糙米和清楚按比例灌進竹筒裏,她想弄個竹筒粥,這是仿照竹筒雞的做法。畢竟那糙米她能聞到帶了些許的陳味,拿來做竹筒粥的話,竹子的清香味多少都能讓它味道更好些。
這時,蕭解命給她送來兩條成人兩指寬的魚,說是感謝她剛才借他鐮刀了。
姚春暖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本事,剛才她也看到河裏有魚了,但她手頭沒弄魚的工具,徒手抓魚她真的不在行,只能望魚興嘆了。沒想到她還能吃上魚,這讓她很高興。
看她選的這地方,弄的這竈臺,蕭解命發現這地方還真挺不錯的,于是就在她旁邊不遠處選了塊地方做為今晚的歇息之地。
姚春暖沒想到的是,她剛收下蕭解命送來的魚,王朗也給她送來了兩條。
他們這批犯人在此紮營,很多男犯人都忍不住下水抓魚了,有人抓到,有人沒抓到,畢竟雙腳都帶着鐐铐,限制很大。其中,韓家因為是行伍出身,收獲最多。他們王家幾兄弟都下水了,也收藏了八、九尾魚。
對于王朗送來的魚,姚春暖秉承着不收白不收的心态收下了。
王朗送了魚,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朝不遠處的蕭解命看了一眼,沉聲道,“你最好離蕭解命和羅素衣遠點,這兩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姚春暖此刻的心神都在那四條魚上,對他的告誡根本沒有聽進去,只嗯嗯啊啊地應付着。
王朗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沒有再多說就走了。
王朗一走,她便開始處理那四條小魚。
沒有油,她只能用陶罐小火幹煎,等她将幾條魚煎得有點焦香,便将它們起出來,放在她随手摘回來的大葉子上,連粘鍋的魚肉渣渣她都沒放過。
她重新将陶罐洗幹淨又灌滿水,坐在一個竈上。
羅素衣回來的時候,不僅将洗幹淨的馬齒苋帶了回來,還提回來一小把柴火,加上前面拾的,足夠她們今晚用了。
姚春暖将馬齒苋燙熟,和分到的那鹹菜疙瘩拌在一起。弄好這個,兩管竹筒裏的粥燒開了,姚春暖等米半開的時候,将它們倒進陶罐裏,放下煎好的小魚,放了鹽巴,又加了一碗熱水下去繼續燒。
很快,她們就能開飯了,每人一碗濃稠暖胃的雜魚粥,就着馬齒苋拌鹹菜疙瘩的小菜,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旁邊,一人就霸占了四條烤魚,用烤魚就餅的蕭解命頓覺魚也不香了,有點幹巴巴的。
這些犯人中,除了官差那邊,要說吃得比她們好的,一個都沒有。
相比姚春暖這邊井井有條的一頓忙碌之後吃上美味的晚飯,有些人真的是一陣雞飛狗跳。
“你不是農家出身的嗎?怎麽連做飯都不會?好好的魚都讓你給糟蹋了!”韓大夫人嫌棄地沖着魏秋瑜發火。
魏秋瑜心裏也很委屈,她穿越前也是個嬌小姐啊,連碗都沒洗過的人,本就不擅長做飯,她擅長的烤小點心!
等王韓兩家磕磕拌拌地吃完一頓不怎麽美味的晚飯時,姚春暖已經吃飽喝足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了。竈上的陶罐還在燒着水,羅素衣在吃好後很自覺地包攬了洗碗的工作。
接下來,有洗漱需求的分成男女兩部分分別去洗漱,押送官們會守在關鍵的位置上,防止他們逃跑。
還能洗漱?姚春暖有點喜出望外了。看來田啓剛這個押送官是真的不錯,她雖然是第一次流放,卻也能想到在別的押送官手裏,犯人們估計都不太好過。
姚春暖和羅素衣結伴,選擇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洗漱。
洗漱完畢,換上幹爽的衣服,将換下的衣服洗了洗,兩人便回到休息地。
姚春暖将鋪蓋鋪好,人就躺了上去,那一瞬間,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操蛋的一天,終于結束了。
明天恐怕也不會太好過,因為她剛才洗漱時發現了,她的腳明天估計得起水泡。這也算是預料中的事吧,這路坑坑窪窪的,費鞋也費腳。
她腳下的鞋,平時在家能穿一兩個月的鞋子,按今天這樣地走,最多半個月,就得廢。在她看來,古人的鞋有點不不經用,走這樣的路,至少得來雙減震鞋,再不濟來雙球鞋,最低限度就是解放鞋了,抗摔抗打。
不過老宅裏的物資主要還是以糧食為主,一些日用品更多的是她奶的,她自己的東西比較少,畢竟她要在大城市上班,只是偶爾回去老家,減震鞋在老宅好像沒有,後兩者倒是有。
可即使是有,她也不敢拿出來穿,因為這裏除了她,還有一個魏秋瑜。如果這裏沒有魏秋瑜就好了,有些東西,找到合适的機會拿出來,頂多讓人感到新奇,但若被魏秋瑜看到,那肯定是個大麻煩。
所以,如果她想随心所欲地利用老宅的物資,就一定要處理好魏秋瑜這個人,要麽就讓她和自己分開,不在一處,要麽就是讓她……消失……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是盡量隐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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