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躺在野地裏,魏秋瑜緊緊挨着韓晉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足夠的安全感。
此刻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有點後悔自己選的這條路了,撇開前頭蹲大牢的苦不算,流放之路要吃的苦遠超她的想象,更別提到了之後,估計也是苦活累活等着他們。
這些都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苦。她把事情想當然了,她以為自己能撐過去的,先苦後甜,可是這才第一天,就讓她感到窒息了。後面的,她是一點也不敢去想象。一時間,她眼淚直流,這是一條回不了頭的路,除了走下去,她還能怎麽辦呢?
她無聲地落淚韓晉安感覺到了,他輕拍着她的背給予安慰,“讓你跟着受苦了。”
魏秋瑜轉過身,埋首在他懷裏,胡亂地搖着頭,“這是我願意的,為了你,我怎麽樣都可以。”
韓晉安緊緊地抱着她。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趕路,田啓剛帶着他們每天必須走五十裏地及以上。姚春暖不是最拖後腿的那個,相反,她一直都保持着走在隊伍中前段。
姚春暖有自己的計劃,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上路的時候被迫戴上手铐,一點自主權都沒有,她得想辦法改變一下自身的處境。正因為有了這麽個想法,所以她不能表現得像一攤爛泥,她得稍微積極一點,讓官差們看到她是個省心的。
其實樂觀點想,不就是走路而已嗎,又不像那些需要修運河水渠的犯人那麽辛苦。有了對比,這路走起來就不那麽難受了。
直到他們大部分力竭,他們才走到一處破舊的驿站。今晚,他們就在此處打尖。
不用露宿荒野,大家都挺高興。
他們這晚被安排住大通鋪,分男女。
對此,姚春暖早有預料,他們是犯人,還能住單間不成,有大通鋪也比住野外好啊。
其實不止她,像王朗韓晉安蕭解命等人都料到了。大家老實地吃了驿站提供的粗糙的晚飯,就被趕去休息了。
這次是沒法洗澡了,因為熱水太貴了,押送的官差們可不會給他們花那個冤枉錢。
房門口放着一大缸水,估計就是他們能用的了。可是,這怎麽分?
所有女犯人都看着這缸水,沒人上前。
韓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道,“只有一缸水,就由我大兒媳來分吧,她以前管理大宅子,還算公平公正。”
王家這邊,張氏最是快言快語,“誰不是管理大宅啊院子出身了?這缸水,憑啥讓你們韓家來分配?”
王老夫人和王大夫人等對韓家未經商量就擅自決定有所不滿,所以她們沒作聲。這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影響深遠,要是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是不是就默認由韓家挑頭了?
姚春暖累得不行,只想快點洗漱然後躺平,可不想陪她們在這吵。
她正要上前,就被韓瑤攔住,“你想幹嘛,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王家人看着,也沒人出聲。
魏秋瑜在一旁嘲諷地笑了,姚春暖一向愛出頭,她就看看這次她有沒有好果子吃。
姚春暖雙手環胸,“行,這缸水由你們韓家來分配,但是,你們韓家的女眷有一半得排在最後用水。”反正韓家別想一氣地将水用完不管後面。
張氏不服氣地道,“哎,我說姚氏你憑什麽做這決定?”
韓氏女眷們也不說話,她們對姚春暖的要求很不滿。
“憑我累了,憑我想盡快梳洗,不想被你們羅裏吧嗦地争來争氣耽誤時間!夠了嗎?你們想不想快點梳洗?”姚春暖問那些個落單的女犯人。
羅素衣沒說話,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無聲地支持。其他人也不傻,當下就站在姚春暖身後。
這下三方勢力形成,王家那邊也不好說什麽,于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便宜沒占着,韓家女眷們心裏憋屈。王家女眷這邊,被姚春暖下了面子,也很不高興。
姚春暖才不管她們,最先洗好後,就進去房間,挑了最邊邊的位置就占了。
她坐下之後,拿起腳腳來看,不出所料,她腳底果然長水泡了。其實不止她,這批犯人中很多人都長了。
姚家給她準備的包裹裏就有一小瓶金創藥,她取了出來,就是一般藥店都有賣的,挑的還是便宜的那種,效果估計也有限,但聊勝于無吧。
沒有針,她只好用手将水泡撕開,再給它上藥。
羅素衣選了她旁邊的位置,沉默地整理自己為數不多的包袱。
姚春暖上好藥之後,将藥瓶遞了過去。
羅素衣朝她看了過來。
“拿去用吧。”姚春暖将藥瓶扔給她就躺下了。
羅素衣默默地将藥瓶抓在手裏,好一會才開始給自己上藥,用完之後,她将藥瓶塞回姚春暖的包裹裏。
姚春暖翻了個身,面向牆壁,思索起老宅的事來。
經過一番摸索,她發現自己想多了。老宅的物資她應該不能随便地取用的,每天只有一次往外取東西的機會,每次只能取一樣。更喪心病狂的是,老宅對取出的物資的單位還進行了限定。比如雞蛋,她不能取一斤,也不能取一盒,只能取一只!
這是什麽喪心病狂地限定?如果她要取的是大米,難道只讓她往外拿一粒嗎?
後來經過不斷的實驗,她終于搞清楚了規則。這老宅更像是為了保障她餓不死才存在的一樣,每日只有一次将老宅的物資往外拿的機會。至于量嘛,是适合她一人吃用的量,比如她要取大米,她一次最多能取出來二兩大米,這是一人份的量!
弄明白老宅的使用規則,姚春暖惆悵,就猶如明明她就擁有一座金山銀山,卻無法大富大貴,只能保證自己餓不死一樣。
這天半夜的時候鬧了一陣,但很快就平息了。
對此時的姚春暖而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被吵醒後她連起身都不曾,僅僅是翻個身又繼續睡過去。
一旁羅素衣已經坐起來了,看她這樣,先是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後坐着發了一會呆,最後也跟着默默躺平。
早上起來才知道,原來是男犯人那邊有人試圖逃跑,被抓回來狠狠打了一頓。
姚春暖吃了早飯之後,找到田啓剛,說出自己的請求,“田大人,我能不能不戴這手铐啊?您放心,我懷着孕呢,我保證不逃跑。況且這一路荒郊野嶺的,我要是逃跑不是自尋死路嗎?再說我的家人都在清河鎮金牛村,我要是逃跑了不是給他們招禍嗎,我肯定不會這麽做的。”
田啓剛否決了,“這不行,不合規定。”平時他帶的犯人在上路和休息時,手铐腳铐的替換,能讓犯人們生活自理,這已經是在擔風險了。沒看旁邊的兩隊,手铐腳铐都沒給犯人取下來過。
“田大人,其實是這樣的,我還懂一些基本的草藥知識。當然水平也不高,只有村裏赤腳大夫的水平。但是我要是雙手能自由活動的話,可以幫忙沿途采摘一些草藥,像這種熱天,犯人們也容易中暑,來煮點消暑茶也能預防一下,也省得給你們增添負擔不是?銀花、薄荷、淡竹葉等等都可以入藥呢。”姚春暖極力展現自己的長處,證明自己是有用的。
她這點皮毛,其實是在後世跟她奶學的。她奶家學淵源,祖上就是行醫的,只不過因為那十年破四舊失傳了很多,她奶也只會用一些草藥治點尋常或者比較偏門的病症罷了。輪到姚春暖,會的就更少了。但是配點消暑飲還是灑灑水的。
姚春暖說得他們都心動了。
姚春暖的舉動,被一直留意她的魏秋瑜看到了。
她還是那樣一如既往地會鑽營,魏秋瑜不屑地想到。魏秋瑜想了想,決定上前看看,恰好就聽到她最後那段話。
當下就插話道,“田大人,你不要被她騙了,我和她一個村的,她哪會認什麽草藥啊。”
姚春暖看到來壞她事的魏秋瑜,當下就惱了,“你就這麽篤定?”又來了,這賤人就是見不得她好!
“你?我還不知道嗎?咱金牛村哪有赤腳大夫,你跟誰學的認草藥?”壞了她的事,魏秋瑜就高興,管她惱不惱。
“你管我是跟誰學的,你既然篤定我不會認草藥,那你敢不敢吃了它?”姚春暖去三米開外的地方拔了一株小灌木扔在她跟前,挑釁地問。
“這是什麽草?我為什麽要吃?”魏秋瑜警惕地看着她。這株植物上面還結着紅紅的果子,有點像傳說中的人參。但她覺得姚春暖可不會那麽好心。而且,人參好像也不是随手就能采到的吧?
“你不是說我根本不會認什麽藥草嗎?那麽這株藥草是什麽我是不認識的才對。所以我随手摘摘,你随便吃吃,你應該不會太擔心才對。怎麽,不敢了?怕我害你?”
魏秋瑜慫了,“誰知道它是不是一株毒草?”
“你不是說我不會認草藥嗎?怎麽又這麽肯定我随手拔的是一株毒藥呢?”
“不是,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毒藥,但我們不能亂吃吧?”魏秋瑜強行辯解。
田啓剛看着魏秋瑜,一言難盡,這是一株斷腸草,他懶得啰嗦了,直接道,“行了,小方,來給她卸了手铐!”
聽到這話,姚春暖知道自己成功了,心裏很高興。
魏秋瑜一聽,跟着連忙道,“田大人,能幫我解開嗎?我也不想戴着這鐐铐了,我也不會跑!”
田啓剛的反應是,搖着頭走去安排出發事宜了。
姚春暖的手铐解開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朝一旁的魏秋瑜得意一笑,氣不死她。
魏秋瑜果然氣得鼻子都歪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