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沈陸揚點點頭, 自信飛揚:“是,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

謝危邯挑眉,随後淡然道:“是我偏激了。”

沈陸揚又湊近聞了聞:“你信息素真的壓制好了?藥味怎麽還是這麽濃。”

謝危邯眼尾彎了道不甚清晰的弧度, 染着笑意,低聲說:“沒有。”

“那你不是随時有可能易感期麽,”沈陸揚急了, “快走,我幫你處理一下。”

說着站起來,示意謝危邯和他一起出去。

謝危邯從容地起身,掃了眼他身上的薄外套, “不冷麽?”

“不冷,”沈陸揚看他桌子上也沒多少作業,果斷拽着人出去, “謝老師, 你要學會照顧你自己,對自己好一點兒。”

“我照顧的不夠好麽?”

“你連頻繁易感期都預估不好,我這個好兄弟在你面前, 你都不知道求助。”

聞言,謝危邯無聲地笑了笑。

“那我還真是, 不太會照顧自己。”

“沒關系, ”這個沈陸揚熟,他展眉笑了, “我喜歡照顧人,你以後有事兒就和我說,我幫你想辦法。”

謝危邯點點頭, 輕聲應下:“好。”

出了教學樓, 沈陸揚迷茫了。

他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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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像之前那樣随便找一間空辦公室?要不, 開個……房?

看出他的茫然,謝危邯體貼地給出建議:“去我車裏,介意麽?”

沈陸揚松了口氣:“不介意,走吧。”

謝老師晚說一秒,他就能把“開房”兩個字禿嚕出來。

兩個人坐在了車後座,沈陸揚再次提出“牽小手”,讓信息素融合。

謝危邯沒有異議,全順着他。

沈陸揚看着他放在黑色靠墊上,骨節分明、腕骨清晰的手,腦海裏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上次“牽小手”卻一發不可收拾的經歷。

他閉眼又睜開,堅定信念。

這次一定要忍住,一定。

他主動牽住了謝危邯的手——不是十指相扣,只是像握手一樣抓住了四根手指。

調用信息素是Alpha的本能,用來壓制同類沈陸揚不太熟練,釋放的話還勉勉強強。

很快,車內的狹窄空間就被熱可可所占據,甜而不膩,帶着溫暖可口的香氣。

像冬日雪地裏的一杯奶茶,熨燙着冰涼的掌心。

謝危邯指尖輕輕動了動,随即,紅酒香克制地擴散,保持在和熱可可差不多的濃度,緩緩融合。

沈陸揚下意識偏頭看向他。

車內沒有開燈,晚上六點多,天已經黑透了,只有月亮在微微散發着清透的光亮,透過車窗玻璃,灑落在男人深邃英俊的五官,他閑适地靠在椅背上,從下颌線到喉結到鎖骨,連成一條引人犯罪的起伏。

不甚明晰的光,縱容了暧昧的滋長,像投入咖啡裏的糖,融化的同時,溢出陣陣誘人的甜香。

沈陸揚不自覺用手指在謝危邯手背上劃了一下,心裏像有只小貓在撓,癢癢的。

他告訴自己不要想多了,謝老師這麽相信他,他卻想着……

空氣裏的信息素截然不同,卻又漸漸融合,像一條山澗裏初生的小溪,初生牛犢不怕虎地圍繞海水,試圖稀釋鹽分。

杯水車薪。

謝危邯眉頭微蹙,呼吸漸漸急促,微微仰頭喘息,露出脆弱的喉結,輕輕滾動。

像強行曬幹自己的大海,虛弱地、沉默地,承受刺骨的痛楚。

沈陸揚察覺到謝危邯的異常,冷白色皮膚像染了層霜雪,離得近了能感受到寒意。

不是正常人會有的體溫。

他喊了一聲:“謝老師?”

謝危邯睜開眼,稠墨似濃郁的眼底一片平靜,嗓音低啞溫潤,薄唇勾出一抹蒼白的笑:“怎麽了?”

沈陸揚緊了緊手指,感覺連手都在變涼。

他皺眉問:“是不是效果不好?你冷不冷?”

“不冷。”謝危邯舔了下幹燥的嘴唇,眸色染上一層薄霧,迷離的脆弱感在這個強大的Alpha身上和諧又危險地存在着,像割傷自己,用血液誘引獵物的魔鬼。

被緊緊束縛的手指掙脫開,主動握住沈陸揚的手,抵着他手心,聲音輕而溫和:“但是你很暖。”

沈陸揚心尖顫了顫,天性中的呵護欲在心髒炸開,擴散,酸酸澀澀。

四目相對,他神情微怔,像一片落葉,無知無覺地陷落在對方克制的溫柔夢境裏。

額角的一滴汗順着下颌線落下,滑過的地方泛起濕潤癢意。

一定是月光有魔法,不然他為什麽覺得,現在的謝危邯,特別脆弱,特別誘人……沈陸揚眼神中的迷茫沉溺逐漸濃郁,他主動扣住謝危邯微涼的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擦對方的指尖,在謝危邯溫柔縱容的眼神下,俯身緩緩湊近,直到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堪堪停下。

沈陸揚呼吸急促了幾分,像是找借口,又像在和他解釋自己這麽做的原因:“牽手,沒什麽用。”

年輕的Alpha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麽,在遠超自己的力量前,自信嚣張地縱身躍入深海,總是陽光天真的臉染上情欲,對于惡魔的勾引一無所知,一味地順從欲望。

謝危邯視線劃過被握住的手,殷紅的唇角暈開醉酒般的弧度,輕輕用鼻尖蹭了下沈陸揚,聲音低沉醇厚,像某種奇異的韻律,勾起最經不起挑逗的那根神經。

眼尾下壓,流露出明顯的笑意,他饒有興趣地問:“那怎麽辦?”

沈陸揚嘴唇微張,眉頭困惑地微蹙,褪去随和的外表,露出裏面嚣張肆意的靈魂,他急切地在謝危邯身上尋找名為“可以”的意味。

但對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待他說出那個“标準答案”。

熱可可味道随着體溫的升高逐漸濃郁,昭示着明晃晃的渴望。

沈陸揚喉結劇烈地滾了滾,另一只手毫無章法地按在了謝危邯腰上,清澈的聲線染上欲念的沙啞,被挑逗得失去耐性。

他直白地說出答案:“至少,親一下吧。”

謝危邯唇角的弧度擴大,卻依舊沒有主動,眼睫半遮,意味不明地問:“只要這樣麽?”

沈陸揚呼吸一窒,理智在融合後的信息素裏浮沉,像飄蕩在酒液裏,還沒張口,就醉得失去方向。

他垂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吞了吞口水,不堪引誘地湊近。

小心地含住一瓣嘴唇,輕輕咬了下。

然後退開一段距離,不動了,遲疑地觀察謝危邯的表情。

對方暧昧的神情在月光下愈發模糊,像隔着層毛玻璃,不湊的極近,就沒法窺察裏面深藏的情緒。

潘多拉的魔盒——被主人親手放在了沈陸揚面前。

“謝老師……”他又湊近,笨拙地在殷紅的唇上貼了貼,然後回憶着之前幾次接吻,謝危邯是怎麽做的,試探地伸出舌尖。

謝危邯眼底微暗,空氣中的紅酒香不知不覺間蒸騰着,凝練成一條條紅痕,隐秘地纏繞住沈陸揚裸露的腳踝。

冷白修長的手輕松掙脫看似牢固的禁锢,纏住笨拙的指尖,似是對他的表現頗為無奈,又毫無責怪,溫柔的意味宛如紅酒柔軟地劃過舌尖。

沈陸揚擡頭,撞進一雙深色的,讓人迷醉的眼眸。

謝危邯另一只手按在他腦後,主動承擔起引導的責任。

微涼的唇漸漸溫熱。

沈陸揚執着地想要看他的表情,對方認真地閉着眼睛,虔誠珍惜地感受着最真實的觸碰。

放在他腦後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轉移到耳朵,一下下揉捏着,再順着臉頰游移到頸側,細致地觸摸揉弄,沈陸揚肩膀不受控制地聳起又放下。

終于,空氣裏炙熱的酒心巧克力緩緩化開,濃烈的酒香和巧克力的苦甜融合,殷紅的唇更紅,淺淡的唇充血濕潤,分開時喘息的熱氣打在皮膚上——

燙傷了僅存的清醒。

謝危邯沒有利用優勢做進一步的攻擊性動作,只平等地接受,沈陸揚沉溺于這種“掌控”對方的愉悅,像只嘗了甜頭的大狗狗,不加防備地蹭了過去。

然後被拎住後頸,陷入溫柔的漩渦。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接吻也是件這麽複雜,這麽享受的事情。

……

躁動的空氣安靜下來,淩亂的呼吸也藏匿在月光裏。

沈陸揚暈乎乎地躺着,下意識蹭了蹭身旁。

頭頂一聲克制的輕笑,随即,發頂被輕柔地揉了揉。

“醒了?”

沈陸揚一怔,睜開眼睛,才知道身處的場景——他蹭來蹭去的地方是謝危邯的腿,他一個一米八二的大男人,居然在後座蜷着腿,腦袋搭謝危邯身上!

他下意識想坐起來,但剛起來一半,就被一陣尖銳的頭暈腦脹擋了回去。

謝危邯及時扶住他,指尖力度均勻地按着太陽穴,聲音歉疚:“抱歉,我剛剛失控了,你一次性接觸了太多S級Alpha信息素,現在會不舒服。”

沈陸揚眨了眨眼,确實,他看東西都有點模糊了。

“沒事,只是腦袋有點兒暈乎乎的,”他認命地躺下,側着臉,藏住後知後覺的害臊,轉移話題:“不知道方醫生在不在,上次兩瓶藥都特別好用。”

“在,”謝危邯體貼地幫他揉着太陽穴,洞悉他的想法,嗓音溫潤地主動提起:“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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