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跪下
“王妃,妾身自世子妃嫁進來便一直恪守本分,何曾做過對不起的世子妃的事?緣何世子妃要這般心狠,叫涉兒吃了不能吃東西,涉兒若是去了,妾身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幹脆脖子一抹随着他去了算了!嗚……”
沈虞剛進松桂堂,便聽見了吳側妃哭天搶地的聲音。
而青竹聽了那番話,卻是面色陡然一白。
李涉何時竟然吃了不能吃的東西?!
王氏被吵得眉心直跳,無奈道:“你先別着急就下定論,世子妃不是那般睚眦必報之人,如今還是涉兒的身體要緊。”
李涉晌午回來後沒怎麽用膳,因玩耍累了上床休憩了一會兒,吳側妃再去看兒子時便發現李涉發起了高燒,衣裳揭開一看,圓滾滾的肚皮竟然長滿了紅色的疹子。
問過了李涉身邊的小厮才知道,原來李涉今日只在世子妃的盈月院玩鬧過,沈虞的貼身婢女青竹還給了李涉不少栗子糕,因那栗子糕香甜,李涉便全吃了,連晌飯都不曾用。
當即吳側妃就抱着昏迷不醒的兒子哭着來松桂堂找王氏了。
喧鬧間就見門口走進來一個面色凝重的少女,吳側妃立刻撲了上去,哭着喊道:“世子妃,你好狠的心,涉兒還是個才六歲的孩子!”
沈虞瘦弱,被豐腴的吳側妃撲的踉跄了數步才站穩。
她低聲開口:“側妃先別着急,事情要先說清楚了……”
“還說什麽!涉兒自從盈月院回來什麽都沒吃,睡了一覺身上出了一身的疹子還高燒不止,世子妃,你自己說說,妾身有沒有同你說過涉兒不能吃花生?可是他上晌從盈月院裏頭帶回來的、吃剩下的栗子糕裏頭,卻分明是摻了花生的!”
李涉是吳側妃的命根子,也是衛王最心疼的小兒子,因此李涉不能食花生之事,沈虞剛進府那會兒便知道。
“不可能!”青竹急急喊道:“那明明是栗子糕,裏頭怎的會有花生?花生的味道一聞便知,奴婢今上晌給小公子的時候都親自查看過了!”
“信不信,叫王妃看一眼不就知曉了?”吳側妃叫人将上晌李涉吃剩下的栗子糕帶了過來。
還剩下兩塊,一塊咬了一口,被吳側妃掰開看過了,另一塊則是完整的,任是誰都做不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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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嬷嬷親自将那塊完整的栗子糕切開,先細細聞了聞,而後吃了一塊品嘗。
“王妃,這……”孫嬷嬷有些為難的看向了王氏。
王氏吃了一小塊,咬到一個堅硬的物什。
确實是栗子糕的味兒,可這栗子糕裏頭,不知為何夾了兩顆熟花生。
“世子妃,你可有話說?”王氏問道。
沈虞沉吟片刻,上前跪在王氏腳下,說道:“王妃明鑒,兒媳确實不曾做過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你還狡辯!”
吳側妃剛要說話,就聽王氏低聲喝道:“你住口!”立刻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巴。
沈虞接着道:“兒媳自嫁來王府,一直恪守本分,不曾逾距,且與側妃素無仇怨,為何要誘騙小公子食不能食之物?此其一。”
“其二,兒媳知小公子不能吃花生的禁忌,并且時刻謹記于心,吩咐青竹給小公子吃食時,還曾特意囑咐過,當時盈月院裏的仆從們皆可作證,王妃與側妃若不信,将盈月院衆仆喚來一問便知。”
“其三,小公子今日用的那份栗子糕,妾身今晨剛剛用過,裏頭确無花生,若非如此,又怎敢叫青竹拿了給小公子用?”
“況且,這栗子糕做的也是十分的古怪蹊跷,明明是栗子糕,裏頭為何會夾了花生?還是整顆夾在了裏頭,王府的膳房做膳食一向精細,栗子都是磨成了細膩的粉才揉做了糕點……王妃,此事怕是有心人憑空誣陷,兒媳蒙冤倒是小事,令這小人逃脫了責罰,繼續在王府中興風作浪,敗壞了王府的清譽,這才最是要緊的大事。”
沈虞一番話說得不疾不徐,有理有據,最後一條直接将後宅婦人瑣事與王府清譽關系,令王氏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世子妃說的有道理,”王氏颔首,轉向一旁的吳氏,“吳側妃,世子妃善良溫厚,沒有害人的動機,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這時外頭丫頭報,說是大夫來了,衆人立馬讓開讓大夫診脈。
“幸好發現的早,若是晚些只怕要燒糊塗了,老夫這就給小公子開兩貼藥,喝下應當便沒事了。”
吳側妃聞言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看看沈虞,又看看王氏,知道王氏是信了沈虞的話,不願為她伸冤了,不禁說道:“可是,可是涉兒素日裏也沒得罪過誰,誰又會去害他?他畢竟是在世子妃的院子裏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正說着,簾子打了起來,外頭走進來個十六七歲打扮花枝招展的婢女,正是翠屏。
翠屏一臉擔憂和着急,“奴婢是替世子來探望小公子的,聽說小公子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看到床上李涉潮紅的臉蛋,十分誇張地叫道:“哎呦,小公子怎的會病成這樣?”
王氏面色不大好看,“你來做甚,是世子叫你來的?”
自然不是,翠屏是有備而來,她含糊兩句,“世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奴婢聽說小公子的事,先趕過來替世子探望。”
說完觑了觑王氏和吳側妃的臉。
适才她在外頭聽見了吳側妃的喊冤和沈虞的自辯,本想着能就此将沈虞和青竹那死丫頭拉下馬,沒成想沈虞那軟柿子平日裏看着不聲不響的,剛剛竟是三言兩語間就叫王氏信了她。
沒錯,那加了花生的栗子糕就是她叫外頭的糕點鋪子特意做的,又給了盈月院的小丫頭香宛一支釵子,叫她将沈虞吃剩下的栗子糕換成自己特意從外頭做的加了花生的栗子糕。
為了尋沈虞這個錯處,她偷偷留意了沈虞數日,為的就報前些時日青竹對她的羞辱之仇!
眼看現下沈虞就要撇清關系,她哪裏能讓,忙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王妃,側妃,奴婢想到了一件事,與今日小公子生病之事,只是不知……當不當講?”
“你那張嘴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青竹立馬道:“王妃,翠屏素來與奴婢有嫌隙,還多次出言頂撞世子妃,她的話不能信!”
“那适才世子妃也說,她囑咐過你不要給小公子吃摻了花生的吃食,盈月院中的人都可以作證,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們盈月院是在包庇王妃呢?”
“你——”青竹瞠目。
翠屏得意地笑了笑。
“青竹,你先退下,”沈虞淡淡道:“聽翠屏姑娘怎麽說。”
翠屏又看向王氏,王氏皺了皺眉,“你只管說便是。”
翠屏這才道:“奴婢今日路過盈月院時,小公子剛走,只聽青竹說了一句,‘總算是送走了這群小兔崽子,整日鬧得盈月院不可開交,真該叫那小公子生場大病,在床上起不來了才是’!”
話音一落,滿堂的人都睜大了一雙眼睛。
“世子妃,你這丫頭……好生歹毒的心腸啊!”吳側妃忍不住喊道。
青竹面色蒼白,顫抖着說道:“世、世子妃,奴婢沒這麽說過,奴婢當時只是抱怨了幾句,若是奴婢真說過這般歹毒的話,便叫奴婢的喉嚨裏生個爛瘡不得好死!”
王氏面上寫滿了為難。
“王妃若是不相信,奴婢還有人作證呢,”翠屏說道:“當時在場的還有盈月院的婢女香宛,若是她也能出來作證,王妃是不是能相信,奴婢并不是憑空無人清白?”
不消片刻,香宛被人從外頭帶了進來,進來便跪在地上道:“回主子們的話,奴婢當時确實聽見青竹姐姐說‘小公子鬧得盈月院不可開交,真該叫那他生場大病,在床上起不來了才是’!”
若說一開始沈虞沒理由害李涉,可現在,理由充分證據确鑿。
她的婢女嫌惡李涉吵鬧,在給他的栗子糕裏頭放了花生,李涉吃了花生,生病病倒在床上,自然便不會來盈月院胡鬧,還出了自己的一口惡氣。
“主子……”明知是翠屏故意給自己下了套,青竹依舊百口莫辯,無助的看向沈虞。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就該聽世子妃的話不去招惹這個連爬床都能幹出來的小賤蹄子!
“王妃,妾身有幾句話,不知可否問問香宛?”沈虞沉默了片刻,望向王氏道。
“茲事體大,還是先讓世子和王爺知道的好。”翠屏說道。
吳側妃也哭着道:“求王妃和王爺和世子給妾身做主!”
王氏揉了揉眉心,感覺無比的棘手。
一邊是她看重的兒媳,一邊是王府嬌嬌貴貴的小公子。
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對孫嬷嬷說道:“天色不早了,去将王爺和世子叫過來罷。”
掌燈時分,李循回府了。
因明熙帝在宮中召見衛王,太監們都不敢打擾,便只請了李循回來。
李循到松桂堂時,堂中一片寂靜。
倒是翠屏,一見他過來,忙将事情的原委添油加醋的告訴了李循,末了嘆着氣說道:“小公子好生可憐,明明只是貪玩罷了,卻被那等毒婦給暗暗害了,連世子妃都被她給蒙蔽了,奴婢是真真看不下去!”
其實翠屏也有自己那層的考量,沈虞畢竟是世子妃,還是侯府嫡女,欺負她若一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那不劃算。
但青竹就不一樣了,那個死丫頭她是恨之入骨的,她灰頭土臉的從世子屋裏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死丫頭在落井下石,她怎麽想都咽不下這口氣,發誓要好生治治這個死丫頭,叫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世子爺的脾氣她最清楚不過,一個卑微的丫頭而已,死便死了,如今又是證據确鑿,他怕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翠屏這廂的心思千回百轉間,李循卻只淡睇了她一眼,提腳進了堂中,先去後頭看過了庶弟李涉,聽嬷嬷說了暫且無事,這才沉着臉的返回了大堂中。
“跪下。”
他對沈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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