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有她一人足矣
天青色撒花鲛紋绡帳掩映着少女姣好的曲線, 清晨熹微的日光透過雕花如意紋窗棂淡淡地射入屋中,在卧房前的紫檀木雕鏡心屏風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李循繞過屏風來到床前,只見小姑娘将整顆腦袋都埋在兩只迎枕之間的位置裏,阿槿剛剛看過沈虞, 被子還沒來得及蓋上, 亵衣被掀起, 纖細白皙的腰肢果露在空氣中,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後背上,露出白皙修長的頸子, 耳朵下方零散布着幾朵嬌豔的紅梅
李循見狀不自覺地滾了滾喉頭,卻仍舊不疾不徐舉步坐在了床邊。
大手攬過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仰抱進懷裏。
熟睡的沈虞沒有察覺, 只是翻了個身後兩道纖細的彎眉蹙了蹙,嘴巴裏不知嘟哝了幾句什麽,嬌嫩的唇瓣鼓了鼓,看起來分外不樂意的樣子。
李循唇角微勾,擡手捏了捏小姑娘軟綿綿的雪腮。
細膩光滑,綿軟可欺,如雪似雲。
他又捏了兩把, 直到小姑娘不舒服地哼哼唧唧了好幾聲才将她放好。
他耐心地解開她亵衣上的帶子,從懷中拿出一只羊脂玉盒,将裏面的藥膏化開揉在沈虞身上的青紫處。
李循的手一直往下, 難得他十分的細雨微風, 就像昨夜的那場雨水一般。
沈虞原本在熟睡着, 漸漸地察覺到好像有人在她的身上游走,一開始她掙紮了兩下,誰知那雙手竟然絲毫不見停勢……
陡然的, 沈虞從睡夢中驚醒,她揪着褥子從床上坐起來,剛剛一動作,就聽李循那磁沉清冽的聲音淡淡傳來。
“醒了?”
沈虞一呆,往下看了一眼,立時覺着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
他……他這是做什麽呢?!
她慌亂地去抽自己的腳踝,“世子,你、你做什麽,快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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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李循用力按住了她的纖細的小腿,“別動。”
沈虞被壓着一動不都能動,她好難受,小巧的玉足蹬了蹬,卻又被男人一把攥緊幹燥的大掌中。
李循鳳眼眯了眯,“這麽有精神,怎麽酒還沒醒?”
昨晚的沈虞過分的熱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也抱着愧疚的心思,想多疼疼她,豈料這小傻子喝太多了,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一直撩撥他……
自然他最後也沒把持住。
現在他的肩膀上還留着她的數枚牙印。
沈虞直眉瞪眼地看着李循,起先眼神有些迷茫,她隐約記得自己昨夜一直央求着阿槿要喝酒,最後阿槿說給她吃醒酒藥,她吃完藥之後就去睡了,而後做了個夢,夢裏夢見和大哥……
一旦起了個頭,昨晚的記憶便如潮水開閘般滾滾洩了出來。
沈虞整個人都傻住了。
她、她竟然在夢中亵渎了大哥,還覺得夢中的哥哥好溫柔好體貼,還……還不知廉恥地去親吻哥哥求他多疼疼自己……她一定是瘋了!
她整天腦子都在想什麽呀……
沈虞懊惱且沮喪的捂着自己又白又紅的小臉,把李循當成哥哥,她真是越來越愚蠢了,明明昨晚都已經答應過了阿槿……她以後再沒臉見阿槿了。
她使勁兒地往後縮着自己的身子,抱着自己纖美柔弱的削肩不敢擡頭看他,一張白桃似的臉蛋兒泛着羞澀的紅暈,低垂的羽睫撲閃如蝶翼,眼波流轉間楚楚動人至極。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這般又多誘人,還難為情地說:“世子我沒事了,我真的不疼了……”
李循喉頭上下滾了滾,忽起身扔了手中的玉盒。
……
阿槿端着一盆清水在門外,臉色鐵青。
“無恥!”半響,她咬牙切齒的冷哼一聲,氣沖沖地端着盆又跑了。
在李循這個年紀的幾位堂兄弟,早都有了承繼香火的長子,府上的妾侍都是不計其數。
但李循潔身自好,未成婚之前,房中并無姬妾通房,便是與沈婼定親之後,他也始終恪守君子之道,發乎情止于禮,從未與沈婼行過逾距之舉。
若是有了欲.望,多半也是自行纾解。
只是這滋味到底比不過眼前嬌嬌軟軟的人兒。
前幾次兩人都不甚舒服,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沈虞在配合他,除非非常痛,否則也只是蹙着眉隐忍或是淚眼汪汪的望着他。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這般乖巧可憐的情狀只會叫李循想再度狠狠地欺負她。
李循性格素來強勢,凡事都喜歡掌握主動權,舒不舒服全看自己,也因此叫小姑娘床榻間吃了不少苦。
昨夜許是吃多了酒的緣故,酒後吐真言,李循才反應過來自己行這事時貌似太過粗暴,小姑娘已是忍他許久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原就對沈虞存了幾分憐惜,昨夜便溫柔了許多,不似先前的粗魯急躁,小姑娘吃多了酒,又主動投懷送抱,青澀地撩撥着他,當真是令人食髓知味。
不過這次李循本沒想要她,只是見她那副嬌憨的模樣,一時又沒把持住。
這會兒看着她坐在這邊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心裏也有些過不去。
他一過去,沈虞就低着頭往床頭退了退,忙不疊地往身上套着衣服,仿佛是害怕他又獸.性大發似的。
李循眸中帶着笑意,低聲道:“我叫青竹來伺候你?”
“不用……”沈虞見他不再動手動腳,悄悄地松了口氣。
她哪裏好意思叫青竹見到她這幅模樣。
李循本就沒脫衣服,只攏了攏腰帶,這會兒饒有趣味的盯着沈虞穿衣服,沈虞穿完了衣服,轉頭一瞧,男人那雙幽黑的鳳眸正一眨不眨的瞧着她,看得她心肝兒發顫,禁不住将身子又挪了挪。
“擡頭。”他輕輕捏過來她的下巴,命令道。
他一直盯着她,沈虞只得不情不願地轉過了頭來,看向李循。
看着看着,她眼睛一亮。
李循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松鶴紋直裰,腰間挂着一只緞錦銀絲線滾邊的荷包,同樣是仙氣飄飄的松鶴延齡的吉祥紋樣,一只素白竹節玉簪束發,襯得他整個人面如冠玉,豐神俊朗,打眼一看,還真有那麽幾分儒生的味道。
沈虞推開了李循鉗着她下巴的手,從下往上看,腰身和肩膀處窄瘦了些,因為李循常年習武,肩膀處極有力,肩頭也是鼓起來的,沈虞的衣服卻做窄了,緊巴巴地皺在一起,看起來很影響美觀。
再往上看,李循的眉眼中其實是透着一股冷冽和威嚴,而那青衣與松鶴卻有種飄飄欲仙的白衣書生味道,與他本人冷肅的氣質大相徑庭。
他并不适合這套衣服。
再像,也終究不是他,只是她一直在強求罷了。
沈虞在心底苦笑一聲,眼中的光亮就漸漸黯了下去,“這件衣服,妾身做的不好……”
說着要去解李循腰間的系帶,“世子脫下來吧,這衣服不合适您,妾身給你另做。”
“哪裏不合适?”
李循皺着眉,低頭看了看。
剛才他回琅玕院叫翠眉找這件衣服,出來的時候陳風那個大嘴巴就說這衣服不适合他。
真的不适合他?
雖然确實醜,但他為什麽覺得……也還行?
以前他時常見大堂兄穿青衣,就極溫柔儒雅。
小的時候,人人都說他和大堂兄生得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大堂兄溫和風趣,兩人很是投緣,只可惜自明熙二十三年後,他先喪兄,後喪母,此後的十幾年如履薄冰般的生活在這陰森冰冷的皇城的之中,再未見有人能将一身青衣穿出那般傲然挺秀的風骨。
“不必了。”李循推開她的手,順勢從腰間解下那只荷包晃了晃,“這也是你做的?”
荷包是用銀絲線滾邊金線間色,看起來精致又不失貴氣,頗為賞心悅目。
“世子是在哪裏找到的?”沈虞睜大眼睛認了認,這好像是她繡的那只,怪不得她瞧着這般眼熟。
她擡手想去拿回來,李循卻又收回去挂在腰間。
“昨晚在你枕下,既繡完了,為何不給我?”李循繞了繞荷包上的紅線,有些嫌棄地道:“針腳算不上細密,也比不得宮裏和府裏繡娘的手藝。”
“……”
沈虞的杏眼越瞪越大。
可,這、這又不是給你做的呀……
“既然世子不喜歡,那就還給妾身吧。”她又去拿那只荷包。
“你做什麽?”李循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正色道:“和你做的這衣服一樣,雖然醜,但想必以你的手藝,再拿回去繡也繡不出花兒來。”
沈虞:“……”
真是的,就算真的醜也不用這麽說吧……那也是她繡了好久才繡出來……
沈虞覺着李循真是讨厭極了,她咬了咬唇,想抽出自己的手又抽不出來,剛要說話,就聽外頭傳來一陣“咚咚”的急促敲門聲。
“世子妃!我……奴婢給你端水來了,你可要淨面!”
門外,阿槿的大嗓門沖淡了屋裏的淡淡的旖旎。
青竹死命地拽着阿槿,薄怒道:“你這樣是不想要命了!”
阿槿冷笑,“我還就真想想試試。”
正僵持着,屋裏沈虞說了一句,“進來。”
阿槿踢開門走進去,李循還坐在沈虞身邊拉着她的小手,而沈虞——也實在是有些尴尬和心虛,低着頭不敢看阿槿。
“世子妃,奴婢伺候你淨面。”阿槿來到沈虞身邊。
“将水放下,出去。”李循面色不大好,聲音也冷了好幾個度。
阿槿柳眉一豎,話剛到嘴邊,擡頭卻發現沈虞在看着她,面上帶着央求的之色,那意思是求她不要和李循對上。
阿槿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說話,将水放在了案幾上,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你這個奴婢,是從哪裏來的,太沒規矩。”這過程中,李循眼皮子動也未動,一直在把玩着沈虞的手,語氣更是十足的漫不經心。
沈虞心口一跳,她知道李循一向不容旁人違逆他,對于不在乎的人,更是從不手下留情,趕緊替阿槿求情,“世子,阿槿她以前沒有來過王府,她不是有意的……”
話還沒說完,李循就擡手敲了一記她的額頭,沉着臉道:“說你是個小傻子你還真是個小傻子,你是世子妃,她只是個奴婢,你這樣早晚叫她恃寵而驕,你看看你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哪個你能制住?”
沈虞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蹙眉道:“阿槿不是旁人,小的時候她就同我……同妾身關系極好。”
她不喜歡李循管她的事情,正如她不會主動去管李循的閑事一樣。
李循本想再好好同她講講道理,只是見她這幅傻裏傻氣還不情願的樣子,啞然失語,終究還是作了罷。
連個婢女都舍不得教訓,這樣的小傻子,怎麽會是沈婼口中的滿腹心機?
想到今日她必定還要去見周讓,便暫且放過了她。
兩人一道去給王氏請安。
王氏昨日在宮裏就聽高宮正悄悄跟她說了李循救沈婼之事,李循這些時日一直冷着沈虞,原本她很是擔心,只是昨夜散宴沈虞見舅心切,她終究沒忍心再問。
本來還十分擔心,兩人這次怕是會鬧僵,畢竟一個女人再愛一個男人,恐怕也無法接受丈夫在她的面前袒護另一個女人。
更何況,那人還是她的親堂姐。
只是這一大早,兩個人怎麽就一起過來了?!
這還是頭一次!
王氏難掩心中的驚訝和錯愕——年紀太大了,李循這麽做給她的還是驚多一些。
進門時,李循見沈虞又在盯着腳底的門檻犯難,大手便環過了她的腰身,輕輕一托,另一只手牽着她的手将她拉了進來。
沈虞也沒有推拒,只是低着頭,十分柔順的模樣。
整個過程的動作都是十分的自然親昵。
兩人走到下首,給王氏請安,“見過母親。”
王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不必多禮,快坐。”
李循也松開了沈虞的手,兩人各自坐好。
“阿虞的舅舅是不是昨日來了長安?”王氏問道。
“正是,勞母親牽挂了,今日兒媳準備前去探望,恐不能長侍母親左右。”
“你舅舅自小就同你親厚,有這麽多年沒見,母親也不是那等狠心腸的,你只管去便是,好好和你舅舅敘敘舊。”
說到這裏一頓,又遲疑地看向李循,詢問他的意見,“想必則翊已經見過阿虞她舅舅了吧……”
“見過了,”李循颔首,又看向沈虞,語氣淡淡地囑托, “記得晚上早些回來。”
聲音卻不自覺地輕緩了許多。
兩人走後,孫嬷嬷才小步上前來在王氏耳旁耳語了幾句。
王氏訝然,“連着要了三回水?”
接着是哭笑不得。
還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啊!
又欣慰道:“如此,那咱們王府應當很快便能抱上小孫子了……”
臨出行前,李循又囑咐了沈虞一句,“記得早些回來。”
沈虞見舅心切,匆匆應了一聲就和阿槿走了。
一路上,阿槿幾次要和沈虞提那件事,可是小姑娘畢竟還是臉皮薄,話在舌尖打了好幾次轉,才繃着臉開口道:“等會兒出來了我去給你找避子藥。”
沈虞沉默片刻,說道:“不必了。”
“你還準備給他生孩子?”阿槿大驚。
沈虞又是沉默。
“你——”阿槿頓時不知道怎麽跟她說才好。
“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挂,以後你能走得了嗎?小魚,你這樣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沈虞垂着眼睛,“我如今是他的妻子,衛王府需要一個嫡長孫,除了我,沒有人可以。”
其實阿槿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她是愧疚,愧疚的無以複加,或許只有這樣做,她才能覺得心裏好受些。
“那你也不能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呀,”阿槿握了沈虞的手,“下次……你要記得拒絕他,不能總是依着他的心意來,這樣你的身子吃不消的。”
沈虞找沈逸那幾年,因為心病,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也消瘦了許多。
沈虞心裏嘆氣,她也想拒絕啊,可是,可是……只能低頭絞着腰間的系帶,小聲道:“我知道了。”
說話間,馬車就到了一處胡同。
這胡同名為天井胡同,是周讓當年在長安做官時置辦的産業,後來外放,便一直閑置了,但也沒有出脫出去。
周讓如今升任杭州知府,杭州是上州,自然事務繁忙,只是臨行前杭州知州也不知是怎麽了,竟是十分的貼心,體諒他背井離鄉多年,囑咐他可以在長安暫留兩日以慰思鄉之情。
周讓十分感慨,看着沈虞消瘦的臉,一雙虎目不禁含了熱淚,“小魚,你受苦了!”
因為沈逸的身份是個禁忌,每回見除了心腹和沈虞的外人時都會使用崔神醫研制的易容膏來喬裝儀容,是以周讓并不知他其實不是沈虞的大哥,而是靜愍太子的嫡長子,自然也不知他與李循生得那般像。
但在未入長安之前,多少也聽到了沈虞與李循的一些風聞,還真以為侄女是癡戀衛王世子,心裏也不知怎麽說才好。
當初沈逸死後,沈虞那番傷心欲絕的樣子他也是看到了的,後來她回到長安,寫信說要嫁給李循,是因歡喜心悅,心想她心裏能有個念頭,興許能慢慢忘了沈逸,振作起來。
可是如今聽到兩人的那些風聞,說衛王世子并不寵愛沈虞,又十分的難受,恨不得立刻就将沈虞帶走去了杭州,再也不回這傷心處。
他這小丫頭的命,怎麽就這麽苦?
沈虞觸景生情,眼睛一酸,淚水也落了下來。
兩人都哭得有些狼狽。
好一會兒,沈虞才打止了淚,問起周讓舅母和表妹表弟的近況。
周讓一一答了,“音姐兒今年也十四了,我和你舅母琢磨着給她選門好親事……就是你表弟澄哥兒那臭小子,忒淘氣,我和你舅母都管不住他……”
周讓還是跟當年一樣,一說起來就沒完,絮絮叨叨地了許多。
門口的簾子忽地被打了起來,小厮站在外頭禀道:“大人,世子妃,門口有位自稱是大人和世子妃舊相識的大人登門拜訪。”
“舊相識?”周讓奇道:“那人可有自報家門?”
“沒着官服,只聽他自稱‘謝某’。”
淮安?
周讓的目光就看向了沈虞。
沈虞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既然人家說是舅舅的舊相識,她也不能不叫他進來吧?
冬至第二日,朝堂上沒什麽大事,李循來到蓬萊殿看望太後。
蓬萊殿燒起了地龍,進來時溫暖如春,太後斜倚在小榻上翻看着各州供奉的綢緞,正挑選好了一匹,見到李循進來,臉上一喜。
“則翊來了?快坐!”
李循向太後問安,奉上自己的禮物。
太後是明熙帝生母,對幾個子孫也是疼愛大于威嚴,李循待太後頗有幾分敬重,每年逢年過節都會尋時間過來探望。
不過這一次,太後明顯是另有話對李循說。
“則翊成婚也有半年多了,後院裏只有世子妃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沒個人伺候,你母親衛王妃也是不懂事,不知道給你房裏添幾個新人,不如今日太祖母就做個媒,替你在房裏添個知冷知熱的人?”
太後神色殷殷,苦口婆心,顯然是早有人選。
李循面上的笑容不變,擡手接過婢女手中的茶壺,親自給太後斟了一杯茶。
“太祖母,孫兒平日裏事務繁忙,便是納了新人也不過是叫她獨守空房,世子妃溫順知禮,乖巧懂事,孫兒有她一人便足夠了。”
“這……”太後疑惑,昨日下晌在栖鳳閣發生的事她适才聽陳氏說了,若非如此,她也不會答應給沈婼和孫子做媒。
怎麽現在聽李循的口風,又像是和那沈氏并無龃龉?
“則翊,”她略沉吟片刻,又耐心勸道:“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你是衛王世子,身邊只有世子妃一個人可怎麽能行?再說了,你那世子妃,也不是個能知冷知熱的,昨個兒還将自己的堂姐推下了栖鳳閣……”
“太祖母,”李循皺了眉,“昨日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
“那怎麽能行?你堂堂衛王世子,太祖母怎麽能允許你身邊有這樣善妒又惡毒的女人?”太後正色道:“還是趕緊納位良妾才是正理兒。”
李循不動聲色道:“哦?那太祖母以為,哪位女子堪稱的上是‘良妾’?”
太後說道:“從前你與沈家長女定了婚約,你們二人自小青梅竹馬,太祖母也是看在眼裏的,只可惜陰差陽錯,你與她分開,娶了旁人,太祖母每每看到婼姐兒那丫頭,心裏也極是傷感,若是當初嫁給你的是她,你們兩人如今該是多麽天造地設的一對?”
見李循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反應,而是在認真聽着,太後心中一喜,怕是好事要成了,她就說麽,男人都是求而不得的才是最好的,也不知婼姐兒這丫頭一直在擔心個什麽勁兒,先前就一直在她跟前哭。
囑咐了貼身的婢女,将沈婼從偏殿裏給領進來。
沈婼一進殿門就看到了李循。
李循坐在那裏,不必說話身上就散發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不怒自威氣息,他原本便生得俊美無俦,這一身的清貴冷冽與淡然穩重又令她無比的着迷,她癡癡地看着李循,眼眸中盛滿了難以自抑思念與哀怨。
“太後,高宮正有事尋您。”門口的婢女禀道。
“好,既如此,那哀家就不能陪你倆了,則翊啊,你不用起來,快坐下!你就陪着婼姐兒在太液池邊走走,莫要慢待了人家小姑娘。”說着頗有深意的看了看兩人,笑吟吟地扶着婢女出去了。
李循還是出去送走了太後,沈婼乖巧的跟在他後頭。
直到太後的背影消失,李循抿了抿唇,“今日我還有些事……”
“我想和你談談,行嗎?”聽他這樣說,沈婼很是失望,不過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問李循。
李循沉默了片刻,說道:“好。”
兩人沒有去太液池,那裏人太多,而是去了蓬萊殿後面的禦花園。
此刻正是秋冬之交,花園裏栽種了不少碗口大的菊花,還有剛剛從溫室裏搬出來的芍藥、木芙蓉,都是太後喜歡并精心培育的品類,尤其是那芍藥花,開得十分繁盛嬌美,李循看了心裏微微一動。
那顏色,若是做成衣服,一定極襯沈虞的膚色。
“阿翊?阿翊?”直到沈婼的聲音将他拉回了現實
沈婼有些委屈。
以往她和李循在一起時,他是那麽的溫柔主動,事事都會替她提前想好,可是現在,她發現他的眼睛裏已經沒有自己了。
“為什麽,是因為她嗎?”她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李循瞟了一眼沈婼,黑黢幽深的鳳眸中卻沒有任何的觸動。
“沈姑娘,凡事,還是要适可而止。”他語氣淡淡。
沈婼心一驚,若不是她及時扶住了一側的大樹,怕是就會失足跌倒。
“你叫什麽?沈姑娘?”
鼻子忽地一酸,沈婼忍不住哭了出來,失聲尖叫道:“阿翊,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明明知道,做妾對我意味着什麽,可你還是,狠心無情的拒絕了我!在我臉上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難道忘記我們曾經的那些甜蜜了麽,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那你告訴我,你真的願意做妾嗎?”李循問她,“你扪心自問,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騙過我,沒有半點私心?”
更可怕的是,他的臉上沒有怒氣,反而帶着幾分淡淡的憐憫和嘲諷,“我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我早就對你說過——那是最後一次,沒有人可以容忍你一輩子。”
李循忽然感到無比的厭煩。
從前他尊她敬她,皆因他始終記得,當年是誰将他從那冰冷的蓮花池中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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