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去學校 換身衣服，嶄新的自己

吳栖雅吃飽喝足，回到家，開始認真思考系統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觸發別人對我的負面情緒，我就能賺錢？”她坐在一堆廢紙殼之間問。

【是的，但宿主所激發負面情緒的方式不能是不道德的，不道德的觸發行為，如偷東西、打罵、惡意陷害他人将不能兌換人民幣。】擁有機械童聲的系統認真給她解答。

“那你的兌換機制是怎樣的？100點負面情緒兌換1塊錢，你又是怎麽判斷他人的負面情緒有多少呢？”

【我們有一套量化評判機制，以後在實戰中可以再為宿主具體解答。】

“嗯……”吳栖雅思考着。

過了半會兒，她擡起頭來，深吸口氣。

望着堆滿紙殼水瓶，光線陰暗又充滿腐爛臭氣的家，吳栖雅決定，改變從現在開始。

剛才在和那胖子和三個女生中的周旋中，她明白那些同學嫌棄她窮，讨厭她上學。

既然如此她就越要去，在那些人面前刷存在感，氣死他們。

這樣，她就每天能有進賬了。

既然拿了個命運悲慘的女炮灰劇本，那要打這場翻身仗，她必須做好充足準備。

被別人讨厭就能有幾塊錢賺，這不比撿垃圾賣垃圾收獲多嗎？

于是吳栖雅把家裏所有的廢紙殼廢塑料瓶一箱接着一箱往下背，累得氣喘籲籲拉到收費站準備全部賣掉，再也不做這營生。

“哎呦，那姑娘上上下下好幾趟賣她爺爺攢下來的垃圾，真是辛苦啊。”附近鄰居看到後在一旁心酸幾句。

【叮咚，當前您收集到來自“吳奶奶等鄰居的同情”3000值，兌換人民幣30元。請記得查收。】

吳栖雅一笑，等全部賣完廢品，把自己收集起來的負面情緒一加，自己一共賺了150.99元。

賣廢品賺了120，鄰居們同情讓她賺了30，那剩下的0.99是怎麽回事？

【0.99是你碰見的路人看到你賣廢品對你産生的一瞬間的同情，但由于時間過短，路人較多，情緒産生程度較淺，所以我們只給一個綜合統計值，并且将0.99元四舍五入兌換給你。】

吳栖雅聽完，果然從口袋裏又摸出1塊錢紙幣。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短短四個小時，她已經從別人的情緒裏賺了56.3元。

是個好的開始。

吳栖雅一笑，拿着150多塊去超市采購了香皂、牙刷、牙膏、毛巾、洗發水、沐浴露、擦臉油、花露水等等生活必需品，回去了。

她買的都是最便宜的款式，以解燃眉之急。

家裏真的沒什麽清潔用品，原身也沒怎麽清潔過自己的身體了，不是她不想清潔，是債主來要債時，把家裏所有能用的東西幾乎都搶空了。

債務是之前欠下的，為了給重病的爺爺和哥哥治病，欠了總共三百萬。

還不上錢總歸要被找麻煩的。

吳栖雅嘆聲氣，先不想那麽多糟心事，撸起袖子把三十平米的背陰的小家裏裏外外打掃一遍，趕走老鼠蟑螂，這才覺得松了口氣。

別看她在原來世界是富商巨鱷之女，但她并非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她13歲時曾被家族仇家綁架山村大半年，受過很多苦，家裏掏糞的好朋友也是那時結識的。

這是後話了，總歸，吳栖雅覺得自己面臨這樣的慘境，抗打擊能力還是很強的。

收拾好家裏，把所有肮髒的床單被套扔進老式洗衣機裏艱難清洗後，吳栖雅就去了浴室。

依靠原身的碎片記憶，她知道，她私立學校的同學們不僅看不起她的窮，還嫌棄她又臭又醜。

臭是客觀原因造成的，她家長期存放廢品，她長期跟着死去的爺爺糊口撿垃圾，身上的味兒洗都洗不掉。

加上這個假期債主上門，一氣之下連她的洗漱用品都收走，原身又把所有錢買了補品給在醫院的哥哥，她自然是……沒錢清潔。

吳栖雅都嫌棄這具身體，她在狹小的洗手間浴室裏一遍又一遍沖洗着自己的身體，拿花露水把自己的身體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都被那濃郁的香水味嗆得流眼淚。

等洗漱完畢，吳栖雅擦着頭發上的水珠站在鏡子前，這才第一次看清楚這具身體洗淨髒污泥垢後，幹淨的容顏。

雖然這身體瘦得不成樣子，但吳栖雅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淦，這不是她本人嗎？

面黃肌瘦，臉頰也凹下去，沒她之前健康的狀态好看。

但也總有一股病态美。

她不是自戀，從小到大都被各種和她合不來的名媛們明裏暗裏嫉妒，就是因為她有一副好容顏。

十八歲時她和自己的頂流親哥為某個時尚大牌拍雜志封面，當月雜志供不應求，大家紛紛猜測吳氏小公主要出道涉足娛樂圈，沒想到人家轉頭一腳邁入常青藤的大門。

哈佛大學商學院，不是捐款進去的那種。

吳栖雅很明白自己就是長得好看。

她邊想邊開始用梳子梳自己枯黃的頭發。

原主之前上學時頭發永遠是打結的，她總是把頭發散漫地披在肩上，整個人像膨起的獅子，淩亂的發絲糊住她的臉頰額頭，再加上她臉上常年挂着廢品上掉下的灰塵，整個人像個乞丐。

也沒辦法，沒人教過原主要精致，被人嘲笑以後，原主索性自暴自棄。

吳栖雅嘆聲氣，努力把頭發梳順，整整齊齊把馬尾紮高，不再像原主那樣随意披下，這樣，她人瞬間顯得又整齊又幹淨，加上拿香皂洗幹淨了臉，她白淨的皮膚也不含一絲遮擋地顯露出來。

當然，比白嫩的臉蛋更惹眼的是她的天鵝頸。

吳栖雅懷念自己脖子上挂的小鑽石項鏈。

收拾好自己的頭發，她又翻箱倒櫃去找明天上學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泛黃泛舊的破衣服，一看就是垃圾堆裏挑出來的。

吳栖雅憑原主記憶翻到了一身嶄新的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那是她初中時爺爺咬牙給她買的，為了讓她去參加合唱比賽。

可是最後因為合唱比賽路費要自理，原主就沒舍得去，這身行頭她就再也沒穿過。

只是爺爺死後想念他時會拿來看一看。

吳栖雅沒管那麽多，既然去上學，哪有邋遢去見人的理由，她自然要穿得幹幹淨淨和體面。

她原本覺得這身初中買的衣服會小，可是沒想到，雖然小，卻也有小的妙處。

瘦小的上衣将她苗條的曲線勾勒出來了些，微微蓋住肚臍眼；短了一截的褲子讓她細瘦好看的腳踝完全展現。

一照鏡子，她俨然時尚起來，像是走在潮流前線。

吳栖雅滿足了，明天就這麽穿。

其實她也是沒辦法，學校那套漂亮的深藍校服都被她賣了給哥哥治病，她的書包破了一個洞，也不能背。

所以明天除了她本人和一只筆袋、一部舊翻蓋手機、學生證外，她基本不用拿別的東西去學校。

吳栖雅收拾完一切，困意終于襲上來。

明天，她就要去學校了。

盡管她沒有交學費，沒有新課本，沒有校服。

＊

第二天。

吳栖雅拿昨天逛超市剩下的錢買了豆漿餡餅當早餐，認真刷牙洗臉梳頭發，穿着自己走在潮流前線的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出門去了。

市中心的私立學校雖然不好找，但離她家并不遠，吳栖雅步行來到學校大門口，果然收獲到許多異樣的眼光。

系統沒有提示她有人民幣進賬，看起來這些學生似乎對她并不讨厭，只是單純好奇看她。

這可跟原主記憶對不上，以前原主只要出現在這所學校的學生視線裏，就能收獲無數嫌棄的眼神。

“喂，傅可滢，你今天怎麽自己來啊，你家司機沒開車送你？”

一個大大咧咧的男聲在吳栖雅身後響起，随後她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對了，你書包呢？怎麽不背書包也不穿校服啊？別又為了美麗不遵守校規……”

男生正說着，吳栖雅驀然轉過身去。

一個目測一米八的高個男生在看到她那一刻，愣住了，話停在嘴邊。

他身邊另外兩個女生也愣住了。

吳栖雅不認識他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們吃驚的表情，問：“抱歉，你們好像認錯人了。”

“吳……吳丫？！”認錯她的男生驚呼一聲。

他身邊兩個愣住的女生也回過神來：“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嗯？”吳栖雅不動聲色挑眉。

“嗯什麽嗯？！”一個女生沒好氣對她道，“學校不是要讓你退學了嗎？連學費都交不起你怎麽好意思還來這裏？！”

“是啊，還穿成這樣，模仿我們滢滢，臉皮真厚。”男生回過神，也皺眉道。

吳栖雅這才回想起來，剛才那個男生口中的“傅可滢”是他們班的班花，大家經常拿她和傅可滢做對比，一個是班花，一個是班話，班級笑話。

哦，所以說，他們剛才是把她的背影認成了傅可滢？

【叮咚，當前您收集到來自“陳子岩的嫌棄”3000值，兌換人民幣30元。請記得查收。】

【叮咚，當前您收集到來自“徐并露的厭惡”2000值，“徐并露的嫉妒”6000值，共兌換人民幣80元。請記得查收。】

【叮咚，當前您收集到來自“楊梓伊的厭惡”2000值，“楊梓伊的嫉妒”6500值，共兌換人民幣85元。請記得查收。】

吳栖雅一愣。

短短幾分鐘，她竟然賺到了195塊？

她只是換了身衣服，梳了頭發，不像平常原主吳丫那樣駝背低頭走路，原來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吳栖雅內心有些激動，平靜一陣，确定了，剛才路過她看到她的那些學生之所以沒有貢獻負面情緒值，多半是，他們沒認出來，她就是那個蓬頭垢面的吳丫。

她摸着口袋裏的人民幣鈔票，對面前三個她讨厭的人一笑，什麽也沒說，扭頭往學校大門走去。

陳子岩徐并露楊梓伊：？？？

她什麽意思？！

她居然無視他們？！

【叮咚，當前您收集到來自“陳子岩、徐并露、楊梓伊的氣憤”6000值，共兌換人民幣60元。請記得查收。】

系統提示音又在吳栖雅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