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牙 “大家閨秀打架也撓臉?”
蘇犀玉繃着嘴角低下了頭不說話,陳譯禾看出端倪,冷着臉看向給她梳妝的丫鬟。
蘇參政為官清廉,給蘇犀玉陪嫁的只有幾箱嫁妝和四個丫鬟,昨天那個送嫁嬷嬷不算,她再過兩日就要和管家一起回京。
現在給蘇犀玉梳頭的就是她陪嫁過來的丫鬟平兒。
平兒比蘇犀玉大上幾歲的模樣,見陳譯禾面色不善,慌忙丢了發釵,跪下來道:“姑爺息怒!小姐她不是有意欺瞞的!”
“欺瞞?”陳譯禾琢磨了下平兒的用詞,往一旁的側榻上一坐,問道:“你家小姐欺瞞什麽了?”
平兒微微起了點身子,她穿的不怎麽厚,腰身十分明顯,道:“小姐年紀小,身子單薄,不好這麽早嫁人的,可是這上天注定的好姻緣又不能錯過,只能假稱十七了……”
陳譯禾居高臨下看着她,聽到“身子單薄”幾個字時,視線微微下移,見平兒胸前鼓鼓的,目光一轉看向蘇犀玉,她已滿臉通紅,下唇被咬得發白,見陳譯禾看來,羞恥地側過了身去。
陳大少爺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舒展着身子往後一靠道:“你叫平兒?頭擡起來看看。”
平兒羞怯擡頭,長相确實不錯,臉上施了粉黛,一雙眼睛欲說還休,帶着鈎子一樣看向陳譯禾。
陳府裏主人家就三個,丫鬟衆多,不忙時丫鬟也會自己偷抹胭脂打扮自己,但是忙起來就顧不上了。
因為今日要去給公婆敬茶,蘇犀玉特意早起,連帶着陳譯禾沒能睡成懶覺,主人家起了,丫鬟就得起,這樣她還能有時間打扮自己?
分明是特意早起提前裝扮過的。
“長得不錯。”陳譯禾道,然後開了窗子朝外面掃灑的丫鬟喊道,“把春英喊來。”
春英是府裏的大丫鬟,為人心細,辦事利落,除了湯嬷嬷,府裏丫鬟都得聽她安排。
陳譯禾剛醒那會兒,就是春英來照顧他的。
春英見了屋內跪着但一臉嬌羞的丫鬟,眼睛飛快眨了兩下,然後視若無睹地跟陳譯禾問好:“少爺,可是有什麽事?”
陳譯禾下巴擡起了一點道:“少夫人這丫鬟長得挺不錯,我喜歡。”
屋內其餘幾人均未出聲,但視線都集中到了陳譯禾身上,有的驚訝,有的喜悅,還有的恥辱。
“我那幾只鬥雞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把這丫鬟……叫什麽來着?”陳譯禾皺眉道,“算了不重要,把這丫鬟送去偏院裏專門伺候我那幾只鬥雞,好好伺候,回頭我還得靠那幾個去贏錢。”
春英反應了一瞬,立馬道:“是。”
“姑爺!”平兒含羞帶怯的表情僵住,還想說什麽,被陳譯禾淡漠地掃了一眼,這一眼好似直接将她看穿了,頓時心尖一涼,什麽都不敢說了。
其實陳譯禾只看懂了婚書上的年號,但他不會算,剛才是故意拿着婚書詐蘇犀玉的,蘇犀玉還沒說話,平兒先把她賣了。
平兒剛才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蘇犀玉為了促成這門婚事刻意謊說了自己的年紀,這也太假了。
陳譯禾都左右不了自己的婚事,她一個小姑娘能有這能耐?
再說就算她年紀真有問題,那也是蘇家長輩做的怪,怎麽能怪到蘇犀玉身上?
陳譯禾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她那點心機。
想抓着機會往上爬沒問題,陰陽怪氣意圖踩着正房夫人上位的小三行為,還是在別人新婚第一天,這就太惡心人了。
蘇犀玉她再有問題,現在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陳譯禾哪能任由她被別人捅刀子?
春英立馬喊人将平兒帶了下去,又聽陳譯禾吩咐道:“給她重新梳個頭……”
他說着起了身往蘇犀玉身後一站,彎着腰把她剛梳了一半的頭發拆了,“這梳的什麽東西?春英你來,就給她梳個兔子頭。”
蘇犀玉滿頭青絲被他弄亂了,這才從剛才的事中回神,連忙壓住了頭發扭頭看他,嘴唇張了幾下,什麽都沒說出來。
她這一扭頭,又被陳譯禾發現了新東西,“這是什麽?”
他伸手去碰蘇犀玉額頭,對方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啪”地一聲将他的手拍開了。
這一巴掌聲音有些清脆,在房間內顯得格外響亮,蘇犀玉驚慌起來了,連忙站起來道:“我不是有意的,我……”
她見陳譯禾繃着臉面無表情,心裏一沉,語調反而平緩了下來,伸出手道:“我讓你打回來。”
陳譯禾看了看她細嫩的手掌心,嗤笑一聲道:“我說你早上怎麽不打回來,是在這等着報仇呢?蘇犀玉,你心眼可真小。”
蘇犀玉早把起床時的事情忘了,被他一說,愣了一下,擺手解釋道:“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陳譯禾不理會她的解釋,趁機捏着她下巴逼她擡起頭,這才看清了她額角的傷疤。
是一道新的疤痕,傷口略深,像是硬物劃傷的,還結着痂。
陳譯禾樂了:“大家閨秀打架也撓臉扯頭發?”
他看完就松了手,又坐回了一邊,揶揄道:“還是月牙形狀的,幸虧這疤是在額角,要是在腦門正中央……”
回頭再曬黑一點兒,那不妥妥的包青天了嗎?
他一想一個嬌軟小姑娘變成黑臉包青天,覺得有點好笑,笑了兩聲,喊一旁沉默看戲的春英:“梳頭。”
春英這也是第一次見蘇犀玉,沒想到她看着這麽小,心裏犯了些嘀咕,但臉上什麽都表情沒露出來,帶着笑意應了。
春英手腳麻利,一會兒就給梳好了,左右各梳了一個微微隆起的發髻,上面簪着精致的鎏金發飾,長長的流蘇垂在肩上,還在她額前留了些微碎發,恰好把那道彎彎的疤痕遮住了。
“少夫人看看,這樣行嗎?”
蘇犀玉對着鏡子照了照,點頭,“嗯。”
停頓了下又輕聲道:“多謝。”
陳譯禾也很滿意,小姑娘就得梳活潑的發髻才好看,等春英要給她帶首飾時,陳譯禾又多嘴,“少戴點,別壓得長不高了。”
話說完,被蘇犀玉幽幽地看了一眼。
陳譯禾臉皮厚,挑釁地回了過去。
外面積雪早已被家丁鏟除,但是過了一夜,院中還是有些新結的薄冰,去主院見公婆的路上,剛出了院門,蘇犀玉就腳下一個打滑差點摔倒。
幸好春英跟得緊,趕緊扶住了她。
蘇犀玉臉上一紅,抓着她胳膊再次與她道謝。
陳譯禾駐足轉身,聽她說話嗓音細弱,又覺得她有些呆板,不像個聰明的姑娘,心裏起了壞心思,沖春英道:“松開她,讓她自己走。”
“啊?”春英沒懂他什麽意思,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蘇犀玉,還是松了手,帶着丫鬟們落後了幾步。
蘇犀玉只當他是因為先前自己打了他在生氣,抿着唇裹了裹鬥篷跟了上去,沒人扶着她了,她就走得格外小心,生怕再摔倒出了醜。
可陳譯禾打的壞主意就是要看她摔倒,走了會兒見她一步一步十分穩當,只有頭上垂着的步搖與長長的耳飾微微搖晃,又覺得沒意思,就沒理會她了。
陳家府內很大,穿過一道道連廊,走到架在水面上的曲橋時,陳譯禾正想着蘇犀玉身上到底有什麽蹊跷,忽聽身側一聲驚呼。
“少夫人!”
他目光一轉,正好看到蘇犀玉身子一歪就要倒進水中。
二月份剛下過雪的天冰冷凍人,河面上還有着一層薄冰,她這要是掉下去了,不凍個半死也得大病一場。
身後丫鬟剛才被陳譯禾命令不準跟太近,此時只能眼睜睜地連連驚叫。
陳譯禾來不及多想,連忙大跨了一步過去,伸手将人拉住。
好在蘇犀玉人小體重輕,被他用力一拽就倒了回來。
陳譯禾被她撞進懷裏,順勢後退了一步想讓她離水邊遠一點兒,然而不知踩到了什麽東西,腳下一滑,重心沒能穩住,整個人向後倒去。
蘇犀玉剛被他拉起,人還沒站穩就被他帶着一起倒下,“咚”的一聲,兩人齊齊倒下。
“少爺!”
丫鬟下人慌亂成一團,急忙圍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将人扶起。
蘇犀玉還好,除了臉白了一點兒、額頭紅了一點兒,沒受什麽傷。
陳譯禾就慘了,他護着蘇犀玉一起倒下時,蘇犀玉的腦門正好砸在他胸口上,疼得他好像被人一錘打斷了胸骨一樣,捂着胸口直抽冷氣,話都說不出來。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少爺,還記得這是在哪嗎?”
“完了,少爺不會是摔了一跤又把所有東西都忘了吧!”
“快去告訴老爺夫人!”
丫鬟們急壞了,七嘴八舌地叫喊了起來,連春英都吓白了臉。
蘇犀玉驚魂未定,也不知道丫鬟們為什麽這麽慌,還當陳譯禾有什麽舊疾,默默道:“要先去請大夫嗎?”
春英這才醒悟過來,忙道:“快去請……”
“不用!”陳譯禾艱難開口,忍着痛,聲音如浮雲一般缥缈,“沒事,歇一會兒就好。”
湖心有個小亭子,丫鬟們擁着兩人過去歇着了,又有人回去取幹淨的鬥篷。
陳譯禾坐着揉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看着一臉歉意的蘇犀玉,沖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蘇犀玉如言靠近了他,被他屈着食指彈上了腦門。
陳譯禾聲音暴躁:“你腦袋是鐵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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