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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燕摔得渾身都疼,半晌爬不起來,最後是被山匪粗暴丢上馬背的,對方只将她當做戰利品,不會有半點憐惜,馬背上一通颠簸,她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好似都要碎了,腦子也疼得厲害,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這群山匪四處逃亡,為了躲避官兵的圍剿,每隔一段時日便換個地方。匪過如梳,但凡他們經過,商隊都會被洗劫一空,女子被擄走奸淫,男子被虐殺取樂,若碰到衣着華貴些的,便擄上山問清身份,向他們家中讨要贖金。
蘇燕被周胥狠心踢下馬車,她對這個人的所有期望便化作了泡影。一個女子被山匪擄走,會遭遇什麽,他不會想不到,但他還是那麽做了,眼神中一絲歉疚也沒有。
大抵是男人狠心起來總是如此,她竟然真的以為周胥會有什麽不同。
山匪擄了一大堆人上山,男男女女擠在一起,神色驚惶又絕望。其中只有三個男人,卻有十來個女子,其中還有兩人是商隊的胡姬。
蘇燕也與她們緊挨着,被縛住手腳無法行動,無助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而後不久,山匪又提着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過來,粗暴地将他往人堆裏一丢,直接砸到了蘇燕身上。
蘇燕被砸得痛呼一聲,往一邊側過身去,而後就聽男人說了一聲:“是你啊。”
蘇燕皺着眉朝他看去,才發現他竟然就是那個将周胥從馬上一把拉下去,搶了馬自己跑掉的男人。
他被揍得不輕,一張本還算英朗的臉此刻青紫一片,幹涸的鼻血黏在人中,嘴角也破了皮,比他們還要狼狽許多。
蘇燕打量完,不禁冷笑一聲。
“笑什麽?”他挨得很近,肩膀幾乎都要靠在蘇燕身上了。
“自私自利。”蘇燕丢下這麽一句話,便撇過臉不想看他。
男人半點不覺得慚愧,即便滿臉都是傷,還是能狂妄地說:“我與他毫不相識,他死不死與我何幹。況且一個殘廢,死了便死了,我活着卻大有用處,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麽?”
蘇燕方才聽到那些被抓來的男人說話,料想眼前這人也是被抓來讨要贖金的,必定出身不凡,也難怪覺得旁人的命比他低賤了。她在這種人心中,也會被歸于命賤的一類人,因此也沒有與他争議的欲望。
然而她的反感似乎激起了他的興趣,使得他不斷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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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名喚李騁,是河北道節度使之子,當今太尉便是我的祖父。”
李騁以為自己說出身份後,會将蘇燕吓一大跳,誰知她的反應很平淡,仿佛沒聽見一般。“我與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蘇燕聽不懂他說的是多大的官,不耐煩道:“你是什麽人與我何幹,要我給你磕頭下跪不成?”
李騁來了興致,正要再問,忽然有幾個山匪走近,嘴裏說着含糊不清的鄉話,輕浮的目光一一掃過瑟縮的女子們,随後指了指其中幾人,開始放蕩地哈哈大笑。
就像挑選菜品一般,挑完以後他們就去撕扯女子們的衣裳,拖着她們就走。蘇燕聽着耳邊凄慘的哭喊,心髒好似被緊揪着往下墜。而後也有人将手伸向了她,粗糙的手往她衣襟裏面探去,已經摸到了她滑膩的肌膚,蘇燕同樣也是要命地掙紮怒罵。李騁有意去幫她,被一腳給踹開了。然而不等那山匪扒下她的衣裳,就被同伴給阻止了。
“你看她那身衣裳,說不準是哪個官家娘子,碰了就不值錢了。”
被山匪擄上山的娘子,若是家中有錢有勢,且還有良心,大可以交錢贖人,此後便不再追究。可無論什麽人家,要是家中的娘子被糟踐了,說不準就會将她狠心抛棄。從前也有山匪擄了一個朝中大官的愛女,将人擄走欺負完了,謊稱她安然無恙,對方交了重金贖回女兒才知道,憤怒到追殺了那群山匪整整一年,每一個都死無全屍。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他們再饞女人也不得不考量着。
方才想欺辱蘇燕的山匪悻悻地瞥了她一眼,嘴裏罵了兩句難聽話便走了。
阻止他的那名山匪則在發着抖的蘇燕身前蹲下,不懷好意地問:“你是誰家的娘子,只要你說清楚,我就不動你。”
蘇燕驚慌地看了眼李騁,他正饒有興致地盯着她,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蘇燕答不上來,她沒有任何身份,于是在腦海中努力回想,想給自己編出個出身。
她沒能立刻答上來,似乎就惹怒了山匪,他揪着她的衣襟,兇狠道:“不說是吧?還真當我們不敢碰你……”
他說着就去扯蘇燕的衣裳,她驚叫着亂撲騰,一旁的李騁終于發話了,說道:“行了,她是我的人。”
山匪已經得知了李騁的身份,果真在他發話後停了手,狐疑地看向他。“你這毛頭小子想诓我不成?”
“诓你什麽,她跟人私奔,我此番就是親自來捉她回去,這才倒大黴撞上你們。雖說她待我薄情,也不是你們能随意欺辱的……”李騁面不改色,說得好像真的一般。
那山匪冷笑一番,也沒有管他話中真假,只說:“我管她是不是你的人,多贖一個人,多加五百兩。”
“五百兩?”李騁聽他這樣不要臉,都忍不住想嘲諷了。“搬的時候不怕砸死自己?”
“不牢你費心,只說着五百兩是給還是不給。”
李騁扭過頭看了眼蘇燕,她無措地看着他,目光中帶着懇求。
“給。”
他喜歡看這種女人低頭服軟,無論是不是心甘情願。
——
這些山匪也不知禍害了哪家獵戶,将人的房子占了不說,還将屋子裏裏外外翻了一遍。
蘇燕和李騁,以及其他幾個看着稍有些身份的人被關在一處,門大開着,那些人抓着大塊的肉啃食,吃得腮邊都是肉屑和湯汁。
傳來的陣陣香氣和大口進食的聲音,已經讓部分人餓得肚子發出響聲,尴尬地低着頭不敢發話。
也有人縮在牆角小聲哭泣,唯獨李騁被打得最慘,卻依舊神态自若。據說是因為他逃跑途中還殺了兩個山匪,因此被抓住後就是一頓毒打。
蘇燕白天被颠簸得厲害,見了那麽多血肉橫飛的場景,此刻見到肉就犯惡心,半點胃口也沒有。
很快一個絡腮胡的男人,從屋外的大鍋裏撿了兩大碗肉端進來,放到了他們中間,說道:“吃吧。”
幾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第一個伸手,唯獨李騁瞥了那山匪一眼,發出聲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拿起一塊帶骨的肉大快朵頤。
見他開始吃起來,有人咽了咽口水,也伸手抓起一塊。
到最後,所有人都開始吃了,蘇燕還沒有動。白日裏的場景讓她想起馬六一家被狗吃,此刻何止是沒有胃口。一個滿臉淚痕的小姑娘貼近她,好意地小聲勸道:“你吃一塊吧,再不吃就沒了。”
她剛說完,又有人伸手去拿了一塊,還沒等放到嘴裏啃,就忽然停了下來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肉如同一塊燙手的烙鐵,被他瘋狂地丢遠了。如同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讓他表情都扭曲了起來,不斷地往後退。
衆人都疑惑地去看那碗裏有什麽,蘇燕也瞄了一眼,同樣吓得面色慘白,胃裏一陣翻湧。
碗中盛着渾濁的肉湯,隐約露出一根被炖到軟爛的手指。
一時間哭的哭叫的叫,大多人知道自己吃了什麽東西,都被惡心到吐,吐不出來的就使勁兒扣嗓子。
一片哭嚎聲,唯獨李騁神色淡然,甚至望着衆人狼狽的模樣笑出聲,仿佛丁點不在乎自己吃了人肉。
連蘇燕都被惡心到反胃,扶着牆不敢去看那個碗,李騁還要湊到她旁邊,故意說:“你真的不嘗嘗,以後可沒機會了。”
蘇燕顫栗着往後躲,忍無可忍道:“你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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