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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懷如此說了,蘇燕再不情願也沒有法子。
等她進了宮,日後再想找到機會離開便難了。
徐墨懷并未對蘇燕多交代什麽,好似來匆匆見她一面,只是為告知這樣一件小事,說完便走了。
蘇燕一整夜沒有睡好,睜眼是一片沉悶的漆黑,閉上眼便是噩夢中被徐墨懷丢去喂狗的凄慘模樣。
這一夜同樣無法安眠的人不止她一個,到了第二日天未亮,一架不起眼的馬車送蘇燕入了宮,碧荷也好運氣地跟着她離去,不用在青環苑勞累。
帝後大婚,各處布置都顯得極為奢華,這樣大的排場,便是心中煩悶的蘇燕也忍不住挑開簾子窺看。
至于威嚴莊重的冊封大典便輪不着蘇燕去看了,宮中并非如她所想,有鑼鼓喧天的熱鬧,反而比往日更加嚴肅沉重,每個人步履整齊,衣着制式也都有規矩,連臉上的表情都不能太過放肆。
蘇燕的手臂上還有之前做粗活被硌出的痕跡,徐墨懷前些天來找她,在她身上弄出的痕跡也沒有消失,乍一看如同被人打了一頓,幫着蘇燕換衣裳的宮女眼神都帶了點同情。
皇後居住的中宮早早便收拾出來,此處寬闊到像個單薄的府邸。清寧宮的侍女也是徐墨懷的人,早早得了吩咐,得知蘇燕的身份不一般,任由她在此處閑逛也不提醒。
一直到祭天大典也結束,天色稍顯昏暗,林馥被送到了中宮歇息。
蘇燕在林馥經過身邊的時候連頭也不敢擡,心虛又尴尬地等着她認出自己,好在林馥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蘇燕垂着腦袋,看到了禮服上繡滿的翟鳥紋。
這便是皇後大婚的袆衣,果真貴氣逼人,連邊緣都繡着金線綴上了珍珠。
只要皇後沒有吩咐,她們這些人都要在此等候不能亂動。蘇燕不禁想起碧荷與她說的話,一般主子們行房也要有人候着,随時送水送衣裳進去。
她想到徐墨懷與林馥同房,讓她在外跪着侍候,頓覺渾身不适,胃裏一陣惡心。
等了許久徐墨懷還未來宮中陪伴皇後,蘇燕便忍不住悄悄問一旁的宮婢。
“這宴會還有多久才散,陛下怎得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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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蘇燕說的宴會是什麽意思,随即有些好笑地說:“陛下與皇後的親事關系到一國福祉,哪能與平常人家一般擺宴喝酒,陛下此刻應當還在告天地。”
蘇燕聽得懵懂,點點頭不再問了。
林馥今日站足了兩個時辰,此刻只想快些歇息睡去,又害怕徐墨懷回來見到了怪罪,只能強打起精神,心中一片酸澀。
徐墨懷到中宮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将晚,林馥聽到腳步聲,身子輕輕一顫,有些畏懼和無措地等着他靠近。不等腳步聲到身邊,聲響便停了。
她擡起眼去看徐墨懷,對方正站在幾步開外,隔了些距離遠遠地看着她,皺着眉如同在打量一件不稱心的物件。
林馥想起來府中阿嬷的教導,此刻應當是要上前服侍的。她忍着不滿行了一禮,走過去想為徐墨懷寬衣。他卻退後一步,狀似無意地拂開了她的手。
“皇後先睡吧,朕還有公務要處理。”徐墨懷身子一動,冕冠的十二旒珠相互撞擊發出聲響,林馥的心上就像被一陣風輕輕拂過,也沒了方才的緊張之感,恭順道:“是。”
林馥入宮一個林家的人都帶不進來,徐墨懷并不在意她的感受,只要求她溫順聽話,不惹是生非。
徐墨懷從寝殿出去,一眼便望見了和衆宮女站在一處的蘇燕。她聽到了動靜,還在竭力往後縮,生怕被他看到似的。
徐墨懷停住腳步,命令道:“過來。”
蘇燕沒有立刻動作,他也不惱,淡聲道:“這腿不聽使喚,不如廢了。”
她立刻從後方擠了出來站在他面前,只是頭卻壓得極低,十分不願與他扯上幹系。
蘇燕也是真的沒想到,徐墨懷能厚顏無恥到了如此地步。他今日成婚,正妻尚在寝殿中候着,他卻立刻出來找她,傳出去名聲都不要了嗎?
蘇燕心中一團亂麻,就聽他說:“跟朕過來。”
等到徐墨懷帶着蘇燕走了,中宮的侍者們也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有林馥得知後面色稍微僵硬了一下。
她知道徐墨懷待她沒有真心,必定早有稱心的女人了,哪知他竟厭惡自己到了如此地步,将自己的寵婢丢到了她的宮裏,簡直是存了心要羞辱她。
林馥初想覺得氣悶,再反複回想便無所謂了。最好徐墨懷跟那宮婢走遠些纏綿,只要不在她眼前一切都好,她也沒那興致去侍奉這樣古怪的男人。
——
蘇燕還是第一次瞧見徐墨懷身着冕服的模樣,之前在殿中看過一次,只覺得這身衣服老氣沉悶,還要頂着古怪的冕冠和通天帶,穿上後興許還有點滑稽。
然而等蘇燕真的見識到了他穿上冕服的模樣,也只能在心中感慨是自己狹隘了。
這身禮服并未因徐墨懷的年輕而顯得古怪,反因他自身沉穩寡言的模樣,讓這身冕服更顯威嚴莊重,垂下的十二旒掩住他陰郁的面容,卻擋不住帝王睥睨天下的氣勢。
蘇燕跟着徐墨懷去了寝殿,他微張開手臂,示意她為自己更衣。
她連蔽膝都不曾見過,哪裏知道如何脫下這身冕服,只好自己去摸索着找系帶。一番琢磨下,系帶被她嘗試着抽開,外裳先掉落在地。蘇燕擔心冕服髒了徐墨懷要責怪,立刻手忙腳亂地去撿,方才被她抽開的大帶也順勢掉落。
徐墨懷見她慌張無措害怕被責罰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而後親自給蘇燕演示了一遍衣裳的解法。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耐心溫和過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婚的原因,此刻心情有些少見的不錯。
蘇燕面對他的無常,只覺得惶恐不安。
他約莫是興致正好,脫下後又讓蘇燕幫他将這身冕服重新穿上,一邊垂眸看她琢磨,一邊自言自語似地說道:“人人都說朕是天命所歸,可世上哪有天命,朕走過的路是用血肉鋪就,得到越多,注定要承受越多,可朕不後悔……”
蘇燕擡起臉,并未看到徐墨懷瘋狂陰郁的眼神,而是無奈又低落的一張臉。
他捧着蘇燕的臉笑了笑,如同端詳什麽心愛的珍寶,片刻後溫柔地吻上去。
冰涼的旒珠拂過蘇燕的臉,她面色漲紅,微張着唇,舌尖被徐墨懷勾勒輕吮。一吻結束,她氣息不穩地被他扶住往懷裏按。
蘇燕提醒道:“陛下已經成婚了。”
他有皇後了,不用再非她不可,皇後貌美又出身名門,比她不知好上多少倍。
“不必管她。”徐墨懷說完,将冕冠除去,帶着她朝書房走去。
徐墨懷讓她去書案前坐着,随後在書架中抽出一本書給她,自己則坐在書案前看起了折子。
“這冊書不算晦澀,朕從前做過批注,若有看不懂的地方來盡管來問,倘若不問,等朕考察的時候你不會,便不怪朕教訓你了。”
蘇燕聞言便坐在他不遠處自己看了起來,奈何前陣子她整日忙着幹活,哪有時間去讀書寫字,好不容易學會的如今也都模模糊糊了。
徐墨懷大抵是有些高估她,丢給她一本滿是生字的書,蘇燕半猜半想,看得一頭霧水,側目看了眼徐墨懷專注的模樣,哪裏敢去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蘇燕還停在第一頁,對着一句苦思冥想。徐墨懷在她頭頂突然出聲:“哪一句?”
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書都掉到了地上。
徐墨懷将書撿起來,又問了一遍。“看到哪一句了?”
蘇燕猶豫地指出來,擔心被他奚落。徐墨懷面無表情,俯身将她撈起來抱到懷裏,随後帶着她一起坐在書案前。
如同一個抱小孩的姿勢,蘇燕被徐墨懷抱在懷裏看書,他指着那行字給她解釋。“且夫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意味上天賜予,倘若你不肯接受,日後便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徐墨懷的語氣又輕又慢,解釋完後問她:“還有哪一處不懂?”
蘇燕在他懷裏坐如針氈,害怕此事傳到了皇後耳中,少不了要受到責罰,忍不住又提醒道:“皇後還在等着,陛下不去看看嗎?”
徐墨懷沉默片刻,手移到衣裙上微微一按,蘇燕紅着臉悶哼一聲,緊緊并着腿往後縮。
“你一個奴婢,還有心思去操心旁人的事。”他有些刻薄地說着,手上的動作也半點不含糊。
蘇燕扒着書案要起身,徐墨懷直接将書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将蘇燕一把按了上去。
她急忙認錯:“陛下恕罪,奴婢知錯了,陛下……唔!”
徐墨懷不理會她的求饒,在蘇燕亂撲騰的時候順勢擡起了她的腿抵進去。
衣袂覆蓋,相互交疊,蘇燕薄衫挂在腰間,胸脯被碾得發疼。
她扶着書案,腕間的玉镯一下又一下的磕着邊沿,發出時輕時重的聲響,與蘇燕含糊不清的喘息求饒聲夾雜在一起。
等到徐墨懷抽身離去,蘇燕渾身酸軟地跪在地上找自己被踩在腳下的衣裳,徐墨懷卻突然又從後将她拉住。
蘇燕一驚,爬起來就要走,被他輕易地拖了回去。
十二章紋被壓在蘇燕身下,在不斷地起伏中被碾出折痕,沾染上屬于他們的氣息。
燭火映出牆壁上如同波濤一般起伏交疊的身影,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分開。、
徐墨懷身上汗涔涔的,蘇燕也像是從水裏撈起來的一般,發絲濕透貼在鬓邊。他跪坐在蘇燕身前,在蘇燕又要掙紮的時候按住她。“別亂動,先擦幹淨。”
蘇燕面上滾燙,不敢看冕服上被沾染的污漬,咬牙道:“我要回去。”
徐墨懷瞥她一眼,淡聲道:“朕會送你回去,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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