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怒火
方玉蘭因為夜裏沒睡好,精力跟不上,又頭一次被丈夫如此毫無節制地需索,沒能堅持到最後,便筋疲力盡地睡着了。
陳奎生有生以來第一次幹得如此酣暢淋漓,更堅定了辭職搬家的念頭。
他抱着方玉蘭匆匆洗了個熱水澡,與老婆相擁而眠。
他一覺睡到中午,見老婆仍然蜷縮在自己懷裏酣睡,心裏覺得無比甜蜜。
想到昨天為了區區3萬塊錢跟老婆鬧別扭,真是太不男人了,他輕輕下床,穿上衣服去了一趟銀行,提了3萬塊錢出來,放到床頭櫃上。
他很清楚,這3萬塊錢借出去就是打水漂。
不過,他覺得,跟丢錢相比,哄老婆開心更重要。
如果能夠借此讓老婆吸取教訓、以後別再犯傻,那就更值了。
方玉蘭睡醒後,發現卧室裏黑漆漆一片。
她摸索着打開床頭櫃上的臺燈,赫然發現3沓一萬塊錢疊在櫃面上,心裏覺得奇怪。
她瞅了一眼鬧鐘,見時間顯示為6點10分,連忙翻身下床,雙腿卻是一軟,差點沒跪倒在地板上。
注意到自己赤/身/裸/體,她想起白天的荒唐,立時羞紅了臉,對丈夫的生龍活虎真是又愛又怕。
她穿上衣服,扶着酸軟的腰,一步一挪地走出卧室。
見廚房亮着燈,又聽到隐隐約約的抽油煙機聲音,她知道丈夫定是在做菜,忽地想起二人在料理臺上的一通胡鬧,禁不住臉紅心跳。
她打開客廳的大燈,走到長條沙發前坐下,用靠墊頂住腰,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看着已經恢複整潔的沙發,想到二人酣戰之時曾經從這上面滾到地毯上,她又是一陣臉熱耳紅。
抽油煙機聲音停了,不一會兒,廚房房門被拉開,陳奎生走了出來。
他望見方玉蘭坐在沙發上,立即微笑着走過去坐下,親密地擁住對方。
“睡醒啦?怎麽在這兒坐着?”
方玉蘭橫了陳奎生一眼,嬌聲埋怨道:“腰疼!”
陳奎生嘿嘿一笑,體貼地伸手幫方玉蘭按揉後腰。
方玉蘭小鳥依人地倚靠在丈夫懷裏,以軟軟的聲音問道:“床頭櫃上怎麽有3萬塊錢?”
“你不是要替方懷超還債嘛,拿去吧。”陳奎生回應。
“嗯?”方玉蘭擡起頭來,不解道,“你昨天不是給了小帆3萬塊錢嗎?他早上說,給我存在卡裏。我讓他留下兩萬,只存1萬。”
陳奎生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方玉蘭為何會去而複返,心裏感激兒子機靈,卻又對那3萬塊錢的出處心生疑惑。
他不能破壞兒子的一番心思,給自己拆臺,便糊弄道:“我親手給你,跟通過兒子給你,不一樣嘛。”
方玉蘭甜蜜地笑了起來,摟着陳奎生的脖子,在其嘴唇上重重親了一口。
“我就借1萬給他。他要是不還,以後,我絕不再借他錢。不管是我爸還是我媽跟我說,都沒用。只當是花1萬塊錢堵他們的嘴。老公,謝謝你!”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麽白白給出去,養活這些好吃懶做的?”陳奎生說道,“我們做個約定,以後,不管是誰來借錢,一律不借。我倆沒了鐵飯碗,小帆明年就要考大學,将來還得娶妻生子,處處需要用錢。這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幹嗎不用?反正,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手裏有多少房、多少錢。”
“嗯,都聽你的。”
方玉蘭又在陳奎生唇上親了一下,溫順至極。
陳奎生順勢将方玉蘭壓倒在沙發上,纏綿熱吻。
二人漸漸激動起來,正要有所突破,開鎖聲突然傳來。
陳奎生登時像根彈簧似的驚跳起來,快速整理衣服。
方玉蘭也趕忙坐起身來,一通忙亂。
陳逸帆推門進屋,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回來啦……”陳奎生迎上前去,親切地說道,“飯已經做好了,洗手吃飯吧。”
“好。”
陳逸帆放下書包,脫衣、換鞋。
陳奎生湊到陳逸帆耳畔,壓低聲音問道:“你跟你媽說我給了你3萬塊錢,你哪來這麽多錢?”
果然被賣了!
陳逸帆暗嘆一聲,小聲回答:“我哄她的,哪有那麽多錢啊。1萬倒是有,獎學金攢下來的,已經給她存卡裏了。她說了,只借1萬。”
陳奎生這才放下心來,愛憐地擡手揉了揉陳逸帆的腦袋,笑罵了一句“小滑頭”,接着說道:“我下午取了3萬塊錢,用不上了,你存着吧。回頭萬一要用錢,我再從你這兒拿。”
陳逸帆點了點頭,擠眉弄眼地問道:“和好啦?我這麽大個電燈泡,是不是特礙眼?要不,我先出去?”
陳奎生想起剛才被打斷的好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趕緊吃飯,我過會兒得走了。”
陳逸帆這才恢複正經,問道:“東西都收拾好啦?帶吃的了嗎?”
“你就別瞎操心了。”陳奎生曲指敲了一下陳逸帆的額頭,強調道,“老子是你爸!”
陳奎生與供貨商簽了合作框架協議書後,回長陵将協議書交給陳逸帆,吩咐他轉交給唐兆軒,請人家幫忙把關。
之後,他便急着趕回清河市辦理辭職手續,着手搬家。
當晚,陳逸帆在周宏遠提供的住處做好晚飯,等着紀東升上門。
紀東升按時抵達後,他遞上一串鑰匙,表示自己已經搬家了,拜托對方将鑰匙還給周宏遠。
他告知自家住址,吩咐紀東升從明天開始去家裏取飯菜。
他還表示,因為自家距離學校較遠,中午趕不及回家做菜,以後每天早晨會提前做好午飯,方便紀東升一起帶走。
紀東升回到公司,給周宏遠送上晚飯,又遞交鑰匙,把陳逸帆的話複述了一遍。
周宏遠沉着臉靜默片刻,語氣冷厲地說道:“把鑰匙還給他,讓他老實呆着!”
紀東升知道老板這是生氣了,心中暗暗叫苦,連忙拿上鑰匙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他不敢耽擱,直接下樓前往停車場。
坐進車裏後,他掏出手機撥打陳逸帆的手機,見對方一直不接電話,又撥打固定電話,見依舊無人接聽,估計陳逸帆這是在回家的路上,便開車前往陳逸帆的新家。
陳逸帆在擠得像沙丁魚似的公共汽車裏搖晃了近半小時,暈暈乎乎地下了車。
呼吸到濕冷的空氣,他這才清醒過來,一路小跑進小區大門。
想到以後每天早晚都得這麽擠車,他真有點頭疼。
他跑到單元門前,正忙着掏鑰匙,紀東升降下駕駛座的車窗,沖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小陳!”
陳逸帆循聲望去,依稀看到紀東升坐在一輛黑色奧迪轎車裏,連忙跑過去,彎腰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紀東升遞上一串鑰匙,說道:“周總讓我還給你,叫你老實呆着。”
陳逸帆皺起眉頭,盯着紀東升手裏的鑰匙沒有動彈。
紀東升見狀,低聲讨饒道:“小陳,麻煩你收下吧。周總的怒火,我承擔不起!”
生氣了?
陳逸帆心裏一動,百般滋味齊齊湧上心頭。
紀東升見陳逸帆仍舊不動,只得勸解道:“那兒離學校近,你何苦非要搬到這邊來?每天擠車,不累嗎?人家孩子高考,家裏都跑到學校邊上租房子,就是為了節省路上時間。你怎麽跟人家相反?滿打滿算,你也就再住8個月。多住8個月,跟少住8個月,有多大區別嗎?高考最重要,是不是?你要是不收下鑰匙、住在那邊,我明天估計就要被炒鱿魚了。我沒別的本事,就會開車,找份工作挺不容易的。算我拜托你,行行好!”
陳逸帆借着路燈昏黃的燈光打量紀東升那張憨厚老實的臉,心想:都說相由心生,我看你狡猾得很,欺騙性很強。
“你收着鑰匙,他要是問起來,你就說給我了。”
“你這是坑我啊!”紀東升哀叫起來,“小兄弟,你知道欺騙老板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嗎?你這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陳逸帆被紀東升的真切表演逗得笑了起來,伸手拿過鑰匙。
“我不住那兒,你以後每天過來拿飯。”
紀東升剛要松口氣,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他收了鑰匙,卻不肯住,這不關我的事吧?會被遷怒嗎?
他知道适可而止,不便多說什麽,只是沖陳逸帆擺擺手,把車開走了。
陳逸帆回到家,卸下書包後,握着那串鑰匙半天沒動。
我每天給你做飯,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非得把我圈在那兒,什麽意思?
他将鑰匙丢進玄關抽屜裏,滿腹惆悵地拎起書包進屋。
這一路上,紀東升總覺得不踏實,抵達公司停車場後,他想了想,給唐兆軒去了電話。
“唐哥,忙嗎?方便說話嗎?”
“什麽事?你說!”唐兆軒應道。
紀東升大致介紹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擔憂道:“唐哥,小陳不肯回去住,周總會對我有意見嗎?這種事,我沒辦法啊!”
唐兆軒暗覺蹊跷,說道:“我給小帆打個電話問一下,你先別動,回頭聯系你。”
“哎,唐哥,麻煩你了!”紀東升連忙道謝。
唐兆軒結束通話後,随即撥打陳逸帆的手機。
陳逸帆接起電話,語氣親切地調侃道:“唐總可是大忙人啊,怎麽忽然有時間聯系小人?小人不勝惶恐啊!”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16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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