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五月仁川機場出港大廳
“Daddy,阿爸怎麽還沒有來,我都要餓死了。”一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帶着一絲甜膩撒嬌的味道。
“好了,智律啊,你快從Daddy身上下來,你都已經八歲了,還要Daddy抱着,真是不知羞。一會兒阿爸來看到了,你小心你的屁股。”說話的是個高個子瘦瘦的男孩子,一聽聲音就知道應該是個十幾歲正值青春花季的少年,那介乎男孩與男人之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果然,這聲音立刻遭到了叫智律的女孩子的厭惡,她瞥了少年一眼,用手摟着父親的脖子,說道,
“Daddy,你的聲音那麽好聽,為什麽二哥的聲音那麽難聽,難道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摟着女兒的父親,慈愛地拍了拍她的頭,沒有任何威脅性地說道,
“智律啊,那是哥哥,不可以沒有禮貌。快跟哥道歉!”
本來要急了眼的少年,一聽到父親要妹妹道歉,立刻展開了笑顏,一臉得意地看着父親懷裏的妹妹。小姑娘一撇嘴,說道,
“宇彬哥,我知道你是嫉妒Daddy對我最好,念在你正在被這麽難聽的聲音困擾着,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要不然,一會兒見到阿爸,我就告訴他你昨天不僅把他心愛的花瓶打碎了,還讓Daddy的手因此流血了,到時候挨罵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鄭智律,你……你……牙尖嘴利的丫頭,小心你将來嫁不出去!”叫宇彬的少年被妹妹揭了短,氣的臉通紅。
“早就警告你沒事不要去招惹那個丫頭,你不聽,怪誰!”一個跟宇彬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孩子走到他身邊,一臉的幸災樂禍,他的聲音已經是男人特有的低沉磁性了,很有誘惑力。
“大哥,你還說!這個丫頭這麽沒有禮貌,就是你和阿爸給寵的!”鄭宇彬氣咻咻地瞪了一眼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不服氣地鼓着腮幫子。
“好了,你們三個不要鬧了。俊熙啊,再給Uncle Micky打個電話,問問你阿爸是不是出門了。”一直抱着女兒的男子微笑着吩咐大兒子,他記得昨天電話裏,愛人特意說要來接他們的,還沒說完話,西服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放下女兒,接起了電話,裏面立刻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
“在中哥,我是昌珉,你們是不是還在機場?”
在中聽出了那聲音裏的恐慌,忙問道,
“是的,剛剛安檢完,才到出港口。怎麽了?允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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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哥,你別着急,”昌珉讓在中別着急,可他自己的聲音卻有些顫抖,這讓在中更加不安了,他追問着,
“昌珉,到底怎麽回事?允浩他怎麽了?”
“哥,有天哥去機場接你們了,應該快到了,我……”
“昌珉,先跟我說允浩怎麽了,他到底怎麽了?”在中握着電話的手開始抖了起來,他想着幾天前和允浩通話時,他在電話裏透漏出的疲憊和難得的軟弱,在中的心裏咯噔一下。女兒被兩個哥哥摟着,害怕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卻發現他的身體抖得比自己還厲害,吓得眼淚直流,卻又不敢出聲。鄭俊熙皺着眉頭,示意弟弟抱着妹妹,他自己走到父親身邊,扶住了父親的胳膊,以給他力量。恰在這時,一個人影風一般地沖過來,叫道,
“在中。”
“有天!”在中看到了多年的老友,仿佛找回了力氣,
“有天啊,允浩怎麽了,昌珉不肯告訴我。”
樸有天抱住了奔過來的在中,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
“在中啊,你也知道昌珉的性子,他膽子小,所以這次吓壞了,事情沒有那麽糟糕。你聽我說,允浩最近一直不舒服,你也知道,你突然帶着孩子們離開他,讓他的精神壓力很大,剛好碰到美國那邊市場出現了次貸危機,你走後兩天他就直接飛到了美國那邊。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幾個月就沒怎麽好好吃過飯,睡過覺。前天聽說你要回韓國來開會,他就想着提前把手裏的事情處理好,可以踏踏實實陪你和孩子們幾天,今天早上還吵着要來接你們。上午和銀行的談判進行的很不順利,他就開始胃疼,談到一半的時候,他疼得不行了,我就和昌珉勸他去醫院,他怎麽都不肯聽,非說是你好不容易原諒他了,無論如何都要自己來接你,然後……然後他……他……他突然就吐了血,人也暈了過去。”
在中聽着有天說的話,臉上的血色盡退,眼前一陣一陣的泛着黑,有天和俊熙趕緊在旁邊扶住他。耳邊是有天的聲音,
“在中,在中啊,你堅強一點兒,允浩還在醫院等着你們呢。”
“是啊,是啊。”在中聽到了允浩的名字,立刻清醒了過來,他抓住有天的手,
“允浩在哪裏?他現在怎麽樣了?”
有天指指門外,
“他還在手術中,韓庚哥主刀,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在中點點頭,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叫住了他,
“Daddy!”
他看到女兒向他伸出了手,趕緊抱住了她,智律哽咽着問道,
“Daddy,我阿爸生病了?他要死了嗎?”
在中親了親她的臉頰,幫她把眼淚抹掉,堅定地說,
“你阿爸會沒事兒的,他會好的,他不會死的。走,我們去醫院看他,你阿爸想你了,我們再也不和他分開了。”
無影燈下
手術臺上的鄭允浩,面色蒼白,被麻醉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五官由于消瘦顯得更加深刻了,現在更像是一座白玉雕刻的希臘雕像,充滿了陽剛的俊美,卻是了無生氣的美。他靜靜地躺在那裏,夢中卻重複着一個又一個糾結的噩夢,他又夢見了前天給在中打電話時的情景。
“在中啊,別再生我氣了,回來吧!”鄭允浩的聲音裏盡是疲憊和懊惱,在電話那頭的金在中聽了心裏很不好受,但是想想三個月前的事兒,又覺得不能不生氣,
“我今天下午還有個講座,馬上要去和主辦方吃午飯,要是沒什麽說的,今天就到這兒吧。智律晚上芭蕾舞課結束了,我讓她打電話給你。俊熙和宇彬的畢業典禮在7月份,你不要忘記,當然如果太忙的話,也不用勉強,我只是不想讓兒子們失望。”
人在瑞士的金在中也顯得身心俱疲,他知道他們兩個是在互相折磨着對方,他們那麽恩愛,現在究竟是怎麽了。
“在中啊,你們走了多久了,都快三個月了吧?我很想你,也想孩子們,但是最近公司事情很多,我真的抽不開身。等我這兩天把事情解決了,我立刻飛過去。但是,在啊,我很累,我很想每天回家以後能夠看到你,看見你在書房讀書,女兒在琴房彈琴,兒子們在客廳打游戲,就像我們以前那樣,好嗎?”聲音裏充滿了苦澀,一種熟悉的痛楚開始從胸口蔓延到全身,但是電話的那頭卻是讓鄭允浩快要抓狂的沉默。
“允浩,我們在一起多久了?”金在中突然問了個簡單的問題,卻難住了鄭允浩。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好像有幾個世紀那麽長了吧!鄭允浩覺得胃部的疼痛攪得他腦子都亂了。我和在中什麽時候認識的?十八歲,二十歲,還是二十三歲。他只記得,那個時候,他好像還不是現在的鄭允浩,龐大的鄭氏ELITE公司總裁,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叫鄭允浩的小無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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