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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不确定他有沒有聽清程歡那句語音,他在樓下倒了杯水又重新回了書房,一下午再也沒有出來過,可能近一陣她與馮年氣場不合,每次背後涉及到他的談話,都能被他聽到。
鑒于他這一陣口味很奇特,晚飯之前白露讓白斯瑩去問她爸晚上想吃什麽。
“媽媽,爸爸說他晚上不在家裏吃。” 白斯瑩在樓上喊的很大聲。
幾分鐘後,馮年下了樓,他已經換了外出的衣服,“我要出去,晚上不在家裏吃。”
“哦” 白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馮年換了鞋,擰開門的手頓了幾秒,随後關門的聲音響起。
他不在家吃,那就簡單了,她只用給白斯瑩做飯,自己不是很餓,熬點粥就可以。哄白斯瑩睡着覺後已經九點多,他還沒有回來。
白露打開林陽給他的箱子,裏面是書,她打算考A大的在職研究生,其實前兩年都有這個想法,只不過那時候忙孩子,忙工作抽不出時間來。白斯瑩現在大一點兒了,她不會時時刻刻粘着自己,空出的時間比以前要多。
前一陣跟林陽聊天的時候,知道他有同學在A大當老師,她本來想讓林陽幫忙問一下她想考的那位導師怎麽樣,林陽不但幫聯系到了導師,還給她弄到了相應的教材。
既然決定要考,肯定要好好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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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年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喝上了,秦鶴生嘴裏叼着煙,抽的雲山霧罩,“前兩天三請四請都不出來,今天怎麽一叫都出來。”
“他孤家寡人,家裏又沒有一個時時刻刻嫌他煩的朱雨薇。” 程立川專揭秦鶴生傷疤,“話說,你們家還有你生活的空間嗎?你是不是連書房都被朱雨薇霸占了。”
秦鶴生用種你們一群光棍兒懂什麽的眼神,“在家她雖然嫌我煩,我不在家她又想我,你們怎麽這會懂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你們看吧,一會兒就該打電話催我回家了。”
馮年輕呵了一聲,悶頭喝了杯酒,周安遞給馮年一根煙,“馬上股東大會,你家那幾位不會在弄什麽幺蛾子吧。”
幺蛾子自然不會少,老頭兒的病情瞞不住了,那兄弟倆自然要趁老頭兒還在的時候多折騰,不然他們就徹底沒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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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年将煙點燃,放進嘴裏吸了一口,可心中的郁結并沒有得到緩解,“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掀不起多大的浪。”
“那你煩什麽?煩你金屋藏嬌的那位?” 周安一臉的探究,“我看看,你臉上現在寫着四個字,為情所困。”
馮年拿着煙的手一頓,不由失笑,“你什麽時候改算卦了,還能從臉上看出字來。”
“那不然你五分鐘看三次手機幹什麽,沒人查你的崗,你不舒服了?”
“我是有受虐傾向嗎,還非得惦記讓人查崗。” 他吃了一口菜,嚼了幾下,随後停了筷子,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那這麽說你有人了?” 周安抓住了他話裏的漏洞。
“我有人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馮年不解。
“我去,你可以呀,這麽悄沒聲息的。” 周安有些激動,聲音大到把正在跟程立川吹牛的秦鶴生吓了一跳。
“你瘋了。” 秦鶴生捂着自己的心髒,一副弱不禁風,受不得吓的模樣。
不怪周安激動,來來去去這麽些年,馮年身邊就沒有過什麽女人,可能出現最多的就是母蚊子,他家裏的事情他們也多少了解,他們怕他有心裏陰影,也明裏暗裏給他介紹過不少人,最後直接都放棄了。
前兩天在他家裏見到的那些東西,知道他可能是有人了,本就覺得稀奇,不過他不說,周安也就沒多問,以為可能就是過個夜的。今天随口一問,沒想到竟然承認了,能得馮年一個承認可不容易,承認了就意味着身份是擺到明面上的,正式的那種。
“什麽時候帶出來給我們瞧瞧。” 周安老懷甚慰,終于不用擔心自己的兄弟會孤獨終老了。
“我的人為什麽要給你們瞧。” 馮年将煙滅,拿眼斜他。
“真準備藏起來,你信不信我跟秦鶴生說了,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堵你家門口。”周安威脅。
不用想象,馮年腦海裏就能自動出現那個場景,揚嘴一笑,“等我回頭問問她時間。” 周安在旁邊看着這位爺的表情,心裏那是一個心驚肉跳,這樣沾染着煙火氣的馮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九點不到,秦鶴生要撤,程立川說他沒意思,被他媳婦兒吃的死死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鼓動,你就試試不回去,看她能把你怎麽樣。秦鶴生拿煙盒扔他,老子要是被鎖外面,就去搶你的床睡。
周安問馮年要不要去二輪,馮年看看沒有動靜的手機,點點頭,他倒是要看看那人什麽時候會給他發個信息。
白露合上書,看了一下表,已經快十一點,生完孩子後,不能不承認的一點是記性真的會差很多,再加上年紀也大了,很久沒有拿起書本,現在看書都覺得有些吃力,看來後面學習的時間還要再拉長點兒。
她洗完漱,手機上沒有馮年的任何信息,白露最後索性把手機關了機,落個清淨,省的自己的胡思亂想。
馮年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裏留着一盞燈,安靜的房間裏只有空氣加濕器的聲音,他酒喝的不多,但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心裏堵着一口氣,外套脫完直接往地上扔,走幾步又回頭撿起來,進了廚房倒了一杯水,瓷白的杯子碰觸到黑色的大理石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露睡的不沉,他開門的時候,她就已經清醒,樓下時不時傳來響動,人應該是醉的不輕,之前白斯瑩睡着後,他都會刻意的放低聲音,做什麽都輕手輕腳。她嘆了一口氣,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披了一件開衫下了樓。
馮年坐在餐廳的椅子上,襯衫被他解開了兩顆扣子,禁欲中透着些明目張膽的勾引,額前的頭發散落了下來,擋住了眉峰,看到白露走了過來,也不說話,繼續喝杯中的水。
“喝完酒喝涼水不好。” 白露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蜂蜜,他的胃一直都不太好,自己還不知道注意,只要還沒有壞到進醫院就可勁兒糟蹋。
白露把蜂蜜水放到他面前,“喝完洗漱早點睡吧,時間很晚了。”
馮年不看她,也不管那杯蜂蜜水,依舊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仰頭喝個幹淨,然後起身上了樓,把白露晾在了那裏。
白露盯着他的背影,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她把蜂蜜水直接倒進了水槽裏,也想學他那樣直接把杯子哐的一聲放下,稍微緩了幾秒鐘,算了,不跟喝醉的人計較。
洗手間裏傳來水聲,他在洗澡,她關了床頭燈直接掀被上床,本以為自己會很難睡着,畢竟他回來之前一直輾轉反側,可沾上枕頭,睡意就鋪天蓋地的襲來。
床的那一側微微的塌陷,應該是他上床了,濕潤的水汽隔空傳來,她喃喃張口“吹完頭發再睡,不然頭疼。” 迷迷糊糊中額頭上有溫軟輕觸,下一秒她直接跌入夢鄉。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白斯瑩,他已經不在,外面傳來吸塵器的聲音,馮年在打掃衛生?這是抽的什麽西北風。
白露打開門看向樓下,一個很年輕的女生,簡單的牛仔褲,鵝黃色的毛衣,馬尾高高的紮起,不用看臉也能感受到洋溢出來的青春的氣息。白露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只覺得有些好笑,她昨天晚上才剛感慨完自己已經到了年紀,今天就在家裏看見一個臉上滿是膠原蛋白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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