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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年聽她說完第一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了,他不應該拿黃梓去跟林陽或者張晨比。
“我不是那個意思。”
白露推開他的手,不讓他靠近,“你走不走,不走就讓我下車,白斯瑩要到睡覺時間了,我得去接她。”她明顯不想再跟他談下去,紅着一雙眼睛,嗓音是哭過後的微啞。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那樣的人,我那時以為你跟張晨在一起了,被嫉妒沖昏了頭才說出那樣的話,”馮年去握她的手腕,試着去解釋,雖然知道可能是徒勞,畢竟自己說的話确實很渾。
“就算那個時候我跟誰在一起了,那也是我的自由,你沒有資格說我什麽。”白露眼睛看向窗外,到底還是心有不平,“如果你跟黃小姐曾經是正常交往,在交往的時候發生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接受,但你明明說過你們只是合作關系,她卻拿着你們的床照來給我看,我生氣的是我以為你騙我,而且她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她去問你就好了,憑什麽要到我面前來惡心我。”白露說到最後情緒又有些起來。
她不讓他去給她擦眼淚,他只好抽出兩張紙巾塞到她手裏。
“還有,我最後說一次,張晨和林陽哥都在我很困難的時候幫過我。張晨給我一份養家的工作,那個時候我剛生完白斯瑩,重新找工作很難,是張晨給我這個機會,所以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怎麽幫他都不為過。”
“生白斯瑩的那天,還沒到預産期羊水就破了,那天下着大雨,連車都叫不到,我哥出差又沒在家,是林陽哥開車把我送到了醫院,那個時候你在哪兒?”
“馮年,這五年我不是沒有過不下去的時候,白斯瑩也不是一下子就平平安安長這麽大了。我原本不想跟你說這些,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所以這是我該受的,可是,人心也是肉長的,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這樣糟踐我。”
“我知道你不容易,你有你的難處,你當初選擇分開我能理解,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并沒有想要什麽結果。可我不值得你好好的跟我說聲再見嗎?我從別人口中聽到你訂婚的消息,你拿錢打發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你說你愛我,當初但凡你對我有一分情誼,你都不能那樣對我。重新在一起的時候,你問過我媽嗎?連羅成都知道問一句我媽怎麽樣了,你呢,我媽死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旁邊,我想給你打電話,可那天是你訂婚的日子。”
“那段時間我熬過來不容易的,不能你的難是難,我的難就不叫難了。”
馮年不顧白露的掙紮,抹去她臉上不斷掉落的眼淚,這些眼淚和話成了箭頭,箭箭戳心,血流成河。
“你說的沒錯,我是心軟,可我這輩子的心軟都給了你一個人,你說結婚,我當時心裏有好多過不去的坎兒,可我還是答應了。”
“我想信你的,馮年,誰會想要天天去懷疑身邊的人。可一想到從前我就害怕,所以我不敢信你,有時候我知道你在氣什麽,我心裏也煎熬,因為我确實會控制不住的把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安上一個不好的理由,這樣好像将來有誰告訴真的是這樣的,我也就不會那麽的難過了。”
“我就是有這麽奇怪的心理,我就是這麽一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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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你不奇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做的不好。”馮年将人摟在懷裏,用手一下一下的順她的後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太太,最好的媽媽,我是最壞的人。不哭了,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就該難受了,你心裏有委屈就打我好不好,別拿自己的身體怄氣。”
懷裏的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馮年恨自己把人逼到了這種地步。
“當初給你錢,是我沒考慮好,只是單純的覺得有了那筆錢,你的生活會好過一些,我欠了你,只想用錢做些彌補,并沒有其他任何的意思。跟黃梓訂婚是假的,可我一直不知道要跟你怎麽開口,我當時想讓你等我幾年,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如果你還在等我的話。”馮年察覺懷裏人的僵硬,“所以我才是最卑鄙的那個人,我特別害怕你知道這一點,怕你知道後,後悔自己愛上我。”
“媽的事情,姑姑給我講過了,我怕你難過,所以從不敢提起。從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馮年也知道自己是在妄求,自己所做的事情被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你放開我。”白露頭抵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
“那咱不哭了好不好?”
白露靜默了幾秒,最後才開口,“我鼻涕流出來了。”
很嚴肅的場面出來這麽喜劇性的話,馮年心裏突然敞亮了,她能跟他說心裏話就好,他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就會試着一點點找解決辦法,就怕她把什麽都憋在心裏,不跟他說,然後一條一條的記他的罪,等她忍不了,他們兩個也就完了。
馮年抽出幾張紙巾,伸手要給她擦,白露截住他的手,接過紙巾,擰了兩下鼻子,“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
她鼻尖是紅的,眼睛是紅的,眼淚滑過的臉頰也是紅的,鼻頭下面還沾上了些紙屑。
他給她摘去紙屑,“我想這麽做。我很高興你今天跟我說這麽多,過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傷害了你,還懷疑你,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但你要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今後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接受你的質疑和審問,你可以無限制的懷疑我,只是你懷疑什麽,你要說出來,不過你要給我申辯的機會。”
“讓你說的我好像有被害妄想症的變态一樣,馮年,我是怨你,但我并不恨你,雖然當初的結果不好,但是那段在一起的時間,你也給了我很多力量和快樂。我也不要你的愧疚,現在你覺得你對我有虧欠,所以可以容忍我做任何事情,可是等時間久了呢,你的愧疚被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解釋給磨沒了,那我們就只剩下相看兩相厭了。”
白露似乎被自己口中的那個場景給吓到了,她受得了別人的厭惡,可她受不了來自她愛的人的厭惡,“所以,還不如,”
還不如就這樣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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