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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的勝敗其實無所謂,無非就兩個結果,輸或贏,錢數的進出就那麽點,主要還是為了娛樂高興,圖個放松樂呵。
但一局喬言輸得不咋舒服,轉賬倒是利索,可就是不太爽快,有種不是輸牌而是丢了陣勢的錯覺。她的小情緒挺多,沒個準頭,一會兒一個樣,別扭得很。
這把番數大,邢遠樂得眼睛都眯成了窄縫,一局就贏了之前兩三局輸掉的總數。
給完錢,喬言不聲不響和牌,已然沒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可也不想讓位給那些觀看的人。她的視線餘光再次掃過周希雲的臉,不着痕跡望了望對方,觀察周希雲的反應。
周希雲挺平和,對桌上的動向不怎麽在乎,全程專心致志洗牌。砌好牌後,這人微信上有群消息和私聊信息彈出來,但周希雲僅僅瞥了眼,沒管。
應該是不重要的事,現在可以不管。
喬言亦翻了翻手機,将屏幕調至消息界面,看看有沒有跟自己發消息。
消息界面第一頁共九條聊天框,其中七條都是群消息,剩餘的分別是容因和宋辛餘。容因那條是有關店裏的線上商量,宋辛餘的則是對方表達謝意,說是多虧了喬家這邊幫忙,上回的幹貨已經寄出國了。
聊天都是今天才有的,喬言和宋辛餘唠嗑十幾分鐘,後面就分開了。
宋辛餘晚上本該也要到這邊來參加派對的,但公司裏有緊急任務,實在請不了假,脫不開身,便只能讓其他熟人代為轉交禮物。
當然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關系不到位,跟邢遠他們的交際不算太熟,到不到場都沒區別,所以便不來了。
真若是要好的朋友,除非天大的棘手麻煩需要解決,不然一般都會走一遭,至少露個面撐撐場子,起碼聊表心意。
宋辛餘給喬言留的最後一條回複是∶【行,下次一起吃飯,我請你,有時間再約。】
而喬言在上一條就說的是∶【再聊,有事先下了。】
總體來看都是挺正常的往來,沒別的意思。
可單看宋辛餘的那一段就不咋對味了,個中意味容易往別處發散,乍一看好像是她倆剛約會結束,這才開啓了下一輪的口頭約定。
一般不都這樣麽,凡事續個尾巴,不點透,各自留機會給對方,以方便日後的再見。
喬言心大,看完消息後也不鎖屏,把手機擺在那兒不管,轉而就摸牌。
一邊的周希雲斜眼就能窺見屏幕上的所有情況,包括宋辛餘那一條。周希雲沒過多偷瞥,斂斂目光,接着也摸牌。
邢遠和北方朋友都大大咧咧,所有注意力都在麻将上,誰也不曾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兩個人都只盯着面前的牌面。
許是風水輪流轉,時運漸漸改變,接下來的幾局裏,一向占上風的喬言連輸了幾把,周希雲亦是,不斷給邢遠送錢,把贏的那些都一股腦賠完了,倒欠一堆債。
喬言有些焦躁煩亂,輸錢了不開心,見着邢遠和周希雲時不時互動,更像是肉裏紮了一根刺,又癢又惱火。她找不到小刺兒所在,牌越打越亂,到最後還打了個炸胡。
周希雲擡眼看來,定定瞧着她。
當這是在笑話自己瞎搞,喬言不肯示弱,在桌子又支起腿,再“無心”踢了周希雲幾下。對方沒怎樣,由着了。
下一把,北方朋友自摸清一色。再下一把,還是邢遠贏。
喬言也贏了周希雲一把,勉強挽回點損失。
大概是找到了發洩點,喬言慢慢又冷靜下來,随即隔三差五就贏周希雲,偏偏不放過那人。這期間也贏了邢遠,一個都沒少,把輸的那些全都掙了回來,絕不吃一丁點虧。喬某人的心眼子又死又實,小氣得要命,活脫脫就是個愛計較的臭炸毛。
麻将打到最後該收場時,周希雲是輸得最慘的那個,桌上其他三人都是贏家,連開局連輸的邢遠都贏了百來塊錢。唯獨她輸得徹底。
邢遠借錢給周希雲還債,周希雲再——轉給喬言和北方朋友。北方朋友怪樂呵的,勾着邢遠的肩膀感慨∶“希雲今天背運,平時牌技不是挺強的,竟然也有輸成這樣的一天。欻,那我就不客氣了,感謝諸位的慷慨。”
喬言還坐着不起來,看了下相互餘額,發現自己贏的錢有那麽多,其實比邢遠和北方朋友加起來都高。她暗暗咬了咬唇內側的軟肉,心安理得收錢,不同情周希雲的倒黴。
而後的收尾階段普通無奇,再吃些東西墊肚子,敘敘舊,滿場找人。
喬言心情不爽,因此就喝了幾杯,黃湯下肚後便不再那麽拘束,還是融入集體與大家鬧一鬧。
這時的周希雲反倒不怎麽找那些朋
友了,基本上都是只身一人待着,別人找她,她也不跟着去,似是累了不願意鬧騰。
邢遠和其他朋友打堆圍聚,仍精力旺盛。
喬言轉悠一圈才走到周希雲面前,找事地踹一腳地上的石子,往周希雲的方向招呼。一貫的惡劣,每次總喜歡找人家撒氣。
周希雲也不生氣,淡然處之。
喬言走近些,繼續踹石子,非得把那玩意兒踹到周希雲面前才行,而且行到跟前後還故意蹭一下椅子。
周希雲習以為常,甚至平靜地端一杯喝的遞過去。
喬言不接,垂眼看着這人。
“蜜桃味的汽水,不要?”周希雲問。
喬言硬氣說∶“不渴,你自己留着。”
周希雲把汽水放一邊,“籃子裏有吃的,肉脯果幹都有。”
喬言挨着坐另一張躺椅上,老神在在地靠上邊,大有找存在感的架勢。她哪兒也不去,就是要在周希雲跟前晃蕩,成心惹人嫌。
這還不止,躺下去沒多久,她又故意直起身來,伸長胳膊去夠着小桌上放着的籃子。
籃子在周希雲身側,要拿到裏面的東西,必須跨過周希雲才行。
喬言一只手撐在周希雲手臂一側,半邊身子都快壓上去,但又始終沒有。她的頭發絲落了下去,些許拂過周希雲的鎖骨和脖子,些許掃在周希雲臉上。
由下往上看,周希雲長眼一掀便瞧見了喬言緊繃的下颚線,以及聞到她身上淺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是身體乳的氣味。
喬言常用這款産品,身上一直是這個味,且那天晚上住在清河街小別墅時,周希雲也在浴室裏見到了這個。
喬言的身體乳比較平價,不貴,可很好聞,是草木香調,與周希雲前些時日用的香水是差不多倉
發尾卷在臉上癢癢的。
一下又一下,如同用鴉羽在上面輕輕地撓。
周希雲不自在地垂垂眼,視線便落在喬言身前,無意瞅見領口裏起伏的一點點光景。
喬言今晚穿的一字領短袖配外套,站着坐着時都還看不出什麽,但像現在這樣就不行了。偏生這個缺心眼兒的無所察覺,不認為現下這樣哪裏有問題,夠了一會兒便将籃子抓到手
上,從裏面挑挑揀揀出想吃的,等到放回去了才消停些。
上方的壓迫沒了,周希雲還是平躺着,很久才偏偏腦袋,喉嚨輕微上下滑動。
喬言往嘴裏扔了顆糖,癱屍般将兩條胳膊都挂在躺椅上,其中一條還朝旁邊支着,可又不摸到周希雲。她的腿亦不規矩,仗着生得長就放肆地往周希雲那邊抵,地方不夠她撒野便碰碰周希雲的腳踝,示意讓開些。
十足“蠻橫”,無理由惹事。
周希雲還是不惱,不與之當真介懷。畢竟某人從小就這個德行,回回都這個樣子。
現在還算收斂些了,小時候的喬言才是實打實的惡劣,壞事可沒少幹,尤其是在逗弄周希雲上,那可謂是花樣百出,隔一陣子換一個招。
那些陳年過往還歷歷在目,數不勝數。
不過如今喬言是沒多少印象了,抵死不認。
當年她倆還小那會兒,約莫是初中那三年,某人幾乎天天都要作弄周希雲一番,不是取鬧就是刻意招惹,狗見了都嫌。
那時她們的關系已經不親近了,疏遠了很多。
在徐子卿和姥姥的撐腰下,周希雲再也不委委屈屈地任由喬言欺負,而喬言亦不會服軟認錯,更別提讨好地安慰周希雲不要哭。
大院裏出現了一個宋辛餘,喬言便立馬投奔新的夥伴而去,一天到晚都跟別人親近,好得快穿一條褲子,有時候連吃飯都不回家,厚臉皮留在宋家蹭。
宋辛餘與周希雲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不像周希雲那樣悶,宋辛餘會帶着喬言一起打鬧,一塊兒爬牆且上房揭瓦,然後雙雙被父母揍得撒丫子開跑。
比起周希雲的“麻煩”,喬言自然更喜歡宋辛餘,于是沒多久就把周希雲完完全全抛開了,連周家的大門都不再踏進去幾次。
不過這不代表雙方自此以後就不接觸了,相反,她們碰面的機會還是很多。二人是同班同學,且還是一個小組的。
初中正是青春期的開端,喬言比周希雲更先長高,初一就長到一米七了,手長腳長的,那個子在班上簡直傲視群雄,進班就秒殺掉所有同學。
周希雲發育得慢些,那一年才一米五三,處于同齡人中不高不矮的那一批。
喬言是小組裏的數學組長,每次到第一排收周希雲的作
業時,便顯擺地挺直腰板,手賤地薅周希雲的腦袋,摸一摸,嘆道∶“唉,周希雲吶,唉……”
或者說∶“長不高也沒事,咱不着急,啊~乖。”
偶爾放學回家的路上,一旦遇上了走路回家的周希雲,喬言會特意倏地剎車,飒氣滿滿地橫在周希雲面前,把她筆直的長腿叉出來,專門給周希雲看看。
這時她還會假模假樣地打招呼∶“又走路啊,不累麽?”
這還僅僅只是基操,除此之外,喬言還會炫炫其它方面,彰顯自己比周希雲更快長大。
別的小女生臉皮薄,害羞,發育後恨不得藏起來,整天含胸駝背地弓起身子,這位偏偏不,非得在周希雲跟前晃悠,嚣張地炫耀——她年齡上比周希雲小幾天,以前老是被徐子卿揪着耳朵叨叨“要向姐姐學習”,現在好不容易領先周希雲了,可不得把場子找回來。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這位恬不知羞的恐怕更得寸進尺。
周希雲當時是真的煩她,厭惡倒談不上,但絕對算得上不喜歡。
喬言清楚周希雲對自己的嫌棄,但就是不自覺,總不知趣地湊上去,非要惹一惹才罷休。
這位讨厭鬼單方面的找事止于初二下學期,那時周希雲已經慢慢拔個子,從矮矮小小的階段逐漸抽條,骨架子打開了,一年多的時間內,不知不覺間就長成了一米六,一米六三,一米六五……隐約有超過喬言的趨勢。
再半年後,喬言從此不再嘴欠。
周希雲長到了一米七三,足足比喬言高出兩厘米,堪稱奇跡。
喬言在那兩年的時間裏不咋長了,停留不前,後來也沒有大幅度拔高。
沒了身高的壓制,喬言再沒有機會揉到周希雲的頭頂,且初中的最後一年還被迫和對方成為同桌,成天兩看生厭。
倆高個子女生不能坐前排,否則會遮擋小個兒同學的視線,她倆試過找班主任換座位,但班主任不同意。
喬某人上課喜歡講話,會影響其他同學,只有和周希雲一起才能壓得住她。周希雲不搭理這人,她便找不到開小差的對象,不得不幹坐在那兒。
至于再後來差點搞對像那事,也是在她們當同桌期間發生的。
事情的起因不複雜,說來就是喬言幫助了一個被同學霸淩的小男生,如此才認識了。
小男生是隔壁班的數學課代表,曾經數次與喬言在老師辦公室裏有過見面的緣分,雖沒說過話,但相互也眼熟。小男生比較斯文,長得不高,平時很愛幹淨,說話做事都溫柔內向,無論幹什麽都不太放得開,他被霸淩也是因此而導致的。
那些愛惹禍的小混子把他的有修養認為是娘炮,于是對他百般刁難,不僅在學校找他不痛快,放學路上還威脅他交保護費,一群不要臉的東西自以為是,做得越來越過分。
喬言有一次撞上了現場,眼瞅着小男生要被打,一個路見不平便順手抄起一根三四米長的竹竿沖上去幹架,刷刷刷打狗似的一通攪和吓唬,硬是将那夥人轟跑了。
再然後學校不知怎麽就接到了告密通知,第二天所有相關人員都被請了家長,那群小混子全遭了殃。
喬言為此被大加表揚,搖身一變成了校園女英雄,全校都在流傳她的光榮事跡。
喬言這下才後怕,上課期間連着扒拉周希雲幾次,提心吊膽問∶“他們會不會報複我啊?”“要是圍毆我怎麽辦,我是不是得提前報個警?”“那麽多人,我也打不過。”“咋整?”
“周希雲,快幫我想想辦法……”“喂,聽到沒有?”“周希……周姐……”“周周姐。”“周姐姐。”
周希雲沒耐性地扯開她的爪子,解救出自己皺巴的衣袖。
“求求啦,理理我呗。”
喬言繼續啰嗦,暗搓搓踢周希雲的腳踝。
顧及着老師在講臺上站着,周希雲強忍着不發作,在課桌下推開喬言。喬言捉住她的手,直接把細腿壓上來,一副無賴的架勢。
“起開,不要煩我。”周希雲說,壓低聲音。
喬言開口∶“你聽我講完嘛,交代正事呢,你都聽着,別打岔行不行。”周希雲說道∶“別打擾我上課。””哎呀,你學霸,一節課不聽沒影響。”“不行。”
喬言絮絮叨叨地囑咐完剩下的∶“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你記得找我媽。”“不對,先找警察。”“我出事了,絕對是他們幹的。”“知道不?”
“欸,你記得我家的號碼吧?”“手機裏存了沒?”
周希雲不堪其擾,無奈用一張便利貼封住她的唇。“閉嘴。”
喬言唔了聲。
那一個月內,周希雲被迫和喬言同路回家,與這個缺德玩意兒一并分擔危險。
小混子們沒敢報複喬言,被請家長批評教育後就全都老實歇氣了,找上喬言的只有小男生。
小男生感激喬言,自此便時常送零食到這邊,一來二去就和喬言成了朋友。
那會兒班上的學生愛起哄,時間久了,來的次數多了,大家便默認喬言和小男生是一對。喬言也是遲鈍得可以,愣是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日常跟人家哥倆好,就差走路上勾肩搭背了。
中學時期的孩子純情,或許小男生最初的心思比較正經,但在衆學牛潛移默化的明示暗示下,在與喬言的長期相處中,不免又産生了別的心思。
喬言大咧咧,被追了也感覺不出來,還是經過別人提醒才明白。
小男生送了她一盒巧克力表白,把東西塞到她桌鬥裏,她還挺糾結,拿不定主意地問周希雲∶“我要是拒絕了,他會不會像電視裏的那樣,意志消沉就不讀書了?”
周希雲挪開書本,隔出距離。“不關我的事。”
喬言擰眉反思,又問∶“這都初三了,快要中考了,要不我答應他,先把人穩住,等考完再分手?怎麽樣?”
周希雲怔了怔,沒料到她的腦回路會這麽迂回,兀自握緊筆在草稿紙上點了兩下,疏離淡漠地講反話∶“你可以試試。”
喬言當真了。
“是吧,我也覺得可行,既不鬧得難堪,又不影響大家考試的心情。妥妥的兩全之策。”
周希雲窒住,半晌,沉聲說∶“你有病是不是?”
喬言一頭霧水,“咋罵人啊你?”
周希雲損道∶“确實病得不輕。”
喬言乍乎不幹了,“周希雲你發什麽瘋,罵誰呢,我得罪你了罵我?咋就有病了,好好說話不行嗎?”
周希雲不與傻子争辯,迅速拉開桌子,不搭理人了。
再後頭就是告狀的冤孽了,喬言遲疑不決,收下巧克力後愁得不行,還沒想出究竟該怎麽辦,轉眼就被周希雲不講情面地出賣了。
徐子卿從喬言房間裏搜出了巧克力和情書,又聽說喬言和小男生走得很近,氣得着實夠嗆,當晚就聯合姥姥、姥爺賞了喬言一頓混合三連,輪番收拾這個胡作非為的小惠子。
知道是周希雲從中作梗,喬言窩火得要死,隔日就沖到周家找人算賬,結果當天再被徐子卿訓了一頓。
徐女士對喬言極其不滿,認為她不懂事,任性,将她和周希雲做對比,細數喬言自小到大的條條罪狀,從她讀書不用功講到不認真對待學業,再講到種種責任,連幼時多尿了幾次褲子都搬出來比較。
十幾歲的小年輕都愛面子,受不得這種憋屈,喬言恨死周希雲了,把“罪責”全歸咎到對方頭上。
而自那以後,兩人便徹底掰了,直到考上了同一個高中也沒和好,甚至見面了總要互嘴幾包。喬言認定所有事都是周希雲的主要過錯,周希雲覺得這人不可理喻,誰都不肯後退一步,硬生生僵持到大學才稍稍緩和些。
高三畢業那年的升學宴上,兩邊家長非湊到一家酒店辦席,二人又一次重聚,喬言就是眼下這樣,癱在大堂的椅子上,不時伸長腿去蹬周希雲兩下,沒長骨頭似的。
周希雲不理她,她還沒完沒了了,不知分寸地蹭周希雲的小腿與腳踝。
周希雲忍無可忍,向旁邊挪動一步。喬言說∶“姓周的,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希望上大學以後再也不見。”
“随便你。”周希雲冷冷回道。
喬言伸伸懶腰,倒打一耙地說∶“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往後就不找你算賬了,以前的一筆勾銷。”
那時的場面與現在差不多,只是地方不同。
喬言心裏藏有事,又彎彎繞繞不肯講明,所以老愛踢周希雲,有一下沒一下的。周希雲放任了,不予追究。
快到散場的時間,周希雲問∶“回去還是跟江江她們一起?”喬言沒勁兒地嗯聲,“應該是。”周希雲說∶“我跟你們一路。”
喬言聽而不聞,當耳旁風,沒打算起來。周希雲溫聲問∶“不打算回去?”
喬言睜眼講瞎話∶“今天走路來的,沒開車,載不了你。”周希雲∶“……”
“你走你的,我不急。”喬言說,停頓片刻,再是大方的一句,“找你朋友去,可以讓邢遠送你。”
語氣輕緩,誠懇,一點不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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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