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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一瞬,卻搖搖頭抿唇笑開了。

“怎麽了?有何不妥之處?”阮凝湘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起身走到她旁邊。

冰梅端着沈貴人喝過的茶盞給她瞧,笑着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看來沈貴人也很謹慎,終究是藏着一份小心的。”

阮凝湘執起茶盞端詳片刻,一顆心才算真正落了下來。沈貴人今日塗了豔紅的唇脂,可是她喝過的那只乳白色的杯盞上卻沒有任何唇紅的印子。顯然沈貴人只是做了做樣子,并沒有喝茶。也難怪這麽香甜的玫瑰花茶,她卻沒有半分驚豔贊賞。

沈貴人腦子确實長進了不少,面上做足了功夫,當着下人的面沒有拂她的面子。

不想,到了晚間終究還是出事了。沈貴人回绛雪軒後,腹痛不止,麗妃立馬宣了太醫,證實是中毒所致。

作者有話要說:orz,窩果然不适合碼肉,一碼肉就卡文~~~☆、大反轉

一箭雙雕的伎倆在這後宮真是層出不窮。究竟是誰那麽大膽子敢對沈貴人的胎兒下毒手,順手還把髒水潑到她身上,讓她來當這只替罪羔羊。阮凝湘一時之間,也猜不出個頭緒來。

整個吟霜閣都如臨大敵,靜靜等待着夜幕降臨。

蕙妃聞訊而來,“沈貴人中毒一事想必你也聽說了,現下皇上皇後都去了绛雪軒。”又極為擔憂道:“今日沈貴人只來了你宮裏一趟,所有矛頭都指向你,很快那邊就會召你去問話,你須早做防備。”

話音剛落,小太監疾步跑來傳召她去绛雪軒。

也罷,去了解了解情況,也好過在這裏幹着急。但願沈貴人腹中的胎兒福大命大,要不然即便證明了她的清白,也難保皇帝不會遷怒她。

阮凝湘回身囑咐冰梅捎上那盞茶,便攜着蕙妃一同去了绛雪軒。

作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阮凝湘方踏進绛雪軒,就見俞太醫跪在地上,擦着汗給景豐帝報告:“索性藥性不烈,用量極輕,只讓貴人主子吃些苦頭,對腹中胎兒的影響不大。微臣已經囑人去禦藥房領了藥材,待服下一帖貴人主子便無礙了。”

‘藥性不烈,用量極輕。’這八個字鑽入阮凝湘耳中,她腦子已是轉了好幾個彎,心裏頓時有些豁然開朗。

起先聽聞沈貴人腹痛不止,她還當孩子保不住了,卻始終猜不出誰那麽肥膽敢對皇上的子嗣下黑手。沒成想她開始就想錯了,背後之人無意毒害沈貴人的胎兒,整件事根本就是沖着她來的。

阮凝湘腦中第一個反應,這是沈貴人自導自演一場戲,卻很快被她推翻了這個假設。

沈貴人對腹中胎兒的重視程度絕不亞于皇上和麗妃,畢竟這個孩子是她畢生唯一的指望,哪怕風險再小,她也不敢拿子嗣開玩笑,她玩不起。更別說她要想陷害自己,多的是機會和手段,完全不必以身試險。

可是偏偏下午還跟她誠心致謝有意交好,這麽會功夫,突然反咬一口。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沈貴人應該是最清楚的,她根本沒喝過吟霜閣的茶。明明知道她不是真兇,卻刻意隐瞞包庇背後之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下毒之人極有可能是麟趾宮的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沈貴人肯定會事無巨細跟麗妃和盤托出,麗妃明明對子嗣十分重視卻選擇隐而不報,看來是存了心思要保住那人。

後宮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絕對不少,但是既想置她于死地又是麗妃想要力保的嫔妃,就屈指可數了,常貴嫔、鄭美人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阮凝湘一出現,衆人齊刷刷地看向她。趙婕妤上前拉着她的手,滿臉憂心忡忡,“阮姐姐,我相信此事與你無關,到底沈貴人白天去你宮裏……”

“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可以應付。”阮凝湘打斷她的問話,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上,沈姐姐不要緊吧,嫔妾聽聞此事真真吓得魂都要散了。”阮凝湘走到皇帝面前,猶帶驚懼地拍了拍胸口。

“沈氏去了你宮裏喝了杯茶回來就腹痛不止,你對此作何解釋?”楚焱冷眼掃視着面前的女人,眼中全然沒了白天的溫情與寵溺。

阮凝湘心裏一陣冷笑,前一刻還對你千疼萬寵,這一秒就冷言相向起來。帝王的寵愛果然只能用來升職,指望他在你危難之時站在你這邊,還不如做夢來的現實。

“嫔妾冤枉,下午沈姐姐确實來嫔妾的吟霜閣坐了一會,嫔妾也确實泡了好茶款待沈姐姐,然沈姐姐走得匆忙并未來得及飲一口茶水。”

“阮芳儀何須砌詞狡辯,沈貴人這個當事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莫不是你想說沈貴人在栽贓嫁禍與你?”常貴嫔言辭犀利,句句指責她強詞争辯。

阮凝湘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冷笑道:“嫔妾不敢。”她給冰梅遞了個眼色,冰梅低眉順目呈上手中的茶盞,“嫔妾将那盞茶一并帶來了,沈姐姐仔細瞧瞧可是這茶?”

“阮芳儀該不會是想讓太醫驗一驗這杯茶是否有問題?”麗妃笑着嘲諷道,這個阮氏逼急了竟連這種法子也用的出手,還真當她們都是白癡了。

阮凝湘臉色鎮定,不急不慌地解釋:“嫔妾再笨拙也知道這個法子不能令自己洗脫嫌疑。”如果讓太醫驗了,即便是驗出茶水沒有問題,旁人也會懷疑她來之前就換過茶水。所以她也不指望靠杯盞上沒有唇印來說事,畢竟這種所謂的證據,旁人一句她早就動過手腳就可以輕巧地推翻。

“還請沈姐姐作證,這盞茶水可是姐姐在吟霜閣喝的茶?”

沈貴人側着身子看了眼杯盞中淡紅色的茶水,神色淡淡道:“茶水确實是那茶水,至于是不是我喝的那杯這就不确定了。”随即擡頭有些心虛地看了阮凝湘一眼,忙轉開了視線。她本不願意陷害阮凝湘,無奈麗妃對她施壓,讓她順勢指證阮凝湘,并允諾私下定會找出真兇到時任憑她處置。既然麗妃都發話了,她如何敢不聽從,往後她要倚仗是麗妃不是阮凝湘。

阮凝湘套的就是她這句話,繼續笑着問她:“那妹妹鬥膽問姐姐一句,姐姐可否與大夥說說這茶是什麽味?”

衆人不妨她鬧了半天,居然問出這麽一句話來。

沈貴人更是訝然了,實在猜不透她的用意,支吾了半晌道:“茶還能有什麽味?左不過是清洌醇厚……”

阮凝湘早就示意冰梅将茶盞呈到皇上面前,景豐帝凝眸掃了一眼,瞬間會意過來。這茶他當然記得,上回阮凝湘獻寶似地奉到他面前央他品嘗,清爽甘甜,一股子甜膩的玫瑰味。因他喝慣大紅袍,所以對這茶記憶猶新。沈貴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那只能說明她壓根沒喝過這茶。

楚焱擡頭與阮氏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知為何,心中驀地一松,轉眼沉下臉來冷冷瞪着沈貴人,“這茶是阮芳儀親手特制的,朕也有幸嘗過一回,味道确實特別,如若沒有喝過是絕對胡謅不出那味道的。”畢竟內務府的好茶多是清泠微苦,當然也有預備玫瑰花等花茶,但那味道也是酸中帶甜,遠不及阮氏親手制的那般香濃甘甜。

阮凝湘此時簡直太慶幸當初為了讨好皇帝,苦心琢磨出了這玫瑰花茶。

沈貴人卻完全亂了主意,視線環視一圈,最終求救的眼神定格在阮凝湘身上。

阮凝湘淡淡一笑,想來她也是被麗妃脅迫,畢竟這件事十有□是麗妃身邊的人在搗鬼。如若查證是她宮裏的人所為,勢必會令皇上對她失望,再次落下個看管不力禦下不嚴的把柄,撫養權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

說到底,整件事的關鍵還是冰梅,如若不是冰梅細心發現端倪,只怕她現在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阮凝湘笑着為她解圍:“恐怕姐姐記性不好,當時姐姐的确想喝來着,卻嫌茶盞燙手就擱在一邊,後來走得匆忙就沒來及喝一口。”即便皇帝知道沈貴人故意陷害她,想必也不會予以追究的,至少現在不會。賣個人情給皇帝又能顯得她大度不予計較,何樂不為?

楚焱看向阮氏的目光又多了幾許深意。

沈貴人心下一陣感激,哪裏還管麗妃的交代,要是自己再不順着阮凝湘的話圓下去,皇上龍顏大怒可不是鬧着玩的,就故作訝然道:“瞧我這記性,當時想喝來着,嫌它燙手就沒去碰,令妹妹含冤,姐姐實在該死。”

“姐姐快別這麽說……”

看着兩人互相敘起姐妹情深來,麗妃冷哼一聲,投給身旁常貴嫔和鄭美人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阮凝湘心裏嘆了嘆氣,嫌疑是洗脫了,但是查不出背後的那雙黑手始終無法徹底還她清白。

來的路上,她也聽蕙妃跟她講過,沈貴人腹痛之前除了喝過她的茶水,回绛雪軒後還曾喝過一碗藥。那藥是俞太醫開給她的安胎藥,每日一碗從不落下。皇帝一早命人驗過爐子裏的藥渣,證實是尋常的安胎藥,并沒有任何問題,這才把矛頭指向了她。

藥渣無毒,那碗藥也被沈貴人喝進了肚子裏根本無從查證。中毒一案發展到這裏,似乎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負責煎藥的是哪個宮人?”一直默默無聞的傅婉儀忽然開了金口。

阮凝湘這才發現寝殿邊角上的傅婉儀,倒是沒想到以她那種冷若冰霜的性子會來湊這個熱鬧,更沒想到惜字如金的她會在這種場合開口說話。

一名宮女自人群中走進來,戰戰兢兢地跪下:“奴婢雀兒,主子的藥一直是奴婢熬得。”

對于周圍人的注視,傅婉儀仿佛渾不在意,沉吟片刻,淡淡地問:“藥熬好了也是你端給沈貴人的?”

話一出口,在場腦子靈活的嫔妃俱是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阮凝湘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她怎麽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信息,果真是當局者迷,不若傅婉儀冷眼旁觀來得清楚。

卻聽那名喚雀兒的宮女低低道:“不是,奴婢在偏院熬好之後,春曉姑娘就端去了主殿。”

此時,反應遲鈍如沈貴人也想通了關節,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旁的春曉,這個近來她都極為信任賞識,甚至親口提拔重用的貼身大宮女。

眼見矛頭都倒向自己身上,春曉臉色微變,卻還算鎮定冷靜,攥緊一副袖子,躬下身子道:“奴婢一直盡心伺候主子,還望主子明察。”

阮凝湘若有深意地盯着她攥緊衣袖的雙手,片刻後,緊走兩步猝不及防地抓起她的右手。

☆、算總賬

春曉的右手被阮凝湘捏得死緊,掙脫不得,臉上漸漸浮現出恐懼慌張之色。

阮凝湘攥着她的右手舉到面前,便看清了尾指透明的指甲內塞了些殘餘的粉末,揚聲吩咐道:“麻煩俞太醫過來驗一下春曉指甲裏的東西,是不是導致沈貴人中毒腹痛的藥粉。”

在場衆人紛紛尖聲議論起來,麗妃驚詫地瞪向神色慌張的春曉,顯然也未曾料到這件事是她動了手腳。

俞太醫挑了些粉屑放在舌尖嘗了嘗,攢着濃黑的眉毛琢磨了片刻,朝皇帝抱拳道:“此乃夾竹桃葉的藥粉,幸而這位姑娘尚有良知,沒有選用烈性更強的夾竹桃粉,否則一旦誤食必定腹部絞痛而死。”

阮凝湘看了看麗妃身旁的常貴嫔和鄭美人,從動機手段來說常貴嫔嫌疑更大,但春曉畢竟是鄭美人宮裏出來的人,這樣看來似乎鄭美人的嫌疑也不小。兩人此刻卻都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淡定,阮凝湘暗暗佩服二人事到臨頭還能這麽淡然鎮定。

聽見腹部絞痛至死,景豐帝勃然變色,俞太醫趕緊跪下惶恐道:“皇上寬心,微臣開了些甘草 、黃岑、黃芪、金銀花等清熱解毒的藥,貴人主子煎水服用一劑就好,必定不會影響腹中的胎兒。”

沈貴人想想都覺得後怕,離床起身甩了春曉一個巴掌,憤恨道:“枉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報,皇上可要為嫔妾做主。”

說着她萬分委屈地拿着帕子抹眼淚,抹了一會卻發覺不對勁來,春曉跟阮凝湘不曾打過交道也沒有任何宿怨,何以要栽贓陷害她。猛地憶起春曉之前是在鄭美人的宮裏當差的,鄭美人又跟阮凝湘素來不和。鄭美人想要陷害阮凝湘她管不着,可是鄭美人想要借她腹中的孩子來做手腳,這是絕不能容忍的。

與此同時麗妃也想到了這一點,狠厲的眸光轉向一側的鄭美人,弄了半天原來是她在搞鬼,上回教訓了一頓,竟是沒有半點長進,這番膽敢用沈氏的胎兒來算計阮氏,這個鄭美人留着還有何用。

鄭美人接收到兩人投射過來不善的眼神,心下一忖,臉上哪裏還有從旁看好戲的淡定,卻不敢聲張,咬唇不住地搖頭。

“春曉,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謀害皇嗣?”沉默中,皇後發話問她。

春曉穩穩地跪在地上,掙紮良久,低頭道:“回娘娘話,無人指使奴婢,一切都是奴婢被迷了心竅。”

望着她這副不掙不紮的認命姿态,阮凝湘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冬青,仔細盤算,春曉跟冬青的手段簡直如出一轍。

這個常貴嫔在各宮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線,這件事恐怕不單鄭美人不知道,就連麗妃也被蒙在鼓裏。遇到這麽一個厲害的對手,阮凝湘頭疼之餘亦覺得有三分榮幸了。

“皇後,此事交由你處理,不管用什麽方法務必給朕把背後那個陰毒之人找出來。”楚焱擰眉厲聲道,側頭看了眼兀自沉思的阮凝湘,添了一句:“阮芳儀從旁協助皇後。”

“嫔妾遵旨。”阮凝湘笑着稱是,倒沒想到皇帝會讓她從旁協助皇後。

皇後皺了皺眉,阮芳儀從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到現在從旁協助自己審案,看似毫無章法,卻處處透着心機。這個阮氏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索性在自己身邊諒她也翻不出什麽大風浪來。

“阮芳儀聰慧能幹,有她從旁協助自是再好不過。”

阮凝湘也笑着客套:“為娘娘分憂是嫔妾之幸。”

天色漸晚,皇帝離開後衆人也都陸陸續續散了。阮凝湘跟上傅婉儀的腳步,款款施禮,“多謝婉儀妹妹。”幸得她開口相助,才能這麽順利就找出線索。

傅婉儀停下腳步,夜色朦胧,她臉上的神色隐晦不明,聲音卻透着濃濃的淡漠疏離,“舉手之勞,不足言謝。你我二人回宮道路不同,還請阮芳儀止步。”言罷,微微屈膝回禮,帶着兩個丫鬟踏月離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麽?阮凝湘自失地笑了笑,傅良娣向來不愛多管閑事,這次出言相助算是頭一遭。但就是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女人,皇帝似乎很喜歡,并不十分專寵,該有的賞賜卻從來不會少她一份。即便她連升兩級,與傅婉儀同為正五品的嫔妃,但是婉儀卻要比芳儀高兩階,見面她也要向傅婉儀請安。

回到吟霜閣,安貴已經回來了,交代給他的事情也打聽的七七八八,“春曉家中兄弟姐妹較多,父母也沒什麽本事,靠着一畝田地哪裏養得活這麽多張嘴。春曉入宮後才稍稍改善一些,後來不知哪來的銀子她父母在鎮上盤下一家鋪子做起了小本買賣,現在日子越過越火。春曉也是個孝順的,即便日子富足了依然每個月都會稍銀子回家。”

阮凝湘凝神細細聽着,那筆銀子不出意料應該是常貴嫔收買她的錢,手指無意識地卷着錦帕,心裏便有了主意。

翌日用過早膳後,阮凝湘踏出吟霜閣就見滿面愁容的鄭美人站在宮門口等她,見了她出來臉上立刻堆了谄媚的笑容。阮凝湘明白她的來意,春曉一事,麗妃那裏定是吃準了鄭美人在背後搞鬼,她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鄭美人為了以示誠意,早早候在吟霜閣的宮門外。雖說皇上命皇後徹查此事,在後宮她見多了栽贓嫁禍,白的也能說成黑的,麗妃又擺明了立場不會再保她,她的處境實在堪憂。滿腹委屈無從訴說,想來想去也只能找上阮凝湘,皇上命她協理此事,她在皇後面前替自己說上兩句不是難事。難就難在,她之前與阮凝湘撕破了臉,處處與她為難,真真悔不當初。

阮凝湘不冷不熱地笑了笑,她幫沈貴人解圍那是看在皇上和腹中胎兒的份上,至于咎由自取的鄭美人,自己沒有那等閑工夫幫她。

眼見阮凝湘不願搭理自己,鄭美人臉上的谄媚消失了,連忙攔住阮凝湘的去路,急道:“妹妹留步,從前确是姐姐不對,受人蠱惑作出那等龌龊之事。我先前沒有看清春曉的真面目,到了這份上我也就不想再瞞妹妹了。”

見她意有所指,阮凝湘頓住腳步,不耐煩道:“姐姐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免得耽誤了請安的時辰。”

“長公主生辰那日,其實就是春曉在背後出的鬼主意,我和沈貴人當初也是受她蒙蔽才生了那等龌龊的心思。”鄭美人小心觑着阮凝湘,見她終于面帶詫異地直視自己,忙又信誓旦旦道:“我們并未對妹妹的舞鞋做手腳,只是扯松了舞裙想讓妹妹出醜,現在想想定是那賤人背後之人指使她來撺掇我們的。”

阮凝湘這才恍然,她原本還詫異鄭美人之流如何想出那麽天衣無縫的計劃,臨臨到頭還是常貴嫔。蓮子羹下毒、冬青下毒、獻藝出醜,再到如今的嫁禍謀害皇嗣,一環接一環,招招致命,常貴嫔從始至終就沒有消停過要置她死地。

她阮凝湘何德何能,受她這麽擡舉,花了這麽些心思來對付她。

事到如今,她和常貴嫔之間,也該做個徹底的了斷了。

到了景和宮,阮凝湘留心觀察常貴嫔的表情,不想她依舊淡定如昨,絲毫不見慌色,眼中暗藏一股勝券在握的自信。阮凝湘也不得不由衷贊一句,這個女人心思城府真是深不可測。一路從她手裏過關斬将,憑的不過是好運氣罷了。

衆人散後,阮凝湘自告奮勇地跟皇後說:“娘娘可否讓嫔妾來審問春曉,嫔妾必不會令娘娘失望。”上回皇後審理冬青一案最後卻不了了之,導致她對皇後的能力不敢恭維。這次牽涉子嗣一事,皇帝的态度那樣強硬,一旦揪出常貴嫔,皇帝絕對不會手軟。這個可以徹底扳倒常貴嫔的機會,她不容許有半點差錯。

見她篤定的眼神和語氣,皇後想了想便點點頭,吩咐佩蘭領她去密室。

密室在一間佛堂的側面,昏昏暗暗的很隐蔽,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春曉手腳都被束住縮在角落裏,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毫無生氣。皇後吸取上次的教訓,在她嘴中塞了塊布避免她自盡。

阮凝湘并不着急拔掉她嘴中的麻布與她對質,反而命人搬來一張矮凳閑适地坐在她面前,審視着她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唇角噙着微笑,“你知道冬青的下場嗎?”

春曉仍舊是那副只求速死的表情。

阮凝湘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不急不慢地繼續:“那冬青家人的下場,你知道嗎?”

這句話終于成功地引起了春曉反應,她眼中幾乎是瞬間就有了驚慌。

“你們都是她的棋子,一旦這顆棋子失去了它最後的用處,所謂的允諾善待家人不過是讓棋子乖乖攬罪替死的口頭誘餌罷了,指望她會對犧牲的棋子兌現承諾簡直是癡心妄想。”嘴上被死死堵住,春曉只能瞪大眼珠子,拼命地喘着粗氣。阮凝湘不予理會,殘忍地打破她心中唯一的希冀,“更甚者,為了不留下任何把柄,必定會斬草除根。”阮凝湘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冬青一家老少,無一幸免。”

春曉俨然成了一頭困獸,不住地搖頭,淚如雨下,眼中透着絕望與痛苦。

阮凝湘忽然有些同情她,對于春曉來說,死亡并不可怕,家人的安危才是她不顧一切的動力。

“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你供出背後之人,我可以向皇後娘娘求情,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回鄉與家人團聚。”阮凝湘又揚眉看了看佩蘭,征詢着她的意見,畢竟是皇後最信任的婢女,她的話或許不作數,佩蘭的話可信度就很高了。

佩蘭忙道:“娘娘仁慈寬厚,只要你如實招來定會格外開恩。”

作者有話要說:解決了‘真愛’,下面準備小虐渣皇~【撸袖子☆、帝心難測

常貴嫔入宮多年所作所為的罪證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大斥其是心狠手辣的毒婦,直接将她降為常采女打入冷宮。

常貴嫔再心思缜密也沒有料到春曉的背叛,聽聞她起初死不認罪,嚷着要見皇上,但是證據确鑿,加之鄭美人沈貴人知道真相後對她恨之入骨,麗妃有心保她也無力回天。

宮人壓着她往冷宮去的路上,常貴嫔眼見已成定局,嘶聲力竭地怒罵阮凝湘,言語污穢不堪入耳。

阮凝湘端坐在吟霜閣的正殿一邊悠閑地飲茶,一邊聽着錦瑟的禀報。聽到常貴嫔一路對她痛罵不斷,臉上就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手下敗将也只能逞逞口舌之能了。

雖然打入冷宮常貴嫔是再無翻身之日了,但是依着她的那些罪狀,砍頭絕對是輕的,即使皇帝下令抄家滅族都理所應當。可常貴嫔是麗妃的表妹,皇上如今倚重麗妃的父兄,當然不會做的太絕。

說到底,到哪都得拼爹,如果這次換做是麗妃,皇帝絕絕對對不會将她打入冷宮。

往後宮中她就少了一個勁敵,阮凝湘心中舒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正想揮退衆人歇個午覺,誰知安貴腳步匆匆跑進了正殿。

皇後允諾安排春曉假死,秘密送她出宮,阮凝湘便早早命安貴拿了銀子在宣武門送春曉一程。

想到春曉此時出了宮門,帶着滿心的期待,正迫切地在回鄉的途中,阮凝湘臉上的笑有了些欣慰和羨慕的意味。卻見安貴跪下地上,懷中仍揣着一包銀子,便詫異道:“怎麽?春曉不願接受我的好意?”

安貴擡頭看了看阮凝湘,眼神有一瞬間的黯然,肅然道:“回主子,春曉去了。”

阮凝湘不解地皺了皺眉。

安貴便低聲道:“送出宮的路上被人活活勒死的,胡亂棄在了亂葬崗上,奴才自拿主意出了點銀子讓人給埋了。”

腦中忽地一片空白,阮凝湘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喉間似被什麽哽住了一般,微張着嘴卻說不出話來。眼前不斷出現春曉那雙載滿歡欣喜悅的眼睛,一遍一遍揮之不去。

錦瑟冰梅俱是倒吸一口涼氣,見阮凝湘神情悲傷,忙安慰道:“主子不必自責,即便她不供出常貴嫔,她也同樣沒有活路的。”

“可皇後明明答應放她出宮和家人團聚的。”阮凝湘的聲音帶着些許難言的哽咽,那日春曉一個勁地對她和皇後磕頭致謝,哪怕額頭磕出一道血口,糊了她的眼睛,卻遮不住眼底濃濃的歡喜。也不知道她臨死前,該是何等的凄楚悲恸。

“保她出宮本就是險招,有朝一日被有心人發現後大作文章,那後果不堪設想。為了永絕後患,皇後娘娘只能殺人滅口。”安貴垂首勸道,後宮這種事見怪不怪,雖有幾分唏噓,卻也無可奈何。

那她們與常貴嫔又有什麽區別?

是了,這是後宮,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阮凝湘忽然感覺深深的無力感,揚手吩咐安貴:“再去庫房取些銀兩派人送去她鄉下的老家,不要聲張,就說春曉一直在我這當差。”言罷,輕輕合上雙眼,“我想一個人靜靜躺一會,你們都下去吧。”

錦瑟冰梅對視一眼,示意衆人掩上門退了出去。

常貴嫔被打入冷宮,見識到了皇上的強硬與皇後的手腕,衆人不敢再生其他心思,連風頭最盛的沈貴人也收起鋒芒,後宮消停了好一陣。

這期間,皇帝最寵愛的莫過于趙婕妤和阮芳儀,二人隐有冠寵六宮的勢頭。

這日,兩人相攜去景和宮看望皇後,皇後當年小産時落下了病根,再加上掌管六宮瑣事勞心費神,時常精神不濟,這幾日頭風病又犯了。

兩人說說笑笑走進景和宮,不料正巧撞見皇帝也在景和宮,還特意派了太醫院院使張太醫為皇後請脈。

院使張太醫已經年過半百,近幾年是皇帝的禦用太醫,後宮嫔妃一般無需他親自出手,上回阮凝湘腳傷有幸見識過他的醫術和傲骨。聽聞皇後頭疼犯了,皇帝專門派他來為皇後請脈,足見皇帝對這位發妻的敬重。

張太醫開好藥方,囑咐了一些養生的細節,便喚醫童收拾藥箱準備告辭回去。

皇後看了眼一旁嬉笑的趙婕妤,忙笑着對皇帝說:“正巧她二人也在,不若請老太醫也給請個脈,她們近來備受寵愛,也不知肚子何時才有動靜?”張太醫醫術老道,難得有機會正好給雯悅相看相看。

趙婕妤和阮凝湘俱都愣了愣,兩人擡頭對視一眼,然後心思各異地低頭不語。

皇後見兩人垂下腦袋,只當她們是羞澀尴尬,臉上的笑容就濃了幾分。

楚焱看着皇後臉上燦爛的笑容,鳳眼一眯,不明神色,又瞥了眼下首沉默不語的阮凝湘,淡淡地吩咐:“也好,有勞張太醫也給她們探探脈。”

張太醫恭敬地稱是,走到阮凝湘面前躬身行了一禮,一眼認出是之前那位嬌氣的阮貴人,眉間便是一皺。在她手腕上搭了一方素色絲絹,舒展眉間凝神細探起來。

半晌,眉間不易察覺地一顫,斜了眼身旁阮芳儀的神色,見她正和一側的趙婕妤擠眉弄眼,滿臉閑适調皮,便悄悄垂下眼簾,松開了手指。

這一幕,躲過了旁人的視線,卻沒有逃過楚焱犀利的眼鋒,他輕輕摩挲着白玉扳指,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抹神采。

張太醫又接着給趙婕妤診脈,須臾便挪開手指,恭敬地回禀上座的帝後:“兩位主子身體康健,開些補血養氣的方子,稍加調理一番,不日便可懷上龍嗣。”

皇後臉上又掩不住的失望,來來回回請了多少個禦醫,都是那幾句話。原以為醫術精湛的張太醫定能診出些玄妙來,卻還是那句身體康健,稍加調理。雯悅哪天不是被她逼着服藥,可是入宮兩月之久,皇上有一半時日歇在未央宮,偏偏她的肚子一直未見動靜。

楚焱抿唇注視着張太醫的神色,片刻後,拍了拍皇後的手,“朕還有政務沒有批完,你好好養病,這些日子切莫再勞神,有什麽事讓旁人幫着去處理。”

皇後臉上劃過一瞬間的腼腆,笑着囑咐顧長順不要讓皇上太過勞累,又親自把皇帝送到了門口。

阮凝湘趕緊起身同衆人一起恭送皇帝。

不料,這一別,就是半個月。

後宮上至嫔妃下至宮人,人人自危,誰都感受得到近日後宮的壓抑氛圍。

皇帝成日板着冷臉,關鍵還暴躁易怒。

伴随着帝怒,後宮諸人還發現阮芳儀失寵了。皇帝連着十多天沒有踏足吟霜閣一步,人們感嘆帝心無常,卻很好奇知禮懂事的阮芳儀到底如何觸怒了聖上。

阮凝湘比她們還要好奇,她翻來覆去尋思了好幾遍,想不通到底哪裏錯了,一夕之間失寵就降臨在她身上,皇帝的新鮮感不至于這麽快就消失吧。當了幾天的寵妃還沒當過瘾,寵愛就不翼而飛了。

當然不乏好事之徒,從養心殿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那日皇帝自景和宮回了養心殿,不知因由何故,忽然大發雷霆。盛怒之下摔了好些貴重的物品擺設,不小心還割傷了手,張太醫親自去了趟養心殿包紮。也就是從那一日開始,皇上整日裏不茍言笑,舉止間甚至帶着一股懾人的煞氣。

至于傳言是否真實可信,卻又不得而知了。真相是什麽大概也只有皇帝知曉,當然還有一人,那便是與皇帝形影不離的顧長順。但是顧長順的口風一向緊實,衆人只好謹言慎行,唯恐觸到龍須,平白被遷怒。

正值五月五端午節,阮凝湘大肆賞賜了宮人們一些節禮,就趕着去宮中赴家宴。

為博君一笑,後妃們可謂使勁渾身解數表演各自的才華。阮凝湘唯一的看家本領就是跳舞,腿傷不能再舞,便乖乖坐在角落裏和趙婕妤欣賞着她們的表演。其實她對這些嫔妃表演的琴棋書畫歌舞等實在不感興趣,她的興趣在案桌上的美食。

阮凝湘端正坐姿,一邊聽着趙婕妤低聲對她點評那些女人的才藝,一邊垂眸拈了點心趁人不注意偷偷塞進嘴中,吃得不亦樂乎。

吃了太多甜食,阮凝湘覺得有些膩嘔,便推開點心碟子,将一盤子荔枝慢慢挪到面前。她極有耐心地一粒粒剝開果皮,還特意去了荔枝核,将瑩白的荔枝肉一一碼在一個幹淨的盤子裏。

趙婕妤見她剝了一盤子荔枝肉,伸手想拈一顆嘗嘗,卻被阮凝湘無情地拍開了,捂着那個盤子,她抛出一句,“想吃自己剝。”

阮凝湘臉上滿是得瑟,拈了一顆荔枝肉有滋有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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