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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範秉柔嘉,恪守宮規、溫柔賢良,肅雍德茂,晉封爾為良媛,賜以金冊,欽此。
阮凝湘跪下行了大禮,接過顧長順手中的诏書和金冊,心裏就無限感慨,這小小的一步還真是不易。
送走顧長順,各宮的賀禮也紛紛送來吟霜閣,阮凝湘端着笑容應付一波波前來道賀的嫔妃。
一直忙到未時,阮凝湘伸了伸懶腰,卻見錦瑟一臉喜色地進來通報,“皇上來了。”
阮凝湘緩了口氣,強打着精神起身接駕。皇帝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一同在榻上坐下,開門見山道:“朕聽說早上你碰見沈常在了。”
阮凝湘身子一僵,想來想去當時并沒有別人看見,難道是沈常在去打小報告了?
楚焱捏着她纖細滑嫩的手,淡淡地問:“她沒有為難你吧?”阮氏晉升,沈氏的心胸會對她記恨在心出言諷刺也不足為奇。
阮凝湘只好恭敬地答:“沈姐姐有了身孕,情緒不好也是難免的,嫔妾不覺得委屈。”
“難為你善解人意,還這麽懂事。”楚焱挑眉看了眼面色平靜的阮氏,“方才去了趟绛雪軒,她明裏暗裏想讓朕升她位分,愛妃對此怎麽看?”
阮凝湘不防他這樣一問,怔了怔,實在摸不清他是無心一問,還是有意探探她的心思,惶恐道:“嫔妾不敢亂言。”
“不必緊張,朕不過想聽聽你的想法而已。”楚焱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說下去。
阮凝湘想了想,回答得不偏不倚,“依嫔妾之見,皇上晉升了嫔妾跟良娣姐姐,沈姐姐懷了龍裔卻依舊還是一個常在,沈姐姐有那樣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見她故意曲解他的問題,楚焱唇際含了笑意,順着她的話問:“那你覺得朕該怎麽做?”
竟是不依不饒地追問她的看法,阮凝湘心下就琢磨開來,皇帝巴巴地跑來吟霜閣,應該就是想要從她嘴裏得到答案。可他為什麽不去景和宮跟皇後商量,偏偏到她的吟霜閣來?她自認她的想法還不能夠左右到皇帝的決定。
阮凝湘垂眸,卻瞥見皇帝無意識地摩挲着那枚扳指。心中登時一緊,她記得昨天在景和宮,皇帝開口晉升傅良娣時也做了這個動作。
“沈姐姐有功,皇上若是不晉位以示恩典,難免會讓姐姐覺得心寒,後宮也會有閑言碎語。”阮凝湘知道皇帝肯定要詢問她晉升幾級,索性繼續道:“嫔妾和傅姐姐晉了一級,沈姐姐自當晉兩級才能顯示皇恩浩蕩,嫔妾覺得貴人之位再合适不過了。”
考慮到皇帝不想讓沈常在撫養孩子,位分就不能升太高。常在是正七品,貴人是正六品,連跳兩級,離正四品還有很大的空間,卻又不顯得皇上小氣。當然也有她的一點小私心,良媛始終壓她一頭,見面也不必對她請安。
楚焱含笑看她,指尖細細描摩着她迷人的側臉,太聰敏的女人他不喜歡,太蠢笨的女人他更不喜歡,這個阮氏是越來越得他心了。
阮凝湘知道皇帝對她的這個答案很是滿意,其實皇帝的心思不難猜測,他對皇嗣很重視,當然不希望沈常在成天心情抑郁以淚洗面,晉個位分而已他樂得賞賜。不過皇後已經對傅良娣的晉升很不愉快了,再晉升沈氏皇後那邊不好交代,畢竟沈氏是麗妃一派的人,先頭赦免芬芳已是格外開恩了。
這件事也只有讓她來開口,皇後那邊自然不好再以她腳傷一事為由駁回,皇上也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晉升沈氏。
皇後娘娘的确是小氣了些,也難怪不得皇上的歡心,要靠趙婕妤來固寵。
而這位皇帝,還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誘惑力
皇上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也就沒再逗留,擺駕去了景和宮。
沈常在晉升消息沒有多久就傳遍了後宮,畢竟連阮凝湘都能一笑泯恩仇,皇後是後宮大度賢良的标榜自然不能不允。
次日請安的時候,皇後臉上端着笑容,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勉強。她淡淡瞥了眼局促不安的阮凝湘,又将視線轉向趙婕妤身上。皇上對子嗣這般重視,她之前也打過沈常在腹中孩子的主意,但,不是趙家的血脈她始終是看不上也不放心,雯悅還很年輕,再看看吧。
沈常在晉升為貴人之後,宮中安靜了一段時日。前朝卻不太平,北方蠻夷蠢蠢欲動,趙毅将軍自請挂帥,領兵出征。皇帝那段日子很少來後宮,日日歇在養心殿中。
阮凝湘隐隐覺着後宮也只是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鋒芒暗藏,時機到了,必将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趙毅這次勝利回朝,那麽沈貴人腹中龍嗣的撫育權,麗妃是十拿九穩的。
南邊快馬加鞭新運來一批荔枝,吟霜閣總算是分到了一份。但是後宮的主子那麽多,她雖然還算得寵,但還不至于能越過幾個高位嫔妃,因此即便分到她手上,也大多是內務府挑剩下的。
“那麽一筐子荔枝,有大半都是顏色味道不對勁,還有些青澀的還未成熟,奴婢挑挑揀揀拾掇出這麽一小籃子。”錦瑟滿臉心疼地吩咐宮人将那大半筐壞了的荔枝擡下去扔掉。
冰梅把洗淨的荔枝碼在果盤上遞給阮凝湘,回身笑着數落錦瑟:“有的吃就不錯了,你是沒瞧見方才內務府送來時,東邊那位張答應眼巴巴地樣子。到底是時新的金貴貨,那幾天天氣炎熱,即便冰塊儲藏、加緊進程,運到宮裏的時候也壞了一半。”
錦瑟還要反駁,阮凝湘剝了一顆堵住了她的嘴,“你們幾個拿下去分了吃吧。”上回在皇後宮裏吃的荔枝那是一個爽甜,錦瑟挑出來的這些實在不是一個檔次的。
阮凝湘正無精打采地回味皇後宮裏的荔枝,趙婕妤湊巧過來看她,撞見宮人們擡着一筐子不新鮮的荔枝出去,當下就拉着她去未央宮。
接近五月,天氣越發熱起來,阮凝湘犯懶怕熱不肯去。趙婕妤一個勁誘哄她這枚大吃貨,說她宮裏荔枝如何如何新鮮,如何如何香甜。阮凝湘禁不住誘惑,又想着确實好久沒去未央宮了,只好順從地随她出了吟霜閣。
沈常在晉升為沈貴人後,整日在宮中招搖過市。皇上對她的重視,沒有人敢與她為難,有麗妃當她的後盾,更沒人敢對她腹中的子嗣下毒手,低位嫔妃見了她無不識相地避讓三分。
去未央宮的路上阮凝湘她們與沈貴人不期而遇。沈貴人面色紅潤,情态舉止帶着居高臨下的傲氣,比先前弱柳拂風模樣倒是風韻多了,看來之前的那番話讓她是徹底想通了。令阮凝湘意外的是,她身旁相伴同行的常貴嫔。
冤家路窄。
“見過貴嫔娘娘。”阮凝湘恭敬地福身請安,趙婕妤只是虛虛福了福。
常貴嫔笑了笑,“兩位妹妹好興致,可願賞臉陪沈貴人一道去禦花園散散步?”
看着常貴嫔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阮凝湘心下一陣厭惡,這個女人真是逮着機會就想算計她,她才不想跟這麽金貴的孕婦一起散步,卻又不好不賞臉。
趙婕妤剛要開口拒絕,沈貴人先發了話,“我和姐姐清清靜靜散個步,何必讓旁人擾了這份清靜。”說完昂首自顧自地先走了,擦肩而過時神色不明地睇了眼阮凝湘,阮凝湘也回給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常貴嫔一臉茫然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不明白沈貴人何以突然對阮凝湘如斯友好,卻只能恨恨地跟上她的腳步。
甫一踏進未央宮,一團白色的東西飛快地撲過來,阮凝湘瞪大眼睛瞬間驚住了。卻不想那團白球從她身邊擦過竟是沖着趙婕妤去的。
待回神再看,原來是一只大白兔。
阮凝湘目瞪口呆地看着趙婕妤懷中那只胖胖的兔子,啧啧道:“它怎麽胖成這副德行了?”
想當初在她懷裏時,它還是一只惹人憐愛的萌萌小白兔,如今搖身一變,胖得觸目驚心。
阮凝湘一臉嫌棄地捏了捏它臉上的膘肉,長殘了。某只胖兔似乎很反感她的觸碰,黑中泛紅地眼睛同樣嫌棄地瞪着她,甚至還發出幾聲不友善的鼻音。
阮凝湘趕緊縮了手,提醒趙婕妤:“妹妹,別抱太近,野兔子脾性不好慣會咬人的。”
趙婕妤一臉護短的表情,“我們家小玉可乖了,等姐姐跟它熟了以後肯定會喜歡它的。”似乎是響應主人的話,胖兔收斂兇狠戒備的眼神,豎着兩只耳朵乖巧地縮在主人的懷裏。
阮凝湘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一股違和感撲面而來,胖兔你真的過了可以賣萌的體重了。還有,胖成這幅德行的肥兔取“小玉”這樣纖細文雅的名字真的大丈夫嗎?
阮凝湘往裏走了兩步,發現庭院中安置着一只精致的金籠子,豔陽下金光奪目,耀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這是我家主子專門請人打造的兔籠。”櫻桃上前為她介紹道,“小玉起初可難養了,興許是不習慣宮裏的環境,好在後來主子去宮外請了專人教了些飼養的法子,小玉才漸漸适應的。”
住金窩,悉心伺候。阮凝湘嘴角又是一抽,這胖兔算是走了狗屎運,才讓它碰到這麽一位主人。也怨不得胖兔對她一臉嫌棄了,如果當初抱回她吟霜閣的話哪有這般嬌貴奢侈的待遇。
她不禁唏噓,同樣是困在這綠瓦紅牆內,這胖兔比這宮裏好多人幸運多了。
很快,宮人洗了兩盤子荔枝端上來,阮凝湘默默咋舌,顆顆色澤鮮紫,都是上等貨色,禁不住剝了果殼往嘴裏塞,冰甜冰甜的很是爽口。
趙婕妤抱着胖兔不厭其煩地給她講胖兔平時的趣事,阮凝湘就在旁邊邊吃邊聽,間或還接兩句話。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胖兔迷迷瞪瞪地犯困了,趙婕妤就急忙止了話頭,紋絲不動地抱着它。阮凝湘抿唇失笑,趙婕妤對這只胖兔還真是寶貝的不得了,悄悄起身示意告辭。櫻桃手腳伶俐提了一籃子荔枝遞給錦瑟,阮凝湘便滿面春風帶着錦瑟出了未央宮。
主仆兩人喜滋滋地滿載而歸。孰料,一腳踏進吟霜閣,就見安貴和富貴兩人彎腰吃力地擡着一個大筐,吭哧吭哧地往正殿擡去。
阮凝湘疾步走上前去,掀開上面蓋着的黑布,只見滿滿一筐新鮮荔枝,登時傻了眼。她原以為趙婕妤宮裏的荔枝已是內務府分發的上等貨色,然跟這一筐子色澤鮮豔、顆顆肥碩的荔枝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富貴笑呵呵地道:“皇上聽說主子愛吃荔枝,就命顧公公把內務府分給養心殿的一份全都賞賜給了咱們吟霜閣。”然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奴才嘴饞,冰梅姑娘就讓奴才嘗了一個,汁肉可甜了。”
“回頭你們都有份。”阮凝湘頓時心情飛揚,笑容滿面地命他們擡進正殿。
錦瑟俯身翻了翻,笑道:“主子,新鮮的很。”
“廢話。”阮凝湘笑罵道,不管皇帝愛不愛吃,內務府分給養心殿的自然都是精挑細選,顆顆上乘的荔枝,這下倒都便宜了自己這張嘴。
錦瑟洗了一些,阮凝湘嘗了一顆,只覺質嫩多汁,味道甜美。無奈在未央宮肚子撐得滿滿的,現在實在是吃不下了。一筐子荔枝畢竟不好存放太久,想了想,笑着吩咐安貴:“挑一些給永福宮送去,剩下的一半留着,一半你們拿下去分了吃吧。”
衆人自是一疊聲的謝恩,都笑着去下去分派了。
介于下午荔枝吃得太多,晚膳阮凝湘只用了一點,就命人将膳食撤了下去。
白天來回奔走身子出了汗,她又命人燒水洗了個熱水澡,頓覺一身輕松舒暢。随意披了件薄紗裙,歪在榻上津津有味地看話本。
楚焱一進來瞧見她那慵懶無邊的姿勢,劍眉頓時一挑,沒想到外表溫柔撫媚的阮良媛私底下竟是這副……懶散的樣子,恨不得軟成一灘水。
心底深處的好奇欲驅使他輕輕放下擡起的右腳,暗暗躲在簾子後頭觀賞着某個無知無覺的懶貨。
她單手執着小小的冊子,左手邊是一盤棋局,右手邊的幾案上擺着各式各樣的吃食點心,當然也包括他賞賜的荔枝。
琉璃似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冊子,纖細修長的玉指緩緩伸向右邊的幾案胡亂摸索着,最後拈了一枚荔枝,移到她嬌嫩的粉唇邊。大概是冊子裏的內容實在太過誘人,她不舍得騰手去剝荔枝的果殼,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懶的緣故。于是,她繼續把目光專注到話本上,粉唇微張一點點啃掉……荔枝果皮。
……
饒是以面癱著稱的景豐帝,嘴角也是一陣抽搐,滿頭黑線。
楚焱勉力平複了表情,擡眸繼續看向她。荔枝的果皮在她的利牙下啃得差不多了,玉指拈着瑩白的果肉緩緩送入粉唇,細細嚼了兩下吞入腹中。女人似乎覺得意猶未盡,擡指送入嘴中,盈潤飽滿的粉唇極具誘惑、極具挑逗地吮了吮羊脂般嫩白的指尖。
……
饒是以自制力著稱的景豐帝,禁不住心神一蕩,體內一股熱流席卷了四肢百骸。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8626672童鞋的地雷~~~ 群mua所有親~~~~~☆、被算計
阮凝湘手裏的這個話本,雖然講的是才子佳人纏綿悱恻的老梗,但在這個時空重溫重溫倒也別有一番感覺。令她極其失望掃興的是,話本中兩人暗生情愫後,茍合之事僅一筆帶過。所以,河蟹的爪子居然也伸到了這個架空的朝代。
她正對着話本中那一筆帶過的內容邪惡地YY腦補時,面前突地一暗,憑空伸出兩只修長的手指,兩指一夾輕松抽走了她手中的話本。
阮凝湘呆愣地擡頭看了看,待看清眼前之人,腦子頓時轟然炸開了,全身血液迅速回流。第一個反應不是起身請安,而是直起腰身搶回他手中的話本。她的動作快,他的反應也不慢,阮凝湘只捏住了話本的一個邊邊角角,卻是赤紅着眼睛死也不肯撒手。
楚焱看着半跪在榻上絲毫不肯松手的女人,鳳眼中迸射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光芒,手中不由加重了力道意欲以力量取勝。阮凝湘也不甘示弱,手指關節處微微泛白,顯然是使出全力要奪回來。
“放手。”楚焱低沉的嗓音暗含警告。
阮凝湘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腦袋拼命攥着一角,一副即便是毀了話本也在所不惜的架勢。
終于無辜的話本在兩個僵持不下的人手中,一撕為二。
阮凝湘洩氣地看着手中捏着的薄薄一角,理智堪堪恢複,連忙起身跪下請罪,心裏卻暗罵錦瑟冰梅她們怎麽沒有通報一聲。
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河蟹大人認真負責的工作态度!
楚焱冷眼掃視着膽敢違逆他命令的女人,視線重又挪到手中這本女人不顧一切想要毀掉的話本上。
粗粗浏覽了一下,發黃的紙頁最底下有這樣一行小字。
“……他二人赤身裸體摟作一團,鴛鴦錦被紅浪翻湧,共赴那極樂世……”
‘界’字被某人毀屍滅跡了。
半晌,楚焱板着俊臉,往美人榻上坐下來。瞄了眼腳邊低頭不語的女人,再瞄了眼話本中那最後一行令人無限遐想的字眼,薄唇繃不住無聲咧開了。
聽見皇帝喉間發出的那一聲極力隐忍的笑,阮凝湘就恨不得以頭搶地,看顏色小說被皇帝抓包,老臉都特麽丢盡了好嗎?求放過!
顯然,景豐帝沒有聽見她的禱告,一本正經地揶揄道:“咳,愛妃平日裏無所事事就專門琢磨那起子事情?”
阮凝湘:“……”
楚焱唇角帶笑,抱臂欣賞着幾乎以臉貼地的女人,她的側臉燒得通紅,脖頸處裸、露的肌膚也呈現了淡粉色。
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楚焱伸手将她拉起來,見她滿面紅暈羞得無地自容,無意間掃了眼案桌上的棋局,眼底的光芒一閃而逝,“朕倒不知愛妃還會下棋?”
“嫔妾哪裏精通,不過是無聊之餘打發時間。”見他不再執著于話本的內容,阮凝湘終于舒了口氣。
她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白裏透紅的肌膚在燭光下顯得晶瑩剔透,仿若初生嬰兒般粉嫩,令人禁不住想要上前一親芳澤。楚焱壓下心頭的躁動,“不如對弈一局?”低沉的聲音若有似無帶了一點情、欲。
阮凝湘卻無知無覺,雖然對圍棋一竅不通,但是能緩解尴尬有何不可,她一口應下,說着捏了一枚黑子,專注地盯着棋盤。
楚焱一把按住她執着黑子的柔夷,見她擡頭遲疑地望着自己,淡笑道:“這樣有什麽意思?不妨加點賭注,誰贏了就可以向對方索取一個要求,如何?”
阮凝湘眼中瞬間綻出一抹光亮,雖然不明白他此舉的用意,可是可以向皇帝索取一個要求,這個賭注着實是令她心動了,保不準将來出了事還可以當免死金牌用呢。反正皇帝對她有什麽要求她本來就要無條件服從的,這麽一盤算好像怎麽都是自己比較劃算。
她眼珠子快速一轉,嬌嗔道:“皇上耍賴,嫔妾棋藝不精,怎麽贏得了皇上這樣的圍棋高手?除非皇上答應,由嫔妾決定下什麽棋。”
“可以。”楚焱答得異常爽快。
“五子棋。”
待大致了解五子棋的競賽規則,楚焱鳳眼挑了挑,猶豫了一瞬便點點頭。
阮凝湘不由高看了他,勇氣可嘉啊,眼底不禁暗藏了勝券在握的自信,執着黑子躍躍欲試。
楚焱極其大方,“愛妃先來。”
到底是一國之君,胸襟和氣度令人嘆服。說實話,只有先開局她才有必勝的把握,沒成想皇帝會這麽潇灑大方。但他眸中隐隐透出的捕獵者的淡定,教她有些不安。
對陌生領域也這麽有把握?他應該沒玩過才對,反之她是老手,手機裏專門下載了這款游戲,死磕了幾個月研究出了一套必勝的走法,當然前提是她先開局。轉念一想,皇帝善于攻心,故意表現出淡定的樣子,想要迷惑她的心智,令她輸了底氣。
這樣想着,她自信滿滿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半分鐘,五招取勝,贏得輕松漂亮。阮凝湘心裏美翻了,卻不敢表現的太明顯,畢竟皇帝輸了肯定很沒面子,看她笑得太開心,說不定會惱羞成怒。
楚焱凝眉對着棋局沉吟片刻,擡起頭看着對面得意的女人,“愛妃有什麽要求?”
阮凝湘裝模作樣地冥思苦想了一會,攤手:“還沒想到,等将來嫔妾想到了再問皇上索要。”
她才不舍得這麽快就用掉這個來之不易的要求,嗯,其實也沒有多麽來之不易。
“你确定?”
“嗯?”見他問得這麽鄭重其事,阮凝湘不禁納悶,難道眼下她有什麽必須要向皇帝索取的要求嗎?沒有……吧。她很肯定地點點頭,“嗯。”
楚焱捏着白子,漫不經心地問:“再來一局?”見她眼神戒備地盯着自己,他淡漠地補充道:“權當朕再賞你一個要求。”
輪到阮凝湘猶豫了,她眯着眼細細審視着他臉上的表情,除了淡漠還是淡漠,“來就來。”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但是人的貪念欲望是無止盡的。
即便心底有種被算計的強烈感應,她還是毅然決然地揚手落子。
事實證明貪心的人果然沒有好下場的。
她的必勝走法講究的是一氣呵成,即五招落子就要定輸贏,說白了就是作弊,只要記住每處落子的位置傻子來玩都必贏。然而堪堪第二子,就被他輕易地識破了出招路數,封了她的下招。被打亂陣腳的阮凝湘勉強挨過幾子,第八子攻破防線,慘敗。
他太聰明太狡猾了,她太輕敵太貪心了。
阮凝湘無比懊惱沮喪,強撐着笑容擡眸問:“皇上有什麽要求?”
只見皇帝邪魅一笑,請原諒她的詞窮,此時此刻面對這張奸計得逞後壞笑的臉,她真的再也找不出比‘邪魅一笑’更貼切的詞了。
當然看慣了皇帝的冷峻漠然,乍見他風流倜傥的邪魅,阮凝湘不得不承認真的很迷人。
楚焱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唇角噙着溫柔的笑,攬着她的肩膀往寝殿裏那張精致的酸枝拔步床走去。阮凝湘腦海中突地冒出上回她委婉拒絕後,皇帝說的那句,朕不喜歡勉強。她笑容僵了僵,腳下似灌了鉛一般沉重。
終于離床榻僅有一步之遙,她釘住腳步,拽着他的袖子,仰頭小聲商量:“嫔妾的那個要求不想要了,能不能一比一平手,兩兩抵消。”
“一碼歸一碼。”不容商榷的口吻。
阮凝湘氣絕,小聲嘀咕:“憑什麽都是皇上做了算。”
“朕金口玉言。”
“……”
☆、肉債償
“皇上說過不勉強嫔妾的。”阮凝湘不死心地抗議。
楚焱一臉‘欠債還肉天經地義’的表情,無視她的抗議,“愛妃苦心琢磨這麽久,總要學以致用才好。”
阮凝湘嘴角一抽,赤、裸裸地調戲啊,是誰說景豐帝冷酷淡漠,那麽這個用最正經的話說着世上最不正經之事的人是誰?
見阮凝湘還要反駁,楚焱低下頭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粉唇,溫熱的唇舌欲探入更深處,奈何對方咬緊牙關閉門謝客。然而他并不着急攻破城門,攬着她的肩膀将她帶上床榻,兩唇相依抵死纏綿,慢慢地誘哄她。手中也毫不松懈,大掌滑入微敞的領口撫摸她胸前的圓潤,漸漸攀上挺立的花蕾,無微不至地揉捏呵護。
阮凝湘扭着身子難耐地嘤咛出聲,被他趁機撬開貝齒,靈巧的唇舌長驅直入,深深地吻住了她。這個吻不同于上次的霸道,帶着缱绻的柔情,仿佛要将她溺死在這股溫柔裏。不多時,她身下的敏感處已是一片滑膩濕潤。
楚焱抱着她一個翻身,熟門熟路地讓她跪坐在他的腰上,胯、下之物傲然直立,抵着她大腿內側的肌膚也跟着火熱起來。
敢情剛才那些只是預熱的前戲?
阮凝湘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把握住他胯、下燙得驚人的灼熱,一寸寸推入幽穴中。他臉上滿是餍足的笑,雙手拖住她的臀部上下抽動。
阮凝湘勾唇一笑,極其配合地扭動身子,強烈持久的撞擊終于迫得他氣息急促起來,薄唇逸出一聲隐忍的呻、吟,尾音飽含纏綿的情、欲。
眼見他瞳孔微眯,胸前的肌肉越繃越緊,幽穴內的灼熱越發腫脹,阮凝湘忽地癱軟下來,氣喘籲籲道:“嫔妾沒力氣了。”
她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隐忍的躁動,胸腔劇烈地起伏,渴望着她的進一步索取。
阮凝湘順從地繼續抽動起來,輕而易舉令他再次攀上興奮的頂端,待到欲望極致處,又猛地軟下來。如此三番,令他徘徊在頂峰卻始終達不到高、潮。
身下的他面色如常,雙手在她的臀部上卻越捏越緊。阮凝湘怕觸怒他,雙手撐着他的胸膛對着他的胯、下快速撞擊,某人壓抑已久的欲望伴随着一聲長長的低吼,盡數射入最深處。
半晌,他漸漸松開緊握的雙手,阮凝湘扭頭看了眼臀部,上面赫然幾個青紫的手指印。
雖然被他捏得生疼,可是她心裏一陣暗爽,剛要起身喚人擡熱水洗澡。
下一秒,楚焱又是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凝視着她,眼底噴着赤紅的欲、火,勾唇道:“換朕來伺候愛妃吧。”
阮凝湘有些心虛地嗫喏道:“嫔妾累了。”
楚焱深情款款地拂開她兩鬓的發絲,親了親她的粉唇,“無妨,朕有精力就夠了。”
也不待她回答,分開她的雙腿,毫無前戲猛地侵入她的身體。阮凝湘發出一聲痛呼,微微弓起身子。他卻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發狠似的劇烈沖撞着她的幽穴,動作殘忍而粗暴。
下、體傳來無邊的痛楚,令她忍不住斷斷續續痛苦地呻、吟出聲。
一波猛烈的撞擊之後,楚焱暢快地射出炙熱的液體。
阮凝湘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忍着劇痛欲将他推出體外。哪知他一掌揮開她的柔夷,撈起她兩條修長的玉腿,開始了又一波兇狠嗜血地抽、插。
下、體承受着撕心裂肺般的劇痛,阮凝湘終于被逼出淚水,哆嗦着啜泣求饒,“啊……好疼……嫔妾再也不敢了。”她錯了,不應該存在僥幸心理,低估了禽獸的報複欲和戰鬥力。
然而她顫抖地告饒并未喚起他的良知,狂風暴雨般的撞擊還在瘋狂地繼續。
即便再懂事,第二天阮凝湘也下不來地了,強撐着去請安反倒讓人鬧笑話,就讓冰梅去皇後處請了病假。
皇帝下了朝就直接趕來吟霜閣,阮凝湘躺在榻上一見他來了,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楚焱勾唇笑了笑,伸手撫摸她柔軟的發絲,“昨晚朕确實是粗魯了些,可是愛妃也沒手下留情啊。”見她仍是一臉畏懼地看着他,拉着她的手保證,“朕往後再不會這般了。”
阮凝湘這才有些釋然,卻仍是心有餘悸,一上午都心情郁悶。趙婕妤抱着胖兔來看她,她也提不起半分興趣。
午膳過後,顧長順帶着一道聖旨滿臉含笑地踏入吟霜閣。
“恭喜主子榮升芳儀。”顧長順笑着将手中的聖旨和金冊交到阮凝湘手中,心底也很訝異,卻不是因為這位阮主子短短幾日之內位分一升再升,畢竟兩次晉升都僅僅升了一級。倒是今早皇上回到養心殿後破天荒地,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意,當時他冷眼看着心裏一陣納罕,不想皇上轉眼折回景和宮頒了這道聖旨。
他默默感慨,看來這個阮氏近來是頗得皇上喜歡的,就不知道這份喜歡會維持多久。
謝過皇恩,阮凝湘愣愣地将金冊接在手中,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晉升也來得太快了吧。從五品良媛的位子還沒坐熱,轉眼就又晉了一級。
消息傳開,後宮的女人終于坐不住了,畢竟短期內連升兩級在後宮可是新鮮事,上門來吟霜閣拜見的低位嫔妃是絡繹不絕。阮凝湘一律讓冰梅推病謝客,能不見就不見。
有一個人卻是冰梅不敢推脫的,她就是身懷龍裔的沈貴人。
聽見冰梅的通傳,阮凝湘心底沒來由一陣慌慌的感覺。她和沈貴人之間不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關系,甚至還有不為外人知曉的款曲。但是孕婦這個身份,實在教她不安。
要知道孕婦想要往你身上扒拉點事,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皇帝如此重視子嗣,就是她如今得寵又如何,究竟還是無法跟子嗣相提并論的。
“恭喜阮妹妹又晉升了。”沈貴人臉上的笑容半真半假。
“謝謝沈姐姐。”阮凝湘客氣地回應,又緊着吩咐冰梅,“速去備茶,再端些點心上來。”
見她這樣客氣,沈貴人笑容濃了幾分,芬芳一事之後,阮氏不但沒有伺機報複還對她溫言相勸,這樣的性情也難怪皇上會喜歡。她連忙吩咐宮人呈上賀禮,“上回真是多虧妹妹提點,總想着騰出時間親自登門道謝一番,可巧趕上妹妹的喜事,就帶了些賀禮過來聊表心意,還請妹妹笑納。”
“姐姐實在是客氣了。”她這是向自己示好來了,阮凝湘也不客氣笑着命人收好。
兩人說笑間,冰梅端了茶盞并幾碟子甜點上來。
自從有了身孕就變得比從前貪嘴多了,沈貴人眼饞地望着冰梅呈上來的幾碟子樣式精致的甜點,猶豫一陣,伸出手就想要拈一塊嘗嘗。
阮凝湘忙笑着招呼道:“姐姐不要客氣,天氣悶熱,喝口茶水潤潤嗓子。”
這麽一說,沈貴人閃電般縮回手,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淡淡地贊了一句:“好茶。”
看她不在意的樣子,阮凝湘愣了愣,皇帝對花茶不感興趣也就罷了,沈貴人怎麽好像也不喜歡?
看見沈貴人淡然地喝茶,芬芳面色一沉,欲言又止。阮凝湘笑了笑,只當未見,無意間瞥見沈貴人身邊另一名眼觀鼻鼻觀心的宮女。阮凝湘挑眉看着她那張臉,越看越覺得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便若有所思道:“姐姐身邊這位宮女好生眼熟啊。”
沈貴人順着她的眼神望向那名宮女,頗有幾分自得道:“她是春曉,先頭在鄭美人的翠微殿當差,麗妃娘娘見她手腳伶俐就特意指派她來伺候我。伶俐能幹,行事又有分寸,我就提拔她近身伺候。”
阮凝湘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跟沈貴人聊開了。
沈貴人眼見目的達到,說了會話,就帶着宮人起身告辭。
待沈貴人走遠,阮凝湘就命錦瑟找來安貴,囑咐他四處打聽打聽绛雪軒的人事,尤其要細細打探一下春曉的底細。
安貴領命離開後,錦瑟不免多了句嘴:“主子也太過于謹慎小心了些。”
阮凝湘就嘆了口氣,“多謹慎些再沒有錯的,我倒希望是我多想了。”說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明明清爽甘甜的玫瑰香茶,一個兩個居然都不對口味,難道是她的口味略奇葩?
冰梅端着托盤收拾沈貴人的茶盞,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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