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前往

離景一行是連夜離開的雙王府,至于出府、出城等事宜,冷煙安排得有條不紊,滴水不漏。所以,她們一行沒有驚動任何人便順利出了城。

而雙王妃自然不能就此失蹤,所以王府裏的“王妃”則是冷煙安排的易容替身。

離景不知道索素素翌日一早便到了王府,只因之前她聽聞有孕時的異常,感到不放心。而見到“替身”王妃的剎那,索素素便已識破。不過,她并沒有聲張,而是飛快離開。随之,易容出城。

出于擔心,她早在離景身上種下了追引香。而事實證明,派上了用場。

而此刻,離景正坐在輕便的馬車裏,有些無奈地盯着眼前那張邋遢的小臉。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她跟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很是戒備地瞪着她。

離景有些失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她很像壞人嗎?為何這小家夥對自己一臉敵意?方才他被護衛揪出來的時候,是她求情才令他免于成為刀下亡魂的,說起來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小家夥不是別個,正是上次被馬車撞暈被帶回王府的那個。還更奇妙的是,此人正是自己那日在酒樓看到被那大漢逮住的那個孩子。之所以認定,只因離景記得當時看到他手上一大片紅色的胎記。

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卻不知有何神通,居然躲在了車底下跟出城,還不令王府的護衛察覺,實在令人費解。随行的護衛為此,對他很是警惕,能躲過他們的耳目藏身的人,并不簡單,出于安全考慮要殺人滅口。

離景卻一時心軟,救下了他。然而,救下後,卻又有些後悔自己的任性。他們此行乃是秘密,若是洩露了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故而,離景要想辦法讓他忘記此事。她記得自己空間裏種植有一種叫莫相忘的植物。雖叫莫相忘,卻其實是種令人産生記憶錯亂的藥,甚至會令人忘掉記憶,藥量大的話還會令人變成癡傻。

“擦一下臉吧。”離景摸出幹淨的帕子,浸濕了遞過去。

孩子看看帕子再看看離景,猶豫了下終于接過來,胡亂地往臉上抹。待擦完,幹淨的帕子已然變成灰黑。

離景卻一時看呆了。好個眉目如畫的美人兒!孩子的五官極為精致,皮膚白皙細膩,雖有傷痕,卻難掩絕美的顏色。一雙杏眼,黑白分明,如含了汪春水般,惹人憐惜。無怪乎那漢子動了那般心思,這孩子分明就一禍水。即便是賣去青樓,也是一筆橫財。

孩子看看帕子,有些怯怯地試探地瞟了眼離景,見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忽然将帕子揣進懷裏,低聲道:“洗了還你。”

“嗯。你餓了吧。吃個點心吧。”離景又把一塊精致的糕點遞給他。

許是感覺到她沒有惡意,又或許是餓得很了,這次孩子比較幹脆地接過來,三口兩口把點心吃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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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景看着他完全吃掉,略微松了口氣。為安全着想,她下的藥量略重,希望孩子沒事。她本就是個自私的人,希望孩子別怪。

眼見他還巴巴地盯着碟子裏的點心,離景幹脆一切端給他,邊問:“你叫什麽名字。”

“尋……”孩子邊吃邊含糊不清地回答。

“尋?你住哪兒?”

“不知道。”

“家裏人呢?”

“不知道。”

“姓什麽總該知道吧?”

“不知道。”

……

離景無語了。幹脆不問。反正待會打發他之後,不會再見面。這孩子也會把自己忘得幹幹淨淨。

孩子還在吃,離景探手撩起窗簾,看了眼外面,無聲地嘆了口氣。雖是良駒疾馳,到底還是慢了些。若是自己會騎馬,也許速度會快上許多。此行若能平安歸來,她定要學會騎馬!

“你給我吃的什麽?”尋忽然發問,離景吓了一跳,以為他察覺自己給他吃了莫相忘。轉頭看時,卻見孩子舉着個啃了一半的餡兒餅,裏頭露出黑乎乎的餡料,約莫是不大喜歡那口感,故而眉頭微微蹙起,小嘴微嘟,很是漂亮可愛的樣子。

離景不由的失笑,自己太過緊張了……

容秀走進時,布置奢華的房間,觸目皆是一片大紅。紅色的垂簾、紅色的器具,紅色的地毯……濃烈而妖異的色彩,漫天席地,撲面而來,讓人感覺有些窒息。

容禦一身大紅色的寬袍,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胸膛,懶散地睡卧在大紅色的地毯上,白的膚,紅的衣,交錯成一副妖冶卻又極具誘惑的圖畫。

空氣中,散發着濃烈的酒味。

“秀,你終于來見我了。”容禦擡起頭,朝他舉杯示意,旋即一仰頭幹了杯中烈酒。許是喝得太急,容禦忽然咳嗽起來,紅色的酒液順着他蒼白的脖子緩緩流下,浸濕了衣衫。

容秀皺了下眉,旋即大步走過去,一把奪下他的酒杯,“禦,莫要貪杯。”

“我高興。”容禦伸手又将杯子搶過來,順勢往裏面注滿酒,“我是真的高興。秀,你不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奇妙!我居然感覺到那個小生命……是他在召喚我……我知道,呵呵。”

“你——”容秀難得露出驚異的神情。

“很奇怪,我怎會知道?”容禦一眼看穿他,頗為自豪地笑道:“是啊,初時我也感覺驚異。可是,那是我的孩子。我們之間自然有着微妙的感應。所以,我知道他的存在!”

才一個多月……果然是妖物!容秀随意地坐在他對面,看着高興的兄長,目光明滅不定。

容禦終于注意到他的異常,觸及他的雙目,忽而神色一冷:“秀,不許你動他!”秀的目光太過幽暗,他很不喜歡。

“禦,你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可能令女子有孕。離景肚子裏的,必為妖物!”容秀避重就輕地說道,試圖打消兄長的念想,畢竟自己并不欲與他發生沖突。

“我自然知道!我不就是妖物麽?!那麽孩子是妖物又有何出奇!”容禦緩緩地放下酒杯,“秀,告訴我。你是不是對離景做了什麽?”

容秀垂首不語。

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容禦太了解自己這個弟弟了!“說!你到底做了什麽?”容禦忽然一把揪住容秀的衣衫,雙目灼灼逼視着他,似要看進他的心裏。

“禦,冷靜。”容秀不急不緩地撥開他的手指,企圖說服。

“你讓我怎麽冷靜?!”容禦驀然打翻酒杯,深紅色的酒液瞬間滲透大紅色的地毯,留下一抹深色的印記。

“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都快瘋了,好不容易有了一抹期盼,你還要生生毀滅。秀你真殘忍!”

面對兄長的指責,容秀有些無奈,輕輕嘆息着道:“禦,這樣的日子很快結束。其他神卷已有确切下落,只要神卷到手,你就可以恢複如常,不必再受困于此。”

容禦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有些無力地道:“我不要什麽神卷,我只要你手下留情。”

“我不喜歡超出掌控的東西!”容秀淡聲道,沒有情緒的聲音裏,透出不容拒絕的決絕,毫無相商的餘地。

他站起來,打算要離開,讓兄長冷靜一下。

容禦卻也随之站起來,态度同樣的堅決:“你不願罷手,我自己出去阻止!”

“你若走出藏殊閣,暴露陽光下,将灰飛煙滅。”容秀的手輕輕搭上兄長的肩膀,卻被容禦用力拍開。

“比起生不如死,我寧可灰飛煙滅!”

“沒有我的允許,你走不出這裏。”淡若流水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容禦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往後倒退,旋即一個恍若透明的罩子頃刻罩了下來,阻止了他的腳步。

“秀,你阻止不了我!”容禦毫不在乎地冷笑,雙手交疊翻轉,結印,準備破陣。

面對兄長的反抗,容秀鎮定自若,微微笑道:“禦,別做無用功。你自以為學了新的破陣法,其實不過是我特意混入書堆中,讓你聊以安慰,不必太寂寞的消遣罷了。”

“容秀!”容禦終于怒了,“終有一日,你會為今日的冷酷付出代價!”

------題外話------

我這麽懶……居然收到一顆鑽石,真是太驚喜了!謝謝親yueyue12241。努力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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