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噩夢

時光如白駒過隙,數日匆匆便過。七月流火的時節已經過去,然而天氣一如既往的燥熱。

這日午後,正下過一場小雨,空氣格外清新,連院子裏的花樹也鮮亮了許多。

容秀正在窗前作畫,一個容色秀美的少年在旁伺候筆墨,忽然冷煙急匆匆地走進來,“爺,王妃回來了。”

“啪嗒”修長秀美的手微微一頓,一點濃重的墨汁滴落,容秀順手扔了筆,感嘆道:“好好的畫,給毀了。退下!”

身旁的少年便袖手退走。冷煙趨向前來,浸好毛巾伺候他擦手,仔細說明:“八折七,只有身受重傷的風得以回來。此外,王妃還帶回了女夫子和一個陌生少年。”

容秀似乎充耳不聞,只問:“王妃呢?”

“呃——暈過去了。”

“為何?”

“累的。”日夜不停地趕路,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更何況,“加上,王妃、還懷着身孕……”冷煙觀察着主子的臉色,聲音漸漸低下去。

“倒真是頑強!”容秀勾起一絲模糊的笑意,眼眸深黑如淵。

伺候完了主子,冷煙這才将袖裏的小瓷瓶拿出來,恭敬地呈上去:“爺,王妃暈之前給屬下的。”

容秀捏着小巧的瓷瓶,擡眸問:“是什麽?”

冷煙的臉色不大好看:“似乎,只是水。”神泉只是傳說,王妃居然拿水來糊弄人。

“哦——”容秀目光一緊,随意坐在窗前的榻上,小心地打開瓷瓶,深深嗅了一口,随即忙不疊地倒出小小一滴于指尖,只見透明的水立于指尖,凝而不散,接觸皮膚後泛出一層柔和的光暈,晶瑩剔透如同一粒秀美的珍珠。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瞬間彌撒了整間屋子。

容秀驚喜道:“居然真是神泉!”

冷煙先是驚奇,聞言,難掩激動,“爺說這是神泉?可爺不是說過神泉只是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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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泉确實存在,不過兩百多年前随着神卷下落不明之後,已然枯竭。”容秀緩緩說道,玉白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細白的瓷瓶,萬般珍惜的樣子。“此泉,應已存放了數百年。”

存放?那便是有主之物,王妃從何而得?冷煙疑惑,這同樣也是容秀的疑惑。

“女夫子怎樣?”

“昏迷不醒。似乎,是被藥物所致。”冷煙斟酌着用詞,“風的傷勢比較嚴重,屬下已經命人救治了。”

容秀将指尖的那滴泉水倒入瓷瓶,沉吟着道:“将女夫子秘密送回索家,不可讓人察覺是王府所為。”最近女夫子失蹤已經鬧得京裏沸沸揚揚,他可不想雙王府惹上這場官司。

“還有,将那少年帶過來。”也許問問随從的人員,會有一些眉目。

冷煙眉頭輕皺,容秀察覺,問道:“怎麽?”

“那少年很是有些蹊跷。不肯離開王妃半步,最後無可奈何動用了府中侍衛,卻被他給溜了。此刻,府中正在尋找。”

容秀擺手:“那就不必了。”還有誰,比離景更清楚呢。是時候,探望一下他的王妃了。

離景作了個很長的噩夢。夢裏,自己與面目不清的男子激烈纏綿,聽得那人邪惡妖嬈的聲音叫着“景……”。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臉,卻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

痛與樂的極致,來來回回地反複折騰着她,“景,你只能愛我……愛我……”

我誰也不愛!

“啊——”離景驚叫,醒來一身冷汗津津。

誰的手覆在額頭,帶着淺淺的溫度,恰到好處的關懷:“景,做惡夢了?”

嗯?離景慢慢地側轉腦袋,迷離的眼緩緩睜開,一張容光似錦的臉,由模糊到清晰,只見那人吟着深深淺淺的笑意,眼角眉梢的極致妖嬈前所未見。

似熟悉又似陌生,恍如隔世,離景怔了半晌,幹澀的喉嚨才擠出一個字:“秀?”

“是我。”容秀小心地将她扶坐起來,讓她靠在迎枕上,一手端過水杯,仔細地喂她。離景糊裏糊塗地就着他的手将溫的水喝了下去。感覺喉嚨好了許多。

神智也完全清醒過來,離景有些不敢相信地端詳着他:“你、好了?”

容秀捏着帕子小心溫柔地給她擦汗,一面笑答:“有王妃冒死尋回神泉,我若不好,豈非辜負你的一片心!”

離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過帕子,自己随便擦了擦,聞言,不由瞪大眼睛:“神泉?”什麽時候的事?

“那個小瓷瓶裏的就是八月神泉。”

“什麽?裏面居然是神泉水?”離景更是驚異,她還以為只是一些救命的良藥,想不到居然是神泉:“你确定?”

“如假包換。”容秀笑着,又端起身邊的粥碗,“粥涼了,喝點吧。”

離景還未回神來,伸手推開湯匙,口中不解地喃喃:“他不是說神泉已枯竭,莫非是騙人的?”

容秀目光微動:“景說的是誰?”

“風蓮。我在迷渡山遇到了風蓮!”離景正色道,接着講自己的遭遇講了一遍,獨獨不提前面的兇險。

“想不到,居然是他……”容秀有些意外,而風蓮甘願将如此寶貴的神泉交給離景,個中又有何因由呢?“那女夫子,可是為尋他而去?”

“這個,大概是吧……”離景下意識地撒謊,微微垂下目光。據尋所言,素素應是追尋他們一行而去。而在此之前,索素素也曾透露,根本無心嫁給風蓮,既如此又有什麽理由千裏尋夫?

容秀笑睨她一眼,似沒察覺她的異常,遞出湯匙:“喝吧,粥快涼了。”

“我自己來。”離景接過碗,正舀了粥送到嘴邊,忽然神色一僵,手輕輕一顫,湯匙便掉落碗中,濺起湯汁。

“景,怎麽了?”容秀關切地詢問,不放心地接過她手裏的碗,擱在一邊,伸出手想碰觸她的額頭,不料卻被離景躲開。玉白的手,便僵在那裏。

離景忙掩飾地笑了笑,“無事。我只是有點累。可否讓我休息下?”

“既如此,你便好好休息。晚些我再來看你。”分明看出她的掩飾,可容秀只是寬和地笑了笑,并不在意。命人将粥碗端走,随即掩上門,将空間留給離景。

離景如脫了力般,漸漸地自枕頭上滑落,手輕輕地按在小腹上。她剛才竟然感覺到胎動?才兩個來月,怎麽可能有胎動?

莫非,她肚子裏的是妖物?

離景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此時,肚子裏的小東西忽然拱了一下……

------題外話------

二更送上。趁放假,多更點。很快進入第二卷,可結局似乎還遙遙無期啊…。嗚嗚。

請親們多留言多支持哦,給偶碼字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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