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他的阿卿,他怎麽能不知……

回城路上, 虞卿窩在蘇有辭懷裏,悶悶不吭聲。

垂眸打量着虞卿的臉,蘇有辭握緊了手裏的缰繩, 一夾馬腹,原本慢悠悠走着的馬兒一下撒開腿跑,馬背上登時颠簸起來。

虞卿吓了一跳,抓住了蘇有辭的小臂, 詫異回頭看着他, 卻見蘇有辭眼神望着前方, 眼裏怒意未退, 不由錯愕。

那些話, 蘇有辭到底聽了多少?

剛才在墓地時, 虞卿在蘇有辭出現後就沒再搭理過餘二夫人, 妙玲陪着她先下了山, 把她哄上馬車後, 自己守在了外面。

蘇有辭和林原應該沒多久也下來了,她只慶幸此時來山上的人不多,否則怕是要給蘇有辭惹大麻煩了。

收回思緒, 虞卿松了力氣,往後靠着蘇有辭,想了想才緩緩開口, “我……并非因為她那些話生氣,只是氣自己, 連她也應付不了,還自己傷了。”

“不生氣?”

蘇有辭反問了句,“阿卿,在我面前不用逞強, 你就是哭得再醜,我也不會笑話你。”

虞卿一時語塞,原本準備好的話全咽了回去,轉了轉眼,噗嗤一聲笑出來,而後便是止不住的笑。

“公子沒來前,我一點不委屈,只是生氣,氣她怎麽能理直氣壯地污蔑人,說些假話,還臉不紅心不跳,那樣不要臉皮,也是個厲害的人,難怪能——”

一下想到什麽,虞卿猛地問道:“公子,你說的蓄意謀殺是指我娘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語氣裏是藏不住的興奮。

那天見過徐管家後,虞卿便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蘇有辭,她知道蘇有辭會秉公幫自己揭發到官府那裏去。

唯獨母親那件事,虞卿沒有把握,她只是覺得太巧了,巧到像話本裏的安排一樣,才有了疑心。

“有些眉目,當年那兩位穩婆都尋到了,幸好還在世,餘家也沒有膽子大到随便殺人。”

蘇有辭顧及虞卿身上的傷,打消了原本想帶她在城外騎馬散心的念頭,帶着人一路往城裏去。

“太好了,那樣娘的九泉下也能安息了。”

虞卿情緒瞬間好了不少,眨了眨眼,盡管眼眶還紅着,倒是比剛才好了許多。

見狀蘇有辭笑了笑,微風拂面,夾道兩邊綠樹成蔭,兩人一匹快馬,雖不能縱馬馳騁,但也算是遂了他一個心願。

他年幼時曾想過與心上人共乘一匹快馬,在林間恣意來去,不管那些瑣事。

“你剛才說,見着我之前不委屈,那見着之後呢?”

虞卿聽蘇有辭乍一問起剛才略過的話,耳根有些發燙,倏地不太好意思,“公子知道了還問我,是明知故問。”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蘇有辭故意道:“是阿卿親口說的,不管是喜歡的話還是難過的話,都要說出來,任憑對方去猜,哪裏能十件事都猜對。”

聞言虞卿撇嘴,轉頭看向路旁,卻被雨後鮮豔欲滴的蔥翠之色吸引了目光。

好漂亮。

心境一下開闊了不少,眼波一轉,笑道:“見着公子,是見到了親近的人,所以會覺得委屈。”

坦然說出自己的心思,虞卿也不覺有什麽,她在旁人面前可以咄咄逼人,也可以一笑置之,不在乎的人說話是刀子也戳不中她的心,獨獨見到了親近的人才會一下湧上委屈。

“不過公子,我哭起來很醜嗎?”

虞卿還惦記着剛才那話,忍不住問,“誰哭起來能不醜?”

蘇有辭望着不遠處的城門,聽到這話,笑了起來,眉目疏闊,自帶風流俊逸,“阿卿哭起來再醜,那也是漂亮的。”

漂亮?

虞卿還是第一回 從蘇有辭嘴裏聽到這個詞,還是用在她身上,一下愣住,直到進了城快到家裏才回過神來。

被抱下馬時,蘇有辭小心翼翼的動作讓虞卿心裏的情緒一股腦全散去,只餘下慶幸。

幸好是蘇有辭,也只是蘇有辭。

慶安巷是在汴京裏繁華的地段,雖在深處,但醫館、酒家和藥鋪都離得不遠,林原請來大夫時,虞卿才剛換好衣服。

腰上和背上的擦傷用了藥,冰涼涼的感覺蓋過了刺疼,頸側的傷敷了藥用軟綢裹着。

大夫進了門,瞧着虞卿靠在床頭,朝蘇有辭和虞卿施禮後在床邊坐下,搭脈問診。

仔細檢查了一番,大夫在紙上寫了幾味藥。

“勞煩公子命人随老朽回去抓藥,姑娘這傷不打緊,不過需好生養着,別又扭了氣,腰背的外傷在愈合前不可沾水,至于後腦……”

大夫停頓了下,見蘇有辭一下緊張起來,忙道:“有一點腫塊,但屬于正常,并無淤血,明日我再來一趟,若消下去了,便沒事了,只是姑娘可能要遭些罪,可能會出現惡心作嘔的反應。”

“那這扭傷何時能好?”蘇有辭起身送大夫往外走,問了一句,“小半月左右能好嗎?”

大夫笑笑,“公子當真年輕,傷筋動骨一百日,小半月哪有好全的,不過姑娘運氣好,只動了氣,想來半個月差不多,但也要當心才是,別再扭着了。”

蘇有辭松了口氣,朝大夫點了下頭,看向林原,“林原,從大夫回去。”

林原會意,朝大夫抱拳施禮,“大夫請,我送您回去,順道把藥拿回來。”

送走大夫後,蘇有辭回到房中,見虞卿盯着床帳發呆,便知曉她還在想着餘家的事,走上前坐下。

“盯着看了這麽會兒,眼睛不累?”

虞卿動了動嘴唇,目光轉而看向屋內的陳設,有衣櫃、木箱、梳妝桌還有盥洗用具。

屏風後是一個小書房,上面還有蘇有辭尋常時候練字的書冊。

“公子。”

虞卿忽然喊了一聲,也沒下文,讓蘇有辭疑惑不解。

伸手摸了摸虞卿的頭,蘇有辭接話問:“怎麽了?”

虞卿眨眼,扭頭盯着蘇有辭,“餘家會被抄家嗎?”

說完虞卿又道:“我不要餘家的半個子,但餘家若是被抄了,我想去看看,我——”

“餘家的東西會悉數充公。”

蘇有辭接過虞卿未說完的話,“此事我不能應你。”

看着蘇有辭,虞卿笑了起來,忍不住道:“還好你拒絕了我,若你答應我,我便是罪人了。”

虞卿坦然得很,盡管有些失落卻更多是慶幸,慶幸蘇有辭是個清醒的人,“看來,腦子真給撞壞了。”

“不過有一事我可幫你。”

蘇有辭見虞卿神色變化,替她拉好被子,握住她的手,“帶你去看餘家如何被抄的。”

看別人被抄家?

虞卿又是驚訝又是好笑,蘇有辭是如何一本正經說出這麽……讓她難以拒絕的事?

平生頭一回趕上這樣的熱鬧,虞卿笑着點點頭,“這不去倒不合适了,畢竟被趕出家門時,我也沒想到還有這一日。”

心上籠罩着的陰霾散去,虞卿粲然一笑,“可惜腰扭了不能喝酒——”

話音戛然而止,想起那日醉酒後的模樣,虞卿臉上微熱,輕咳了一聲糊弄過去。

“往後喝酒找我——”

“公子,府上來人了。”

門外響起的妙玲聲音打斷了蘇有辭未說完的話,屋內兩人皆是一怔,虞卿先反應過來,沒有松手也沒裝傻。

“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虞卿盯着蘇有辭的眼睛,“我說過,我會乖乖守在這裏。”

蘇有辭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退開一些對上她瑩潤的眼神,“沒什麽事,有事也沒人攔得住我。”

“說得像是要上陣殺敵,你快些去,我這裏有妙玲和六子,自在得很。”虞卿揶揄了句,待蘇有辭真正起身時,心裏漫開不舍。

她又不是聖人,哪裏會真如表面看上去一樣淡然。

直至蘇有辭離開房間,門關上,虞卿悶在心裏的那聲嘆息才緩緩吐出,輕輕将被子拉高了一些,幾乎快沒過鼻尖。

細致的眉眼間染上一絲不安,她知道,晉國公府是為了今日的時來尋蘇有辭回去。

這一走,她不知道蘇有辭是不是又要挨一頓打,打得背上沒一處好皮膚,又怕蘇有辭犯倔,和家中父母頂撞起來。

她願為外室,卻不願蘇有辭因自己挨打。

午後,虞卿喝了熬好的藥,昏昏沉沉睡去,夢裏看到蘇有辭跪在一尊佛像前,背脊挺直,嘴唇發幹的狼狽模樣,出了一身汗,周身好似被一圈圈荊棘縛住,掙脫不得。

耳邊傳來呼聲,虞卿渾渾噩噩從夢中醒來,呆愣半晌才看向床邊站着的妙玲,又看了眼窗戶外。

天色已黑,她是睡了一下午。

“我……睡得太久,有些不安生而已。”

虞卿不知是在安撫妙玲還是安慰自己,任由妙玲替自己擦去額頭的汗,聽見院子裏有動靜,下意識探頭往外看。

妙玲見她有動作,生怕牽扯到腰,忙按住她,“姑娘,你有傷,別再動了,可小心些。”

剛說完話,六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姑娘,妙玲姐姐,有客人來了 。”

又是客人,她這一方青竹小院,這段時日倒是來了不少客人,還都是貴客。

虞卿被扶着坐起時,臉色還有些蒼白,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發顫,直至對方開了口,才勉強穩住心神。

該來的遲早要來的,她只是未曾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她想象中,至少自己是衣冠整齊坐在廳堂之上,接受盤問。

“今日不慎摔倒,大夫交代不能下地,還望郡主海涵。”

虞卿朝坐在對面的元安郡主點頭示意,“郡主突然到訪,不知道所為何事?”

元安郡主出身皇室,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自幼得寵,從出生到現在可以說幾十年從未受過半點虧待。

性子養得溫和,卻也不乏鋒芒,但相較于虞卿之前見過的幾位貴人,倒也算得有眼緣。

“子辭今日回了府,你不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元安郡主并沒有咄咄逼人,反而像是話家常一般問了句,“我以為你見着我,會先問他如何。”

虞卿搖頭,“公子回去時我知曉,也未阻攔,國公府是他的家,他不論何時回去都是應該的,何況,國公府的事我打聽了又如何?公子還是公子,國公府還是國公府,不會因我在這裏問郡主幾句,便不一樣了。”

她這話倒不是在諷刺元安郡主,只是她的确這般想的,問了也白問,不如不問,蘇有辭既然回去了,那也不可能因她幾句話就回來了。

元安郡主失笑,“倒是忘了,聽婉兒提過,你是個玲珑心思的姑娘,心境明亮,看得透徹。”

聽到這句話,虞卿瞬間緊張起來。

元安郡主口中的“婉兒”不出意外就是蘇有辭的大嫂孫氏,心裏暗暗感嘆,國公府裏的女眷,的确一個比一個更難應付。

比起她們來,餘二夫人那樣情緒外露又心思藏不住的人,好應付得多了。

“郡主的誇獎,虞卿不敢當。”

虞卿四兩撥千斤推了回去,也猜不透元安郡主來這裏的用意,只隐約摸到了邊緣,始終看不透。

仔細想想,她如今還未年滿十七,在元安郡主面前算得上乳臭未幹,要能看穿對方的心思,那說不定是稀世奇才。

妙玲站在一旁,呼吸都快止住,只覺這兩人多說一句話,周圍向自己壓來的空氣就擠一分,她快要把自己給憋死了。

元安郡主伸手去碰了一下茶杯,垂眸的瞬間眼裏閃過遲疑,不過很快恢複,複又擡眼看着虞卿,“婉兒出身也算不得好,家中堪堪是個六品官,但我與公爺都喜歡這個孩子,機靈、懂事,最重要的事,不會幹涉煥之的事。”

終于說出來了。

虞卿松了口氣,知道元安郡主在意的是什麽了。

不是外面的流言,更不是她是蘇有辭的外室,這些或多或少在意,但最在意的是蘇有辭替她辦了餘家。

這是濫用職權。

虞卿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情要如何解釋,這才發現這件事情如何都說不清。

餘家有罪,征虜将軍府有罪,的确該揭發,也該定罪,但唯獨不能是因私情去做這事。

不管蘇有辭是不是因為她才去查這些,在旁人眼裏,蘇有辭就是為了她才遷怒餘家和将軍府。

“我……抱歉。”

虞卿不怕餘二夫人那樣的惡人,只怕元安郡主這樣明事理的人,垂下眼道:“他還好嗎 ?”

“不好。”

元安郡主很快回了一句,“他大哥大嫂此刻正在府裏向他們的父親求情,他跪在祠堂裏,背上有傷,沒人敢去上藥。”

虞卿猛然擡起頭,看向元安郡主,“他挨打了?”

心裏的那一絲歉疚,在聽到蘇有辭挨打後灰飛煙滅,過于激動地情緒牽動身上的傷,顧不上疼不疼直接道:“傷得如何?”

她親眼見過蘇有辭渾身是傷的從馬車上下來,替他換藥的時候還能聽到他一聲聲疼得抽氣。

元安郡主并未答話,反而看向妙玲,“我命你好生照顧二公子,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聞言妙玲膝蓋一軟,低着頭答道:“郡主開恩,奴婢、奴婢只是聽公子吩咐,而且姑娘、姑娘是個好人,外面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也未——”

“妙玲,住口。”

虞卿呵斥住妙玲的話,垂眼道:“郡主,餘家和将軍府的事,公子在我說出身世前,便已經在查,我知曉這件事揭發得這麽快或許有我的原因,但我想公子并非是徇私的人,他是你的孩子,你應比我了解他才是。”

沉默的那段時間,虞卿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讓蘇有辭在朝堂中受人彈劾。

她思前想後,都覺得蘇有辭并非是徇私的人,他有原則,也有自己的處事作風,偶爾會有些放浪形骸,但絕不會徇私枉法。

餘家有罪,将軍府有罪,因誰而起的揭發,很重要嗎?

她是受害人,若因為她和蘇有辭的關系,便不能向蘇有辭告發這兩家人的行徑,那王法又有什麽用?

或許她很幸運,比起那些投狀無門的人,她至少還有蘇有辭,那些走投無路之人,又該怎麽将自己的一紙狀書投到官府,讓朝廷為自己做主,告發那些貪官污吏,而不是落得一個杖責致死的下場。

“郡主今日來,想必已經得到了自己要的東西,若郡主回去能見到公子,可否幫我帶一句話給他?”

虞卿不知道元安郡主會不會答應,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剛才那番話的确是有些魯莽了,又有些氣急,可虞卿不後悔,她有錯,卻也沒那個本事能撼動到朝廷裏的棟梁。

元安郡主語氣仍舊是之前那樣淡淡的,“什麽話?若是你們二人的體己話,便不用說了。”

“我會一直在這裏。”

虞卿并未說在這裏等他,也未說什麽讓他別一直犯倔,簡單一句話,卻知道這是蘇有辭最想聽到的話。

世上的人那般多,在京城裏擦肩而過的人,說不定一輩子也再碰不上第二回 。

冬至雪夜,并不算繁華的巷道,拐角處那般隐蔽的地方,蘇有辭也能撞上她,許是注定的就要在那刻碰到對方。

念及此,虞卿唇邊牽開一抹笑,看向元禾郡主,神色溫柔,不帶半點雜念。

元禾郡主盯着虞卿一會兒,也未開口說答應還是不答應,朝身邊的顧嬷嬷看了眼,起身離開了房間。

待人離開後,虞卿一下虛軟往後靠着,擡眼看向妙玲。

“妙玲,你在櫃子裏拿藥出來,我背後的傷好像不對勁,得換藥。”

妙玲怔了下,連忙起身,“我這就給姑娘換藥,姑娘你先趴着,我馬上過來。”

見妙玲慌慌張張的樣子,虞卿不由得失笑,小心趴在床上,閉眼想着元安郡主臨走時的神情。

到底是什麽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晉國公府。

蘇煥之站在祠堂院子裏,身邊跟着孫婉,兩人看了眼對方,又忍不住嘆了一聲。

蘇有辭這人什麽都好,就是脾氣臭,跟蘇允輯一個樣,父子倆一個臭脾氣。

“你說小叔這麽倔是為了什麽?”

孫婉拉着蘇煥之的手,給他揉手腕,“原先我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對那小姑娘起了憐愛的心思,卻沒想到這一時興起也有這般長的時日了。”

蘇煥之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因為這事才不願意低頭,是爹那話着實過分了些,阿弟再犯渾,也不會徇私幫那位姑娘的。”

“你們兄弟倒是一樣,小叔也的确不像是那樣的人,當初錦宴樓那位,他都不願意用自己的身份來逼人家,如今倒也不像是會為了餘家這小姑娘就徇私的。”

孫婉說着,餘光掃到院門口,一下沒收住勁兒,掐了一下蘇煥之的皮肉。

蘇煥之連着伏案處理公務好幾日,突然被人這麽一掐,吃痛蹙了眉,還來不及問就看到了院外站着的人。

這下夫妻倆默契地看了看彼此,朝來人點了一下頭,便一起走到了廊亭裏去坐着休息。

姜瑟其實并不常來這裏,一開始她甚至不被允許離開自己的院子,她身份尴尬,既不是被迎進門的姨娘,也不是一般做工的女使,府裏知道內情的覺得尴尬,不知道內情的又好奇,她也不願再出門。

随着蘇有辭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了,她才得了些自由,能夠在府裏走動,只要不去不該去的地方,倒也都是把她當客人一樣恭敬對待。

想着,姜瑟走到了門外,輕輕敲了一下門。

“公子,是我。”

門裏的人半晌未做答應,就在姜瑟以為自己得不到回應時,蘇有辭開了口。

“回去吧。”

姜瑟一怔,“我不是來勸公子向國公爺服軟,是想說,虞卿姑娘是個玲珑心思的人,卻又有一顆堅韌的心,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動搖。”

她服輸了,因為在虞卿身邊的蘇有辭太不一樣了,不一樣到她覺得陌生。

“我知道。”

蘇有辭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門外姜瑟一聽登時知道自己來這一趟多餘了。

是她錯了。

彎唇一笑,姜瑟點了下頭,“那我告辭了。”

祠堂裏的蘇有辭跪在列祖列宗前,眼神堅定,眉目間意氣風發。

嘴角不住上揚,蘇有辭揚起眉梢。

他的阿卿,他怎麽能不知道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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