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車子停在源盛公寓門口，等候在公寓門口的管家比對了一下車牌號，确定是這輛車，連忙迎了上來。

蕭千亦推開車門下車。

“卞女士？”管家堆着笑。

蕭千亦轉頭看着從左邊下車的卞淩，卞淩伸了伸手，“是我。”

“您好您好，我是跟您聯系過的小胡。”管家湊上前跟卞淩握了握手，又走過來跟蕭千亦握了握手。

“二位這邊請。”小胡伸手，在前面帶路，“我是源盛公寓的直屬管家，源盛的房屋出租、買賣都是通過我們。”

也就是直營方，沒有中介。

小胡走到門邊，對着機器刷臉，旁邊的小側門緩緩打開。

公寓內綠化不錯，衛生也很幹淨，還有數名保安随時都在巡邏。

這裏離律所就隔了一條路，卞淩聽說過這個公寓，因為房租很貴，她也只是聽過，沒有細看過。

管家小胡帶着進了一棟公寓，問道，“不知道卞女士有沒有喜歡的樓層？”

卞淩看着蕭千亦，蕭千亦說，“12層。”

“行…”小胡進電梯按了個12，“那我們就先看看十二樓。”

公寓一層兩戶，左右兩邊各一戶，小胡打開左邊的屋子，“二位進來看看。”

公寓精裝修，三居室，什麽都有，裝修風格簡約大方，采光也算好，适合年輕人居住，不過沒什麽特點，卞淩怕蕭千亦不習慣。

“每一戶都這樣的裝修和布局？”蕭千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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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小不一樣，其餘都差不多的。”小胡笑着說道。

蕭千亦仔細看了看水電、房屋新舊情況，讓她喜歡的是站在主卧的陽臺能看見卞淩的律所。

她拍了拍手，“就這個吧。”

“您現在要租嗎？”小胡從包裏拿出平板，“我給您看一下電子合同。”

他點開合同将平板遞給蕭千亦，蕭千亦沒接，卞淩接了過來，仔細看了合同裏的每一項條約，然後給蕭千亦點點頭表示合同沒問題。

“我們這邊合同是最低一年期，”小胡在屏幕上點了點，将平板轉給蕭千亦…想想又轉給卞淩看。

“給她。”卞淩說。

小胡徹底被她們之間這樣的配合給弄暈了。

蕭千亦簽合同，印證身份證，幾分鐘就弄好了，小胡換了門鎖指紋，又給蕭千亦錄了人臉識別。

“把她的也錄上。”蕭千亦指了指卞淩。

卞淩看了她一眼，蕭千亦說，“咱倆什麽關系？”

律師和委托人以及朋友關系。

卞淩想想也是，便讓小胡給她錄進去了。

“我的電話發給您了，微信同號，您有任何問題随時都能找我，”小胡說，“我們源盛為每一位住戶做到24小時服務。”

“好。”蕭千亦說。

卞淩摸了摸桌面，“有些灰塵，搬進來之前得做個衛生。”

“嗯，”蕭千亦掏出手機，“我這就讓鐘點工過來。”

“別別，”卞淩伸手擋了一下，“這點兒事就別麻煩鐘點工了，我來就行。”

蕭千亦看着她，“我給她錢，她替我幹活，怎麽是麻煩她？”

“外面化雪呢，路不好走，”卞淩走到衛生間，又返回，“沒有工具，人鐘點工來了也沒法幹活，我們去超市采購。”

“采購？”蕭千亦挑了挑眉，“走！”

超市就在律所附近，是個連鎖大超市，卞淩對這裏很熟悉，她租的房子也在附近，經常會在這裏買生活必需品。

卞淩推了個購物車，正巧是元旦節，超市在做活動，人擠人的，她回頭看着蕭千亦，“你抓這兒，人多別走散了。”

蕭千亦伸手抓住推車邊緣，卞淩很有調理地在手機裏事先列出了需要的東西，可能是她在卞淩眼裏是個‘生活小白’，卞淩也沒問她，全部自己招呼了。

蕭千亦也懶得說太多，她享受卞淩為自己操心。

“拖把、掃把、幹濕兩用拖把、抹布、毛巾……”卞淩檢查着推車裏的東西，“還有垃圾桶垃圾袋兒。”

卞淩轉了個身，垃圾桶區域隔了兩個貨架，這中間人、推車已經擠滿了空隙。

“我去拿，”卞淩說，“你在這兒等我，別動啊。”

“好。”蕭千亦輕輕說道，看着卞淩擠過人堆，她扶着推車站在原地。

推車裏全都是生活必需品，大件小件的，蕭千亦笑了笑，真好啊，這樣的生活。

卞淩算了算公寓的結構，拿了五個垃圾桶。

“卞淩？”身後有人喊她，卞淩扭頭，段亞琴胳膊裏挎了個購物籃站在過道裏。

“買垃圾桶啊？”段亞琴看了眼，“買這麽多？”

卞淩走過去，下巴往右邊方向擡了擡，“朋友買的，你怎麽買這麽多菜。”

“我這不是被律所錄用了嗎，”段亞琴笑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想晚上請你吃頓飯。”

“你太客氣了，易律說了，你挺不錯的，能錄用是你自己的努力。”

“這話說的太見外了，”段亞琴說，“沒有你我哪能有這個機會，你就讓我謝謝吧，我做飯手藝還行的。”

卞淩看着她的購物籃，說，“那就簡單一點，兩個人吃不了太多。”

“好，”段亞琴扒拉着籃子裏的菜，“你喜歡吃哪個？”

蕭千亦挂掉電話，擡頭看了眼，卞淩站在人來人往的過道裏跟一個女生在說着什麽，還伸手在人家的購物籃裏扒拉。

她推着車想要過去，被面前同樣推着車的大爺擋住了。

“你讓讓。”大爺說。

蕭千亦将車推到貨架邊，大爺徑直從她身邊過去。

卞淩已經朝她這邊走過來了，那個女生也跟在她邊上，女生長相并不出衆，不過笑起來還算可愛。

她握緊了推車扶手，咬牙露出一個微笑，“這位是？”

卞淩将垃圾桶放進車裏，走到她邊上跟她一起抓着推車扶手，說，“我室友段亞琴，這是我朋友蕭千亦。”

“你好。”段亞琴對她甜甜一笑，“你好漂亮哦。”

蕭千亦對她輕輕一點頭沒說話。

“那我去那邊把多餘的菜還回去，”段亞琴說，“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嗯。”卞淩應道。

“吃飯？”蕭千亦挑眉。

“我給她介紹了工作，她想做頓飯感謝我。”卞淩看了一眼手機清單，“都買齊了，走吧。”

兩人推着推車擠到收銀臺排着隊，又恰好遇到了一起排隊的段亞琴，就在隔壁那條道。

蕭千亦記得卞淩之前借錢的室友就是段亞琴，她斜睨了一眼隔壁的段亞琴。

借錢、介紹工作。

卞淩在對她心軟的同時也對其他女性心軟，不過卞淩做事一直都是心裏有數，心軟歸心軟，幫了別人也會讓別人還這份情。

但是別人心裏有沒有數蕭千亦就把握不好了，卞淩漂亮善良，什麽莺莺燕燕都愛粘着她。

東西買的挺多，小東西放在購物袋裏，掃把拖把垃圾桶這些大東西就得徒手拿着，卞淩二話不說将這些大件抱在了懷裏。

“我拿一些。”蕭千亦在她懷裏拿出兩個拖把，又将購物袋拎在手裏。

“你拿袋子就行。”卞淩不讓。

蕭千亦已經拿着走了，她可以讓卞淩替她操心，但不希望卞淩替她幹苦力。

隔壁道的段亞琴也結好賬，跟在卞淩身邊，“你們買這麽多，是新家吧？”

“嗯。”卞淩點頭。

蕭千亦聽見段亞琴的聲音回過頭，返回走到卞淩身邊，說，“下午我就搬過來，晚上一起吃個…啊，我忘了晚上你們倆要一起吃飯對吧？”

卞淩奇怪地看了眼蕭千亦。

段亞琴聞言伸出腦袋，說，“你要是不嫌棄，晚上一起來吃飯怎麽樣？正好慶祝你搬家。”

“可以嗎？”蕭千亦柔柔一笑。

“當然可以，”段亞琴也笑了，“你一笑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晚上跟你們一起？”蕭千亦問卞淩。

卞淩自然是無不答應，除了有些奇怪蕭千亦說的突然。

兩人将東西拿回公寓，蕭千亦打電話讓鐘點工來公寓打掃一番，和卞淩坐車回到禾笙庭。

“鐘點工會不會跟你丈夫說你的地址？”卞淩有點兒不放心。

“不會，他都沒阿姨的聯系方式，等我搬出去阿姨也不會再來這邊幹活，他們連面都碰不上。”蕭千亦拿出行李箱，站在衣帽間裏有些發愁。

東西太多了。

“随便收拾吧。”蕭千亦說。

說是随便收拾，最後還收拾了五個行李箱的東西，因為蕭千亦就只有五個箱子，但凡多一個，都能用得上。

行李箱塞進後備箱，後備箱裏只放的下四個，還有一個放在了副駕駛。

老郭看着蕭千亦這副架勢，想說什麽但是車子上還有卞淩這個外人在，他什麽都不好說，沉默着發動了車子。

開到源盛公寓，老郭幫忙推着兩個行李跟着蕭千亦和卞淩一起上了樓。

将行李放在屋子裏，他也沒多打量，蕭千亦走到他身邊，說，“今天不用車了，你先下班，明天我給你在公寓裏也租一套。”

老郭是蕭千亦的24小時待機司機，是以他一般都住在離蕭千亦很近的地方，先前是住在禾笙庭別墅旁邊的附屬樓裏。

老郭看了眼屋子裏，卞淩推着行李進了卧室，他終于說道，“你真的要跟程總分居？”

蕭千亦笑了，“在禾笙庭他也不回家，我和他分不分居有什麽區別？”

蕭千亦也看了眼裏屋，小聲道，“別告訴我爸，謝謝替我保密，我都能解決好。”

老郭他做為司機，其實是最清楚蕭千亦婚姻的真實情況，并不是人前以為的那麽好，雖然他并不過問太多，但是卞淩是個律師身份他清楚的。

他能保密不單單是蕭千亦給他的工資高，更多的是…第一次見到十八歲的蕭千亦并認出蕭千亦可能是蕭天恒的女兒，那份激動以及這麽多年算是見證了蕭千亦的成長，總有種見證了自己女兒的成長。

老郭嘆口氣，說，“你高興就好。”

是的，蕭千亦高興就好，起初蕭千亦是個剛回到蕭家時小心翼翼的少女，到現在成為天鶴公司的總經理，設計自己的品牌，成為做事說話胸有成竹的蕭總，所有變化老郭都看在眼裏，蕭千亦多麽不容易他甚至比蕭天恒還要清楚。

她高興就好了。

“謝謝。”蕭千亦真誠笑道，還想說什麽，卞淩在卧室裏喊她，“蕭千亦，你這些衣服需要熨嗎？”

“我來看看。”蕭千亦應了一聲，拍拍老郭的肩膀，轉身進卧房去了。